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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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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妖怪抱着女孩的身体,它修长的手指碰触在她被刺穿的伤口上,在颤抖着。像是一份兴奋,像是一份不解。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只是悼念着这句话,她攀住妖怪肩膀的手似乎有些松了,金嫣眼尖地注意到女孩顺流而下的血,于是冲上前去。

    “你…”,妖怪立刻警觉起来。

    “什么你、我,没看见她受伤了吗,再不止血会死的,,”

    金嫣接住女孩下坠的身体,她气势汹汹地话语霎那间震慑到妖怪,大概它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对它说话。

    不过事关女孩的性命,妖怪也焦急起来,它提着女孩的领口就吼了起来,“喂!!你是我的食物,不准死!!从头到脚都是属于我的,喂!听到没有?!”

    ‘居然还在哪里摇晃,没看见血斗飙到脸上了吗?’金嫣抽起黑鞭狠狠抽打了一下妖怪,立刻它的手腕上留下一道红印,吃痛的它倒也没有放开女孩,只是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叫你小白还真对得起你的智商”,金嫣硬是推开妖怪,将女孩轻轻抱了起来,她必须找些医疗用品为她止血。

    “一会来客栈找我”,金嫣用那种仿佛很了解妖怪的口吻说道,还不忘嘱咐它,“变小一些,飞进窗口,别让我也成为别人眼中钉。”

    “……”,妖怪第一次对某个女人感到无语,但是看到面无血色、奄奄一息的女孩,‘切’了一声后也只得憋屈地蹲坐在原地。

    金嫣将女孩悄悄地带回自己在客栈的房间,关上房门后,她找到了躺在其他房间里,正被老板娘照顾的掌柜。

    “姑娘,你怎么进来了,有事吗?”一边绞干毛巾的老板娘看见金嫣立刻起身。

    “没事,只是麻烦两位帮个忙”,金嫣的指缝间夹杂着迷符,轻轻地在老板娘的鼻下挥过,她立刻身体瘫软地倒了下来。金嫣接过老板娘的身体,将她放倒在掌柜身边。

    虽然掌柜曾经挨过她一击,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她仍然将迷符再次在他鼻下反复轻挥。

    金嫣最后拿出两道符咒,白符自发地黏在了掌柜与老板娘的身上。做完这一切,她将老板娘打开在一旁的医药包揣在怀里离开了房间。

    此时住在金嫣隔壁的房客正巧与她擦肩而过,那个方向恰好是去掌柜房间的路上。房客推开房门往里一看,转过头叫住金嫣,“姑娘,冒昧地问一下,你知道老板娘去哪里了吗?刚才还在这里照顾掌柜的,现在两个人都不见了。”

    金嫣佯装猜测地说,“似乎是因为掌柜得了疾病,老板娘急着带去送医了吧?”

    “这样啊”,房客一脸懊恼的样子,“我今儿就要离开这里了,房钱应该怎么算?”

    “估计掌柜一时之间还好不了”,金嫣指了指楼下, “就依照柜台上的价钱粗略算一算,放在柜台上吧。”

    小小的丰庄就这么一家以民宅改建的客栈,总共就三间房,止住了金嫣和一男性房客两人,现在他也离去的,这里不就——“可是我离开之后,姑娘你一个人…”

    “无妨,我的朋友之后就会来了”,看见她一脸笃定的样子,房客带上背包向她告别。

    金嫣可不是在说谎,之后妖怪烟罗就会来了。而她不但给掌柜和老板娘下了迷符,还将两个人隐藏起来,这下就算烟罗弄出什么动静都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了。

    金嫣赶紧跑回二楼的房间,将医疗包打开为女孩止血并包扎了起来。虽然看上去很严重,但是都避开了要害部位,只是本就被囚禁使得女孩瘫软无力,加上这么一受伤马上就晕了过去。

    大概是看到女孩跑过来,妖怪烟罗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收起了菱角吧,这才没有危机性命。

    金嫣帮女孩包扎完伤口、盖上被子后不知不觉开始发呆,没有想到小白妖异化之后原来是这个样子么——没错,她看到妖怪烟罗变成人形之后立刻就能够断定,这就是曾经在浴室偷窥过她、又被戏称徒弟的烟罗小白。

    虽然身体大小不同,可是那张如似妖精般梦幻漂亮的脸蛋,还有与长相完全背道而驰的恶劣口吻,绝对是小白没错。

    不过它理所当然地不会认识金嫣,毕竟她来到了四百年前。换言之,也就是她遇见了四百年前的小白,故友相见并没有让她感到愉快,反而更是一股浓浓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她到底要在这个时空待多久?——想到这里金嫣有些烦躁地拿出贴身藏着的魅主手扎,一页一页地翻着,原本空白的一页忽然浮现了一行字,上面的内容让她有些激动。

    ‘询问小白关于穿越时空的条件,让它协助你。’

    “小白知道吗?怎么回到未来?”金嫣太高兴了以致于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她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孩,幸好没有吵醒女孩。

    “喂女人。”

    听到声音,金嫣转过头去才发现不知何时小白已经站在她身后。

    半掩的窗户表示它果然是听她的话,没有惊动谁是从窗户进来的,只是强烈的压迫感从它身上散发出来,寒意逼人的眼神,消失的笑容,如同冰封一样凝固的容颜……这一切都在提醒金嫣,它并非四百年后熟悉的小白,而是这个时空的可怕妖怪烟罗。

    金嫣与它直视了片刻,霎那间它伸长尖锐的指尖,射出了如同箭矢破空而来的指甲,带着肃杀之气。一击之后,接二连三的尖甲连成了一条线向她急射而来。

    因为对视,金嫣错过最好的躲避时间,她旋身躲入房柱的下一瞬间,尖甲戳穿柱子叮地一下潜入了砖墙之内。

    已经握住了黑鞭,金嫣轻轻转动手腕,分成两束的黑鞭在空中翻转着绕过房柱与尖甲擦过,向烟罗袭去。与黑鞭碰擦过的尖甲,立刻因黑鞭上极度的热度变成粉末,消失在了空气中。

    卷向烟罗的黑鞭却在碰触到他之前,定格了,之后便被金嫣猝地一下收回。

    “为什么,不杀我?你不是阴阳师么?”烟罗在一楼看到了被阴阳符咒而隐藏的老板娘和掌柜,所以才对金嫣收起武器的情况感到非常意外。

    金嫣从房柱后面走了出来,同样向它提问,“你才是,明明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我,为什么刻意出声之后才攻击我?”

    “……”,烟罗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金嫣对它的态度让它觉得很自然,就好像两个人本来就认识一样。烟罗会变小,而且有翅膀能够飞——这种心态烟罗们很少拿来面对世人,更别说阴阳了。没有想到金嫣居然知道,它总结了一下,“你真是奇怪的人类。”

    因为奇怪,所以舍不得杀吧?它这样为自己的行为下了一个定义。

    提起奇怪的人类……烟罗还特别在意受伤女孩的情况,即使阴阳师就在眼前的情况下,它还是忍不住移开视线将目光放在女孩身上。虽然双眼睛闭,但均匀的呼吸表示她好像没事。

    ‘真是的,我干嘛担心她’,烟罗在心里咕哝着。

    “喂,小白”,金嫣轻轻地喊了烟罗一声,这个称呼真是久违了。“如果我说,我来自四百年后你会相信吗?四百年后,我认识你…还给你起了‘小白’这个昵称”

    金嫣紧紧盯着它的眼睛,生怕错过它的任何反应。

    可是烟罗的眼神纹丝不动,一点意外也没有,反而像是理解什么似,还反过来问,“小白是什么意思?”

    ‘能说小白=小白痴吗?’金嫣在自己心里对自己拼命摇头,如果这么说了大概烟罗会发飙,然后她就再也回不去了。

    于是金嫣勉强地回答道,“小白…就是说你皮肤很白哦!”

    “我说你啊,真是没有起名字的天赋”,烟罗完全和四百年后的自己想得一模一样。(12章)但是如果是金嫣的说法,它就能够理解为什么没有理由地就觉得不想杀她。

    “你知道烟罗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妖怪吗?”

    金嫣摇了摇头,她虽然和小白相处过一段时间,但是那个时候完全没有探究过烟罗到底有什么能力,潜意识里她还是惧怕着妖怪。

    “烟罗啊,传说是在空中飞舞的精灵,拥有着看破一切的双眼。同时我们缠著人类的颈项,令人窒息,吸取人类的精气作为食物”,小白坐在了床上,它以漫不经心地语气说着,“我可以帮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四百年前,相对的你也必须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为了回答正确的时间,为了回到夜生的身边,无论什么她都必须去尝试。

    “杀了除我以外烟罗们,一个不留。”说这话的时候,它那冰冷的双瞳直勾勾地注视着金嫣,里面并没有透露着憎恨、愤怒之类的任何情感。

    不解的金嫣吞吞吐吐地问道,“为、为什么这么做呢?”

    “因为属于我的活祭品在美味了,总是被其他同族窥探着很麻烦呢,不如…全都消灭掉好了”,它的手不知觉地抚摸着女孩的发,动作很轻柔,那样看上去就好像是带对待深爱自己的恋人似的。

    虽然只是简单几句她大概明白了现在丰庄的现况,以及为什么会向花开院提交除妖申请书。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床上的女孩是最近献给烟罗族的活祭品,她不但没有死而且还和小白关系亲密。

    看上去小白就像是在保护她不受同族侵害一下,而现在的丰庄却又因为烟罗的侵害而民不聊生,甚至愿意花巨额代价邀请阴阳师过来除妖,还有掌柜对女孩恨之入骨以及之前那些话——金嫣大概理解了,没有吸取到女孩精气的其他烟罗们大概开始不满并袭击村民了。

    所以像掌柜这样一知半解的村民们,才会误以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因为女孩,就是因为她没有乖乖地被烟罗吃掉才会变成这样。

    无法对现在的情况作出评论,金嫣握紧了黑鞭吐出两个字,“成交。”

    接下来,她即将去猎杀烟罗们。

    小白那尽是冷漠、毫无感情的双眼,甚至都没有看向金嫣。这让她从背脊徒然窜起一股寒意,好可怕…这就是真正的妖怪,对除了它感兴趣以外的事物…没有一丝怜悯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