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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来,钟离铖南征北战,立下的战功无数。说实话,要说还有什么能封给钟离铖的——也只有钱和女人。
钱,端王府多的是。不仅是金银,还有各种珠宝,堆满了王府中的库房。
女人,这倒是第一次赏。
只是,今天钟离铖破天荒地表示了和一个女人的亲近,皇上就赏十名侍妾。这真的不是在打钟离铖的脸么撄?
苏寻锦的心凉了半截,一只小手使劲地想要挣脱钟离铖的掌控。
钟离铖紧紧地握住了,没动。
皇上的目光投向了钟离铖:“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早日成家了。你看看你皇兄,孩子都要生下来了,你呢?连个妻子都没有。”
钟离铖皱着眉头对上皇上带着慈祥笑意的眸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之色,却没有明说,只是起身接下了封赏偿。
钟离铎满意地点点头。
随后,那太监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卷圣旨,吊着嗓子读起来:“筱君苏寻锦,救护端王钟离铖有功。念其妙手仁心,赐嫁端王府,为一品亲王正妃,择吉日良辰完婚!”
钟离铖松了一口气,推了推苏寻锦,小声道:“去接旨谢恩。”
苏寻锦眨眨眼,连忙爬起来。
等到一路回到端王府,苏寻锦的脑袋还是懵懵的,由着钟离铖给她解下华丽的宫服,好半天才张口问了一句:“我们可以成亲啦?”
钟离铖看着她中衣上的血迹,有些心疼地应了一声:“嗯。”
“真的?”苏寻锦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看着钟离铖,像是会发光一样。
钟离铖一把摘掉了她头上的假发:“真的。”
苏寻锦撅起嘴:“我头发都没有了,你不嫌弃我吗?”
钟离铖左右打量了两下:“是挺嫌弃的。”
“嫌弃也不行。你已经上了这贼船了。”苏寻锦哼了一声,作生气状。
“你这丫头。”钟离铖转身拿过桌子上太医送来的膏药,“乖乖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
苏寻锦抱胸:“为什么要你给我上药啊?侍女呢?”
“夜深人静的,都睡了。”钟离铖随便胡扯了一个理由,下一秒,便见一名侍女推门进来。
“端王殿下,苏小姐。”
钟离铖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什么事?”端王殿下不开心,声音也变得十分寒冷。
“苏小姐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到了上药的时候了。奴婢来请苏小姐过去。准备休息就寝。”
钟离铖微微额皱眉:“谁让你们准备的?”
他根本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
那侍女还没有回答,苏寻锦已经质疑出声:“你居然准备让我就这样睡你房里!”
“回端王殿下,是柳大人下的命令。”侍女又不急不缓地答道。
钟离铖的目光阴沉了下来:“本王怎么不知道,端王府什么时候换了主子?”
那侍女又行了一个礼:“殿下前些日子昏迷时,一直是柳大人在主持府中事务。今日下午去宫中之前柳大人过来吩咐说给苏小姐准备一个单独的卧房,要干净,视野开阔。因此奴婢们一直在准备。”
钟离铖扶额,上前去哄苏寻锦:“我是担心你一个人住在厢房里面,晚上出了什么事我也没法知道。所以才准备让你在我卧房住。再说了,别的房间哪能收拾得这么好?”
苏寻锦扭头就走:“骗子,我才不要听你的。”说着就抬腿往外走,对那侍女道,“走吧,带我过去。”
苏寻锦一走,偌大的卧房瞬间变得空空落落起来。
长夜漫漫,这么大的房间。没有你陪伴左右,何其寂寞。钟离铖叹了口气,坐下来拿起一卷兵书开始看。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钟离铖的那卷书一页都没翻过去。
倘若这时柳煜影走进来,一定会摇着扇子说端王殿下正在思春。
就在这时,院落里传来了苏寻锦的尖叫声。那尖锐的声音划破了整个夜空,将寂静的夜晚撕扯得七零八落。
钟离铖立马抛下兵书冲了出去。
苏寻锦住的厢房里,两名侍女正在给苏寻锦上药。
端王府的下人,每一个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尤其是这些贴身服侍的下人,随便挑一个放到战场上都能以一当十。
因此他们在苏寻锦上药的时候,很明显地忘了苏寻锦是个弱不经风的大小姐这个事实。
衣服粘在伤口上了?直接把衣服撕下来。连着长好的痂一起,撕得血肉模糊。
伤口要用盐水擦拭?直接把人扔到盐水浴桶里,简单粗暴而又行之有效。
那伤口活生生地被撕裂苏寻锦还是可以忍受的。可是这盐水浴,她真的受不起。整个人刚刚落进去,身上就像是火烧一样的疼痛难耐。
这么一个大大的惊喜,苏寻锦自然是尖声地叫了出来。
钟离铖闯进房间,一把拉开侍女。因为他一心只想看看苏寻锦到底怎么样了,也就没有进行太多的思考,而是直接冲到了屏风后面。
苏寻锦疼得难受,想要站起来,可背上烧得厉害,连带着手上也使不出什么劲了。
就在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着圈险险就要落下的时候,钟离铖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苏寻锦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两秒。
钟离铖先反应过来,将自己身上的大袍接下来把苏寻锦一把裹住,随后抱出了浴桶。
屏风外,两名侍女已经跪在了地上。
钟离铖把还处在惊吓状态的苏寻锦放在床上,又拿薄被给她盖上,这才转身去看那两名侍女。
“谁给本王解释一下刚才是怎么回事?”钟离铖脸色阴沉。
一名侍女开口:“太医的单子上说苏小姐的伤口在上药之前必须要用盐水清洗。因此属下直接将盐加进了浴桶,然后……”
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暴怒的钟离铖打断了。
“你以为本王让你们来是干什么的?”钟离铖皱起眉头,“动动脑子想想,如果只要把人扔进浴桶就能解决问题的话,本王还要你们过来干什么?”
两名侍女不敢出声,只是默默的跪在地上。
“铖……”苏寻锦在身后小声地叫。
钟离铖转身去看她。只见那丫头用薄被将自己裹得那叫一个严实,简直就是密不透风,只剩下一颗小脑袋露在外面。
“怎么了?”钟离铖走到床边坐下。
“你要不然,让他们先下去吧。”苏寻锦红着脸道,“我不喜欢在陌生人面前脱衣服洗澡。”
钟离铖转身向两名侍女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随后又邪笑着靠近苏寻锦:“那我算不算陌生人呢?”
苏寻锦眨眨眼,刚想说不是却又觉得不对。
可要是说是,岂不是也不对?要是他们都算是陌生人,那如何才能算是相识?
于是苏寻锦陷入纠结之中。
钟离铖看她小脸烧得通红的样子。轻轻地在她脸上啄了一下:“那你自己洗,我先出去。好了叫我,我来给你上药。”
“哎……”苏寻锦又张口叫住了他,“背后的伤口我哪里看得到啊。你让我洗,我也不会洗啊。”
钟离铖摩挲着下巴:“你这是在变相地邀约么?”
苏寻锦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她说的事实啊。没有人帮她处理背上的伤口,她又看不见,到最后还不如直接往那盐水浴桶中一坐来的直截了当呢。
钟离铖揉了揉眉心:“那这样吧你先趴在床上,我给你擦,好不好?”
见着钟离铖往屏风后面走了,苏寻锦连忙穿上肚,兜,在床上趴好。
于是钟离铖从屏风后面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景象着实有些香艳。女子果露的肌肤,白皙的皮肤上打着精致小结的细绳。除去那些纵横交错的鞭痕,一切简直是完美。
苏寻锦打了个哈欠,懒懒道:“你快点啊……”
那个瞬间,钟离铖发誓他真的很想把这个小丫头压在身下折腾到天亮。
钟离铖用沾着盐水的毛巾在苏寻锦的伤口上擦拭的时候,苏寻锦就趴在那里轻轻地吸着凉气。
“很疼?”钟离铖小心翼翼地问道,手上的力道又放轻了一些,几乎是令人察觉不到。
苏寻锦摇摇头,下唇却被咬得惨白。
两人一趴一站,默默上药的景象,与那时钟离铖中毒时,几乎是一模一样。
“铖……”苏寻锦趴着趴着,忽而开口,“你说我是不是狠没用啊?”
钟离铖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愣:“谁说你没用啦?”
“没有,我就自己觉得。”苏寻锦低着头道,“你就说以前吧,好歹我还会弹琴,会和动物交流,会治病会制毒。可这会而,你看我身体差成这样,身上都是疤痕,手指也没有以前灵活了,变得这么毛糙。”
说着,苏寻锦又摸摸自己的头顶:“而且我还没有头发,丑死了,都不能带出去见人。”
钟离铖很有耐心地听完发表完对自己的批判,随后轻声道:“我本来就不想把你带出去见人。这么漂亮的一个娘子,凭什么给别人偷看了去啊?”
苏寻锦还只趴着,不说话。
钟离铖一边轻轻地给她清洁着伤口,一边轻声道:“至于你背上的这些伤,还有手,我会去找药膏,保证恢复的和以前一样,又嫩又滑。”
苏寻锦还是没有答话。
钟离铖凑过去看了看,果然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眼睫毛在眼睛下投出一小块阴影,很安静。
无奈地笑笑,钟离铖继续给她的伤口清洗,随后涂药,之后又在她身边守了一个时辰,等那药膏干了之后,这才给她盖上被子,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第二日,苏寻锦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脖子间有什么东西,痒痒的,暖暖的,很软和。
苏寻锦像往常一样半梦半醒地伸手打掉了那东西,却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又一阵犬吠,吓得连忙坐了起来。
钟离铖正拎着一只雪白的小狗,将那狗毛在她脖子上蹭着。
“小心一点啊……”钟离铖连忙一把将狗移开,“差点咬到你。”
苏寻锦抵着床头惊恐地看着那只还在朝自己呲牙咧嘴的小动物,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钟离铖朗声笑了起来:“怎么现在连小狗都怕了?”
“你这是一般的小狗嘛……”苏洵今小声嘟哝着,还是不敢靠近。
那只小狗仍然对着她呲牙咧嘴。尖锐的小犬牙令她有一种,只要靠近它,脖子会被它轻易的咬断的错觉。
就那么“咔嚓”一声,然后会喷出来很多血,然后会死的……
钟离铖直接将小狗拎到自己面前,点点头道:“这确实不是一般的狗。这是从西域进贡来的獒犬,十分忠心。不过得好好养着才行。”说着,将那小狗放在手心中轻轻地搔弄着,凑到苏寻锦身旁调笑地开口:“今天一大早皇宫里的人就把本王的赏赐都拿过来了。诶这次的上次真是不少啊,父皇也真是下了狠心要送点宝贝给我了是不是?”
说着,见苏寻锦还是一副傻愣愣的样子,钟离铖又将小狗拎到苏寻锦面前:“这次的奖赏可跟往常的不一样。不仅有那些个玉器摆设,还有不少活物。这西域的獒犬啊,都和平常的不一样,这西域的女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