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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一只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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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欧阳清的房间里来了一个客人,这位赫赫有名的金国王爷完颜洪烈此刻的表情却非常的疲惫,看起来好似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似的。

    因为他这辈子唯一深爱过的女人死了,不仅死了,她的尸体也不见了。

    是的,因为包惜弱和杨铁心葬在了一起,尸体是郭靖和黄蓉偷出去的,杨康的武功抵不过黄蓉,郭靖也不知道怎么忽然开了窍似的,他以一敌二自然败下阵来,就连完颜洪烈府上的一干好手都滚了一地。

    他来找欧阳清,只提了一个要求——让欧阳清收杨康为徒。

    欧阳清可以拒绝任何人,但她拒绝不了一个父亲的下跪,这样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竟然跪在了她的面前。

    只为了他的儿子。

    欧阳清唏嘘不已。

    欧阳克自然是知道欧阳清回来了,在丫头跑出去之后他原本是跟着的,但是后来前方的一粒石子擦着他的太阳穴飞过,甚至还带着呼啸的声音,他就知道,那个叫做西门吹雪的男人此时心情一定不太好。

    于是只能回来等着,但是一直等完颜洪烈离开了,他也没有进去。

    欧阳清其实是知道的,知道欧阳克就在门外,脚步在门外徘徊,却始终没有进来。最终他终于打开了门,看着门外那人诧异的表情,开口道:“对不起,哥哥。”

    欧阳克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看着她,女孩子目前还在他的肩膀处,若要盯着他的眼睛,便只能抬起头来。

    眼睛很大很美,这是欧阳克最最喜欢的地方,纵然整个白驼山庄都被外界传言为毒窟,可是欧阳克还是想要告诉所有的人,他的妹妹有着世界上最美丽的眼睛。

    于是目光就顺着眼睛到了嘴唇,她的嘴唇是粉色的,水水嫩嫩的,虽然欧阳清不断的阻扰着他的私生活,但欧阳克的私生活依然不那么干净,他的手指轻轻的抚摸过欧阳清的嘴唇,竟是微微颤抖的。

    欧阳清就僵住不敢动,也不说出是什么感觉,就在她决定要放下不再纠缠的时候欧阳克却忽然做出这样的举动……

    “哥……?”

    但最终,英俊的少年只是将妹妹拥抱在怀里,“嗯,傻瓜。”

    欧阳清便笑了,“我以前太任性了,给大哥添了许多麻烦。”然后逃出他的怀抱,夸张的行了个大礼,“还请哥哥多多包涵!”

    欧阳克折扇一摇,端起了十足十的大哥架子,“待大哥我考验过后再做决定。”

    两个人对视一眼,均是哈哈大笑起来。

    气氛似乎又回到了当初,但这其中的改变两个人又何尝不知。

    西门吹雪坐在桌前,斟上一杯白水,端起仰头喝下,水滴顺着脖颈流入了衣襟里。他的目光游离,罕见的没有集中精力,他的耳边是兄妹两人的和好如初的笑声,似近似远。

    孑然一身的西门吹雪在这个时候,忽然生出丝丝孤独之意,但片刻,这从未有过的感觉又被他压了下去。

    拿起手边的剑,擦拭,一遍一遍。

    似乎固执的认为,自己的身边只有它。

    他没有亲人,亦没有几个朋友。

    第二日启程,欧阳清还是寻常那种不平常的打扮,甚至眼罩也是洗的干干净净,还带着一股子的清香。

    欧阳克也来送她,虽然对西门吹雪的印象不怎么好,但是如此强大的男人在身边,欧阳克还是相当的放心。

    只是叮嘱道:“若非必要,切勿擅自替人算命。”

    一直到出了城都没有什么事情,欧阳清觉得奇怪,完颜洪烈说一定会说服杨康出来。毕竟昨日才发生了包惜弱尸体不见的事情,杨康的精神恐怕是不好的。

    结果就在城外看到了少年。

    他此时也不过十七八岁,比欧阳克还要小一些,更别说平日子就嚣张跋扈惯了,忽然遭遇了此番变故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

    虽然是他亲口说要让欧阳清收他为徒,但是却没想到晚上却被突袭,母亲……也不见了。

    于是他要走的心思变淡了,却不想晚上却被完颜洪烈赶出了家门,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整个王府就好像冰冷冰冷的一样,他再也进不去了。

    为什么……莫非就因为他不是亲生的?

    杨康不明白,前一刻他是金朝的王爷,自然是为了金朝出力,现在,他却变成了宋朝人,他的父亲从堂堂王爷变成了一个村民,这都不是关键的,关键的却是他不能接受,若是有人说他嫌贫爱富也好,说他不忠不孝也好,可是杨康他甚至连杨铁心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这么多年来,爱着他教育他,宠溺他的男人,叫做完颜洪烈啊。

    马蹄得得声越发的近了,他抬头看去。

    两匹同样雪白的马上坐着两个人,远远看齐就仿佛洁白到让人炫目一般,杨康似乎忽然回了神,赶紧走至两人跟前,抱拳一拜,“欧阳姑娘……”

    却听欧阳清道:“你的马呢?”

    杨康一愣,他原本以为欧阳清会拒绝,但听着话音,并非是拒绝。

    “我……”他此刻哪里来的马匹,他连自己的家都进不去了。

    欧阳清没有想到这个突发状况,她寻思着小王爷要出门了必定是阔气十足的,却不想杨康现在看起来可实在狼狈。

    那锦缎的月白色袍子都有些脏了。

    便叹气,“上来吧。”说着便伸手去邀杨康上马。

    杨康见她不嫌弃自己更是感动极了,当下立刻上了马,一路上对她呵护备至,仿佛真的像是十分尊敬的样子。

    到了嘉庆,正好是七天以后,西门吹雪没有告诉欧阳清自己要杀的人是谁,当然,也没有必要告诉她。

    欧阳清喂完了马,和两匹干净的马互相蹭了蹭,拍马头,“羊肉泡馍,你是哥哥,一定不能欺负胡辣汤哦。”

    她身后端着草料的杨康神色已经发木了。

    自从第一次知道这两匹马的名字时候的惊呆到现在的淡定,他觉得自己的境界果然有所提升。

    杨康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粗布衣裳,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穿过,只因为他那件衣服已经太旧了,似乎还有点儿破,他现在这样的身份穿着反倒是有些不伦不类让人耻笑,他身上有没有钱,只能将头上的玉冠典当了买了一件衣服来穿。

    他自己想着都觉得可怜极了,欧阳清也是在对方换了衣服之后才想到这一点的,但又觉得没必要给杨康点儿零花钱,虽然这货是自己徒弟,但所谓善有因恶有果,杨康还需好好磨练一番。

    嘉兴素有“鱼米之乡”、“丝绸之府”之美誉,江南第一首富花如令的家就在这里。

    西门吹雪要沐浴戒斋三天,杨康便陪着欧阳清逛遍了嘉庆所有有名的地方,他跑前跑后,完全就似一个小厮模样。

    却没想到,竟在嘉庆见到了郭靖黄蓉和穆念慈三人。

    郭靖和黄蓉看起来似乎正在闹矛盾,穆念慈陪着黄蓉,两个人显然已经交心许久,正手挽手在站在桥上喂鱼。

    这天天气并不好,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欧阳清依旧是一身白色的裙衫,撑着一柄浅蓝色的油纸伞,黑色的长发分外的打眼,更别说那古怪的眼罩,所以一边走一边收获回头率无数,并且方圆三里目测无人敢靠近。

    然后再看见黄蓉的时候就停住了,黄蓉和她目光相对,惊讶中还带着点敌意。这是两个人的习惯性动作了,倒是穆念慈看到了她身后的杨康,表情非常的复杂。

    那是一种仇恨和爱慕凝结在一起的痛苦。

    黄蓉紧紧的攥着她的手,郭靖立刻就挡在了两个人前面。

    虽然之前在赵王府他的武功是比不上杨康的,但此刻却又说不准了,但是他无法估计欧阳清的功夫,因为黄蓉说过,她不是她的对手。

    欧阳清不想理睬黄蓉,这种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便是如此了,不过她还是挺高兴的,黄蓉现在身边不是有个傻小子了么。她哥哥的求婚之路必定会失败。

    她低声对杨康说道:“我们走。”

    杨康非常的尴尬,他穿着很土的蓝色棉布衣服,比那个他原本看不上眼的穷小子还不如,却不想黄蓉根本不让他过去。

    看住他的去路道:“杨康,你害死了念慈姐姐的父亲,占了姐姐的便宜,现在是说走就走么!”

    这话倒是没错的,所以欧阳清似乎根本不想理睬。

    杨康的旧账,她不管,说她无情也好说她没心没肺也好,她只站在一边看着,杨康和黄蓉过了十几招,黄蓉内功基础一般,但胜在招数花样较多,无法看破套数,杨康内力平平,招数平平,自然不是对手,三十多招下来已经狼狈不堪。

    穆念慈便有些不忍,说起来义父和王妃身亡也不能完全怪罪在杨康身上,若是怪,也是完颜洪烈的错。

    女人一旦爱上什么人,那理智就完全没有了,她现在似乎根本就忘了杨康曾经将他们父女囚禁的事情来。

    等到杨康一个难看的狗啃式趴在地上的时候,欧阳清才对黄蓉说道:“你要杀了他吗?”

    黄蓉瞪了杨康一眼,“我才不杀他,免得脏了我的手!”

    杨康赤红这眼睛看他,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大地如此,杨康武功虽然不必黄蓉,但不要命起来还是吓人的,黄蓉倒退了三步,躲在了郭靖的身后。

    她倒也不是害怕,只不过是情商较高而已。

    果然,方才因为担心黄蓉生气而一直提心吊胆的郭靖,终于放了心,须臾之间已将杨康制服。杨康没有想到郭靖在短短的一个月内武功竟有如此长进,心里嫉妒之极。目光不期然的和穆念慈相对,竟发现对方眼中满是担忧。

    一个男人若是被女人同情了,定是无比痛苦的。杨康甚至觉得若是死在郭靖手里也算了,于是便使了全力和郭靖交手,但郭靖心地善良,虽马钰道长说过杨康种种不是,但思其到底是杨铁心的儿子,一时之间手下留情许多。

    忽然,欧阳清抛下手中纸伞,跃起三丈,径自令起了杨康后劲,在桥墩上一借力,须臾间便消失了。

    ……

    这一变故来的非常之快,好在郭靖和杨康交手之时并未用多大内功劲力,所以收手便要快很多,黄蓉朝着欧阳清消失的方向努了努鼻子,道:“果然是西毒的后人,连那种人也救!”但又估计穆念慈在此,不好多说。只是神情中多有不屑。

    —

    欧阳清在离开黄蓉他们视野的时候就将手里拎着的人放了下来,杨康此刻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的惨,当然,更惨的应该是男人的自尊心。

    杨康双手紧握,目光中满是仇恨。他打不过黄蓉打不过郭靖,现在竟要一个小丫头来救。

    欧阳清知晓他心中所想,冷冷说道:“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咎由自取?”

    杨康愤怒不堪,但却不从反驳,欧阳清继续说道:“你的过去永远都洗不干净,但是你的将来可以由自己掌握,没有谁从来不曾犯错。”

    杨康愣了一下,转头去看她,但少女的脸却被蓝色的油纸伞遮挡住,只能看见她白衣的下摆,因为溅上了几滴泥水而变脏了。

    她脚上踩着一双白色勾蓝边儿的靴子,此刻也已经有些湿-了,心情也便如同这天气一样,灰暗起来。

    便道:“我们回去吧。”

    不过语气也不自觉的温柔了下来,杨康便觉得方才自己口吻似乎太强硬,虽然对方年纪小,但毕竟是自己磕头拜了师父的。

    小声道:“师父……我……”

    欧阳清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忽听到街上有人大呼,“让开让开都让开!”

    声音清脆好听,想来冲着他们来的这个女子定也是个妙人。

    两人回头去看,就瞧见一个穿着橘色衣服,双马尾的少女朝着她们奔来,欧阳清皱眉,这年头撞衫或许不要紧,但是撞头发就很惨了。

    尤其是这么奇葩的发型,她以为只有自己才别具特色。

    那位慌张的女子经过她的时候,欧阳清觉得奇怪,这种奇怪的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可她明明不认识她。

    她的目光紧随对方,顺便掩住了鼻子,就瞧见那女孩子一跃而上,上了一座小楼,小楼有三层,每一层的的阳台上都摆满了鲜花,在这样细语的天气里,绿叶越发的青翠,花朵越发的娇艳。

    一个月白色锦袍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女人,借力旋转了几圈,稳住了身形。

    那个女人穿着橘色的衣衫,大眼睛一直盯着救了自己的男人,双颊发红,显得有些娇羞,“我可以在你这里躲躲吗?”她问道。

    欧阳清仰头看着上面的情景,唇边溢出几分笑意来,“百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