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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朱安旭下了早朝归家,便派人去喊朱月暖和楚宜桐到书房。
朱月暖和楚宜桐到的时候,朱安旭正站在书案前,双手负在身后,低着头来回的数步子,两人互相对望一眼,笑着进门,双双行礼:“舅公。”
“今日,出了一件事,你们且瞧瞧。”朱安旭指了指书案。
朱月暖快步过去,却见书案上放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一串的名字,其中,舒姚清三字被重点给圈了出来。
“舅公,我妹夫他怎么了?”朱月暖惊讶的抬头,问。
“这些人,都是这几日盘查出来的,科考舞弊有关的人,舒姚清在此事中,牵扯颇深呐。”朱安旭转过去,食指和中指并着冲着朱月暖手中名单虚点了点,“如今,这上面的人已经全部逮入牢中,舒姚清亦不能例外。”
“他涉及了科考舞弊案?!!”朱月暖顿时惊得睁大了眼睛,“这……这不会是弄错了吧?他都落榜了。”
“莫急,且听舅公细说。”楚宜桐也是面露惊讶之色,上前安抚了朱月暖一句,接了她手中的名单。
“他亲口承认,是他和死去的那位主事联络,是他把科考要用的用具领出去寻人刻的事,也是他把东西送回的,至于他的落榜,也是因为知晓此案的关系,才有意落的榜。”朱安旭叹了口气,“他亲口承认,口供上也按了手印,我纵然有心想为他辩一辩。也不可能了。”
“怎么这样……”朱月暖皱了眉,急急问道,“舅公,他会被判什么?”
“提出此事的人,与康太师过从甚密,又适逢这个节骨眼上,舒姚清的供认,让我等措手不及,他流放北疆已成定局。”朱安旭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舅公,我们可否去看望他?”楚宜桐放下那名单。也没什么可表态。而是温和的问。
“去瞧他做什么?不思好好上进,偏和康子牧他们走在一起,之前去……”朱月暖很不高兴的说道,刚要说眠风楼。忽的目光看向朱安旭。改了话锋。“之前种种也就算了,现如今居然冲着自家姐夫下手,真真不是人。就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去。”
“暖暖,或许,他有什么苦衷。”楚宜桐摇着头,安抚着朱月暖。
“什么苦衷能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来?”朱月暖瞪他,“他害的人可是你,你还帮他说话,你缺心眼儿啊?”
“我是觉得,他不是那种人罢了。”楚宜桐包容的看着朱月暖,“况且,不论他做了什么,他好歹也是你妹夫,进了京都不能与我们同回,或许,他会有什么话要转托家中的呢?”
“你们去瞧瞧也好。”朱安旭赞成楚宜桐的话,从书架上取下一个盒子,拿出一块令牌,“天牢如今由我的人接管,你们拿着这个自能见到舒姚清,我之前也与他聊过,他的谈吐虽不及禹知,但,我觉着他并非大奸大恶之人,或许,他真有苦衷。”
“能有什么苦衷。”朱月暖不爽的嘀咕了一句,不过还是乖乖的跟着楚宜桐前往天牢。
天牢的守护如今都归在朱安旭之下,气氛也比之前严谨了许多,他们刚刚出现在长长的通道上,两边的高墙上便架起了密密麻麻的弓箭,随着他们的移动,墙头上的弓箭也在往那边递延。
“要是之前就是舅公在守,估计这里面我都别想进来了。”朱月暖抬头瞧着,不由感概了一句。
楚宜桐提着食盒,却如闲庭信步般淡然,并不在意那些弓箭的威胁,听到朱月暖的话,他轻笑:“你又不是来劫狱的,怕他们作甚?”
“我虽不是来劫狱的,但他们这样,还是很让人觉得有压力的好不好?”朱月暖指了指上方的弓箭手们,伸腿踢了两下,拖着声音感叹道,“只不过,今天与上次来时,心情倒是大不同了。”
“有何不同?”楚宜桐浅笑着问,目光落在身前长长的影子上,他的和她的,相依在一处,几乎没有半点儿嫌隙,盯了片刻,他抬了头瞧向身边的人。
“上一次,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你们的局呀,乍然听到你被关在这儿,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刑,有没有受他们折腾,这心里,火急火燎的,哪里能和今天的比?”朱月暖叹气,看着前方不远的天牢牢门,“上一次我都要进去了,结果,是舒姚清求了康子牧,拿着康太师的令牌来这儿,害我不得不退,如今,却是风水轮流转了,轮到我们给他送饭。”
“所以,你便让许牢头送了一个食盒,带了四字。”楚宜桐笑看着她,目光眷眷中,似乎又带着别的。
“是呀,我知道,你一定会懂的。”朱月暖有些小得意。
“自然懂得,我的暖妻为我千里而来,纵然是冰冷的牢里,也是温暖的。”楚宜桐认真的点头。
“咦?你在牢中的时候,乌大人都教了你什么?居然也会说这样哄人高兴的话了。”朱月暖惊讶的侧了身,边倒着走边瞧着他问。
“那你可高兴?”楚宜桐问。
“高兴,当然高兴。”朱月暖说到这儿,又摇了摇头,撇着嘴说道,“不过,你还是别学这些。”
“为何?”楚宜桐留意着她的脚步,一只手已经腾了出来。
“怕你说得习惯了,也对别的女子说呀。”朱月暖直白的回答道。
“不会。”楚宜桐顿时笑了,连连摇头。
此时,已到牢门前。
看守已然换了人,许牢头却是还在,看到朱月暖和楚宜桐有些错愕。
“许牢头,我们想看看舒姚清。”朱月暖拿出朱安旭给的令牌,笑盈盈的和许牢头打招呼。
许牢头依然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面无表情的接了令牌,细细打量,双手递还了朱月暖,退到一边:“请。”
“多谢。”朱月暖笑笑,跟在楚宜桐身后。
“有劳。”楚宜桐冲着许牢头含笑点头。
许牢头什么也没说,在前面带路。
牢房里很暗,只有牢房上方高高的天窗泄入几道光亮,到处弥漫着一股腐烂和尿骚味儿,时不时的,角落传出一些一闪而过的动静。
朱月暖微皱着眉抽了抽鼻翼,看了看前面的楚宜桐。
楚宜桐却依然如往常一样,淡然自若,提着食盒稳稳的走在前面,罩着月白色儒衫的身姿穿行在隐隐绰绰的光线中,颀长却不显单薄。
“请。”许牢头在一处石牢前停下,打开了铁栅门。
楚宜桐没有犹豫,一脚踏了进去。
朱月暖跟着迈进的时候微微的顿了顿,石牢中的角落,铺着厚厚的稻草,稻草上铺着一张破草席了,此时,上面正背对他们蜷缩着一个人,身上的囚衣有几条鞭痕,不如楚宜桐之前的整洁,却也不及乌大人的狼狈。
牢房的角落还摆着一个有盖子的马桶,但,这样封闭的地方,那盖子根本就没起什么作用。
“两刻钟。”许牢头看了看她,提醒了一句。
朱月暖点头,走了进去。
许牢头锁上门,径自离开。
“舒兄。”楚宜桐已经放下食盒,温和的唤着那人。
那人动了动,转过身来,看着朱月暖和楚宜桐,明显的一愣,撑着坐了起来,果然就是舒姚清。
“你们怎么来了?”舒姚清有些吃力的盘了腿,苦笑着,“当初,我来时,也是在这儿,这才不过多时,便轮到你来瞧我了。”
朱月暖惊讶的看看楚宜桐,不过,她很快转向舒姚清,上前就是一巴掌:“舒姚清,你还是不是人?!居然做出这样的事,伙同他人如此谋害自家人。”
这一巴掌的力道不小,舒姚清挨了个结结实实,整个人都歪倒在一边。
“暖暖,不可。”楚宜桐被朱月暖这突然的一下给惊着,忙上前拦下她,温声安抚道,“莫要如此,且让我与他好好谈谈。”
“他差点儿害死你,我打他这一巴掌还是轻的。”朱月暖倒是没再上前,却指着舒姚清骂道,“枉月馨在家苦盼,你倒是好,做出这种事来,现如今,你落个流放,你让月馨和幼小的孩子如何自处?”
“馨儿她……”舒姚清缓缓的爬了起来,重新坐好,看向朱月暖,低低的问,“可好?”
“托你那位小妾的福,险些去见阎王。”朱月暖冷哼着,“你可知,你的妾,还有你相帮的那所谓的康公子,差点儿要了我们姐妹俩的命?差点儿要了你儿子的命?瞧瞧你,帮了他,又是什么下场?”
“是我对不起馨儿……”舒姚清低着头,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手微颤,却坚持着递向朱月暖,“劳烦姐姐帮我把这个带给馨儿……”
朱月暖瞪着他,一把抢了过来,当着面抖开,一瞧,顿时睁大了眼睛:“休书!”
“舒兄……”楚宜桐闻言,顿时叹了一口气,“你这是何苦。”
“好一个休书!”朱月暖一眼扫过,重新折了起来,瞧着舒姚清冷笑,“休得好!我便替月馨收下,从此,朱月馨与你舒家再无半点儿干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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