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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入高门,爱与不爱,本就一线间(五)【一更】
出了客厅,深秋的庭院雾气缭绕,宛如披了层薄纱。ai悫鹉琻倪曼种的花红的似火,白的如雪,紫紫黄黄一簇簇的分外妖娆。杜琛随手摘了枝,花瓣含着露水香气扑鼻。
“如果小曼知道你摘她的花,非和你拼命不可。”
伴着一声戏谑,杜琛回头就见杜楚恒独步走了出来,他叫了声哥,指腹揉捏着花瓣,“一朵花而已。”
杜楚恒微微笑,“对她来说,比我都重要的。”
“没你重要。”二楼的窗户推开,倪曼探出头。距离不是很远,她脸上的表情真挚无比,“除了姐姐,花第三重要,杜琛不准摘我的花。焘”
被点名的青年火冒三丈,嚷回去,“谁稀罕摘你的花!”手里的花顺势往花圃一扔,“你干嘛偷听男人之间的对话。”
“你都知道我在听了,还算偷听吗?”
“是不是我不摘你的花,你就打算一直偷听下去。兮”
倪曼皱着眉头想了下,偏头睨他,“要是杜楚恒没说比他重要,你摘了花,我也会听下去。”
“哥,你看她。”不能骂不能打,杜琛只好告状。
杜楚恒抬头朝窗口的女孩望去,她眼里促狭的笑一闪而过,感受到他的目光,倪曼脸一转,挽了个大大的笑靥,“杜楚恒,你要保护好我的花免受魔爪摧残啊。”
杜琛带着唾弃深深白了她一眼。以为他哥不会搭理她如此弱智的要求,怎料,杜楚恒好脾气的点头,“先去睡觉,我会看住小琛的。”
青年忍不住吐槽:“哥,你是不是太惯着她了?”
倪曼早已经关窗乖乖依杜楚恒的话去睡了,没听到这句话,否则耳朵非伸长了,把男人话里的每一个停顿符号都听去不可。
“也就这么一个惯的女人,多宠点也不费事。”杜楚恒毫不迟疑的颔首,目光还在那个窗口逗留,眼里溢出的柔情蜜意简直快泛滥。
杜琛看着眼里,忽然想到以前常问他哥的一个问题,他磨磨嘴皮子,想知道答案是否依旧不变。
曾经,他说不是喜欢,只是身为丈夫的责任。
现在,还是这样吗?
他哥喜欢的人是苏瑜姐,当责任解除,楼上那个女人只是他哥生命里的过客。从他纵容自己喜欢的心思疯狂滋长开始,与其说他一直这么期盼,不如说他靠这点为自己的私心而窃喜,等待。
半响,他问不出来。‘
那个答案,叫杜琛害怕。如果他哥说喜欢,他连那点念头都要抹去个干净。
“小琛,不想出国念书就和你爸爸好好商量。”言归正传,杜楚恒将话提到叫他今晚来自己家的目的,“躲避不是办法。”
“他根本不听我说。”杜琛放下那丢心事,懊恼。
“你告诉他你想做什么?”
“经商。”
“经商的范围太广了,具体是什么呢?”
杜楚恒话一出,有点把刚二十出头的愣头青给问倒了。杜琛抓抓脑袋,“很多方面,哥,你公司不是也涉及很多行业吗?”
“嗯。但头三年,我公司只倒腾小轿车。”杜楚恒拍了拍弟弟的肩,“凡事都需周密计划,若你将具体做的事面面俱到列一张表,和你爸谈话的局面会截然不同。”
这是年纪阅历的差距,他手上除了父母给的信用卡,书本上的知识,从没细细规划过未来。
杜琛颓丧。
“让你出国留学是为了你有更好的发展。若你想留在这个城市,那给你爸妈一个更好的理由,什么让你舍不得离开。”
不想出国的理由?杜琛嘴角勾了抹苦涩的笑,说出来不止他爸妈会抽死他,面前他最敬重的兄长也会扇他两耳瓜子。
“客房收拾好了,不想回去,就在这里多呆几天想清楚。”
杜琛为心里那点小九九愧疚。
如果不喜欢倪曼多好,或者只喜欢一点一点,整个胸腔也不会要爆裂一样的难受。
“哥。”
终究忍不住叫住迈开脚步的男人。
杜楚恒回头,“什么事。”
“你喜欢上她了吗?”嘴巴先于大脑做出决定,重复问:“你已经爱上她了?”
杜楚恒黑亮的瞳仁猛地一缩。他沉默,视线随意投到花房一处,久久都不给答复。
夜静静,杜琛屏息等着。
“喜欢。”
换成杜琛呆愣。
“很喜欢的,但……”杜楚恒低笑一声。夜色里,灯光照不亮男人的眸子,俊美的脸已然黯淡,甚至给人一种类似绝望的神情。
杜琛不懂,该觉得无望的不是自己么?
他编了个理由待在花房,他哥走了走了,又踅回千叮万嘱不要剪花摘花。俨然真的当他是辣手摧花的高手,就算他曾想摘一朵花回家养着,那也只有一株而已。
而花已有主,他沾染不得。
杜琛把玩着一包包花种子,每包上面贴着标签,女孩的字迹隽秀而工整,只不过这种子名字太过深意,他琢磨不懂——“花开回家一号”,“花落回家三号”,“花开独自一人五号”……
“脑子里装的是变了质的脑髓吗?”
杜琛下意识瞥了眼那扇紧闭的窗户,继续倒腾台面上的东西。手指不小心碰到一块硬邦邦的东西,他拿开上面一叠剪纸,抽出硬皮日记本。
家里常常就三个人,花房是倪曼的私人小天地,打扫的活也是她自己包干,东西扔的比较随便。
杜琛躺到藤椅上。
“我绝不会说出去。”他对着日记本发誓。
翻开首页,他喜滋滋的笑便没入了肌肤,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一季季的花都枯萎了,为什么我还没死呢?
墨水淡痕,看笔迹已有些时间。死字像沾了水,一笔一画都化开了。
杜琛没接着往下翻,将日记本放回原处。
那行字下面列了“花开回家一号”的意思,指荷花开了,杜楚恒要回父母家。“花开独自一人五号”,是说梅花花开,杜楚恒去拜新年,她会一个人呆在家……
一包花种里有很多籽儿。
每种一朵花,都是她的一种心情。
与杜楚恒有关的心情,有期盼,等待和失落。
杜琛死死抠着日记本封面。
天空呈现出一点灰白色,杜琛抹把脸,按了一个号码,对方刚睡醒语气惺忪,“阿琛?”
“苏瑜姐。”他似乎听到一个低低的含糊声,蹙眉问:“谁在一旁呢?”
“…没,是前前醒了,你要和他说说话吗?”
杜琛说别吵到孩子睡觉,就和她讲两句句。毕竟等会要出口伤人的话,杜琛顿了顿,才说:“姐,我有个朋友能帮忙拿到美国绿卡。”
苏瑜不解,“我拿绿卡干嘛?”
“你上次不是说就回来看看吗?去美国,有个居民身…”
“阿琛。”苏瑜急急打断他,慢声道,“你这么说,是不是特别希望我离开?连你都要用刀子剜姐的心吗?”
缄默须臾。
对不起,但我哥变心了。杜琛说,你留在这里只会伤心,这类话劝了她一堆。
听到变心这个词时,手机那边人的呼吸滞阻了片刻,“是杜楚恒要你跟我说的吗?”
“不是。”
“你也知道我在这里有了新工作,我不会走。”苏瑜严厉拒绝,声线沉重,“小琛,你是不是以为我要破坏楚恒的婚姻?我留下,其实仅仅为了给前前更好的生活,不是要和倪曼去争去抢。……没想到,连你都把我看成这种人。”
“苏瑜姐,没那种意思,我~”
电hua一阵嘟嘟的忙音,苏瑜按了挂机键,她靠床沉默着。坐了会儿,她拿手肘推推枕头一边的男人的胸膛,“杜晋,你快点把倪曼每个月去心理医生那里会谈的资料内容拿到。”
杜晋喉咙里含糊咕哝一声,转背。
“再拖久,楚恒一定会让所有知道十多年那起绑架案真正原因的人闭嘴。”当爱浓烈到一定程度,杜楚恒会为了和倪曼在一起而不择手段。
以前杜老爷子反对他们交往,杜楚恒硬是不要家里一分钱,一天做三份兼职再拿奖学金。
苏瑜忘不了他,更是忘不了他为感情付出时近乎不顾一切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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