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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那抢救室的门被人推开。
两人立即走了过去,褚暖的脸上满布着急色,来不得等医生说些什么,她就率先开了口。
“医生,我女儿她……我女儿她没事吧?”
医生摘下口罩,眉头深锁。
“情况不是很好。偿”
仅此一句,就让她整张脸都刷白了,若不是有傅臻在旁边扶着,恐怕是早就跌坐在地上了。
她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几乎不敢相信。
“不是很好……这……这是什么意思?”
眼泪不自觉地滑落,她带着几分哀求地扯着医生的袖子。
“求求你救救她,我求求你……”
医生有些为难,只能说尽力,而后又说了些什么,她再也听不清了。
直到她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被带到病房附设的休息间,这过程中,花花被送到了病房来,说是仍要密切地观察情况,这已经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了。
傅臻把她安顿在休息室后就走了出去,门也没有关拢,隐约地能听见外头传来的声音。
她起身走近,那声音越来越明显,她的手就放在了门把上,却始终提不起勇气打开。
一会儿以后,男人跟医生说完话推开门走进来,看见她就站在门边,不禁蹙起了眉头。
“你怎么站在这?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下吗?”
她没有动,只是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瞅着他。
“刚刚医生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他似是不打算多谈,她说什么都不肯罢休。
“傅臻,你告诉我,我能承受得起。”
即便她都这么说了,可他仍是缄默着不肯言语,她知道他是怕她会承受不住,她知道他是为了她好……
“她是我的女儿啊,我有权知道。”
他垂眸看她,她仍然固执地仰着头看他,半晌,他长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妥协了。
“医生说,花花是中毒了,他们已经用了解毒剂,但由于无法得知是怎样的毒,后面会变成怎样谁都不知道,让我们要有心理准备。”
她的手在不断地发抖,她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所谓的“心理准备”是什么意思?
只是,他话中的另一个词,却是教她极为吃惊。
“中毒?这是怎么一回事?”
花花一直都呆在爵园,最近也没有到外面吃过饭,又怎么可能会中毒了呢?
她咬着下唇,心里难免慌乱。
“傅臻,花花她……花花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医生一定能救她的对不对?我不能失去她,我不能失去她啊……”
如果那五年间,不是有花花陪在她的身边,她根本就熬不过。
而如今,若是让她面对那样残酷的事情,她做不到啊!
男人用手捧住了她的脸,让她对上他的双眼。
“暖暖,你看着我,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我不会让花花有事的,绝对不会让她有事的。”
他知道花花对她的重要性,不管要他做些什么,他都会去做,只要能保住孩子的命。
“你告诉我,花花她接触过什么?你仔细想一想,一点都不要遗漏。”
她仰着泪靥,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我……我不知道……我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她碰过的东西我都碰过啊……早上起来,一起吃早餐,一起吃午餐……”
“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一些小细节是你忘记的?”
她沉思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
“吃饭的时候她噎到了,喝了水……她把她的那杯水喝光了,还不够,我就把我自己的水给她喝了……”
听见她的话,他的眉头蹙得死紧。
“那杯水,你碰过没?”
她摇头。
“因为今天午饭有汤,我就只喝了汤,剩下的那半杯水想给花花留着,就没碰过了……直到吃饱,那半杯水都是剩在那的……”
男人的眉头深皱,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她看着他这个模样,忍不住问了出口。
“是那杯水出了问题吗?可是,爵园里的人,都是熟悉的啊……”
傅臻没有回答她的话。
他牵着她走进了病房里,那过分静谧的房间内,花花正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眸。
她见到女儿,再也忍不住跑了过去,俯在了床前。
“花花……花花……你别吓妈妈,你快醒醒啊……”
可是不管她怎么喊,花花都没睁开眼睛,就好像根本听不见她的话一样。
褚暖控制不住那眼泪不断地夺眶而去,她抬起手去擦,却是怎么都擦不干净。
傅臻来到她的身边,搂住了她的肩膀。
“暖暖,你在这陪着她,我回去爵园给花花收拾点换洗的衣物,一会儿再回来。”
她颌首,这个时候她的脑子里尽是女儿的事,其他的事她早就管不得了。
他又叮嘱了几句,而后才转身离开医院。
Lahini驶出医院,向着爵园而去,他开得很快,因此无须多久,便到了爵园的门口。
他打开车门下车,大步地朝里头走进去。
午饭时间早就过去了,那些午饭时用的餐具,自然而然也被清理干净,没留下半点的痕迹。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把屋子里的佣人都召集。
男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这爵园的佣人也就十来个,要从这十来个人里面找出有问题的一个,并不是一件难事。
他无法想象,那样的事情发生在爵园里,这里的佣人都是从五年前就留在这,一直没有换过的,与褚暖也是无比的熟悉的。
可偏偏,还是发生了这种事。
他的薄唇紧抿,双腿叠起,这些佣人不明所以地站着,大伙面面相觑,始终不敢出声。
良久,他抬眸一扫,定在了几抹身影上。
“今天中午是谁负责太太的饮食?现在站出来,不然的话,等我查出了,谁都别想有活路!”
这简直就是挑衅他忍耐的一件事。
在他的家,在他的眼皮底下,竟然发生这种事。褚暖所说的那杯水,肯定是有问题的,或许一开始目标就是褚暖,只是那么凑巧,花花噎到了,褚暖便把自己的水给了女儿喝。
如果不是这么的一个巧合,恐怕,现在躺在医院里的,就是褚暖了。
他的话,让那些佣人间难免低声地议论了起来,可到了最后,始终没人站出来承认。
这也是在他的意料之内。
男人眯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他打了一个响指,随即,好几个守卫走了进来。
他的手在空中虚点几下,声音里没有半点的温度。
“给我搜!不仅只是搜身,连房间都要给我搜干净!”
他就不信,当真一点痕迹都没有。
十分钟,半个钟头……
他就坐在沙发上,指间的烟在忽明忽暗地闪着。
白色的烟圈氤氲住他眼前的视线,他的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就连那浓黑如墨的双眸也深得犹如见不到底。
整整一个钟头,爵园上下人心惶惶。
一个守卫从佣人的房间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样东西,递到了他的面前。
“先生,找到了一样可疑的物品!”
男人伸出手接过,那是一个很小很小的玻璃瓶子,里头装着只剩一般的白色粉末,似乎,是还没用完。
他沉着脸,横眼一扫。
“这是从谁的房间里搜出来的?”
守卫过去把其中的一个佣人给扯了出来,他一看,那是一直都侍候在褚暖身边的一个女佣人,年纪跟褚暖也差不多。
那女佣一看那瓶子,双腿都吓软了,被拽出来以后就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全身不住地发抖。
“我……我……”
她目光闪烁,自知躲不掉了,便开口求饶。
“先生,你……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傅臻冷笑,摇晃了一下手中的小瓶子。
“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女佣连忙摇头。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是有人来找我,让我找机会让太太服下,还保证说,不会有什么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