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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天晚上就住进了凯宾1003号。大志在第二天来找我,只是说了一句交易完成,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雪狐是在第三天晚上到达y市的。我打开门,他走了进来,坐在沙发上。脸色有些苍白,掩不住的疲倦。
“伤口怎么样了?”我询问道。
“没什么事,你呢?一切顺利吗?”他靠在沙发上。
“出了点小插曲,详细的回去说吧。”我说。房间是我们的人定的,所以我不用担心里面有监控,窃听器之类的东西。但是为了防止隔墙有耳,我还是注意自己的说话语气。好在不用继续做一些亲昵的动作。
“休息一晚上,明天离开。”雪狐说完站起身走进里间。
我跟进去,帮他脱下外套。他解开扣子,露出伤口。纱布已经被鲜血沁透。“有纱布和药吗?我帮你换药。”
他摇了摇头。
“等我,我去买药。”我穿上大衣,拿着房卡走了出去。在药店买了一些纱布,云南白药粉,双氧水,棉签,胶布,医用剪子。刚出药房的门口,我又退了回去,买了一些消炎退烧药。我怕雪狐的伤口感染,会引起发烧。
回到1003,我先去浴室洗了手,然后站到雪狐的面前,用剪子剪开纱布,小心翼翼的把纱布拿下来。伤口周围有些红肿,显然有发炎的迹象。我用棉签站着双氧水清理着他的伤口,他一声没吭,只是撰着拳头坐着。擦干了血迹之后。我又沾着酒精给他擦了一圈伤口周围的地方,嘴巴凑过去轻轻吹了吹。然后撒上云南白药粉。放上纱布,撤了胶布贴了个十字。
雪狐脱下沾血的衬衣扔在一边,我从浴室拿出毛巾帮他擦干净身上的血迹。这才问出口,“怎么出了这么多血?看样子要发炎了。”一边说一边扶着他躺下。
“着急赶过来。”他闭上眼睛疲惫的说,“一直担心你这边的状况。好在你平安无事。”
“有点热。”我把手贴在他额头上。“得吃点消炎药和退烧药。晚上如果烧的厉害,就要去打针了。”我起身去拿药,又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
我弯腰一只手托着他的脑袋,把药放在他的嘴里。另一只手拿着杯子凑到他嘴巴边上。
他喝了水咽下药,我才慢慢放下他的头。
“睡一会吧。我就在外面。”我帮他往上拉了拉被子。
雪狐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我踮着脚走出去,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一会儿屋里传来呼噜声。
我半夜的时候再一次走了进去,喂他吃了一次药。手贴在额头上,有些发烫,他的伤口果然发炎了。说是去打针,可是不能去,因为是枪伤引起的发炎,去了医院说不清楚。会引出很多麻烦。
我只能把毛巾阴湿放在他额头上。每隔半个小时我就给他换一次毛巾,直到天亮,我摸了摸他的脸和颈部位置,才松了一口气,温度降下去了。打了一个呵欠,我趴在床边睡着了。
感觉到有人抚摸我的脸。我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雪狐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的手停在我的脸上。
我猛的站起身,过了一会儿才出口问,“感觉怎么样了?”
“没事了。”他的声音有些哑。一只手撑着想要坐起身,我连忙过去扶他做起来,在背后塞了个枕头。他伸手拿起放在床头的杯子,放在嘴边。
我接过空杯子,“还要在喝点吗?”我问。
他摇摇头,“去总台订机票,我们今天就离开y市区a市。”我打电话去总台订机票,四点半的飞机。6点钟到达a市。
雪狐打电话,让人六点去机场接我们。
我要了客房服务,点了一些菜和饭。吃完之后我开始收拾东西。雪狐沾血的衬衫放在所料代理塞进行李袋。
帮他穿好衬衫和外套后,我拎着行李袋坐电梯去一楼服务台结账。
出了凯宾的大门,我们坐上出租车直奔机场。
六点多出了机场。雪狐指着不远处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对我说,“上那辆车。”我们走过去,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多绕几圈,看看有没有人跟着。然后去医院。”雪狐说。
“嗯。”坐在司机位置的男子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才启动车子。看出男子的开车技术很好,在长长的车流里穿过来穿过去。足足跑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才开进中国人民解放军7001医院。
男子停好车,先下去了。一路小跑进了急诊室。我和雪狐从车上下来。没有往急诊室走,而是往后面的住院部走。绕过医疗区来到后面住院部,走到一个二层小楼的门前。
这个楼上面没有任何牌子,但是门口站着两个士兵。开车的男子和几个医生早已经等在一楼,看见我们走了进来,便大步迎了上来。
站岗的士兵显然已经检查过开车男子的证件,并未对我阻止我们进去。医生领着我们上了二楼,进了203病房。
护士等在病房门口,我们一进去,她就推着车子跟着进来了。雪狐坐在床上脱下衣服,几个医生围了上来。
我站在一边。
等医生处理完伤口,雪狐躺在床上,挂上了点滴。医生又嘱咐了几句便出去了。等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之后,雪狐开口说,“都坐吧!”我和开车男子都坐在沙发的两边。
“雪雕,她是雪花。”雪狐开口说。
雪雕转头,皱着眉打量着我。
雪狐,雪雕,两个人是一个队的吗?我皱了皱眉鼻子,没说话。
“好了,说说情况吧。雪花,你这趟出了什么意外?”雪狐开口问。
我看了一眼这个还在打量我的雪雕没说话。
“你可以说。”雪狐看见我的反应说,“他不是外人。”
“我杀了一个边防兵。”我沉默了片刻开口说。
雪狐皱着眉看着我,“为什么?”
我便把出了别墅以后的一切行动叙述了一遍。等我说完以后。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你怎么看?雪雕。”雪狐开口问。
“有点麻烦。”雪雕说。
我不知道他是在说我杀了边防兵这件事麻烦,还是在说郝先生这个人麻烦。
“算计的挺好的,一箭三雕啊。”雪狐开口说,说完看向了我,示意我说说想法。
我深吸了口气说,“第一,他用我作饵。彻查身边是否还有坤桑的人,第二,用我吸引了边防缉毒组的视线,偷运了一批货进来,我怀疑我们交易的那批货是这么进来的。自始至终我就没见到货。但只是怀疑,没证据。第三,测试了我们。如果我是警方的人,我杀了边防兵,我也跑不了。不是的话,杀了也没什么损失。”
“和我想的一样。”雪狐严肃起来。“除了郝先生那边的人,还有其他的人知道你杀了边防战士的事吗?”
“应该是没有。”我回答说。
“你怎么看?雪雕。”雪狐看向雪雕。
“她要是不动手的话,死的就是你和她。”雪雕开口说,“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他们什么时候留过活口!哪次不是先折磨一番才杀了。”最后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
三个人再次沉默不语。
“我先回去,把这件事情报告上去。”雪雕开口说。
“我呢?回基地还是跟雪雕去?”我做好了被询问的准备。
“暂时先留在这儿。”雪狐开口说。“我还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那我先走了。”雪雕站起身走出门。
等雪雕离开,雪狐才开口说,“这次任务,本来和你没有关系的。但是我们实在找不出来符合的人,而且我想着只是在外围接触,不会太危险。所以才带你去的。”雪狐停了停看了下我的反应,又继续说,“我们在半年前就开始接触,布线。我不知道你对缅甸那么的情况了解多少,我现在能告诉你的是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接马家。正如你猜测的那样。郝先生只是马家的一个小头目。你可以想想马家在中缅边境的势力有多大。”
“我理解。”我干脆的说。
“我知道你一个女孩子跟着我去,吃了很多亏,逼不得已杀了人。这件事情你放心,一定不会影响你以前的前途的。我和你保证。”雪狐语气有些急促,“而且以后我们会是并肩战斗的战友。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让你对我有心结。”显然我干脆利索的回答让雪狐误会我是逼不得已,在敷衍他。
我深深吸了口气,他反应过度的表现让我觉得有点好笑。我郑重的对他说,“我真的理解你,没有在敷衍你。我只是对于我杀了一个边防战士而伤心。虽然迫不得已,可是我心理很难受。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这种心情,无法用言语表达。”
“其实,就算你不动手,转身离开,达西也会让手下杀了他的。他只会死的更惨。而且他留下就说明他伤的很重,不想拖累队友。加上达西让人挑断了他的手筋和脚筋,他肯定失血过多,他等不到队友来救援的。”雪狐开口安慰我,“我们和毒贩从来都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死对他来说早晚的事而已,唯一区别在于谁动的手,是你或者是达西他们。”他往床的一边挪了挪,拍拍没有受伤的肩膀说,“如果还觉得难受,我把肩膀借给你,哭一场就好了。第一次杀人,都这样。而且你杀的还是自己人。”
我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没有流眼泪。
我们到底为此还要牺牲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