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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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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有那么一时半会儿,明月不耐烦起来,把放着两碗清粥和小碟咸菜的餐盘拿到床头。

    “来吃点吧。”明月用勺子舀了一点粥递到罗布的嘴边,罗布倔强的把头扭到一边。

    “哎,淘气。”明月无奈地把粥含到嘴里,然后捧住罗布的头,吻了下去……

    想什么呢?明月怎么会是那种温柔体贴有人性的人呢?她以前遇到对方与自己意见不合的时候都是用实力直接碾压,现在虽然是个普通的凡人,没有了变态级别的法术傍身,可思考解决问题的路子还是没有变的。

    于是明月直接把盛粥的勺子放到罗布的嘴边,简单明了地说:“吃。”

    罗布何时曾被这样对待过,忍着气说道:“不想(吃)……”

    明月趁着她张嘴一下子就把勺子塞了进去,灌了罗布一大口粥,罗布正说话呢没防备,被呛的咳嗽不止,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明月皱起了眉,把碗重重一放,冷冷地说:“自己吃!”

    “我说了我现在吃不下……”

    “你不吃饭,我就把你吃掉。”明月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目露凶光,看罗布就像饿狼在看小白兔,而且还是刚烤熟了滋滋往外冒油喷喷香的小白兔。

    罗布吓得咽了一口吐沫,连咳都不敢咳了,用在被子里紧贴在身侧的手摸了摸她的蛇尾,想起中国可是个什么都能吃的国度,蛇肉号称龙肉,做法多样,口感鲜美,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至少……别人吃掉这条尾巴还是不算违法吧?也不知道有没有金刚狼那样的再生能力,要是能再生也是麻烦,吃了又吃……

    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罗布很快就认熊了,马上换了个笑脸,谄媚地说:“姐姐最好了,可我不习惯被人喂,你帮我解开手吧,我自己吃。”

    明月满意地把罗布的胳膊从“罗布卷”里面揪了出来,塞给她一碗粥。

    罗布一边吃一边难过的几乎落泪,倒不是觉得委屈,比这更大的委屈都受过,别人以为总裁都是颐指气使、生杀予夺,可只有当总裁的才知道那个位子要想坐的劳,下面那个都得哄服帖了,里面的辛酸一言难尽。

    罗布难过的几乎落泪是因为——这粥真是太难吃了!嚼生大米都比这个香有没有啊!喂猪猪都不吃,然而罗布还得乖乖的吃下去,怎么不让人心酸落泪啊。

    罗布的一碗粥终于吃完,明月收拾了餐具放到门口,悠然地坐在窗边欣赏院子里的树。

    罗布看看明月的脸色,不似想要交谈的样子,只好先开口说话。

    “明月……”罗布唤道,仔细看明月的脸色,看她脸上毫无诧异神情,心里坐实了她本名就叫明月的事实,只是不知怎么知道了自己的心思才自称孔宣,于是低下头,掩住眼里的失望和愤怒,接着说道:“我这腿,恐怕不能走路了吧?”

    罗布哪里知道孔宣活的久了,各种名字多了去了,这一世人家叫她明月,那就叫明月好了,别说明月,就算叫张二娃,李狗嗨她也完全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的。

    明月看到罗布为了尾巴的事犯愁,心里很是觉得不以为然,走过去掀起一点被子露出罗布的蛇尾,因为习性使然,蛇尾主动盘成一圈,蛇尾上的鳞片细致紧密,阳光下泛着青光,黑亮黑亮的很是醒目。

    “怎么可能呢?这么美的尾巴怎么会不能走路呢?”明月轻轻抚摸蛇尾,入手冰凉似水,光滑如玉,忍不住多摸了几下——这样凉,晚上抱着睡觉倒是可以解暑。

    没想到明月无意中碰触到了罗布的敏感部位,就像被人摸到了脚心一样,麻痒难耐,又怕让明月知道弱点不敢躲到一边,只得憋着气忍耐,两颊憋的通红。

    好在明月很快就发现了罗布的异样,放弃了抚摸蛇尾,改摸罗布的脸蛋,奇道:“脸怎么红了?”

    罗布上半身的皮肤如出生婴儿一般滑嫩,摸起来跟油脂一样,明月摸了一把觉得手感不错,顺手又掐了一下。

    “够了!”罗布忍无可忍,把头往旁边一偏,躲开了明月的咸猪手,“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像个色狼好吗?你可是主持啊,出家人不是应该……”

    罗布看到明月脸上全是不以为然,主动闭嘴,把下面“克制七情六欲”的话咽回了肚子。

    明月的笑了一下,在罗布眼里显得很有些□□,“别忘了你是我的心上人啊,我孵化你十六年就是要和你谈请说爱,若你不能讨我欢心,也就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这话就很重了,吓得罗布忍不住抖了一下,很自然地想到:所以要是不能成为一个好情人,就会被吃掉吗?

    难道这人是病娇?为什么世界上这么多的变态,喜欢要吃掉,不喜欢还是要吃掉!

    这个话题太可怕了,罗布马上话锋一转娇滴滴地说道:“那有啊,我是怕人来人往的,被人看到对你清誉不利。”

    “怕什么?”明月不屑地冷哼一声,“整个桃花庵都得靠卖我画的符咒养活,她们还敢说我的不是。”

    原来是这样吗?罗布想起明月毫无瑕疵的双手,难怪看着生活很清苦的样子,手却保养得这样的好。

    “大中午的,你也歇下吧。”明月抽走软垫,把罗布放平到床上,自己则伸手脱下了外衣丢到了凳子上。

    罗布被吓得魂飞魄散,难道是寂寞了十几年,这就要拿我泻火吗?我、我身心都是孔宣的,若是强迫我,我宁愿去死。随即想到自己的下半身是蛇尾巴,并没有什么可供玩弄的,于是心又放到了肚子里。

    明月伸手把罗布卷推到床里,自己也爬到床上,床上只有一个枕头,于是明月不客气地抢了罗布的枕头,罗布敢怒不敢言,没想到明月很自然地伸手把胳膊放到罗布的脖子下面让她枕着,顺手搂住她圆润的肩膀。

    “我等了十六年呢……”明月长叹一声,不,确切地说等的不止十六年,从出生那天算起,不知等了多长时间,几次沧海桑田,才下定决心投胎成人,找个心上人试一下谈情说爱的滋味。

    那帮神仙竟然以为可以操纵她的感情?!真是恼人,若不是真心实意,不若回家去养猫——说起来这皮肤真是好啊,滑不留手的,这张娃娃脸比那些妖啊、精啊的可是好看多了。

    明月以前毕竟是个法力高强又任性的大妖,心上人是不是妹妹并不放在心上,毕竟已经转世了不是?只是多了一层这样的关系,反倒更加让人忍不住地心疼。

    明月是越看罗布越喜欢,脸上笑的阳光灿烂,把罗布吓得是心惊胆战。

    “名字?”明月想起来还不知道心上人叫什么,虽然不重要,但总得有个能和别人区分开来的名称。

    “罗布。”罗布小心地答道,心里盘算着是舍身成仁、一死了之,还是伸缩自如、委屈成全。

    “萝卜?呵呵,你明明是个人,却有个蛇尾巴,明明是个活物,却叫了个菜蔬的名字,真是奇怪啊。”明月笑道,一点不觉得罗布知道自己的名字有什么不对的,这也难怪,她根本就不知道正常的人类小孩子应该是什么样子啊。

    “那我叫你阿萝吧。”明月弯起胳膊用力抱了抱罗布,“以后只有我能这么叫你哦!”

    “呵呵。”罗布苦笑着答应了。

    罗布暗自做着身残志坚、丢车保帅、*保命的心理建设,明月却没有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闲聊了几句,把罗布搂在胸口沉默起来。

    沉默中罗布全身紧绷地等着明月进一步的动作,半晌才发现明月气息悠长,竟然是真的睡着了。

    明月呼出的热气吹动罗布的发丝拂在她的脸上,痒痒的有些难受,罗布稍微动了一下手,想把头发拨开,却被明月更加用力抱在怀里,还用手把她的头按在胸前。

    于是罗布再不敢乱动了,脑子里菜市场一样乱糟糟地想着何去何从。

    明月身材高挑,胸却扁扁的,罗布侧头贴在她的胸口,很容易就听到了明月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那声音有条不紊,温柔而又坚定,听着节奏分明的心跳声,罗布很快也睡了过去,竟是无梦。

    等罗布醒了,担心地伸手向身边摸去,结果什么都没摸到,心里反倒空落落的有一丢丢失望。

    “醒了?”

    罗布抬头,发现明月坐在窗边的桌子旁执笔忙着写着什么,窗外的树影婆娑,阳光透过树叶洒到明月坐得笔直的身上,让人觉得她优雅得像一副画。

    罗布也不好意思再赖下去,从被子卷里爬出去,试着用尾巴走路。

    开始总是艰难的,有腿的时候不觉得,没腿了才知道辛苦,明月回头看看磕磕绊绊的罗布,只是笑笑,并没有伸手去扶,“不用怕,我活了这么久就没见过有尾巴不会用的妖怪。”

    罗布:可我是人啊……

    好吧,优雅什么的,前提是明月不开口说话。

    罗布扶着墙好容易走到桌子边上,这才发现明月在画符咒一样的东西,桌子一边放着画好的几沓纸,还有一些平铺着等着朱砂干透。

    “你这个是什么啊?”罗布表现出一脸的勤学好问。

    “这个是符咒啊。”明月指给罗布看,“那,这边是生财的,这种是生子的,那边是诅咒的。”

    “诅咒?”罗布想起当年爸妈死时的惨状,觉得不寒而栗,想害人还需要这个,关键时候一个石子就能要了人命。

    “嗯。”明月无所谓的承认了,“给的钱够多,把仇人诅咒死也是可以的。”

    “这……这涉及到人命,不会出乱子吗?”罗布觉得无法接受,虽然她是一个奸商,只讲利益不讲什么仁义道德,但对为了钱夺人性命这种事还是无法接收的。

    明月很是不解,侧头问道:“死个人而已,有必要那么大惊小怪的吗?反正那些人很能生的,没几年就出来一大堆。”

    “……”罗布心有不满,但却乖乖地闭上了嘴:这里好危险,一定要找到机会离开。

    ………………

    时间悄然过去,没几天罗布就摸清了明月的脾气,把明月哄得服服帖帖。

    每日都有人按时送来粥菜,明月除了隔几天画些符以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院子里看着罗布练习用尾巴走路,虽然每天晚上和罗布睡在一张床上,却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无论罗布趁明月睡着之后躲到床上的那个角落,早上醒来后一定会在明月的怀里。

    罗布也终于可以灵活地使用尾巴了,习惯了之后发现尾巴比腿还好用,当用尾巴站起的时候,想一米五就一米五,想一米六就一米六,还可以用尾巴爬树,不过罗布留着心眼,从没在明月面前爬过树。

    晚上同榻而眠的时候,明月越来越喜欢摸罗布的蛇尾,其实明月只是觉得天气闷热,拿着蛇尾解暑,可每次把罗布吓得半死,怕她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偶尔罗布也会多少有点郁闷,明明胸更好摸不是吗?

    这天,罗布终于实施了酝酿已久的逃跑计划,先跟明月说粥不好喝要吃豆腐,花言巧语的把明月支走,然后迅速爬到墙边的树上,打算爬上树跳墙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