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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死神·食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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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神队长们受到的震惊,尤其是市丸银并不比一护等人好多少。露琪亚看了看面色深沉的兄长,内心总有些莫名的不安。她从未见过兄长这样反常,身为朽木家主六番队队长的白哉,总是冷漠理智的,不会像现在这样,犹豫痛心还有些愧疚。

    “死神本不该灵力微弱到觉察不能,就算可以隐藏也瞒不过队长级的感知。我的灵力早在那时候就没了,四番队队长一定知道。”伊泽靠坐在桌子上,手不着痕迹地搭在胃部“之所以还会这些,也许只是身体里的本能吧。能够活过来,没有变成虚,也没有失去记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幸运了,不是么?”

    京乐春水不为所动,继续问道:“那么,你的治愈能力呢?身为食尸鬼同类这种事,又要怎么解释?”

    “或许看到这个,你们就会理解。”伊泽轻轻解下缠绕在脖颈手臂的绷带,露出一道道狰狞扭曲的疤痕。

    “我的天……”

    四周都是抽气低呼,即使他们身经百战,经历过无数生死关口,在看到伊泽身上的伤口后,都一阵头皮发麻。

    这种感觉无关生死,只是宁愿死都不愿有这样的体验。不论疼痛,而是深到一定程度的惧怕。

    眸色深沉带着丝心疼,白哉静默片刻问道:“这就是你复活的代价?”

    懒得解释那么多,伊泽也不介意白哉往错误的方向思考。他模棱两可地说:“上一次离开也是这个时候吧,哥哥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么?现在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已经多久没看过了。”

    市丸银只是短暂地愣神后,嘴角再次扬起极尽讥讽的弧度“说了这么多,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呢?白哉确实很想念你,但如果这是你利用的筹码,我想你可以不必费心了。即使是作为哥哥,他也不会放弃一个死神的职责来偏袒你!”

    众人谁也没注意到,京乐春水结果下属递来的文件,一边翻开,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呵,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么?春水大人最清楚吧。”伊泽忽然转向京乐春水,目光就落在那封文件上,不急不缓地说“几百年前发生的事情,总是不可能造假的。”

    无视众人转过来的视线,京乐春水平淡地陈述:“如果你是说草冠宗次郎利用手段,骗取日番谷斩魂刀未果的案件,这个隐情我们早就知道。”

    只不过像是谈论天气的口吻,却令当事人冬狮郎讶异震惊。

    所以那个时候伊泽是故意替自己出手,故意赶在所有人之前行动……原来他都清楚,只有自己对此毫无所知。

    “后面涉及到什么,或者说当年行刑的人是不是会以另外一种形式存活,又会做出什么,你们可以继续查,说不定会找到更有趣的事情。毕竟,我就是个很生动的例子。”扔出又一记重弹后,伊泽不管其他人心里有多惊涛骇浪“至于之前的约定,依旧算数”

    更木剑八无所谓地说:“我们并不担心你会反悔,当年既然能让你死一次,就能让你死第二次。当然,看在朽木的面子上,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找你练手。就你现在的模样,在我手里都过不了3招。”

    白哉脸色虽然不好,却也没有直接出声干涉。他耐心地等着谈话结束。

    拦住想要和伊泽聊天的冬狮郎,强行将伊泽拉走。

    不出伊泽的意料,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朽木家后院。尘封了百年的庭院,终于再一次被人踏入。

    樱花树已长高,繁茂的花朵坠在树梢,风一吹,星星点点飞舞在半空,又盘旋落下。

    伸手去接飘散的花瓣,伊泽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闭上眼睛“看不出来,哥哥居然会将樱花树养的很好。”

    “你说过想要看樱花。”白哉走到伊泽身边,抬手整理伊泽被吹乱的发丝,触及到脸庞的伤痕时,眼底一暗,手指轻轻拂过“还疼吗?”

    全然不在意地蹭蹭对方掌心,一如年少时般撒娇“疼啊,哥哥给我吹吹吧。”

    本准备白哉像以往那样,平淡地教育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不能总是撒娇赖皮之类的。不曾想——

    身着青蓝色羽织的六番队队长,弯下腰凑近少年脖颈,轻启薄唇呼出一口气。

    白哉颈上的银白色风花沙飞舞在半空,划过漂亮的弧迹。零落的花瓣飘散在两人的肩头,风中似乎弥散着淡淡的幽香。从远处看去,就像一副美丽的油画。

    瞪大眼睛,稍纵即逝的惊讶。伊泽敛起眼眸,轻轻笑道:“哥哥变了不少啊。”

    看着对方不解的神情,伊泽没再解释。

    不想让对方再追问下去,他索性一把抱住白哉的腰,蹭蹭里面柔软的衣料,舒服地闭上眼睛:“哥哥不用为过去的事愧疚,也不用担心我会不会有事。那些答应的,都是我应该去做的。不管是不是朽木家的身份,都要有人去做。只不过我去,会让哥哥少一些麻烦。”

    白哉放松身体,抬手摸摸伊泽的头发。想起以前他对伊泽多少严厉的要求,眼底越发柔和。心里的疑问都不想提起,只求能享受多年不曾有过的温馨。

    从朽木大宅出来,已经过了两天。

    伊泽拿着管家送的小点心和各种小吃,一边走一边往嘴里送。直到过了几条街道,他不出意料地看到不远处等候已久的冬狮郎。

    还没准备好要怎么面对伊泽的冬狮郎,局促地上前两步,又停在原地“伊泽……”

    “小狮!”伊泽笑眯眯地和冬狮郎打招呼,动作自然地从兜里掏出一袋圆球糖,塞到冬狮郎手里“西瓜味,我没选错吧?”

    冬狮郎拿着糖袋,上面的余温似乎还有些烫手。他低头怔怔地看着糖“你……你还记得……”

    伊泽似乎觉得他呆呆的样子很好玩,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看他惊讶的样子笑出声:“你不是还在意那时候的事吧,过了这么久,就算有什么也应该忘了,更何况那本就是误会。”

    冬狮郎抿抿唇,嘴巴有些干涩,他抬眼,目光里似乎闪烁着浓郁的歉意,最后落在伊泽的伤疤上,低声说:“怎么会忘,那毕竟是我的错。你怎么可能不在意……对不起,我并不知道那时候……”

    “不必道歉,如果真说谁对不起谁,还真是有些难办。”伊泽觉察到冬狮郎包含悔意的眼神,抬手戴上帽子“那时候我本就活不久,是我算好的让你来做这件事。如果不相信,你可以去问四番队队长,他们都知道。如果你在意这个,完全没有必要。”

    “毕竟,那个时候怎么死去,是我打算好的。你只不过是在那个关键点,选择了我给你的选项。也就是说,都是我算计你的,该说对不起也应该我说。”

    冬狮郎怔怔地看着伊泽,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不出来伊泽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到底在充当什么样的角色。

    一时间想要问的太多,想到最后成了大片大片的空白。

    “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那么好玩。”伊泽一点也不内疚地逗弄冬狮郎,直到笑够了,才放下小食盒,伸个懒腰“不用想太多,那时候……就算是现在我也不能解释太多,有些事情以后或许你会慢慢发现。太早知道反而会更加心烦也说不定。既然你还能来等我,已经说明很多。”

    冬狮郎犹豫地张张嘴,他素来不是优柔寡断的脾气,却在面对伊泽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真真假假,他都能当玩笑说,自己不知道还要不要当真。

    就好比,连自己的生命都能拿来开玩笑的家伙。

    “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还是不要说那些伤感情的事情。”伊泽拎起小食盒,侧头背对冬狮郎“你可以当我说的是玩笑,不管怎么说,我都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看伊泽竟要离开,冬狮郎急忙上前“你……”

    伊泽没有再回头,似乎明白冬狮郎未出口的疑问——

    “我们还是朋友。”

    杂货店没有灯光,夕阳落山后,整个店铺一片黑暗。

    一只猫蹲在木凳上,慢条斯理舔着爪子,面前还放着一碟温热的牛奶。

    “你说我做的对不对,会不会被人埋怨啊。”浦原喜助靠在货架上,手里摆弄着一罐类似糖果的东西。“可是事先也没人告诉我,被当做棋子的当事人也很生气啊。不过,说出去也没人会信。”

    黑猫换了个爪子继续舔,压根不理会浦原喜助。

    救人也不调查清楚身份,这种蠢事大概没谁会做。现在后悔还有什么用,朽木白哉也不可能真找到算账。

    看到黑猫犯了个白眼,浦原喜助委屈地反指自己“怪我咯?”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