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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濂带着绿萍出去摊牌,想要告诉她,他爱的是她的妹妹紫菱而不是她,可惜一场车祸改变了一切。绿萍失去了作为一个舞者最重要的右腿,楚濂也在家庭的压力下决定用婚姻来拯救非常非常的沉默精神沮丧的绿萍。
“……绿萍,你绝不能怀疑我,”楚濂在说:“这么些年来,我一直爱着你,已经爱了那么长久那么长久!现在来向你表示似乎是很傻,但是,上帝捉弄我……”他的声音哑了,喉头哽塞,他的声音吃力的吐了出来:“却造成我在这样的一种局面下来向你求爱!”绿萍哭了,我清楚的听到她啜泣的声音。
“楚濂,楚濂,”她一面哭,一面说:“我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接受你的求爱?我已经不再是当日的我……”
楚濂伸手蒙住了她的嘴。
“别再提这个!”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难以辨认。“我爱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腿,何况,那条腿也该由我来负责!”
“楚濂,你弄清楚了吗?”绿萍忽然敏锐了起来:“你是因为爱我而向我求爱,还是因为负疚而向我求爱?你是真爱?还是怜悯?”楚濂把头扑进她身边的棉被里。“我怎么说?我怎么说?”他痛苦的低叫着:“怎么才能让你相信我?怎样才能表明我的心迹?老天!”他的手抓紧了被单,酸楚的低吼着:“老天!你给我力量吧!给我力量吧!”
绿萍伸手抚摸楚濂那黑的头。
“楚濂,我只是要弄清楚……”她吸了吸鼻子:“这些日子,我躺在病床上,我常想,你或者爱的并不是我,而是紫菱,那天,你约我去谈话,你一直表现得心事重重,或者是……”楚濂惊跳起来,抬起头,他直视着绿萍:
“你完全误会!”他哑声低喊,像负伤的野兽般喘息。“我从没有爱过紫菱,我爱的是你!我一直爱的就是你!没有第二个人!那天我约你出去,就是……就是……”他喘息而咬牙:“就是要向你求婚!我……我心魂不定,我……我怕你拒绝,所以……所以才会撞车……绿萍,请你,请你相信我,请你……”他说不下去了,他的话被一阵哽塞所淹没了。
绿萍的手抓紧了楚濂的头。
“楚濂,”她幽幽的,像作梦般的说:“你是真的吗?我能信任你那篇话吗?你誓……你说的都是真心话!你誓!”
“我誓,”楚濂一字一字的说,声音更嘶哑,更沉痛,他挣扎着,颤栗着,终于说了出来:“假如我欺骗了你,我将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哦,楚濂!哦,楚濂!哦,楚濂!”绿萍啜泣着低喊,但那喊声里已揉和了那么大的喜悦,那么深切的激情,这是她受伤以来,第一次在语气里吐露出求生的*。“你不会因为我残废而小看我吗?你不会讨厌我吗?……”
楚濂一下子把头从被单里抬了起来,他紧盯着绿萍,那样严肃,那样郑重的说:“你在我心目中永远完美!你是个最精致的水晶艺术品,无论从那一个角度看,都放射着光华。”他停了停,用手抚摸她那披散在枕上的长。“答应我,绿萍,等你一出院,我们就结婚!”绿萍沉默了,只是用那对大眼睛泪汪汪的看着他。
“好吗?绿萍?”他迫切的问:“答应我!让我来照顾你!让我来爱护你!好吗?绿萍?”
绿萍长长叹息。“我曾经想出国,”她轻声的说:“我曾经想拿硕士、博士,而争取更大的荣誉。但是,现在,我什么梦想都没有了……”她轻声饮泣。“我所有所有的梦想,在这一刻,都只化成了一个;那就是——如何只靠一条腿,去做个好妻子!你的好妻子,楚濂。”楚濂跪在那儿,有好半天,他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绿萍。然后,他扑过去,他的头慢慢的俯向她,他的嘴唇接触到了她的。(来自原文)
门外的紫菱想要悄无声息地离开,却被两人现了,紫菱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静,说:“欢迎你做我的姐夫,楚濂。”
一连好几天过去了,紫菱独自坐在她的卧室内,对着窗上的珠帘,抱着她的吉他,一遍又一遍的弹着她那支“一帘幽梦”,默默地着呆。
这时三天前就已经出院的楚濂走了进来。两人胶着互望,拥抱在一起任泪水奔流,楚濂凄苦地说:“有一个水晶玻璃的艺术品,完整,美丽。我却不小心把它打破了,弄坏了。于是,我只好把它买下来!我只好!这是唯一我能做的事!”
他想要吻她,她却避开了,楚濂大动肝火,紫菱到底没有忍住,站起身来,奔过去、迅的,她就被他拥进怀里了,他的嘴唇狂热的、饥渴的接触到了她的。他们两人的眼泪混合在一起,呼吸搅热了空气,他们紧紧的拥抱着对方,辗转吸吮,吻进了他们灵魂深处的热爱与需求。(改编自原文)可是这又如何,楚濂已经是紫菱的姐夫了,他最后还是离开了。
在紫菱跌倒在床前面,把头埋在床上的被单里,开始不能控制的、沉痛的啜泣了的时候,费云帆来了,眼光诚挚,温柔,而带着抹鼓励的笑意卡哈斯安慰她。照着紫菱的要求弹了她所深爱的“雨点打在我头上”,然后,他弹了“爱是忧郁的”,接着,他又弹了电影“男欢女爱”的主题曲,再弹了“昨天”和被琼恩·贝兹唱红的民歌“青青家园”……最后反复的弹着那支“一帘幽梦”弹得手指都被磨出了血,在紫菱震惊的眼神中向她求婚了,“你不必急着答复我,考虑三天,然后,告诉我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假若你同意了,我们可以马上行婚礼,然后,我带你到欧洲去。是的,欧洲,”他说:“那是另一个世界,你可以逃开台北这所有的烦恼和哀愁。”
一连三天,紫菱都神志迷乱而精神恍惚。为了避免再见到楚濂,更为了避免看到楚濂和绿萍在一起,她开始每天上午去医院陪伴绿萍,因为楚濂已恢复了上班,他必须在下班后才能到医院里来。绿萍在逐渐复元中,她的面颊渐渐红润,精神也渐渐振作起来了。但是,每天清晨,她张开眼睛的时间开始,她就在期待着晚上楚濂出现的时间。她开始热心的和紫菱谈楚濂,谈那些他们童年的时光,谈那些幼年时的往事,也谈他们的未来。绿萍会紧张的抓住紫菱的手,问: “紫菱,你想,楚濂会忍受一个残废的妻子吗?你想他会不会永远爱我?你想他会不会变心?你觉得我该不该拒绝这份感情?你认为他是不是真的爱我?”
要答复这些问题,对紫菱是那么痛苦那么痛苦的事情,每一句问话都像一根鞭子,从她的心上猛抽过去,但她却得强颜欢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用充满了信心的声调说: “你怎么可以怀疑楚濂?他从小就不是个说话不负责任的人!”
费云帆对自卑的紫菱说他不需要管家,不需要厨师,不需要外交官,不需要经理,只要她,他会宠她,爱护她,照顾她。紫菱觉得他的怀抱那样温暖,那样安全,就好像是个暴风雨中的小舟,突然驶进了一个避风的港口,说不出来的轻松,也有份说不出来的倦怠。她突然觉悟了,这样的米虫生活不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吗?!
紫菱闭上眼睛,喃喃的低语:“费云帆,带我走,带我走得远远的!”
刚从医院回来的舜娟看到了这副景象,立即尖叫着把丈夫汪展鹏喊了下来,她不答应这门婚事,狂喊着说“别以为你的那些历史我不知道!你在罗马有个同居的女人,对吗?你在台湾也包过一个舞女,对吗?你遗弃了你的妻子,对吗?你……”汪展鹏打断了她,决定宽容美好的爱情。
费云帆也下了他的誓言“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今起,是个全新的我,信任我,我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紫菱的事情!”
舜娟似乎还有话要说,去被汪展鹏硬拖着上楼休息。她也知道汪展鹏决定的事实不可更改的,紫菱又总是觉得她偏心,不疼爱她也不会乖乖听她的话。
身心疲惫的舜娟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医院陪伴绿萍,晚上也不回去了。这个大女儿从小聪明懂事,学习好,舞蹈好,原本有大好的前途,却……现在她也定了婚事,很快就不能留在她身边了,就趁现在多陪陪她,说说话也好。
可是就在这天晚上,绿萍几乎完全康复的伤势又起了变化。绿萍一边听着母亲的嘱咐一边觉得失去的右腿疼了起来。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伤口里钻出来一样,一开始她以为是错觉就没出声,可是伤口越来越疼,疼得她满头大汗,忍不住呻吟出声。
“绿萍!绿萍!你怎么了?不要吓妈妈呀。”舜娟大惊失色。
“妈,好疼,伤口好疼!”绿萍努力克制着。
舜娟赶紧跑出去喊医生,喊护士过来。绿萍的医生也很诧异,伤口感染的时期已经过去了呀,又出了什么事。他狐疑地掀起被子一看,不敢置信地大叫:“快点,快把她送到手术室里去!”一群护士就冲上来把躺在床上通的几乎要昏过去的绿萍推走了,手术中的红灯练了起来。
舜娟呆呆地望着空无一人的病房,心中升起无限恐惧,手脚冰凉地打电话:“展鹏,展鹏,你快来啊,绿萍她,她……”
手机中传来冰冷的机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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