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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站在门口,听着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虽然阳光很足,但是我仍旧觉得遍体生寒。
过了一个小时多有的时间,里面安静了下来,两个人抬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走了出来。郝先生看都不看一眼。鲜血从尸体上淌下来,从刑房里一直到房外,流了一地。
两个人处理完尸体之后又走回了刑房。片刻之后又一声惨叫。随后,静了下来。郝先生的手下推开门走了出来,看了我们两个人一眼,扒在郝先生耳边小声报告着。
显然后一个被拷问的奸细,说的内容与我们有关。那个人是我们的内线吗?我心里焦急,表面不动声色的看了雪狐一眼。他老神在在的站着,没有一丝焦急之色。
等听完手下的汇报,郝先生转头对我说,“一起进去看看吧,事情与你们也有关。”
我们进了刑房,被拷问的男子见到我们,马上哭叫着,“我说的都是真的,他们是坤桑的人。这一切都是为了接近你,坤桑做的安排。”
郝先生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雪狐。
雪狐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找了一个凳子坐下,他现在形象是受伤的病号,失血过多,长时间站着体力不支。他的手指一下下的敲着桌面,片刻之后开口道,“我为什么要接近郝先生呢?”
“我不知道,这都是坤桑的安排,我也是听从安排。”那个人跪在地上乞求道,“我只是听从指示,郝先生,坤桑抓了我的家人威胁我。我逼不得已。”
我站在雪狐身后。
郝先生不说话,但是显然对我们产生了一丝怀疑。
“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吗?”雪狐再次开口说。
郝先生皱眉。显然他也想不通,我们如此做会有什么好处。他不说话,想了一会,眉头就松开了,显然想通了关键。
如果我们是坤桑找来的人。那么想要货肯定会从坤桑手里拿,而不是来接近他,坤桑手里本身就有货源。坤桑打的是他手里线路的主意,跟我们没有关系,他的手下把我们调查的很详细,很明显我们不属于这边的人。坤桑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来捏造我们两个的身份。坤桑手上没有能打动我们的筹码。让我们为他如此冒险!我们只为货源,不只坤桑有。他也有。那我们没有必要为了坤桑得罪他。所以很明显是桑坤在陷害我们。或者利用这次机会杀掉他,或者借他的手干掉我们。目的很明显,他不希望我们接洽成功。
雪狐一个问题点名关键。
郝先生看了有些虚弱的雪狐,开口说,“阿元还是回房休息吧,我什么都明白。不会被人挑拨离间。既然敢来我的地盘,说明了阿元老弟是有诚意的。我也不会被人随便糊弄过去。”
“还真有点扛不住了,有点晕呢!”雪狐开口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乃信大哥。不过你真的要好好查查,消息能这么快的传出去,可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说完站起身。
“这个坤桑挺有意思的。”雪狐留下一句话,走出了刑房。
回到房间,我扶着雪狐靠坐在床上,盖上被子,打开电视。我把手伸进被子,在他手掌写道,你不担心我们的人被查出来吗?
雪狐指着电视说道,“这里根本就没有人,不知道这群笨蛋找什么。”听明白了他的话中话,他的意思是说这里没有我们的卧底。
“呵呵,连续剧嘛!都这样。”说完在他手上继续写道,狗咬狗?
雪狐没有说话,但是我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赞赏。
从名字上来看,坤沙属于当地的实力,郝先生自己说过他是是后来的,同行之间肯定要竞争。至于他们如何争,不在我关心的范围内,我更好奇的是雪狐会用什么办法去接近马家呢?如果只是货的话,那么到郝先生这里就止步了。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两个字蹦进了我的脑中——武器。雪狐是打算从武器上着手。郝先生之所以要扩大散货的渠道,是想赚更多的钱武装自己。在这个一切以实力说话的地方,谁拥有大量先进的武器,谁才能站住地盘,拥有说话权。一条武器的进货渠道,对他们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这对马家来说,足够吸引他们了。但是在没有完全取信郝先生之前,雪狐是不会抛出这个饵的。
我在雪狐手上写下了四个字,武器,马家。雪狐冲着我笑了。显然我猜中了他的打算。
晚上吃饭的时候,郝先生没有再提奸细的事,而是谈起了他带毒过边的事,冲着我们大吐苦水,边防检查如何的严格,损失了多少人,多少货,被扫荡了多少村子之类的。
这是要和我们谈价格的前奏。
“看在阿元老弟救过我一命的份儿上,我给你这个价。”说完他伸出四个指头。
雪狐摇摇头,伸出三个指头。
“阿元,现在运货很难。”郝先生摇头。
“大家都知道,乃信大哥的能力,别人不行,乃信大哥一定行。”雪狐笑着说。
“最少这个数了,不能再少了。大家都知道我乃信的货质量一等一的好。“说完,郝生先伸出三个指头,后伸出 五个指头。
“可以。”雪狐点头。
郝先生举杯,两个人碰了一杯。
“我干杯,你随意。”郝先生开口说。其实他的意思就是让雪狐装装样子,毕竟他有伤,不适合喝酒。
雪狐装模作样抿了一下。
两个人又谈了一些其他的话题。
结束晚餐之前,郝先生开口说,“第一次合作,我希望阿元的人能跟着走一趟。方便接货。”
“可以,什么时候?”雪狐开口问。
“时间你定。提前告说一声,我好做安排。”郝先生回答道。
“没问题。”说完雪狐站起身回了房间。
关灯,这次我躺在床上,睡在没有受伤肩膀的一边。雪狐的伤想要完全好,至少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而我们不可能在缅甸这边逗留这么久。
他侧着身子。在我手上写着联络方式。第一次敲门随便敲,只是提醒作用,第二次敲五下,第三次三下,第四次五下。这是他们之前定下的联络暗号。
我此次带毒过境危险重重,首先面临着坤桑可能在缅甸境内会堵截我们。到了边境也许就有边防军堵截,最后达到目的地也要看我随机应变的能力。毕竟来接洽的人我不认识。
雪狐细细的叮嘱着我各种注意事项。他写的很慢,时不时要停一停,直到我用之间轻轻碰触他的手,他才继续写下去。
等他交代完之后,开口说,“我白天睡多了。现在睡不着了,怎么办?”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我给你讲故事?讲话?”我忍住笑意问他。
“好呀!”他爽快的说。
我不由得长长的咽了口气,开始回想上辈子看过的笑话。
“法官审问犯人。你为什么印假钞?犯人回到说,因为我不会因真钞。”我讲了一个小笑话。
“不是很好笑,还没有上次讲的好笑呢!”雪狐开口说,也许是我的错觉,竟然觉得他是在和我撒娇!想到他说的上次,我想到了他和我说的那句让我沉默的话——是你,真好。
过了一会儿,他看我不说话,才轻轻说了声,“怎么不说话了?肚子里的墨水倒空了?”
我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突然觉,如果继续下去是不是又像上次一样陷入那种暧昧的状态。我不讨厌雪狐这个人,甚至有些欣赏他。实事求是地说,他这个人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长得好,个头好,性格好,也很细心,对人也很照顾。可是他不是我的菜,或者说我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让另一个人走进我的生活。也许我想宋柯的次数少,但是这不代表忘记他。
雪狐见我仍不说话,才淡淡的开口说,“早点睡吧。”
他握着我的手,和我十指相扣。
我感受着从他掌心传来的温度,以及从伤口散发出来的淡淡的血腥味。
醒来的时候,第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他的脸。我们此时面对面。
我第一次看清了他眼中的那抹温情。他终于决定不再隐藏,赤(禁词)裸(禁词)裸的表现出来。他的眼眶发青,下巴上零星的冒出几根胡子茬。
他冲着我扬起嘴角,嘴巴轻轻落在我的额头上,“早上好!”
“早上好!”说完便起身逃进了浴室,我是落荒而逃。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告诉自己说,他这是在伪装,是为了任务,并不是真的,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恢复情绪之后,我出了浴室。他看着我一脸的平静,笑容有些黯然。不过还是温柔的说,“昨晚睡的好不好?快去换衣服,我们下去吃早餐。”
下了楼,看见郝先生正在吃早餐。他看了我们一眼,揶揄道,“阿元,你都受伤了,要节制,忍耐一下,注意保重身体。”
雪狐坐下说道,“乃信大哥,我只是想做,但是却做不了,所以才辗转难眠。”
“可怜的阿元。”郝先生笑着说,“怎么样,考虑什么时候动身?”
“钉子都拔出来了?”雪狐问。
“差不多吧。”郝先生说。
“那么就最近这几天吧,具体时间你来安排。”雪狐正色道,“我希望不会在发生树林里那样的事。乃信大哥,我们是带着诚意而来,心儿对我来说很重要。”
郝先生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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