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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钱望冬连续的审问后得知,近来唐李二村失踪的姑娘都是被那伙人拐卖给一些大户人家冲喜去了。只是钱望冬从未见过与他接头之人的真实面貌,每次对方要么是蒙面,要么是让钱望冬去了指定的地方,却并不与之相见。
骆姜楠决定让钱望冬去莲花寺,众捕快则伪装成香客。既然对方一直定在莲花寺接头,那么那个人的身份一则是香客,二则是莲花寺里的僧侣。
南屏镇虽然是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但镇郊的莲花寺却是远近闻名,众捕快伪装成了香客分散在各处。
骆姜楠看着自己身边的两个人,一脸无力地望向陈三:“为什么他们又跟来了?”
陈三挠着头:“这个……”
“来求平安符嘛。”柳蛮好奇地看着古代的寺庙,“我不是马上要走远路么,出门前求两个平安符多好的意头。”
“是啊!是啊!”一旁地陈三大幅度的点了个头。
骆姜楠:“……姑娘,自便。”
柳蛮见着他这般严肃的模样,不由眨了眨眼,对着陈三看似小声,实则一圈人都听到的声音:“你们骆大人上香还这么一身的……凌然正气?”
上香?他是来上香的吗?!
骆姜楠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谁料柳蛮压根没注意,倒是她身边的那个小鬼给瞪了回来。
——真是姐弟情深啊!骆姜楠一口白牙已快咬碎。
陈三呵呵笑着过来打圆场:“大人,您看这上香的都是些妇孺,咱们还是和柳姑娘一块走,这样也不打眼。”
“一块走?”骆姜楠挑了挑眉。
陈三道:“是啊!您和柳姑娘正好是两口子带着孩子来上香,我便扮作护……”
“放肆!”
“胡闹!”
陈三被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面前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倒是骆姜楠略有些诧异地看着徐昭:“放……肆?”
陈三连忙尴尬笑道:“是我思量不周,还请柳姑娘和令弟海涵。”
柳蛮也很快地给徐昭找了个理由:“家父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这种话陈大哥以后还是莫要随意说。我弟弟他……一直都很敬仰父亲的。”
“再不去寺里,怕是今日的平安符早已被人求完了。”骆姜楠也知道陈三是好心,到底是自家兄弟,也不愿看他如此为难。
莲花寺里香客依旧熙熙攘攘,柳蛮对什么都好奇,见徐昭还是一张臭脸,便小声道:“别不高兴啦,那位陈捕快也是好心说错话嘛。”
“哼!”
“哎,其实他也的确没有眼力劲的。骆大人那样的……怎么可能……”
“哼!”
“若真要假扮也要扮一下兄弟嘛,我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有阿昭这么大的儿子呢。”柳蛮摸了一下脸,难道在山上风餐露宿的几天,她就老了?不成啊,今早梳妆的时候这张脸明明挺嫩的啊。
“诶?阿昭?”柳蛮终于意识到某人开始暴走了,立刻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了上去,一把将徐昭抓住,“这里人这么多,你万一走丢了怎么办?!若是……若是那个什么绑匪,喜欢绑小孩子怎么办!”
“小蛮姐姐……”
“恩?”
“你——对——我——真——好!”
柳蛮一愣,眼前小男孩的笑容灿若朝霞,眼睛微弯成了一对月牙,温柔地看着她。四周好像顿时静止了一样,天地间只有这个温暖的微笑和那对含情的双眸。柳蛮被迷得神魂颠倒,心中一匹狼顿时对着圆月嗷了一起来——嗷嗷~~,这小屁孩长大了肯定是帅死一群妹子!
——等老子内力恢复了一定要用毕生所学折磨死你!!!
徐昭内心的一匹狼也对着月亮不断狂嚎。
此时钱望冬已走进大殿里,还是如往常一样将纸条放在大殿里蒲垫下,又朝着佛祖拜了又拜,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奈何一直到天黑,也不见可疑的人。
骆姜楠无奈道:“咱们之前抓钱望冬时动静太大,那伙人怕是已经得到了风声。”又留了几个捕快继续守在莲花寺,自己则带人回去向县令回禀。
“如此说来,那些被绑的女子,都是钱望冬与一伙牙人勾结,将腊月女子卖到外面大户人家里冲喜了?”
“是。”骆姜楠回道。
县令缕着胡须:“这件案子早已经惊动了州府大人,听上面的意思,近日就会有州府的捕快过来接手。且那些女子的亲人也来衙门闹过数次。既然已经抓到了钱望冬,此案便到此为止吧。”
“可那伙歹人属下们并未抓到!”骆姜楠道。
县令蹙着眉:“那伙歹人有如此手段,可见不止是在咱们南屏镇一处作案。咱们抓住钱望冬已算是给诸人一个交代。至于那伙歹人,州府衙门会调度其他县衙的卷宗,看看是否也有类似案件,到时候由州府大人下令一并处置!何况你们抓捕钱望冬已是打草惊蛇,那些人怕是已经不再南屏镇了。”
骆姜楠也猜到如此,虽有些不甘,但目前为止他也的确无法再多做些什么。走至后衙里,就见着一群捕快以及李伯柳蛮他们聚在一起似乎在说些什么。
见着他来了,众人自觉地站开了些。
陈三试探道:“这件案子……?”
骆姜楠道:“大人会上报州府,剩下的没咱们什么事了。”
“那我们可以离开了吗?”柳蛮小声问了句。此时李老头也说道:“大人,我的马车也停在衙门多日了,您看是不是……?”
骆姜楠点点头:“这就去给老伯您拿来。”
李老头连声欢喜,可过了会儿又换上了一副愁容。
“怎么了?”柳蛮问道。
“哎!我这车拉过的姑娘竟然……哎,咱们这些做车把式最怕遇到这种事,一旦传开了,那里还会有人再来坐车啊。”李老头长叹了一声,“以后……算了,过一天是一天吧。实在不行,我投奔我那远房的侄女去。”
李老头对众捕快谢了又谢,便去马棚喂马,准备等会儿离开衙门。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骆姜楠走了过去:“李伯,”掏出了两两银子,“这几日一直将您老的马车扣在衙门里,也耽误了您的生意,这些钱是县令大人让我转交给您的。”
李老头诧异地看着他:“这……这如何使得!这衙门的钱……”
“拿着吧,不然大人要责骂我的。”骆姜楠将钱直接塞到他手里,又道:“我还有些事忙,等会儿陈三会送您回去。”
李老头摸了一下老泪,重重的点了头。他早年丧妻,后来也没再娶,也没什么子嗣,如今一个人孤零零的过着。如今用来的谋生的马车又惹了这样一桩案子,怕是以后也过不下去了。还是收拾收拾行囊,去投奔一下远房的亲戚,看能不能混口饭吃。或者换个地方赶车,那里的人也不晓得这些晦气的事,倒也能糊口。李老头心里盘算的日后的生计,将那二两银子小心翼翼地揣好。
捕快们在莲花寺里又守了两天,依旧没有等到那伙歹人。无奈之下,只能放弃。骆姜楠开始着手理这段日子所经手的案情卷宗,钱望冬要押到州府宣判,这些东西卷宗也要抄录一份交给州府大人。突然一个影子走到了跟前,骆姜楠浑身一凛,抬起头时正好对上的柳蛮那张笑脸。
“姑娘这样不妥。”骆姜楠放下笔,轻声道。
“诶?”柳蛮眨了眨眼,“这次我可没有随便盯着人看呀。”
骆姜楠揉着额角:“姑娘孤身一人又带着幼弟,如今远行,一路上还是冷着脸好。若太和气了,旁人见你一介女流,怕是会生出不轨之心。”
“是这样么?”柳蛮若有所思的想了下,不由噗嗤一声,笑的越发灿烂,“那旁人若是看着阿昭那张冷脸,想来不管什么心都没了吧!”
“柳姑娘的想法……倒是独特。”他还能说什么呢!这姑娘,是天生缺心眼吗?
“小蛮姐姐,你不是要去买马的吗?!”门外一个小小的声影突然冒了出来。
“知道啦知道啦,今天保证去买马,一天行程也不会耽搁!”柳蛮觉得有时候徐昭那性子还不是一般的急,到底是年纪小啊,需要好好磨一磨。
“骆大人,这些日子承蒙你照顾了,我和弟弟今日便打算告辞了。”
柳蛮难得如此正经地道谢,倒是让骆姜楠颇不习惯。神使鬼差地回道:“其实若你们不着急,等过两日我要押送钱望冬去州府,倒是可以同路。”
柳蛮摆了摆手:“谢大人好意。”说罢,朝着徐昭那里望了一眼,“不过我弟弟是个急性子,怕是等不了了。”
“如此……一路保重!”
柳蛮感激地笑了笑,突然将一个东西放在了桌上:“恩……天下这么大,若不是遇着山贼,我也不会认识大人您。一段日子的相处,我想……咱们应该也算是朋友啦。这是这段日子的谢礼,告辞!”
不待骆姜楠说什么,门外的徐昭又催了好几声,柳蛮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骆姜楠看着案桌上那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外面还用绸缎的绑了一个奇怪的结子(柳蛮:那是蝴蝶结!),不由拿了起来,细细看了会儿。打开一瞧——平安符?
“亲自求的平安符也是能随意送人的吗?”骆姜楠有些哭笑不得。那柳姑娘的举止……还真叫人放心不下啊。
官道上,一辆马车正悠悠地走着。
“小蛮姐姐,你竟然还给那个姓骆的送了礼?”徐昭颇为不满的看着她。
“我也送了你一个啊,乖,别吃醋啦。”
“我吃醋?!”徐昭声音顿时拔高的八度。
柳蛮无奈地叹了口气,这还不叫吃醋?
“他是一个捕快嘛,送平安符不是很合适吗?而且这些东西,都必要亲自去求才灵验啊。”柳蛮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所谓礼轻情意重。我倒是想送一把刀或者一些贵重的,可我哪有那么多的银子嘛。”
“你……你……”徐昭气的实在是不知要说什么。
礼轻情意重!
情意重!
情!意!重!
“哼!!!!”
柳蛮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孩子,难道……有恋姐的倾向?OH,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