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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大胆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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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罡一走进“烟云阁”,尚未来得及习惯性的扫视一眼,就被正面主位上的两名女子吸住了目光。甚至就连身旁同行好友马勇健的问话,都根本就没听到!

    大的如笼烟芍药,千娇百媚,沉静端庄,虽是慵懒的靠在那里,依然艳光四射,风情万种。

    那年纪小一点的,则如火红牡丹一般,热力袭人,光芒万丈!

    这两个女子,一大一小、一动一静,虽然外贸不同、气势迥异,但那绝世姿容,无不令人眼花缭乱。就算吴罡见多识广、御女无数,对这两名谪仙般的美人,也只想得到一个词语形容:

    仙露明珠。

    想不到这塞上宁回,居然还有此等绝色!

    吴罡不着痕迹的再次扫了一眼两女,这才与身边好友低低交谈起来。

    马勇健本在接待中央财政检查组,作为财政口上的直接主管省长,自然清楚宁回财政的所有猫腻。虽然检查组不知从何处掌握了大量自己的材料,不过老马混迹官场日久,说与不说,或是该说与不该说的东西,早已烂熟于胸,才勉强维持着局面,还没出现什么纰漏。

    尽管如此,也已经有些左支右拙、败象渐露。幸好检查组中还有老友吴罡暗中相助,这才堪堪将情势稳定下来,没有在财政部的领导面前当众出丑。

    因此,马天良不顾礼节的贸然闯入“摘星庭”之中,说是偏厅“烟云阁”中有一非她不娶的女子,需要父亲前去见见面,顺便提提意见时,马勇健也没有半点责怪之意——还是抓紧这机会,告罪离席、好好准备应对之策才最重要!

    宝贝儿子“非她不娶”的游戏已经玩得太多,老马可是真的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偏偏吴罡听说马天良居然正在相亲,便趁机也溜了出来,“好好帮天良把把关”。

    …………

    马天良在前,侧身虚引,做领路状。而身后一胖一瘦两位五十多岁的来客,却是只顾自己轻声交谈,跟在他身后,缓步走入了“烟云阁”大厅。

    满桌的大少公子急忙起身相迎,招呼服务员添置杯筷,却又一时尴尬不已。

    按照华夏官场习俗,上位者来访,自然便该于主位落座,方能显示其尊崇身份。但今天此时霸占主位的,偏偏却是那不通人情、不懂礼貌的无知小子——连起身迎接都欠奉,难道还想指望那厮能乖乖让出主位?

    果然不愧为官场中人,果然不愧是人老成精。众人这稍一踌躇,便已被那两老头看出了端倪。

    瘦子脸上顿时微微一沉,面色阴冷,却是开口笑道:

    “大家坐,坐!我和老吴也就是听天良有了心仪的姑娘,特意过来看一下……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规矩,就该朝气蓬勃嘛!不用管我们两个老头子,随便在哪儿加个位子,我们只是坐坐,很快就要回去。毕竟贵客还在那边嘛……”

    语声和蔼,气度舒缓,不愧是主政一方的高官大吏。只是在众人听来,却总觉在那前辈般的语气下,老是有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隐隐指向东歪西倒瘫在主位上的某人。

    韩风倒在椅背上,也不知用过了多少牙签了,却还在那里剔呀剔的,神情惬意之极,根本就懒得起身。就连这两个老头进来之后,疯哥也只是从搭下的眼皮中,从微睁的眼缝里瞄了瞄,便不再理会。只想等着看这俩老头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然后……

    然后拔腿走人!

    印堂黝黑、气色衰败、虽然脸上还是笑意吟吟、红光满面,但周身淡淡黑气缠绕,就算不死,也是破家之命、牢狱之相。纵然此时富贵,也不过如那镜花水月一般,又有何益?

    故此,韩风一句话都不想和这俩衰神附体的老头交流。更何况那看似马天良老爹的家伙,还直言不讳说要来看看儿子心仪的姑娘——两个都是老子的婆娘啊!

    赵霏霏和唐月儿也听到了马天良老爸的话,却如韩风一样的毫无反应。

    人家要抢的,是你韩风的老婆——关我们什么事?

    两女老神在在的轻声谈笑着,偶尔还用诡异的眼光看看韩风,意思极其明显:

    死鬼,有人抢你老婆,该怎么破?

    恰逢此时,唐月儿怀中响起了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月儿姐赶紧背过身去,从怀中掏了一团金光灿然的丝绢出来。刚转过身,那丝绢中就呼哧呼哧的伸出一个小脑袋,左右上下的嗅了嗅,也不顾身在半空,便要挣出丝绢钻到赵霏霏那边。

    赵霏霏赶紧伸手接住,放在瑶鼻上蹭了蹭,娇笑道:

    “欢欢又饿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开眼……马公子,能不能给我一点牛奶?”

    马天良本来是想请老爹过来压场,顺便和那“表哥”喝上一杯——不是说“表哥”只要起身喝酒,就定会醉倒的么!

    结果老爹倒是过来了,那“柳家兄妹”却居然敢视若无睹,不加理会,连普通的招呼礼节都没有!这让马大少情何以堪?

    尤其是那看起来就懵懵懂懂、实际上却古灵精怪的“柳一菲”,不理自家老爸不说,反倒只是关心那一只宠物的饮食?

    这世道,堕落得就那么快么?

    但那又是“柳明月”的表妹,要想一亲芳泽,自然不好得罪。便只能捏着鼻子,吩咐服务员去取牛奶,却又顺势笑道:

    “我父亲听说家里来了贵客,才特意在百忙之中,抽身过来看看。两位表妹知书达理,是不是该敬我父亲一杯?”

    马勇健听得此言,顿时便心中火冒!

    我老马好歹也是一省之长,虽说现在还是副职,却也掌管这拟宁回财政多年。从来都是别人主动上前、又哪有求人来给自己敬酒的?!

    非但老马极为不忿,就连一直在偷偷欣赏两女美色的吴罡,也都深以为然。

    不论官职、辈分还是年纪,这死死占据着主位的三个年轻人,都应该理当急急忙忙的上前迎接、诚惶诚恐的请俩大官老头上坐、然后毕恭毕敬的请安敬酒,这才是尊老敬贤的应有之道!

    哪像现在这样,还需要人家儿子主动提出来的?

    真是荒谬!

    吴罡淡淡的瞪了赖在主位上的年轻人一眼,也不说话,继续垂下眼皮,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暗地里却继续观赏美女去了……

    “啊?哦!”

    “柳一菲”听马天良如此一说,似乎也没了什么主意,左顾右看之后,还是伸手拉住了“表哥柳不帅”,娇声笑道:

    “表哥表哥快起来,又有人等着跟你喝酒呢!”

    马勇健当时就差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我堂堂一省之长,会等着跟你这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野小子喝一杯酒?

    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要不是儿子确实喜欢那看似文静的美貌姑娘,老马铁定便已转身离去!

    但即便如此,马副省长也已经被气得不轻,恨恨瞪了马天良一眼,总觉心头火气升腾,实在无法压制,索性端起酒杯便仰头干掉。

    这本是泄愤的无心之举,却又被唐月儿看到了,当即便捂嘴笑道:

    “表哥表哥,人家都已经先干为敬了呢!你再不喝,当心我回去向阿姨告状!”

    “柳不帅”登时一惊,赶紧坐了起来,急忙端起杯子就往口中一倒,嘴里还含混不清的道:

    “别、别告状,咱喝不就行了嘛!”

    马勇健已经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本来被上面的工作组盘问,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更何况自己的屁股本来就很不干净?现在又遇上这胡搅蛮缠的混蛋小子,将最后的一点老脸都丢到了太平洋底……那一口怨气,又如何还能强压得住?当时就“腾”的站起身来,抖抖索索的戟指那“柳不帅”,怒不可遏的喝道:

    “大胆刁民!竟敢如此戏弄国家干部!我……”

    话未说完,便被那嬉皮笑脸的“表哥”截口道:

    “不过一杯酒而已嘛,何必如此打发雷霆?气动伤肝,我看你身体也不是很好,还是小心为妙!否则真被查出什么来,那就糟糕了!”

    “来来来,别生气嘛!大不了咱们重新喝过?”

    一个中央工作组,就已经令马勇健应接不暇了,如今连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也敢奚落自己,老马又如何还能再忍?只是……

    “真被查出什么来……”是什么意思?

    难道?

    马勇健心中顿时打了个冷战。

    自家人知自家事,马家在宁回的所作所为,马勇健心里也很清楚。要是真被查出个什么,那绝对就只有摘帽子的下场——连所谓“平调”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值此危急关头,面对这真真假假的小子,哪怕他说的“查”是检查身体,老马也不敢轻易去赌。

    万一这小子说的是那个“查”呢?

    工作组组长还就在那边大厅的“摘星庭”,要是……

    马勇健的火气,似乎在瞬间便已消失无踪,甚至连那干瘦阴沉的老脸上,都悄然泛起了笑脸:

    “小老弟气质不凡,不知何处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