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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权离开荣国府后,贾母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了,贾母不说话,贾赦、贾政、邢王二夫人也不敢说话。
贾母虽然在大事上糊涂,但却在其他事上极为精明,贾母心中明白,荣国府能有今日,靠的就是太上皇的纵容,如果没有了太上皇的信任,荣国府什么都不是。
贾母说道:“没有想到,玥哥儿竟然有这样的造化,不仅得了长乐大长公主的青眼,还得了太上皇的重视,老内相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都说说,该怎么办?”
贾政为人端方正直,谦恭厚道,却不谙世情,不通庶务,贾政最看不得这样的事情,听了太上皇的口谕,贾政羞愤难当,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听了贾母的话,贾政便说道:“这事错在咱们,玥哥儿都这么大了,攻大哥的家财,理当归还,这些年的收益,也一并给玥哥儿还回去。”
王夫人听了,恨不得上前抽贾政一个嘴巴,贾攻夫妇留下的的财产,足有二三十万两之巨,这份家财虽由荣国府代为保管,却不属于荣国府,按理说,荣国府不止该归还这份家财,还要将这份家财在这十余年间增值的部分,一并还给贾玥。
这些年来,贾玥一直没有动这份家财,也就是说,这份家财完全没有消耗,反而应该增值许多——庄子的出息,铺面的租子等。
王夫人粗粗一算,若是加上这些年的收益,这份家财竟达到了三四十万两之巨。
当日,王夫人也从贾攻夫妇的家财中,得到了一笔可观的财物,如今,竟要原物奉还,还有赔上这些年的收益……王夫人连杀了贾玥的心都有了。
在侵吞贾攻夫妇家财这件事上,贾母、贾赦、王夫人等人,没有一个是清白的。
王熙凤倒是清白的,可这是因为,贾攻夫妇逝世时,王熙凤还没有嫁进荣国府,否则……王熙凤爱财如命,油锅里的钱都敢捞出来花,怎么会放过这笔银子呢?
就在刚才,戴权说得很清楚,太上皇气狠了,差一点便旧病复发了……贾母想要将这笔银子留给贾瑜,贾赦爱财如命,荣国府诸人都不想还银子,却都不敢不还。
太上皇的怒火,可不是荣国府诸人能够承受的。
贾赦虽然爱财,却胆小怕事,更爱惜自己的小命,如今,贾赦心中百般不情愿,却不得不赞同贾政说的话。
贾母听了,也说道:“大老爷和二老爷说得对,既然如此,便将玥哥儿的家财,归拢归拢。”
在场诸人皆明白贾母的意思,虽然不甘心,却只能应下了。
初代荣国公贾源逝世后,贾代善兄弟便分了家,贾源有弟子,却唯有长子贾代善,和幼子贾代理是嫡出,贾代理,便是贾攻的父亲,贾玥的祖父。
对于幼弟贾代理,贾代善十分疼爱,分家时,贾代善给幼弟分了一份极为丰厚的财物,并将贾源在战场上得来的字画古董,分了极为可观的一部分给贾代理。
贾源在战场上得来的东西,可都是无价之宝,贾代善分了贾代理一部分,让贾母心疼了好久。
贾代理唯有一子,便是贾攻,贾攻也只有一子,正是贾玥,贾代理这一脉,数代单传,人丁稀薄,因为没有经历过分家和嫁女,反而娶进了两个媳妇,这一脉拥有财富,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有所增加!
贾攻逝世时,无子无女,算是绝嗣了,可顾氏却已经怀孕数月了,顾氏一个寡妇带着偌大的家财,好些贾氏族人都心动了,想要趁着顾氏还没有生产,给顾氏过继一个嗣子,继承这份家业。
顾氏害怕过继了嗣子,然后自己唯一的亲生儿子,反而失去了大部分的继承权,可又担心自己生了女孩,让丈夫绝了嗣。
然后,峰回路转,柳暗花明!顾氏竟在数月之后,生下了一个男孩,虽然体弱多病,却是能够继承家业的男孩,让贾氏族人十分失望。
再然后,顾氏在生下贾玥后不久,便撒手人寰了,贾玥虽然是这份家财名正言顺的主人,却尚在襁褓,连话都不会说。
顾氏死后,荣国府出面收养了贾玥,然后将贾玥的家财代为保管。
正所谓,做了婊|子也要立牌坊。
荣国府在顾氏死后,便迅速地搬走了一部分轻便的财物——金银、字画、首饰。
让后,荣国府请来了保人和证人,将剩下的财产列了单子——宅邸、庄子、店铺。
这些固定产虽然名义上属于贾玥,可这十余年来的租子收益,全都进了荣国府的公中。
贾玥毕竟是荣国府的子孙,贾母、王夫人虽然不想将贾玥的财产全部归还,但却没有“一文不给”的想法。
贾母和王夫人,看着林如海的面子上,本打算将这些田庄铺子,给贾玥一部分,算是行善了。
贾母和王夫人,原本的打算是,等到贾玥成婚时再归还,让贾玥先绝了要回财产的心思,再将这部分财富归还,让贾玥产生一种“失而复得”的激动,激动之余,便不再讨要其余财物了。
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如今,这事惊动了太上皇,荣国府不仅要将这笔财物全部归还,还要赔进这些年的收益,当真是得不偿失。
贾母和王夫人,追悔莫及,却无可奈何。
因牵扯到太上皇,虽然有太上皇给的一月之期,荣国府诸人却都不敢耽误时间。
没过多久,属于贾玥的财产便凑齐了大半,但大多是宅邸、田庄、商铺这样,列在单子上的产业,被侵吞的金银首饰,诸人也都忍着心痛,命人抬了过来,至于被侵吞的古董……贾母、贾赦、王夫人等人皆装聋作哑。
字画古董,大多是轻便好拿之物,又十分值钱,众人都存了侥幸心理。
贾母估算了一下价值,这些财物加在一起,不过才价值二十万两,贾母觉得这样不行,便开口骂道:“你们都当我是傻子不成,这事关乎到咱们家的生死,都把你们的小心思收起了,将玥哥儿的家业,拿出来消灾。”
贾赦损失了了几万两银子,十分心疼,不想再往外拿东西了,便开始耍赖,说道:“母亲,玥哥儿的财物都在这里了。”
贾母一口啐在贾赦脸上,骂道:“糊涂东西,都这个时候了,还心存侥幸。”
贾赦心中不服,却不敢顶撞贾母,只得收了声。
看着贾赦的样子,贾母便知贾赦的心思,当下冷笑一声,叫进来一个丫头,说道:“去,把当年老太爷分家时的单子拿来。”
贾赦等人心中一凛,贾玥财产中的字画古董,大都是当年分家时,贾代善分给嫡亲弟弟贾代理的。
然后,贾赦安慰自己道:“就算有了单子,老太太还能派人硬抢不成。”
单子拿来后,贾母将单子交给了贾政,说道:“二老爷,二太太,你们去库房,按照单子上的字画数量,古董数量,挑些差不多的东西出来,然后再加厚一两成。”
贾母又说道:“我记得,五年前,库房曾经走水了?”
王夫人不知贾母的意思,答道:“是的,不过并没有烧坏库房里的东西,不过是熏黑了一些门窗而已。”
贾母笑道:“你告诉外面,就说五年前库房走水,将咱们家库房里的大部分东西,还有玥哥儿家的古董字画都烧没了,这事是咱们家对不起玥哥儿,只得用一些其他东西来替代。”
贾赦见状,气得差一点跳起来——贾源和贾代善从战场上得的好东西,都在库房中,按理,这些东西都属于贾赦,怪不得贾赦急得跳脚。
贾母偏心二房,让二房当家,这些年来,库房的钥匙一直在二房,贾赦虽然眼馋库房里的好东西,却有心无力。
如今,贾赦见贾母让二房去库房中挑东西,差一点气疯了。
不过,贾赦不敢忤逆贾母,也不想将吃到肚子里的古董字画吐出来,只得压下心中的怒火,在心中安慰自己:“库房的钥匙在二房手中,母亲偏心二房,二房就算搬空了库房,我也无可奈何,与其忤逆母亲,被母亲斥责不孝,不如保住手中的这点东西,反正这荣国府终究是我的,等到将来,我执掌了荣国府,我早晚要将这些东西都拿回来!”
贾母想将整个荣国府都传给贾瑜,可袭爵的却是大房,这些年来,贾母从库房中搬出了无数好东西,放在了她的体己中。
但是,贾母还没有老糊涂,所以并没有搬空库房,还在库房中留下了一笔非常可观的财物,等到将来,贾赦虽知库房里少了东西,却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贾母想将体己全部留给贾瑜,自然不想将体己中的好东西拿出来还给贾玥,但是,贾母又知道这些东西不能不还。
然后,贾母想出了好主意来,反正库房中剩下的古董财物,都不是贾瑜的,用库房中的东西补偿贾玥,不正是两全其美吗?
王夫人也从贾玥的家财中,以及库房中得了不少的好东西,放在了她的体己中,打算将来留给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如今听了贾母的话,王夫人极为欢喜,在心中说了一声“姜还是老的辣”。
王夫人说道:“这事我也有责任”,然后,王夫人吩咐丫头道:“去,从我的嫁妆里挑几件东西出来,算是我给玥哥儿的赔礼。”
贾母听了,笑道:“你真疼玥哥儿。”
王夫人用帕子抹了抹眼角,说道:“玥哥儿这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自然疼他,当年他来到我身前的时候,才这么大,如今,也快娶媳妇了……”
王夫人在心中骂道:“早知道有今日,当年就该把这个混账东西溺死……悔不当初啊!”
贾母听了,笑道:“这孩子自幼没有父母,可怜见的”,说着,贾母也吩咐身边的丫头道:“去,从我体己中挑出些东西来,给玥哥儿娶媳妇用。”
贾政和王夫人去了库房,从库房中挑出了一些古董字画出来,让贾母过目。
贾母看了,估算了一下价值,很是满意。
然后,贾母命人去准备了一些名贵的绸缎、皮毛来充数,又命人从库房中抬出了十万两银子,算是这些年来,那些田庄铺面的收益。
就这样,属于贾玥的家业,算是凑齐了。
田庄、铺面、绸缎、毛皮、金银、古董、字画……加在一起,足有四十万两之巨!
看着这份家当,荣国府诸人的心都在滴血,却只能强颜欢笑。
贾母笑道:“如此,谣言必破,谁能说咱们家亏待了玥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