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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郑沅溪便一个人只身前往庆远镇了,幸好离得不远,如果动作快一些第二天一早就可以回来了,但临走前她还是吩咐了人去请个大夫前去探香楼为聂蓝就诊,也让人候在驸马府,如果公主前来就说自己病了不方便见她,郑沅溪知道自己这样做可能会让公主误会,但现在必须要去把这一切的疑惑都搞清楚,等回来再去向公主请罪。
从帝都到庆远镇一路上郑沅溪都是快马加鞭,于是还没有到中午的时候就到了目的地,一下马就立刻跑向了小茶铺。
小茶铺今日没有开门,而小茶铺的旁边是一条羊肠小道,从那里进去再上了阁楼就是茶铺的内间,于是郑沅溪就这样跑了上去。
内间的门紧紧的关着,悄无声息,郑沅溪知道这门是没有锁的,于是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小沅子,你来的比我想象中要早。”李老叔端坐在正中,还是如同两月前的模样,一脸慈祥。“老叔,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
李老叔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缓缓走到郑沅溪的面前来,一只手战战巍巍的摸上了她的头,轻声说:“十年了。”郑沅溪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只是那样看着他。问道:“我到底是谁?”李老叔停下了动作,没有说话,只是那样柔和的看着她,就这样过了很久,他却突然跪下,“老臣参加四皇子殿下。”
郑沅溪的脑子嗡的响了,四皇子?四皇子?不可能,自己是女人。郑沅溪笑了,后退两步说:“李老叔你在说什么,是不是我来接你的时日太迟了,所以你生气和我开玩笑?”
李老叔不看她,缓缓道来。
原来郑沅溪穿越前来的这幅身体真的是四皇子,却不是西衾的,而是东夷。东夷的新皇就是她的父亲,而她的母亲就是如今的废后,醇庆皇后。郑沅溪离开东夷的时候还是皇孙,当时还是太子的新帝却发现太子妃与郕王私通,太子妃诞下二子,一个是皇长孙,也就是那天将三人抓走的那名男子,一个便是郑沅溪,太子不知道两个儿子是不是有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当东夷先皇驾崩,太子登基开始,一直对西衾虎视眈眈的新帝便让和自己只有三分像的郑沅溪和当时的旧部丞相李秋海潜入西衾国内,让两人入了西衾的国籍,伺机以待。而担心长子也并非亲生的新帝有所担心,也没有立刻封其为太子,于是现在的东夷并没有太子。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二人?因为新帝子息单薄,不敢妄自下了定论。
于是当年只有五岁的郑沅溪,不对,是辰漾生与李秋海两人被全国通告因病去世,事实上却被抹去了在东夷的一切痕迹,来到了西衾。而辰漾生与大皇子辰锦空的母后,则被打入冷宫,受尽凌辱。
“四皇子失忆前,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您总是对臣说,一定要帮助皇上拿下西衾,救回母后,所以您一直发奋自强,也并非现在这般…心慈手软。”
郑沅溪又笑道:“不可能,既然你自小将我抚养长大,那我是女子的事情你自然知道,我不是那什么辰漾生,也不可能是什么四皇子。”
李秋海只是看着她,慢慢说到:“当年的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四皇子的正室地位并不牢固,相反被其他的侧妃逼得岌岌可危,在有了大皇子之后,皇上渐渐不再宠幸她,而是有了新欢,也就是今日东夷的婉妃,在婉妃诞下二皇子和三皇子之后,皇上有了废去正妃的念头,四皇子的母后无法,只得谎称当时诞下的您是皇子,这才抱住了地位。”
郑沅溪并不以为然,反正自己不是那什么辰漾生,自己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人,她看着李老叔说:“从我失忆开始,我便是郑沅溪,不是辰漾生,我如今只是西衾长公主的驸马,并不是东夷的四皇子,东夷的荣辱兴衰,跟我没有半分关系!”
李秋海却没有一点吃惊的神色,“四皇子的失忆并非偶然,而是老臣刻意为之。”郑沅溪愣了,又听他继续说道:“其实四皇子是当今皇上的亲生子嗣,而大皇子的确是郕王与废后的私生子,两年前不知大皇子从哪里得知了真相,如此一来四皇子便是独一无二的嫡子,是他太子之位的最大障碍,于是有了动作。没有失忆前的四皇子性子很刚烈,若是得知了大皇子的计划一定会拼个玉石俱焚,臣无法,只能让人将您的记忆抹去,想要护得您的周全,可是臣低估了大皇子要除掉您的决心,两个月前,臣得到消息,大皇子已经开始前往西衾,许是上天都在帮助四皇子,您突然告诉臣要参加科举,这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一来入了西衾的皇朝可以躲避大皇子,二来也可以乘此机会离东夷的皇帝更加近些。”
郑沅溪很疑惑,李老叔说自己的失忆是他刻意的行为,可是自己分明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莫非是在抹去记忆的时候出了差错,自己便穿越了过来?
“四皇子失忆后再次醒来便说自己叫做郑沅溪,臣虽然不甚明白,但是也不能坦诚相待,只能就着您的话说下去。”
郑沅溪摇了摇头,觉得无比的荒诞,“可是我们被抓走的时候,那什么大皇子没有杀了我。”
“那是因为皇上终于得知了消息,大皇子并非他亲生,于是下令让已经在西衾国境里的大皇子协助四皇子您行动,可以饶他不死,大皇子知道太子的位置已经不可能再落在他头上,便来寻了老臣,让老臣派了聂蓝与他一起前去行动,老臣没有机会接近已经是驸马的四皇子,只能制造一些事端让四皇子对聂蓝产生信任,再从而让您恢复记忆,却没想到,失忆后的您还是如此的心思缜密,第二天便来了我这里。”
郑沅溪是真的被震惊了,原来连聂蓝姑娘都是……
郑沅溪的脸色刷的冷了下去,“无论如何,我什么都不记得,我不会帮助你们迫害西衾,我是长公主的驸马,只有这么一个身份。”
李秋海依旧跪在地上,只说了一句话:“能让四皇子殿下恢复记忆的药已经配了出来,如果四皇子吃了这药依旧不改变心意,臣无话可说。”言罢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儿。
郑沅溪看着他手里的瓷瓶,心想自己本来也就不是辰漾生,而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人,真正的辰漾生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即使自己吃了这药又能如何?灵魂已经不是原本的灵魂,记忆自然也不会再有了,吃下去,离开这里,回到公主身边,向她坦诚一切。
想到这里,郑沅溪再没有半分犹豫,拿过瓷瓶儿吃下了药丸,席地而坐,闭上眼睛准备向李秋海证明自己不会再是东夷四皇子的身份。
可是郑沅溪想错了,记忆翻天覆地的轰然涌入了自己的大脑。
在深宫中慈祥的母后,那几乎见不着面的父皇。那原来与自己无比亲密却突然反目成仇的大皇兄。母后那张美丽而柔和的脸,在父皇对自己严加苛责的时候挺身而出的焦急,那无微不至的照顾,当被打入冷宫废去后位时看向自己的不舍,那一句,漾生,保护好自己。
父皇气急败坏的将自己当做间谍扔进西衾,大皇兄那阴狠而无动于衷的眼神,自小与自己一同长大的聂蓝,教自己四书五经的李秋海。
自己的仇恨,对父皇,对大皇兄的憎恶,自己多年来只有聂蓝知道的计划,拿下西衾,杀回东夷,除去父皇,带回母后。
原来这些记忆,依旧存在在自己的脑海里。
郑沅溪睁开眼睛,不再是一如既往清明纯稚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狠与憎恨,难道自己是郑沅溪的一切都是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不可能,自己分明感到了。可是这些喷薄而出的记忆是怎么回事?那满腔的仇恨从哪里而来?
那么自己到底是谁?
是西衾的长驸马郑沅溪?还是东夷的四皇子辰漾生。
郑沅溪的眼睛里忽明忽暗,头脑里一片混沌,终于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