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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绍一见是严培良,赶紧敞开门。
“严律师,你又来检查了,请进,请进。”
严培良柱着拐杖,在小梁的搀扶下进了门。
“严律师,小滨他受伤了啦。”倪绍一边关上门,一边向严培良道,“他弄伤了腿,走不了路了,现在卧床休息呢。”
严培良一笑,拍拍自己还包着石膏的腿:“小滨也伤了腿了?倒是和我同病相怜,我看看他去。”
小梁和倪绍两个一左一右的架着严培良,把他扶上了三楼。
只是两层楼梯,却把严培良折腾得不轻。
他气喘吁吁的在倪绍从书房搬来椅子上坐下,拿出块手帕来擦汗。
倪绍一见,立刻殷勤地奔下楼去给严培良拿水。
严培良一边擦汗,一边叹了口气,向着胡小滨道:“小滨,你看,我这身体不行了啊,两层楼梯都爬不了。”
小梁赶紧走到严培良身边,拿了本杂志给他扇风,安慰他:“严律,你这腿再养一两个月就能全好了,你别急。”
严培良拍拍小梁的手臂:“谢了,你也别扇了,坐下吧。”
小梁应了一声,便在床沿坐下了。
这时候,倪绍拿了瓶水回来了,拧开盖子递给严培良。
严培良笑了笑,一边道谢一边接过水。
“谢谢了,你也坐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倪绍的手臂上拍了一下。
倪绍立刻也在床沿坐了下来。
胡小滨想着让小梁坐床沿未免有点不太合适,便向着倪绍道:“倪绍,你再去搬把椅子来给小梁坐。”
倪绍却毫无反应,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沿,好像他根本就没听到胡小滨的话一样。
胡小滨奇怪了,赶紧加大声音又喊了一声:“倪绍。”
倪绍依然毫无反应。
倪绍是面朝着严培良坐在床沿上的,从胡小滨的角度,只能看见倪绍的大半个后脑勺和小半张侧脸,根本就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胡小滨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只好艰难地用一只手撑着身体向前倾,另一只手在倪绍的背上用力拍了一下:“倪绍!”
倪绍依然毫无反应,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胡小滨只好用两只手撑着身体,挪得离倪绍近一点,再用力板着倪绍的肩膀,让自己可以看清倪绍的脸。
这一看之下,胡小滨顿时被吓了一跳。
倪绍脸上笑咪咪的,还保持着刚才递水给严培良时候的表情。但他的表情是凝固的,眼睛一眨不眨,弯起的嘴角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弧度,身体也是一动不动。要不是还有呼吸,胡小滨都要怀疑他突然变成了一具制作逼真的蜡像。
胡小滨抓着倪绍的肩膀用力地摇晃他。
倪绍依然是一动不动,脸上凝固的笑容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胡小滨紧张起来,向严培良求助:“严律师,倪绍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不会动了。你帮我在他脸上扇一下试试。”
严培良却是仿佛没有听到胡小滨的话一样,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水,慢慢的拧上瓶盖。
胡小滨赶紧又喊小梁,可是小梁也没有反应。
胡小滨心觉不妙,又挪过去,用力板过小梁的肩膀。
果然,小梁跟倪绍一样,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也是凝固不变。
胡小滨顿时懞了。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禁不住看向了严培良。现在这屋里能动的也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严培良把拧上瓶盖的水放到一边,向着胡小滨温和的笑了笑。
“别担心,他们两个没事的。等下醒过来之后,他们会记得我们四个进行了愉快的谈话。”
“严律师……”胡小滨震惊了,“你……他们两个……你对他们两个做了什么?”难道是对倪绍和小梁下了迷.药了?可是也没看到他干了什么呀……不对不对,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他干了什么,而是他到底想干什么……
严培良又向着胡小滨笑了笑:“我也没做什么,只是暂时让他们休息一下而已。毕竟我等下要做的事不适合让人旁观。”
“你要干什么?”胡小滨警惕地看着严培良。
“你马上就能知道了。”严培良微笑着,站起来,一把揪住了胡小滨的领口,把他从床上拖了起来。
严培良的力量大得出奇,只是一揪,就把胡小滨从床上拖起。又是一个转身,一扯,便轻松地把胡小滨拉到自己背上,把他扛了起来。
明明刚才严培良还要靠着两个人搀扶才能辛辛苦苦上了三楼,现在却轻松地扛起了胡小滨这么一个壮小伙子。
他用一只手扛着胡小滨,另一只手柱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往楼下走。
胡小滨拼命挣扎,但却撼动不了力量突然变得巨大的严培良分毫。
严培良对他的挣扎也是毫不理会,扛着他到了二楼,在二楼那两间上了锁的贮藏室前停下,丢掉手里的拐杖,伸手在其中一扇门把手上碰了碰。
门立刻无声无息地开了一道缝。
严培良推开门,扛着胡小滨走了进去,反手关上了门。
他弯下腰,轻轻的把胡小滨放到地上。
胡小滨在被严培良扛进了这个房间之后,整个人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锁上的两个房间原来是打通的,合成了一个房间。
房间里的每扇窗上都挂着厚重的窗帘,不让一点日光透进房间。
房间里也没有开灯,但是房间里有光。
幽暗的,蓝黑色的光芒。
在房间正中的地板上,摆着几十根黑色的蜡烛。这些蜡烛被摆放成一个怪异的图案,每一根蜡烛的烛头,都跳跃着幽暗的蓝黑色火焰。
而在这些蜡烛的火焰之上,凌空躺着一个人。
就跟胡小滨曾经看过的那些人体悬空魔术一样,这个人闭着眼,一动不动的悬浮在半空中,身下就是那些诡异的蓝黑色火焰。
但是和那些表演魔术的助手们不同,这个人是完全赤.裸的。他身下那些蓝黑色的火焰离他赤.裸的身体最多只有一个厘米。
借着那幽暗诡异的烛光,胡小滨可以看到那个人身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滴落下一滴透明的液体到地板上。
有一滴透明的液体滴落到蜡烛的火焰上。那跳跃的蓝黑色火焰在瞬间爆长,发出沉闷的‘啪’一声响。
胡小滨终于知道自己曾经在门外听到的声音的来处了。
他看向严培良。
严培良也正在看着他。
眼前的情景,让胡小滨相信严培良绝对不是普通人。
他警惕地看着严培良:“严律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难道不打算解释一下吗?”得先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严培良笑了笑,向着那个人指了指:“小滨,你先看仔细了,看看那是谁。”
胡小滨再次看向那个人。房间的光线太昏暗了,他眯着眼,费了老大的劲也看不清楚那人的脸。
胡小滨只好用手撑着身体往那边挪过去一点。
严培良看着胡小滨的举动,一点要阻止的意思也没有。
胡小滨一直挪到那些蜡烛附近才停下来。
这么近的距离之下,他终于借着那幽暗的烛光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这是一张布满了皱纹的脸。而这张脸,他是认识的。
这个人就是那个在公园里和他下了几次棋,又在死后把所有遗产都留给他的王国强。
胡小滨又一次被惊呆了,他猛然转头看向严培良:“你……你不是说王国强已经死了吗?”
严培良点头:“没错啊,王国强确实已经死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胡小滨一眼:“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一具皮囊罢了。”
胡小滨留意了一下,发现王国强的胸口果然没有半点起伏,明显是已经没有呼吸了。
再看看王国强身下那诡异的火焰,胡小滨这才发现,,王国强尸体下摆着蜡烛的地板有些微微凹陷,那些透明的液体落到地板上之后,便会流向那处凹陷的中心。而在那凹陷的中心处,搁着一个小小的,半个成人手掌大小的木刻人偶。
严培良慢慢走过来,蹲.下身,伸手在地板上轻抹了一上,让手指沾上了一些液体。
他又把手指伸到胡小滨面前:“小滨,你猜这是什么?”
胡小滨下意识的把头往后一仰。
严培良愉快地一笑,给出了答案:“这是尸油。”
胡小滨顿时汗毛倒竖,用双手撑着身体迅速的往后退了一点。原来那些蜡烛摆着是在炼尸油,太,太可怕了。
严培良收回手,微笑着轻轻的舔了舔手指。
在幽暗的蓝黑色的烛光映衬之下,胡小滨觉得严培良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一个变态杀人魔。
胡小滨又用双手撑着再退开一点,问出了自己的猜测。
“严律师,是不是你杀了王国强?”该不是这个变态盯上了王国强的财产,先杀了王国强,又准备借着遗产管理律师的身份杀了自己,再夺取遗产。现在把自己弄到这里来就是想要杀了他,然后毁尸灭迹。
但是严培良摇头了。
“不。我怎么可能会杀王国强呢,是这具身体太老了,终于老到不能再用了。”他叹一口气,“真的是太老太老了,我再怎么精心保养,也抵不过大自然的规律。”
不能再用了,精心保养……这些话让胡小滨心头的寒意更甚。
他看向严培良。这人到底是谁,或者说,到底是什么……
严培良看着胡小滨,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来。
他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但是胡小滨却只觉得这笑容里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胡小滨强作镇定:“严律师,既然不是你杀了王国强,那你能解释一下我现在看到的是怎么回事吗?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又是想干什么?”他现在两条腿都不能用,打不过又逃不了,只能拖时间了。小雅跟吴守因对决之后,肯定马上就会回林荫路的,就看他能不能拖到那个时候了。
严培良却看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微笑着道:“小滨,你想知道的事我都会告诉你的。但是你想要等到慕晓雅回来救你,却是不可能的了。”
“那个吴守因本来就颇有点能耐。”严培良看看胡小滨的腿,“你看,他搞出来的这个止痛符就很好用么,不知省了我多少事。我呢,又小小的助了他一臂之力,慕晓雅想要羸他,恐怕得多花一点时间才行。”
胡小滨看看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我的腿也是你搞的鬼?难道吴守因跟你是一伙的?”
“吴守因确实是在我的操纵下弄伤你的腿的,但是他跟我可不是一伙的,我只是借用了一下他的身体而已。”严培良脸上带着微笑,“说起来,我的运气还真是不错。付家居然有人对慕晓雅的妈妈下了忘川符,慕晓雅破了符,又害得付家的老三被反噬重伤……这可是让付家和慕家闹起来最好的理由了。吴守因又是个脾气暴躁做事冲动的人,干出点什么过分的事别人也不会起疑心。他的止痛符更是好,你的腿动不了又曲不起来,连轮椅都坐不了,当然只能留在林荫路修养,不能跟着去看慕晓雅和人对决了。”
严培良这种有问有答的态度顿时让胡小滨无端端的紧张起来,看他这种笃定的姿态,明显是已经认定自己逃脱不了了。
胡小滨觉得就算自己真逃不了,那也得做个明白鬼。
“既然你觉得我是逃不了的,不如你就干脆点,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我说个明白。”胡小滨指指悬在蜡烛之上王国强的身体,“什么叫‘不能再用’?你又为什么要把一具尸体存起来,还用蜡烛去烤?还有,你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行啊。”严培良干脆在胡小滨身边坐下:“小滨,我可以把我的故事从头到尾全告诉你。”
“小滨,大概你也已经猜到了,我不是人。”
虽然真的揣测过,但是听到严培良这么直接的说出来,胡小滨还是忍不住背脊一寒。
“那你是什么?”
严培良伸手指指那地板中心凹陷处的木刻人偶:“那个,就是我最早的样子。”
胡小滨大吃一惊:“你……你是木偶成精了?”
“不。”严培良摇头,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那木偶只是我最早的容身之处,最早的时候,我是一个被人操控的鬼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