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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学期开学,活动变得更多了,陈恪之开始参与各种策划,为申请下一届院会成员做准备。同时开始成立小组拉成员找教授指导做金融方面的课题,忙得恨不能把一天当做四十八小时用。
覃松雪选的理科,英语的影响对他来说不那么大,成绩保持在班里中等,不上也不下,物理数学尤其不错,但因为没有系统训练过,物理竞赛连省三的边儿都没碰着,就去打了个酱油。
陈恪之问覃松雪班上有没有对他表白的,覃松雪撇撇嘴说他在班里还是最矮的,都拿他当小孩子看,没人看上他。
陈恪之哈哈大笑,覃松雪气急败坏地打他。
至于某些方面的需求问题,整整一年多的时间里陈恪之一直忍着没做足全套,一方面易修昀在家里时时刻刻盯着,另一方面陈恪之不想再让覃松雪受伤。而覃松雪也有些阴影,毕竟一做躺三天这种事代价实在太大了。
高中的生活非常充实,时光如白驹过隙,覃松雪再次量身高的时候发现他已经171了,而彼时他已经上了高三。
前几年覃松雪已经转了户口,所以高三下学期必须转学去G省,学校覃母在覃松雪高三上学期已经联系好,学籍早已转了过去,G省省城的一所重点,高考报名填的也是那里。因为有覃松雪的成绩摆在那儿,进校的事情不是特别难办。
而覃松雪和陈恪之正要经历人生之中的第一场分离。
这一年的过年要热闹一些,易修昀仍然没回家,准备一个人留在N城,覃父说要不一起回去过年算了,一个人怪冷清的,易修昀立即道,好啊,他很久没和别人一起过年了。
覃母一直忙到大年三十中午才让司机送回家,她任职的县城是S市的工业大县,年末工作非常多,各种各样的会议层出不穷,作为一把手她不能缺席,匀给家里人的时间自然少了。覃松雪说如果工作太累,还不如辞职算了,反正家里不缺钱,让他爸去挣就行。
覃母笑着说等他长大有稳定工作了她就退休。
易修昀想在宾馆订个房间,但覃父没答应,说是过年还住外面不方便,把覃松雪的房间收拾一下让他住进去。所以这次过年覃松雪仍然和陈恪之同床,陈恪之本来不想这样的,两人心里有鬼,的躺一块儿难免干点什么事儿,但怕被看出端倪,行事小心翼翼的,都憋着火,倒有些相敬如宾了。之前在易修昀面前被迫出柜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事了,覃松雪正值高三,再出些什么幺蛾子恐怕会毁了他一辈子。
“诶诶,嫂子,我来蒸吧,你去休息,刚下班回来别累着,要不老四又该心疼了……”易修昀一边说话一边已经抢着接过了陈母手中的八宝饭,不让覃母碰。
覃母颇有些不好意思,推拒道:“说什么呐,你是客人……”
“没事儿,我从来不把自己当外人,反正过年嘛,大家都忙着才有意思。你去看电视吧,如果需要帮忙再说……老四写对联呢,他肯定乐意你帮他贴,快去,快去。”易修昀把八宝饭放进蒸锅然后开始赶人。
覃母对厨房内的二人笑笑,把鬓角的头发挽在耳后,道:“那有事就叫我,我就在外面。”
陈母本以为易修昀就是来做做样子,没想到做得还一板一眼的,刀功尤其不错,比陈母强上很多。
“我家在江浙那边,淮扬菜讲究这个。有道菜叫文思豆腐,就是把豆腐切成丝煮的,我小时候特别爱吃,现在没什么机会能吃到正宗的了。”陈母问起易修昀时,易修昀如此回答。
“江浙,好地方啊,山清水秀的……J省近几年沙尘暴太重了,气候也干燥,冬天出去风一吹脸都能裂开。”
易修昀笑:“确实,我大学毕业留在帝都了,气候的确不怎么样,空气也差。不过后来去了N城还挺好,这边也不错。刚过来的时候我还觉得太潮湿了,没暖气也不习惯。”
“也是……我和陈安国结婚那会儿也不习惯,南方冬天还没北方好过,九十年代没空调,生炭火熏得一屋子烟,现在条件好多了。”陈母回忆起往事有些感慨。
“小二十年了,现在如果还像以前那样不乱套了。”
“那可不,这些年你别说,变化挺大,前几年手机还是奢侈品呢,现在我们班学生都人手一台了。”
易修昀脸上一直挂着笑意,眼角弯弯的。
“小易啊,以后过年没人一起的话,就跟小覃他们一块儿来吧,人多也热闹。”陈母絮絮叨叨的,说的话却让人感到很温暖。
“行啊,我还怕给你们添麻烦呢,乔姐不嫌烦就成,以后我年年来。”
陈母其实有很多话想问易修昀,但涉及别人家事不好问太仔细,只能隐晦地提一下。
“诶诶诶,锅沸了,盖子,盖子!”陈母和易修昀说着话忘了看锅里煮的东西,水泡泡一下子涌了出来,流得满灶台都是。
“哎呀,都怪我!”易修昀一边懊恼一边拿抹布擦着。
“没关系,没关系……”陈母赶紧道,“对了,陈安国把鸡准备好了,小覃说你汤炖得不错,要不你弄下吧?”
易修昀欣然道:“行啊。”
“鸡在冰箱里边儿,没冻上,你打开就能看见。”
易修昀把鸡给拿了出来,一边道:“这鸡看起来不错啊,土鸡|吧?”
“是啊,过年前赶集的时候好不容易买到的,一只都卖到一百多了,现在过个年吃个菜也那么贵。”陈母提起疯涨的物价就一肚子怨气。
“现在什么都贵,就工资不贵。”易修昀调侃道。
“不是有个玩笑猜谜么,涨工资,打一个电器。”
易修昀想了想,没找着答案,问:“是什么?”
“空调啊。”
说罢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陈母又道:“小易啊,这回的菜做得清淡一点吧,过几天都不能在家吃,外面的菜调料什么的放太重了。”
过年期间的饭局非常多,特别是陈父当着副县长,从年初一开始一直到元宵结束,基本上天天都会在外面吃饭,陈母非常担心陈父的健康,在家里做饭也挑着养生的来。
易修昀听陈母这样一说,立刻就懂了:“行……您这有香菇和红枣么?对了,还有枸杞。”
“都有,你等等我去给你拿。”
陈家的紫砂锅有些小,炖一只鸡有些勉强了。
“用高压锅吧。”
“高压锅啊?”
“我们家以前炖东西都是用那个,怎么了?”
“用是能用,就是高压锅炖出来的没砂锅香。”
……
“兴敏啊,帮我看看对联正了吗?”覃父站在凳子上,双手拿着对联往门上比划。
“左边上面一点……对对,诶,过了,过了,下来一些,正了,正了,别动。”覃母把一旁的胶带剪了一小截递给覃父。
陈父在洗手间忙着对鱼开膛破肚,覃松雪和陈恪之猫在客厅看电视,四下无人,覃父一边贴对联一边对覃母道:“那边的项目怎么样了?”
“招标挺顺利的,资金也有……”
“搬迁的事怎么样了?”
“就那样吧……我和原来的班子意见还是不统一,他们还是想建新城,说是老城有一半在山上交通不便,城市建设不好展开。”
覃父讽刺地笑了笑,道:“搬个城他们能捞多少钱。”
覃母无奈道:“我知道。”这种事情她拦不下来。
“一群蛀虫,反腐倡廉的时候怎么没把他们反下来呢。”覃父一直没忘覃母刚去当书记的时候大病一场,那场病有一半是累的,另一半是被气的。X县作为工业大县,原来的班子得了不少好处,覃母为官清廉,她一来自然受到排挤,会议上提出的方案大部分都被投票否决。好在她办事雷厉风行,又没把柄可抓,敲山震虎好几次抓了某局局长才竖立了威信,在县里站稳了脚跟。
“在那个位子上不都是那样,县城的纪委都是熟人,那个书记……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都知道了,抓着那个局长也是我运气好,他背后没人,贪得太多,要不然我哪能揪他下来。”
“反正你自己小心一点吧,陈建国那边也多走动走动。”
“这我知道。”
正说着话覃松雪拿个玻璃杯出来倒水喝,两人立马换了话题。
“兴敏,刚刚那个胶布不粘了,再剪一点过来。”
“哦,行。”
覃松雪奇怪地看了他爸妈一眼,似乎没懂为什么两个人说话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这天的菜有一半是易修昀做的,在N城的几年他几乎天天都下厨房,手艺比起以前大有长进,鸡汤还特地放冷等油凝固了再舀出去,桌子上的菜总体来说比较清淡,素菜为主。
陈母还问了些炖汤的秘诀,准备换个大的紫砂锅,每个星期给陈父炖点汤喝。覃松雪一边喝汤一边问易修昀为什么他的汤炖那么好。
易修昀说在帝都念书的时候他身体比较虚,喝汤有好处,天天去外面买还不如自己做,一来二去就会了。
在座的几个除了陈恪之都没把他这句话当回事,易修昀自己也打个哈哈过去了。
年初一的时候陈家人带着易修昀逛街,覃父覃母带着覃松雪去黎家拜年。
黎家那点破事易修昀也有所耳闻,私底下劝过覃父别把关系搞得太僵,表面功夫还是得做的。覃父说他们平时对黎家人足够好,黎家人以前说他是吃软饭的他也忍了,但是不能总在背后说覃母的不是,而且还对覃松雪偏心成那样,过年连压岁钱都不给,不管钱多钱少,只要心意到了就行,但这个也见不着影子。覃松雪上小学的时候还被黎超弄伤了眼睛,黎家同样没什么表示。
易修昀说不管再生气,别让外人挑出什么错处,毕竟别人不了解他们家的情况。
覃父抽着烟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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