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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就这样厚脸皮地留下了?”盛宁郡主听闻后,表情很不善地道,更是满怀怒火地朝丈夫看去。“你也答应?”
年复的表情十分阴沉,天晓得,他当时已经唤人进来要将年冯氏赶出去,年冯氏却是巴着年咎这老三不放,并且嘴里越说越不像话,老三到底还是人家的儿子,少不得要向着自家老娘,一味地求他,允他娘呆到老爹清醒再走。
年冯氏还在那儿叫嚣,“我不走,我生是年家的人,死是年家的鬼,老侯爷现在又这样,我才不放心交给你们照顾,总之,我与老侯爷夫妻一场,哪能就这样弃他于不顾。”甚至大哭,“老侯爷啊,你看看你的儿子,你还没死,他就这样对我……”
那会儿他已经出离了愤怒,爹的话早已在圣上的见证下说得清楚明白,生不同衾死不同穴,她还有何颜面打着老爹的旗号在这儿打幌子?更是大怒地唤人进来。
最后是儿子说了一句,“爹,既然年冯氏想要照顾祖父,就由得她好了,这也是看在三叔父的面子上。”
当然这话得来了老三年咎的感激,只是他到底还是满腔怒火无法发泄。
“你以为我喜欢她留下来?”年复看了眼妻子,目光很快转到一旁的儿子身上,“你那时候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现在她留下来了,只怕往后更难赶走,这老女人就是祸国乱家的扫帚星。”
年彻表情十分淡定,“接下来还有好戏,爹等着看就是,她要找死,你们也别拦着,这老女人是不见棺材不流泪的主儿,敢回我年家,”鼻子重重一哼,“就别想再有好日子可过。”
盛宁郡主两眼放光地看向儿子,“你有好主意?”
年彻嘴角微微一勾,并未详细说明。
年冯氏留了下来,于她自己而言,直觉是扬眉吐气,不用再看娘家侄儿媳妇的脸色做人,这日子才算是舒坦。
此时,她端着自己熬好的汤药进来正要喂给那个老不死的丈夫喝,年复父子都不在,正好利于她行事,坐在床沿,正要着人扶起老侯爷灌药。
一旁守着年老侯爷的乔蓁伸手阻止她喂药的举动,“继祖母,这活儿就不劳烦你了,你还是到旁边歇一歇吧。”
年冯氏冷睇这个讨人厌的乔蓁,板着脸道:“你算哪根葱?敢指挥我行事?你给我滚开,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乔蓁一改以往对她的客气,一把抓住年冯氏手中的碗递给身后的凝雁,“拿下去给周大夫看看可有什么不适合祖父喝的药没?你叮嘱周大夫,一定要仔细验,没有则可,若是,”眼睛微眯地看向年冯氏紧绷的老脸,“里面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药,赶紧过来给我汇报。”
凝雁轻声应“是”,端着药碗就赶紧下去。
年冯氏猛地蹦起来,“乔蓁,你敢?我是侯府的老夫人,怎么可能会谋害老侯爷?”
“知人知面不知心。”乔蓁不动声色,“再说我又没说你谋害老侯爷,这都是你在说的,除非你心虚,不然又有何人给你戴帽子?”
年冯氏气得胸脯一起一伏,当初没能拦下年彻娶她真的是大大的失策,如今才会有这被动的局面。
乔蓁没搭理她,而是着侍女端来温水,拧干巾帕给老侯爷这祖父擦手脚,仔细而专注,不放心年冯氏,还是亲力亲为最为放心。
小冯氏与年行一道进来,就看到这场面。
“婆母,出了什么事?”小冯氏当即上前扶住年冯氏,着急地问。
“她,你问她。”年冯氏指着乔蓁,脸色忿怒地道,“她的眼里可还有我这个老祖母?简直是嚣张得一如她那个没品的婆母……”
乔蓁将巾帕甩到侍女手中的铜盆里,转头冷冷地看着年冯氏,“我敬你才叫你一声继祖母,不然你有何资格坐在这儿大呼小叫?莫要给脸不要脸,须知祖父若不是看在三叔父的面子上,只怕早就一纸休书休了你,你还能坐在年家的屋子里?”鼻子一哼,“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也有……”
“你说什么?”小冯氏早就看不惯乔蓁,以前年冯氏没回来,她单打独斗没胜算,所以才夹起尾巴罢了,如今哪还能再韬光养晦?当即就瞪眼看向乔蓁。
“你听到什么就是什么。”乔蓁淡淡地应了一句。
小冯氏拿出当婶母的架势来,举起手就想扇乔蓁一个大嘴巴,“你才给脸不要脸,不过是个外姓公主罢了……”
乔蓁一把抓住她的手掌,“三婶母,看来你对律法相当不熟啊,我就算是外姓公主那也是陛下亲封的,你又算个啥?不过是区区一诰命夫人,真打了我,你会吃不了兜着走的。”一把甩开她的手掌。
“你!”小冯氏落于下风。
年行看到母亲还要失去理智,忙上前拉住母亲,这段日子的压抑使母亲的行为有几分欠思量。“大嫂,这事是我娘的不对,我代她向你道歉。”
乔蓁原本满腔怒火,不过人家都已道歉,她也没必要不依不饶,只是现在越发看不惯这个三房的长子,果如小姑所言道貌岸然,兴许背着人满肚子坏水。
年冯氏没想到不过是数月时间,乔蓁会强硬至此,瞥眼看到二房的年于氏与四房的年丁氏掀帘子进来,忙道:“你们来得正好,她这孙儿媳妇……”
没待年冯氏把话说完,年长点的年于氏道:“我们来得晚,没看到发生什么事,如何评?再说彻哥儿媳妇一向行事稳重,族里族外的人都能看到,从来就不是个偏颇之人。”
年丁氏也道:“二嫂说得对,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对了,三嫂也知道的,那会儿偏房的太婆还赞彻哥儿媳妇来着,你也在一旁跟着点头,现在这是怎么了?”
一提起这茬,小冯氏就要气得吐血,她当时哪想点头的?只是同坐的十个女人里头就有九个说她好,剩下的那个是她自己,真的抱怨出声,最后怕是遭人排挤的就会是自己,也人落下话柄来,这才违心地跟着赞几句。
这两个倒戈的庶子媳妇,让年冯氏气得差点一巴掌打下去,见风使舵的东西,果然庶出就是庶出。
乔蓁听闻,自然不会傻到以为这两个婶母是好的,当然现在能噎着年冯氏,也就没有必要计较那么多,“两位婶母谬赞了,侄儿媳妇当不得,三婶母违心的话,侄儿媳妇听了也倒胃口。如今祖父尚在昏睡中,年冯氏你就下去吧,甭在这儿碍眼,能留你下来也是公爹与夫君开恩罢了,你可要感恩。”
“你,”年冯氏的胸口一阵疼痛,半晌,才挤出一句咬牙切齿的话,“好利的嘴……”
“我的儿媳妇哪需要你来称赞。”盛宁郡主带着人进来,冷睇了一眼这年冯氏,“让她到偏房呆着去,这儿没她落脚的地儿。”
身后粗壮的仆妇忙上前来,不顾尊卑礼仪一把抓住没有反抗能力的年冯氏,更不理她的叫骂,直接架起抬脚就走。
这变故一出来,小冯氏母子都顿时傻了眼,从来没想到大房会这么做,这是半点脸面也不给他们留了。
盛宁郡主看向小冯氏,“三弟妹是不是也想要这个待遇?那也行,我也得一视同仁才好。”拍拍手掌让身后的粗壮仆妇故伎重施。
小冯氏到底丢不起那个脸,这个大嫂一向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真与她杠上,绝没有好果子吃,想通后,不用人赶,她灰溜溜地出了去。
年行倒还是知道先行礼,方才从容地跟在母亲的身后,只是在临出门前,眼角余光颇为阴沉地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女人们。
通过这件事,几乎可以看出庶出两房是绝对惟大房马首是瞻,真真是始料未及,果然团结一致的大房,才是最难对付的。
乔蓁看着这场面,对于三房这几个跳梁小丑是越发厌恶,上前与盛宁郡主这婆母汇报着年老侯爷的情况。
年于氏与年丁氏看到这场面,均庆幸自己刚才站对了队伍,这大嫂与乔蓁绝不是善茬,婆媳一唱一和,那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份量,三房这回是彻底没脸了。
“大嫂怎么过来了?晴姐儿可曾好点?”年于氏套近乎。
盛宁郡主忙上前查看一下公爹的情况,半晌才似漫不经心地道:“好点了,现在她爹在那儿看着呢。只是身为儿媳妇,不来看望一下公爹说不过去,不然两位弟妹他日也会有话。”
“我们哪敢在背后议论大嫂?”年丁氏讨好地笑道:“现在大嫂与大伯和好,正是我们永定侯府兴旺的开始,大家都卯足了劲儿想要更上一层楼。”
“……”
乔蓁听得起了鸡皮疙瘩,这两个婶母拍马屁能不能不这么肉麻?
盛宁郡主只是瞟她们一眼,对于这样的墙头草心中有数,没有心思搭理她们的话,看到老侯爷虽然没醒来,但脸色比前几日红润了一点,可见那周大夫开的药很是有效。
这才与乔蓁到外厅说会儿话,年于氏与年丁氏对视一眼,知道人家婆媳二人有话要说,遂也识趣地没有跟上前去。
乔蓁问了一会儿年初晴恢复的情况,心中有底这才稍稍安心,正好这时候凝雁进来回报,说是年冯氏那碗药汤没有问题,但是里面却含有一种比较利于老侯爷病情的药物,周大夫正一脸兴奋地研究着,怕是解药会很快就能研制得出来。
盛宁郡主一听这情况就皱紧眉头,这意味着年老侯爷这次中的毒与年冯氏有直接关系,她这是想要在老侯爷的面前邀功,所以才有恃无恐地再回来。
“难怪我们娘俩如何给她脸色看,她只是怒而不是走。”
乔蓁淡定地接过茶碗奉到盛宁郡主的手中,“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年冯氏自己要回来的,留她下来也是为了更容易找到事件的真相。”
盛宁郡主喝了一口茶水,冷哼一声,“如果抓到实质的证据,我必定不会轻饶。”
乔蓁点点头,婆母想的也是她想的。
偏房里面的年冯氏气得直跳脚,破口大骂盛宁郡主与乔蓁俩婆媳狼狈为奸,至于那碗被拿走的药,她没担心,里面并没有害那老不死的药材,也就不怕人查。
这夜,年彻与乔蓁夫妻二人分别在年老侯爷与年初晴身边值夜,这两个都是重要亲人,可是半点马虎也不能出。
盛宁郡主看了看女儿后,就被儿媳赶去休息了。
她转回自己的正房,挥手让人下去,身心俱疲的她这会儿也感觉到累,脱了外衣后,就掀开锦被上床准备大睡一觉,哪知道被里有人,她顿时一惊,“是谁?”
“是我。”年复有些模糊的声音传来,明显他过来睡有一会儿了。
盛宁郡主气得咬紧牙关,这人不是处处都护着他那个狐媚子吗?现在又睡她的床是什么意思?“你要睡就回你的床上去睡,别忤在我这儿让人厌恶。”
这样不留情面的话,年复听到后还是清醒了过来,在他累及想睡的时候,下意识就回到这儿,其实他还是挺想念她的。
“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他不悦地回了一句,翻了个身子准备再睡过去,待会儿还要换下儿子给老爹侍疾。
盛宁郡主看到他这一副无赖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还有脸躺在这儿?这时她已无睡意,有的都是怒火,锦被一掀,一把拉起年复。
不设防的年复被她拉起来,沉着脸看她,“别闹了,行不行?”
“我没跟你闹。”盛宁郡主也赖得与他理论,一股作气推着仅着中衣的他出去,看到他已在门外,表情阴寒地看着自己,脸上同样也是寒霜密布,“年复,你给我滚,往后别再来爬我的床,这儿没你睡的地方,回你的院子睡兔子去,恕不奉陪。”
“嘭”的一声,将房门狠狠地关上。
年复以为她不过是出出气罢了,才会没反抗地任由她推着出去,哪知她居然甩门给他看,顿时用手捶打那扇紧闭的门,“盛宁,你给我开门,听到没有?”
敲了一会儿,也没见她来开门,身上又是寒冷不已,他打算一脚将这门踢开。
突然,门打开了一条缝,他差点就跌进门里面。
盛宁郡主将他的外衣等物都扔了出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门又是一声巨响关闭起来,传来她的声音,“年复,带着你的东西给我滚,老娘才不兴侍候你。还有,你敢踢我的门试试。”
年复哪试过如此狼狈地被人扫地出门,让他难堪的不是别人,还是他最近迷得不得了的妻室,想来都一肚子火,正要再度伸脚却踢门,眼角余光瞟到侍女在偷看,忙止住脚,一肚子的气更是无处发泄,迅速地套上外衣,临走前还放了一句狠话,“老子也不是非你不可。”
躺在床上的盛宁郡主听到他放的狠话,顿时愤怒地捶了一下床板,这个可恶的老男人,往后她再也不会让他碰,不然她的名字倒过来写。
乔蓁听到主屋的公爹婆母又吵起来,皱紧眉头掀帘子出去,正好看到年复满脸怒气地离开,甚至连掩饰也没有。
“这又是怎么了?”
听到女主子问,代柔悄然道:“好像是郡主将侯爷从床上赶下来,然后又赶出房门外,这才闹腾起来。”
乔蓁一听不禁呆怔住,抚了抚额,这对老夫老妻有时候真不输年轻人,无论何时都能折腾得起来,想到宁木森,她也就能明白盛宁郡主这婆母的想法,那口气确实难以下来。
永定侯府里面风起云涌,各方都不得安宁,在府外的宁木森暂时被安置在一幢一进一出的小宅院里面,只有一老一少两人侍候着,远不如在侯府里面舒适,更重要的是他等了两天也没等到年复来看望他。
心情哪能得好?正心烦意乱的时候,知道年冯氏已经回到年家,并没有被赶出来,可见她是成功回到永定侯府。
他就更是坐不住,合谋的两个人,哪能一方得益一方吃亏?他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才给年冯氏找到这回去的机会,她是不是该回头来帮衬帮衬他?至少也要让年复来看望一下他啊,就算不行,也要给他制造再回永定侯府的机会啊。
这么一想,他开始写起信来,提醒提醒这年冯氏他的存在。
侍候他的一老一少,看到这阴柔到不行的宁爷将信交由别人送出去,那老的给少的使了个眼色,少的就会意地悄悄跟在后面,这可是世子爷给他的任务,如果完成的好,往后只怕更得主子看重。
宁木森对于这两个仆人是不大看重的,他们侍候他并不尽心,这也是他心慌的原因所在,离了年复,他往后的日子并不会太好过,在后宅太久,也就学不会在外飞翔的本领。
所以对这两人的举动,他并不十分关心,只一个人窝在屋子里读那看不进去的书,屋子里的霉味闻在鼻端很是难闻,更是一阵心烦意乱。
年冯氏自然收到了宁木森写给她的信,老眉深锁,暗中着人将宁木森的人送出去,看了信中的内容,更是恼火,这宁木森居然敢威胁她这个老婆子。
年行接过祖母手中的信件,少年的脸庞也紧绷起来。
“祖母,此人不可留。”
年冯氏闻言,微一愣,孙子的话她焉能不明白?半晌,她下定决心,同意了孙子的决定,“不过,行哥儿,你怕是不知道,他手里还握着对我们不利的证据。”
年行在屋子里踱步,祖母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宁木森敢与三房叫板必是有几分本事的,看来也还是与此相关,所以才会大喇喇地要祖母助他回到永定侯府。
心中渐渐想定主意,他附耳于年冯氏,悄语了几句。
年冯氏边听边点头。
没多时,宁木森接到年冯氏给他的回信,她约他见面,要他带上证据过去给她,这样才肯为他的事奔走,不然他要回到永定侯府去只会是一场梦。顿时气得他两掌击打在桌子上,这是有过河拆桥的意思在,她这是欺他虎落平阳。
“可恶的糟老婆子。”痛骂一声后。
他再度冷静下来,除了通过年冯氏,他找不到可以回去纠缠年复的方法,要见年冯氏是可以,但他也要给自己再找一条退路才行,这年冯氏会不会使什么下三滥的手段谁知道?
最后,两人约定在次日的午后见面。
午后的阳光很是充足,开春之后,这日子越见晴朗,宁木森到达的时候,一身锦衣的年冯氏已然等在那儿,看到他,即板着脸道:“怎生来得这么迟?”
“老夫人。”他似一副恭敬的样貌行礼。
“得了,你也别给我来这一套,我还不知道你的想法?”年冯氏很明显是不信他的,“我要的东西呢,你给我带来没有?”
“老夫人,你怎么那么猴急?”宁木森笑道。
“别给我耍花样,你玩不过我的。”
宁木森听着这年冯氏放的狠话,嘴角冷冷一撇,从怀里掏出她写给他的书信,递了过去。
年冯氏急忙接过来,打开一看,果然都是她写的信,这小子保管得那么齐全,看来早就有心要拿这些个威胁她,看到没有不妥后,她突然变脸看向宁木森,“来人,将这个人抓起来。”
立即有数名大汉冲出来将宁木森手抓住。
“老夫人,你要过河拆桥?”宁木森挣扎。
“这都是你逼我的,宁木森,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年冯氏笑得狞狰,“我还会容忍你在我面前晃吗?”
宁木森没有再挣扎,而是表情颇有几发镇定地道:“老夫人,看来你贵人多忘事,二十多年前,你写给我的那封信并不在这里头,你好好看看。”
年冯氏大惊,翻起了手中的信件。
宁木森却是笑着挣脱开那大汉的束缚,“你给侯爷下的套,这件事你都忘记了?那年在百花阁,你给我的熏香还有药,你都不记得了?”往事历历在目,他一翻也能翻出不少来,“当日就是那药让侯爷以为自己对女人没反应,也是那香,我成为了侯爷生命中第一个男人,这是我一直都珍藏着的,你是不是也忘了?”
被揭开往事来,年冯氏的脸色果然大变,这宁木森居然还握着当年事情的把柄。“宁木森,你给我把那信还回来……”
宁木森看傻瓜似的看着年冯氏,那是他的保命符,如何会拿出来给她?嘴角一撇正要讥诮地再说两句,突然,脸色大变地僵在那儿,看着那从阴影中走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