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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必给我找出那个男人,哪怕掘地三尺!”
从翰家回来,韩孝情绪一度很激动。
关心则乱,如今,他只恨不得将付子恒碎尸万段。
第二天一早,费妮带着两个孩子到韩家。
两个孩子,一直吵着要妈妈,但安想现在的样子,费妮实在不忍让两个孩子看到。
现在韩孝回来,或许孩子们见到爸爸会暂时平静一段时间。
“小远,这是爸爸。”费妮牵着孩子的手,轻声说道。
谁知小远看了韩孝一眼,一把甩开费妮的手,沉声说道,“我没有爸爸!”
说完,小小的身影飞快的跑开。
费妮急急忙忙的追着跑了出去,可是那孩子跑的实在太快,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费妮气喘吁吁,心里急得不得了。
韩孝杵着拐杖出来,对她说,“你回去吧,我会找到他的。”
公园。
小远坐在长椅上,不停的擦着眼泪。
妈妈曾告诉他,他是小男子汉,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能哭。他记着了,可是这一次,他控制不住自己。
低着头,一双蹭亮的皮鞋进入他的视线。
小远头都没抬,抹了一把眼泪,起身就走。
“站住!”韩孝沉声道。
小远果真站着不动了,但目光却从始至终都不愿多看韩孝一眼。
“你很恨我?”韩孝问他,眸子里看不出情绪,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那张略显病态的苍白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是!如果不是你,妈妈不会抛下我们!外婆也不会出事!”
是谁说小孩什么都不懂,小远什么都懂,虽然他不吵不闹,但好多事他都明白,都看在眼里。
每次看妈妈难过,他也跟着难过。对韩孝的埋怨便是这般累积下来的。
经管安想一直都在告诉他,爸爸是有苦衷的。
可是任何苦衷都不能成为他的爸爸抛妻弃子的借口!
韩孝没有反驳。
他静静的看着小远,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小远很聪明,也很孝顺。这让他欣慰。
可他恨他,这让他难过。
“你不配当我们的爸爸。”小远大声喊道。
话音刚落,小远就又跑开了,这一次韩孝没有追。
他知道他会去哪里,他的个性和他小的时候太像了。
回到韩宅,费妮还没有离开。没有亲眼看到小远平安回来她放心不下。
见韩孝一个人回来,费妮急急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问,“小远呢?”
韩孝慢吞吞的答道,“应该去找安想了。”
费妮气急,不自主的就红了眼睛,“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放心得下!”
韩孝平静道,“他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样,我了解。”
费妮心里对韩孝失望透顶,不想与他争辩,拉了小雅的手就离开。
她的初衷是希望两个孩子见到父亲能开心一些,可现在看来,她来这里就是一个错误。
当费妮他们都离开,偌大的客厅一派死气。
靳薇在楼上隐约听见楼下起了争执。
下楼来,看见韩孝坐在沙发上怅然若失的样子,她轻叹了一口气。
翰家。
盛俊成忽然造访,被翰林的助理拦在门外。
“盛先生,我们翰总欠你们母子的都还清了,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盛俊成轻笑一声,眸光清冷,“欠我母亲的一辈子是他能还得起的吗!”
“你再不走,我报警了!”助理威胁道。
安想这时候走了出来,现在门边,她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没有任何表情。
片刻,她说道,“刘叔,你先下去吧。”
刘叔不放心,想说什么,安想抢先道,“没事的。”
刘叔退下后,安想给盛俊成留了门。
屋子里乱糟糟的,安想随意在沙发上坐下。
“盛先生如果是来看笑话的,现在看见了,还合你的意吗。”
安想面无表情,一双灰暗的眸子没有任何神采。但就是这般空洞的眼神,竟然让盛俊成有一瞬间的失神。
“安小姐,我和你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要对付的人也不是你,你大可不必对我这样。”
盛俊成眸子里噙着笑,听他话里的意思,无非是让安想不要多管闲事。
安想淡淡的眸子忽的划过一道冷光,不自觉,她的声音也冷了几分,“可你害死了我的母亲,这还不算深仇大恨吗?”
盛俊成浑身一怔,面色严肃道,“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我可以告你诽谤。”
安想冷笑道,“急什么,我开个玩笑而已,难道说,你真的和这件事有关?”
“你诈我?”盛俊成瞳孔能的缩了一下,脸上薄怒之色已掩藏不住。
“盛先生,清者自清,若不是给你有关,你又急什么,警察不会漏抓坏人,也不会冤枉任何好人,等到哪天,我把事情弄清楚了,我会给你机会解释,我母亲的死到底与你有无关系。”
安想句句从容淡定,根本不似外界传的那样,终日浑浑噩噩。
盛俊成本是想来看看他们翰家到底变得有多糟糕,结果却反被一个女人呛得无言以对,大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气愤的离开,盛俊成吩咐手下的人密切留意翰家人的一举一动。
他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位置,绝不能掉以轻心。
盛俊成刚走,小远狼狈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有伤,像是和人打了一架。
看到安想,他的眸子亮晶晶的,噙着眼泪和说不完的委屈。
安想心头一动,眼睛不自觉的酸涩了,蒙上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
将孩子带去浴室洗了个澡,又带他去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最后,她将他按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动作温柔的替他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妈妈。”良久,小远伸手握着母亲冰凉的手指,眼神微微闪烁。
“嗯?”安想温柔的看着他,心口像是压着巨石,呼吸变得不顺畅。
泪水充满着眼眶,她忍着才没落下,可看着儿子,她有些控制不住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一生很失败。
她对不起母亲,也对不起孩子。她被满心的歉疚淹没。
从未如此挫败过,她甚至想到了死。可如果她就这么死了,孩子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