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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翎阙口中高人便是乌暝的愫樱很快就跟着沙女没了踪影,而城岚喝翎阙却被关在黑屋子里彻底失去了自由。城岚皱着眉头瞪着翎阙,哀怨地咬着唇角有些疑惑,“你为何不直接跟她们说实话?”
翎阙从一开始就有自己的考量,可她却不能说。此处是沙女的地盘,她既然能放心将她二人关在这房间畅然离去,便是有十足的把握这被囚禁的人逃不走。此时她微微侧脸,窗外晨光熹微,很快就投进来几道清透的阳光。
沙女待愫樱的好,翎阙看在眼里,便知她绝不会让愫樱跟她们走。与其一开始就让她防备,不如循序渐进,先疏通与愫樱的疑虑,让她自己说服沙女跟她们一起回去。况且,以沙女的心智,即使看到了沙兽捕获的活物单子也定然不会全信,她不管说不说真话都会引起怀疑,不如迂回一点,反倒不引人注意。
“我说的就是实话。”翎阙转过身,旁若无人地爬到床上,手指挑了纱帐仔细玩弄,“你虽然不承认,但你就是我的妻子,还是你主动上门的。”
城岚沉默了一下,知道翎阙说的是霍连心。不知是听惯了还是心境不同,她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却多了几分好奇,“都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你为何还记得如此清楚?”
“所以你觉得你忘了你有理?”翎阙没好气地白了城岚一眼,转过身坦然地靠在被子上,顺手扯了人家花帐攒花玩。她有些沉不住气,一面是着急城岚不开窍,一面是愁今晚这一夜该如何渡过。
那沙女虽半信半疑将她二人关在此处,可鬼知道设了什么眼线藏在暗处。可她看眼城岚,两个人虽然近在咫尺,可哪里有半点亲密的模样?她心里烦恼,突然听到外面有些许动静,于是坐直了身子,伸手拽了城岚的衣袖一把,故意提声宠溺道:“娘子莫生气,都是我的不是,非要犯险至此,快让我看看伤的重不重?”
城岚先是一愣,被凑近的翎阙用力一按便知道有古怪,两人面相贴近低靡对语。
“那女人也太狠了,伤的你这么重?还疼不疼?”翎阙的语气听起来担心极了,她捧着城岚的下巴细心察看,轻轻揉捏过程中被城岚握住好几回手腕,她冲着窗外的使眼色,好不容易才让对面的妙人儿不再气恼。
城岚先是由着翎阙乱摸,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原来沙女明着是将她二人关在此处,其实是想探探她们的虚实。虽然不知道翎阙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城岚也极力配合着,柔言软语像极了温柔敦慧的贤良人。
窗外的耳目扯去一拨时已经是日落黄昏,这一日除却有人给她们送了饭菜和茶水,就再无任何人来看过她们。快到晚上的时候,城岚已经忍不住倚着被子睡着,翎阙扶着眼角缓缓揉捏,尽力不去看城岚的模样,好一会才拿出一颗珠子,口中念念有词道:“没想到你真的还能自己回到玉暇,我还以为羡阳的珠子也都是路痴呢。”
她正琢磨着羡阳将这东西还给她的用意,愫樱就突然闯了进来,翎阙措手不及。
她藏喜珠于袖中,看上去很宝贝的样子,果然招来愫樱的疑惑,“你刚刚拿的发光的那个是什么?”
“普通珍珠。”翎阙扬手一笑,忽然看到还在沉睡的城岚,突然降低了音调,“人鱼族最不稀罕的便是这东西,怎么公主您喜欢?”
愫樱见惯了奇珍异宝,虽然只瞥见一眼却足以断定那不是一般宝贝,她伸手命令,“拿来。”
“凭什么?”
翎阙不给,反而退后几步放下床帐。
愫樱素日里被沙女捧在手心,普天之下哪有她得不到的东西?虽是一颗珠子,她原先也不甚在意,可此时就像是志在必得的东西被人用来炫耀似的,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抢过来,不一会便与翎阙过了几个回合。
翎阙故意隐藏实力,却也觉得这个愫樱实在婀娜可爱,“你放我们走,我就把这个送给你。”
愫樱嘟着嘴巴很不服气,可当她看清那东西的时候,目光突然灼热起来,“是喜珠?”
喜珠源于水族,一颗喜珠源于三千六百五十只蚌精日夜供养,一万年才得一颗喜珠,因这喜珠练成之后吸食天地灵气,这三千六百五十只蚌精往往会一夜白头,最后沉寂于深海之渊重新修炼。而每年愿意修炼喜珠的水族,都会得到大量的封赏,因此虽然牺牲巨大,但愿意的妖类还是络绎不绝。
愫樱弱龄,却也知道这东西意味着什么,“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翎阙也不知道羡阳在哪找到这个,见愫樱紧张索性壮了壮胆,“你猜?”
“是乌暝哥哥给你的?你认识乌暝哥哥是不是?”愫樱几乎是下结论似的对着翎阙质问,她关上门,插好门闩,“我才不信你们说的什么鬼玉暇,你只管跟我说,你是谁?是不是他让你来找我回家的?”
乌暝与愫樱自幼相识,愫樱一族最开始就是由乌暝驻扎守护,后来乌暝远调带兵,数百年后荣归做了将相。可愫樱一直拿乌暝当做无话不说的兄长。她有这个自信,如果乌暝知道她有可能还活着,就一定回来找她的。
翎阙收起喜珠,心想先不管这东西的来历,既然愫樱自己送上了门,那她现在不说还等什么时候呢?于是便走近愫樱,几乎以她不可见的速度将她稳稳定住,愫樱心肝儿一颤,突然想起昨夜被偷窥的景象,不由地浑身冷汗,“你……你要干嘛?”
“我下面跟你说的话,你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沙女。如果你想要跟我们走,就自己想办法。如果你不愿意,那也请护我们周全。”翎阙谨慎地说着要求,目光瞥向床帐,顿了一下,“最起码保证她的安全,让我们顺利离开。”
愫樱听完翎阙的话表现的格外老实,她点了点头不确信地问,“你真的是乌暝哥哥派来的吗?”
翎阙冷哼一声,只草草与她讲了乌暝在玉暇山,并且一直在寻找她的事情,对于她和城岚的事情只字未提,那愫樱沉默良久突然仰起脸说,“我为何要信你?”她看向翎阙的袖口,斩钉截铁地说道:“那喜珠有空间传物的本领,你让乌暝给我一件信物,我就信你们。”
这珠子翎阙只拿了一颗,另一颗应该是在羡阳那里,她就算真的问回去也只能通过羡阳来寻找乌暝。而此时愫樱如此急切,无非是想判断真假,她一点也不觉得乌暝还有什么是能让愫樱信服的。
可喜珠确实是真,乌暝在玉暇也是真,翎阙想了一回还是试了一下,没想到对面很快就有了回复,苍老而慵懒的声音从那头传了过来,愫樱听不到,可翎阙却听得清楚,不禁惊异,“怎么是你?”
那头乌暝掐着老相识的珠子,对翎阙这话很不喜欢,“这喜珠本就是我输给羡阳那小子的,如今期限已至,他不还给我,还要赖到多久?哦,对了……我还让他把另一颗给你了,万一你找到小樱,你就……”
“狡猾的家伙!”翎阙也不知她是在骂羡阳还是在说乌暝,总是她立刻打断乌暝的话,将珠子拿向愫樱,“没有万一,你的愫樱小妹妹我已经找到了。”
喜珠另一头突然寂静,翎阙呼唤不得便放开愫樱,“你可记得你的承诺。”
愫樱欢喜地点头,接过喜珠与乌暝说话,“乌暝哥哥,是你吗?”
她轻声轻语的询问,却不知那乌暝早就缩在龟壳里激动的瑟瑟发抖。
愫樱等了许久不见回应,脸上却渐渐欢喜起来,她越听越开心好一会终于放下喜珠,叹道:“果然是他?”
翎阙一脸的懵懂,只听愫樱笑道:“乌暝哥哥每次与我说话总是羞涩的很,他若不躲在龟壳里在地上打转便是待在里面使劲磕爪子,我方才虽未听清他说的话,可举止旁人是学不来的,更何况他的手臂受了伤,一轻一重的敲震声自然不可仿冒。”
“我要跟你们一起去玉瑕。”愫樱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中气十足地望着一脸郁闷的翎阙。
房间外隐隐传出沙聚成堆的声音,沙女很迅速便从门口风般撞了进来,“哪也不许去。”
翎阙回首回到床头,掀开床帐却早已不见城岚的身体,只见沙女拦住愫樱,手掌微抬像是整个荒漠都要倾覆过来,翎阙捂住口鼻急速往后退,突然落入一个柔软的怀抱,跌落几下,忽然随她一起掉入床边的银色漩涡中,她原本放入袖中的喜珠也随之滚落在地,弹跳到愫樱的脚下。
愫樱慌忙捡起,见风沙平定之后那两人已踪影全无,脸上不无疑惑,“我怎么不知道咱们家这里还有密道?”
别说愫樱不知道,就连沙女也是第一次发现,她心中诧异也纵身跳了下去,略行几步便看到万里凡间盛景汇于一点,大街小巷中民声鼎沸且丹桂飘香,得知这是仙境与人间意外打开的通道便不敢再行,连忙抽身回来,看了眼掩饰不住惊讶的愫樱,喜忧难辨道:“她们掉落人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