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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的语调越发温柔,宁亲王爷的心中就越发的愧疚。他不敢也没有脸说出墨玉弥勒之事,只能在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保护好妻子,不让她再面临任何危险。
“没事,就是想抱抱你。”宁亲王爷闷闷的说了一句,松开紧紧抱着妻子的手,两人并肩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柔柔,嫁与本王你后悔过么?”宁亲王爷没由来的问道。
宁亲王妃一愣,既而秀眉蹙起,不高兴的说道:“王爷若后悔娶我,我便后悔嫁给你。”真是的孩子都生了两个,如今腹中还怀着一个,丈夫却说出这样的话,宁亲王妃听了怎么可能不生气。
宁亲王爷一把抓住妻子的手叫道:“柔柔,我怎么可能后悔,我这辈子最大的幸事就是娶你为妻。”
宁亲王妃将手抽出来,皱眉看向丈夫,疑惑的问道:“王爷,您今儿到底怎么了?”
宁亲王爷低低叹了口气,又将妻子的手握在掌中,低声道:“也没什么,本王就是觉得累了,老了,倦了。”
宁亲王妃紧张的望着丈夫,着急的问道:“王爷,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让泽儿媳妇过来给您诊个脉?”
宁亲王爷看到妻子眼中那浓浓的担忧关切,沮丧烦闷的心情突然消除了许多,他摇头笑道:“不用,我没事儿,看着孩子们都长大了,本王不服老也不行啊。”
宁亲王妃听了这话,抽出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之上,看着宁亲王爷的双眼问道:“王爷,他还没长大,您敢老么?”
“呃……哈哈,柔柔说的是,咱们的小儿子还没长大娶亲,本王不敢老!”宁亲王爷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起来。他起身半蹲在妻子的身边,将手掌轻轻覆在妻子的小腹之上,轻声道:“儿子,父王为了你,不敢老也不能老!”
宁亲王妃将头靠在丈夫的宽厚的肩膀之上,轻声说道:“王爷,我有个请求,不知道您能不能答应。”
宁亲王爷心里突然有些紧张,可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站起来笑着问道:“柔柔,你想做什么呢?”
宁亲王妃轻声道:“王爷,等过上几年发嫁了灵儿,世子也有了嫡子,王爷不如传了王位,再给孩子们分家,然后便带着妾身出京四处走走,选一处风景极好的地方买个宅子,我们安安静静的过下半辈子可好?”
宁亲王爷愣住了,他低头看着妻子那双澄净的眸子,轻声道:“柔柔,你愿意本王将王位传于淆儿?”
宁亲王妃用惊讶的眼神看向丈夫,皱眉说道:“王位不传于萧淆又传给谁呢,他是王爷的嫡长子,六岁便被立为世子,继您的王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呀!”
“若是……若是本王不想传位给淆儿,而改立泽儿为世子,柔柔你觉得如何?”宁亲王爷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说完他心中暗暗后悔,只是已经收不回来的。宁亲王爷只能不错眼珠子的看着妻子,想看她会说些什么。
“不要!我才不要泽儿做世子,更不要他做王爷。王爷,这样做不行!”宁亲王妃想也不想便果断的拒绝了。
宁亲王爷立刻追问道:“为什么,泽儿的才干绝不在淆儿之下,何况他还是我们两人生的。”
宁亲王妃摇了摇头,眼中浮起一层伤心之色,她低声说道:“王爷不必试探妾身,从妾身嫁给王爷的那一天起,就从来没想过让自己的孩子做世子做王爷。妾身只想他们可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做他们喜欢做的事情,不必整日都要操着操不完的心,管着管不完的事。起的比鸡早晚的比狗迟。做王爷听上去虽然威风,可是内里的苦王爷还能不知道么,泽儿一病十年,如今总算是好起来了,妾身只想着他和他媳妇一世平安喜乐,做无忧无虑的富家翁就已经很好了。”
“柔柔,我不是要试探你,我……”宁亲王爷面对如此坦诚的妻子,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看到妻子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宁亲王爷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揪了起来。
宁亲王妃用帕子轻轻按了按眼睛,没有让自己哭出来。既然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宁亲王妃干脆将话再说透些。“王爷,妾身知道您还没有娶妾身之前就为淆儿请封世子,就是怕妾身过门之后委屈了他,这父母疼爱子女之心妾身是明白的。虽然妾身将淆儿与淅儿视若己出,可是他们两人并没有将妾身当做母亲,甚至将妾身看成抢走他们父王的恶人。这个,妾身心里也清楚,所以一切有关淆儿与淅儿之事,妾身都没有独断专门,全都是问过王爷的意思,再问过他们的意思才行事。”
停下来换了一口气,宁亲王妃又继续说道:“比如世子妃与淅儿媳妇,若是妾身自己选,是不会选她们两人的,但是淆儿与淅儿愿意,王爷也同意,妾身的意见便无足轻重了,两个媳妇过门,妾身没有让她们立过一天的规矩,没有任何拿着婆婆款儿欺压她们的行为。王爷不大可以出去问问,谁家的媳妇不羡慕淆儿与淅儿的媳妇不受气的。”
宁亲王爷连声道:“是是,这个本王都知道。柔柔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妻子最好的婆婆。”
宁亲王妃自嘲的笑了一下,淡淡道:“只怕有人不这么想,妾身也知道,此番妾身有喜,却把着管家大权不放手,已经惹人生厌了。不过厌就厌吧,妾身虽然不让她们立规矩,可是妾身现在还是这王府的女主人,这个家,妾身必须当。”
宁亲王爷毫不犹豫的点头道:“这个自然,她们谁也越不过你去。柔柔你是王府的女主人,管家权本来就是你的,怎么能说是你把着不放?再不许这么说了。”
宁亲王妃又道:“王爷,妾身也不想总是碍着别人的眼。若是王爷愿意,等发嫁了灵儿就传了王位带妾身离开王府好不好?”
宁亲王爷皱眉道:“柔柔,本王并不在乎王位,可你何必如此委屈自己呢。王府是我们的家,怎么能连家都不要了?”
宁亲王妃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王爷说错了,这里是宁亲王府,是每一位宁亲王的家,并不是妾身真正的家,妾身的家,是有王爷,有泽儿的地方。”
宁亲王爷惊道:“柔柔,你要本王给孩子们分家,是打算与泽儿一起住?”
宁亲王妃点点头道:“王爷若是不想出门,妾身是打算跟泽儿住的,泽儿是妾身的亲生骨肉,泽儿媳妇也是妾身最喜欢的媳妇。王爷,妾身这十六年来自问做到了一个继母应该做的一切事情,往后,妾身不想再委屈求全,想过几年舒心的日子。请王爷见谅,妾身不想再为谁做什么脸面了。”
宁亲王爷明白妻子指的是成全萧淆的孝顺之名。若萧淆真的孝顺倒也罢了,可是萧淆三番两次加害继母,宁亲王爷心里正恼着他,当然也就不会反对妻子的意思,他沉沉说道:“好吧,日后我带你出京四处游玩,若是回京就住在泽儿府上。”
宁亲王妃没有想到丈夫这么痛快便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也是一怔。宁亲王爷见妻子睁大眼睛看向自己,不由轻笑起来,他伸手轻轻刮了刮妻子那笔挺的鼻子,笑着说道:“柔柔,你真是本王的解语花,得你为妻,是本王三生之幸。”
抱朴园中宁亲王夫妻交心之时,钟毓园中愁云惨淡,就连园中的花树都没了精神。
“世子爷,这可怎么办啊?您快想个办法啊!”程氏自从被送回钟毓园之后就只会说这一句话了,反反复复念叨了几十遍,烦的萧淆无法忍受,将屋子里的陈设砸了个一干二净。
“世子爷,二公子来了。”门外响起一个颤颤兢兢的声音。丫鬟们都被吓坏了,没人敢大声说话。
萧淆冲着缩成一团躲在墙角的程氏怒哼一声,踢开脚边挡路的破木架子碎瓷器等物,大步走了出去。
萧淆走后,程氏的心腹下人才敢进入房间,将程氏扶着带离此处,这间屋子若是不彻底收拾出来,再不能住人的。
程氏直到被送到东次间,才抱着胡嬷嬷放声大哭起来,她也是自小被爹娘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的,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胡嬷嬷更加心疼自己奶大的姑娘,抱着程氏哄了好一阵子,总算哄的程氏渐渐收了泪,胡嬷嬷赶赶紧服侍程氏重新梳洗一番,又将一直煨着的一品宫燕取来,服侍程氏用了小半盏。
程氏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胡嬷嬷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见房中还有其他的丫鬟,便找了由头将她们全都支了出去。程氏见胡嬷嬷这般做派,知道她必是有话要说,便轻声说道:“嬷嬷,这会儿也没别人的,你坐下慢慢说道。”
胡嬷嬷坐在脚踏之上,压低声音向程氏说了起来。
“娘娘,老奴过年的时候回娘家见到赵道姑了。老奴只隐隐递了个话儿,赵道姑立刻一口答应下来,只要这个数,她保管替您办的妥妥当当的。”胡嬷嬷伸出大拇指与食指比划了一下。
“八千两银子,这……这也太多了吧!”程氏低呼起来。
胡嬷嬷摇头笑道:“娘娘,哪能要您八千两银子,老奴与赵道姑是打小的交情,她说了,只要八百两银子就行。”
“哦,是八百两啊!”程氏长长出了一口气,顿时轻松了许多,八百两银子虽然也不算个小数目,可对她来说倒也不艰难。今年过年之时,程氏的娘亲见女儿拿出的金锞子成色不足分量又轻,便知道女儿手头上不宽裕,就给了程氏三千两银子以充私房。
“是呢,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低价,赵道姑说了,只要拿到做法要用的东西,她就能立刻开坛做法,根据受法之人的八字轻重确定做法时间,最长也不过七七四十九天就能让您称心如愿。”
程氏已经走火入魔,执拗的认定杜衡就是妖孽丧门星,她立刻说道:“好,就这么办!嬷嬷,能不能一次做两个人的法?”
胡嬷嬷道:“这个老奴还不清楚,得问了才知道。”
程氏道:“收买交泰园下人之事可办好了?”
胡嬷嬷为难的摇了摇头,气恼道:“交泰园的下人都是才买进王府不久的,并非府中的家生子儿,原本还有些空缺又被三少夫人的陪房家人顶了缺,也安排不进去人。”
程氏不相信的问道:“难道连个扫地婆子都收买不了么?”
胡嬷嬷摇摇头道:“暂时不行,也不知道三少夫人用了什么妖法,整个交泰园的下人都老实本份的不行,竟是有银子都不会捡。”
“她是妖精,当然会使妖法控制下人!”程氏忽然尖声叫了起来。
胡嬷嬷赶紧站起来说道:“是是,娘娘说的极是,三少夫人就是个妖精,当然会使妖法。”
程氏突然抓住胡嬷嬷的手叫道:“嬷嬷,那赵道姑可会捉妖,你快把她请到王府里来,让她来捉妖,最好能让那妖精在父王面前现出原形!”
程氏本是心高气傲之人,在连番遭受打击之下,一向自傲的程氏无法面对现实,竟然开始疯颠了。似乎只有证明杜衡是妖精,程氏才能接受自己不如杜衡这个事实。
胡嬷嬷心疼极了,她越是心疼程氏,便越恨杜衡,虽然杜衡没有做过任何伤害程氏的事情,所有程氏所感受到的伤害都是她的心魔做祟罢了。
“娘娘放心,老奴一定为您除掉那个妖精!”胡嬷嬷咬牙切齿的做了保证。
得了胡嬷嬷的保证,程氏的精神好了许多,仿佛也恢复了几分理智,又与胡嬷嬷说起了萧淆的两个通房。
“嬷嬷,佩凤彩鸾这个月都换洗了么?”程氏问道。
胡嬷嬷忙说道:“佩凤七八日之前才换洗过,彩鸾还没有,差不多还有五六日才换洗。”
程氏点了点头,又问道:“博行园那边可有动静?”这是在问孙氏是否怀上身孕了。
胡嬷嬷道:“应该还没有什么动静,前几日博行园那边煎了归胶益母羹。”
程氏皱眉道:“不应该啊,算算日子也两个多月了,按说应该能有动静。”
胡嬷嬷陪笑道:“娘娘,这事不能着急,兴许再过一阵子就能好消息了呢。”
程氏叹息道:“也只能等着了,佩凤彩鸾那里你看紧些,千万别让这两个小蹄子钻了空子。”
胡嬷嬷忙说道:“娘娘放心吧,那药再用上两回,那两个贱蹄子这辈子都别想开怀了。”
程氏自打定了主意自己不能生便也不让别的女人为萧淆生孩子之后,便命胡嬷嬷暗中给两个通房丫鬟下了药,因怕两人察觉,这药是悄悄下在饭食之中的,每十五天吃一回,连吃四回之后,被下药之人就永远无法怀上身孕了。
并不知道自己每天晚上辛苦耕耘都只是白忙的萧淆正与萧淅商量事情。萧淅见大哥失了父王的欢心,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萧淆根本都不知道,早在十年之前,他的亲弟弟萧淅便看上了他的世子之位,并且不遗余力的暗暗运作,只为了有一天将大哥萧淆撵下世子宝座,他自己能稳稳当当的坐上去。
“大哥,你怎么这样糊涂!不查清事情的真相就冲到交泰园,把那么大的把柄送到老三手中,如今又触怒了父王,这可怎么办?原本我以为父王看在大哥那么虔诚孝敬的份上会对大哥好一些,不想父王竟这么狠心,连分辩的机会都不给大哥就将大哥大嫂关起来,真真的气死人了!父王竟如此偏心老三,往后这王府还有我们兄弟的立足之地么?”萧淅愤愤说道。
萧淅以抱不平的语气说出对父王的抱怨,挑的萧淆前怒未消又生新怒,一时之间对于父王宁亲王爷,萧淆竟生出了极浓重的恨意,全然不去想若是没有他父王的呵护疼爱,又哪来他的世子之位。
“自从那个女人进了王府,这王府里就没了我们兄弟的位置,你今天才知道么?”萧淆愤愤的喝道。
萧淅摇头道:“不,大哥我不这么想,那个女人进府都十六年了,前十五年我们兄弟不都过的挺好么,依我看,问题都出在老三媳妇的身上。自她嫁进王府,咱们的日子才一天一天艰难起来。”
萧淆气道:“我说的就是老三的媳妇,那个女人算什么,不过看在父王的面上留她一条活路罢了,否则她早就去见阎王了!”原来是萧淅领会错了大哥的意思。
萧淅连连点头道:“对对,就是这话。大哥,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得想个什么办法反败为胜呢?”
“反败为胜?”萧淆皱眉重复一句,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一阵子,萧淆沉声说道:“既然那个女人就是祸根,那便连根铲除。”
萧淅假装惊讶道:“大哥,你是说杀了她?”
萧淆摇头道:“不,若直接杀了她就太便宜她了,我要她和老三一起身败名裂,受尽世人羞辱耻笑。”
萧淅的脑海中浮现出杜衡那张极美的面容,不由皱眉说道:“大哥,太可惜了吧,那可是个人间绝色,岂能白便宜了旁人?”
萧淆看着萧淅冷声道:“怎么,二弟怜香惜玉了?”
萧淅赶紧摇头道:“不是不是,我就是觉得可惜了,大哥若真有那样的打算,倒不如让我先尝个鲜儿。”
萧淆沉默片刻方才说道:“行,大哥答应你。”
萧淅赶紧躬身笑道:“那我先谢过大哥了。”
萧淆摆了摆手道:“你我兄弟之间不必言谢,只一条,你尝过鲜后不能舍不得!”
萧淅立刻说道:“不会不会!大哥放心,我就是尝个鲜儿,绝对不想第二回的。”
“嗯,那就这样吧。阿淅,父王在气头上禁了我的足,我这几日怕是出不去的,你记得在父王面前多提提我。”萧淆沉声吩咐道。
萧淅刚得了个空头好处,自然对萧淆无所不应,他笑着说道:“大哥放心吧,父王一向疼你,刚才不过是气急了,又有老三不错眼的盯着,父王不得不做做样子,指不定父王明天就解了你和大嫂的禁足令。”
萧淆却没有这么乐观,他喃喃道:“但愿吧,父王从来没生过这么大的气,只怕没有这么快的。阿淅,这几日你请安请的勤些,万不要让他们再钻了什么空子。”
萧淅明白大哥指的是萧泽与杜衡,立刻应道:“我明白,大哥不用担心。”
萧淆点了点头,拍拍弟弟的肩膀说道:“阿淅,还好有你!”
萧淅笑道:“大哥,我们可是一个娘亲生的亲兄弟,我不帮你帮谁。”
萧淆笑着点了点头,萧淅却觉得大哥的笑容背后仿佛藏着什么他摸不准的东西,那种感觉他在大哥看向自己的时候时不时便能感受到一星半点儿,可是到现在萧淅都没明白那到底是什么。
“大哥,你也别太心烦了,父王也就是一时之气,过阵子就好了。这两天你不方便出门,有什么事情尽管交待给我去办。”萧淅挥去脑中那种奇怪的感觉,对萧淆说了起来。
萧淆有些凄凉的笑了一下,自嘲道:“我不过是个空头世子,还能有什么要紧之事,其实父王便是将我关上十天半个月的,也不会有人在意。”
“大哥,你可别这么说,你可是太子殿下最得力的臂助,千万别妄自菲薄!”萧淅忙劝了起来。
萧淆摇了摇头说道:“阿淅,我刚刚触怒父王,你也别在我这里待太久了,免得父王迁怒于你,如今也就交泰园那个父王才当认他是亲儿子了,你可别因为我吃了瓜落儿,回去吧!”
萧淅叹了口气,沉默了一阵子方才说道:“大哥,我一定想办法尽快让父王放你出去。”
萧淆闭上眼睛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萧淅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走了出去。
萧淅刚转过身子,萧淆便睁开了眼睛,看着弟弟的背影,萧淆突然无法控制的愤怒起来,若是当初不是为生了下萧淅,他的娘亲如何会难产而亡!若早娘亲没死,继母又怎么可能进门,继母不进门,就不会有萧泽的存在。宁亲王府有他这一个男丁就足够了,娘亲何必为了生下萧淅而搭上她自己的性命!
“死的为什么不是萧淅,娘亲,为了儿子,您为什么不选择活下来……”萧淆攥紧了拳头,恨意不可扼制的在他心中肆虐。
当初萧淆的生母在生萧淅之时情况非常危急,母子二人只能保一个,而因为难产而陷入昏迷的萧淆的娘亲却突然醒来,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一句:“保孩子……”
一直在产房外焦急等候的宁亲王爷也不得不含泪做出这样的决定,所以稳婆使出一切手段帮宁亲王妃生出了萧淅,而宁亲王妃连看儿子一眼都不能够便大出血而亡。
那时只有三岁的萧淆心中便存了这样一个念头,是刚出生的弟弟夺走了娘亲的性命。所以萧淆心中对萧淅一直存着极深的怨恨之意,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萧淆将这股恨意越来越深的埋藏起来,已经埋藏的他自己几乎都忘记了。只是这个念头偶尔会不受控制的冒出来,撕开萧淆心中那个仿佛已经结痂的伤口,让萧淆不得不再次面对那撕心裂肺的痛苦。
“啊……”这一回这股恨意来的如此汹涌,让萧淆完全无法控制,他只能这样尖叫着发泄心中的痛苦。
外面服侍的下人听到书房里传出这样的动静,都吓的不知所措,他们知道世子爷发火的时候他们最好有多远躲多远,否则必定要倒大霉,可是不管不问也不行,最后下人们没有办法,只能去向世子妃禀报。
程氏听说丈夫在书房之中突然大发脾气,原本刚刚被胡嬷嬷劝解的略好一点儿的心情立时消失无踪。程氏只带了胡嬷嬷一人来到书房门外,无奈的对众下人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众下人远远退下,胡嬷嬷守在书房门口,程氏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尽量打起笑容,程氏柔声细气的问道:“世子爷,您累了吧,妾身服侍您用晚饭?”
萧淆正在暴怒之中,程氏这一走进来,他便立刻扑上前死死抓住程氏的双肩大叫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不选择活下来……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
程氏完全不知道这话打从哪里说起,她完全被丈夫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