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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一问出,像是打破两人一直以来维持我知你知,你知我也装不知你知的假面,侑介的脸附带耳朵及脖子都顿时彻底红透了,尴尬无措又羞愤,本能地想咆哮反驳,却在与绫香的视线相交,发现她眼中满是紧张、慎重,誓要他给出一个答案不可的决心后,无奈地用力挠了挠头,眼神偏移,才支吾地说。
“我,我不知道。”
绫香被堵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正待发火,就被侑介急着截下话,“真,真的不知道!就,就是这样喜...喜...欢上...她...”越说到后边,声若蚊蚋,尤其“她”一字,更是直接融化在舌头间说不出。
“简单来说,一见到内酱那瞬间就喜欢上了?所谓的一见钟情?!”
“喜欢多久了?国中二年级?不,看你的反应是更久之前的事...国中一年级?bingo,猜对了...”
绫香无视侑介连耳根子都臊红的模样,接连问了几句,无言中又带着预料般道,“我倒~~我还以为只存在于二次元,原来现实还真的发生,不对!我现在不就是处在二次元中...的现实?还是三次元?”
侑介看着绫香喃喃自语地陷入自我世界里,本以为逃过一劫,正想悄悄溜走,哪知还没付诸行动,手腕就被一双小手挟持着,只听绫香继续问道。
“咳,不管了...一见钟情就一见钟情吧。可是,就这么简单的喜欢?准确来说应该是爱慕?不过,那时候你和内酱又不认识,即使同班同学三年也只是普通同学吧?照理来说也不怎么了解内酱的为人...”
“谁!谁说我不明白她的为人!!她,她就,就是很,很,很...好...”
“是是是,我知道内酱很好,好得不得了,不过...”轮到绫香抓耳挠腮,不知该用什么词汇解释,最后只能挤出一句发问,“啊!真搞不明白,该佩服你还是什么的,就这样足足喜欢四年?!完全没变过?”
“为什么?对了,事先声明不要再像刚才那样,要好~好~的回答哦,否则...嗯(第三声)~~”绫香搼了搼手,以眼神逼视侑介,别再说出欠抽的答案。
侑介打了个寒颤,果断拒绝绫香的第二次暴力行为,死命绞尽脑汁组织句子说出,“她,那,那个,我是说见到她,她的第一眼,就很在意,更加想了解她,了解到她为人观察很细微,温柔又体贴地不会将自身想法强加于他人身上。可奇怪的是,那时候会偶尔产生就觉得这样远远看着她也未尝不可的想法...不过,之后发生了某件事让我察觉了自己的心情,不再满足和她仅仅是同班同学关系,想要更加一步步靠近她...”
“只是,不等我想清楚该怎么把这距离缩小,她,就搬进家,成为兄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再后来...”
绫香难得不吐槽侑介话里活脱脱地忘了加上她这个人,只是沉默地聆听他讲述这短短四年的心情经历,不断地起伏不定的不安和迷茫到现今,却有一样不变的,不夹杂一丝杂质的坚定,直至最后的话语说出,“但就算如此,从以前到现在,喜欢的这份心情都不会改变。”
“以后亦是如此?即使内酱喜欢的人不是你?”绫香还是忍不住地开口询问。
“喂喂,别这么直面戳人伤疤啊!”侑介口中抱怨的嘟囔,“告白这回事不都是这回事?一旦说出来就会出现deadoralive两种选择,而我则是...”
未完的话,两人都明白,侑介被妥妥地竖了死亡flag。
良久,绫香依然静静地沉思不再说话,侑介有些不适气氛的凝滞,连忙换了个话题接下说,“不过,照你这么说,如果绘麻不喜欢我,我就不能喜欢她?”憨笑了几声,绫香丝毫不捧场地对他翻了白眼。他咳了咳,收敛了嘴角弧度,正色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就是因为喜欢才喜欢,如果对方不喜欢自己,就不喜欢对方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有资格喜欢别人吧。”
绫香一下被侑介那静谧且自然的淡淡笑意,兼夹杂着莫名沉沉的伤感语气镇住了,不由手痒痒地想把侑介剥皮拆骨,看看是不是被妖怪掉包,不然咋会说出这么沉稳成熟的话,这不科学!
侑介没察觉绫香恐怖的想法,略带些自嘲继续,“嘛~实际上我这份心情似乎老早就在那班鬼精灵的兄弟面前掀了底,尤其是椿哥和,咳咳...”侑介发现自己漏了不该说的话,急忙干咳几声带过,与此同时好奇心也燃起,“嘿,看在我提供了这么多解答,你悄悄告诉我椿哥那家伙是不是向你表白?几时的事?”
“你猜?”
侑介对上笑得一脸可人万分的绫香,自然知道问下去不会有好果子吃,只不过好奇心仍占上风,换了个方式自问自答,“呃,我猜是上个月家庭旅行前发生的?不过,看样子九成九是告白输了?不过椿哥也是的,明知你有男朋友,虽然似乎在吵架中,但是看你刚刚在我说他可能被欺负而紧张的模样,就知道你们分手的机会超渺...”
『茫』字未说出口,就被绫香一瞬间爆发杀神般迫人的气势硬吞了回咽喉,只见绫香绽出的笑颜比起前几秒来得明媚十倍、话里带上甜腻腻的调子,“呵呵,看来你真的做好准备了。”
“...什,什么准备?”
“好奇心杀死红毛狗的准备。”
“咳,我想起来还没吃早餐,现在就去。”
绫香露出阴测测的笑颜望着侑介边说边连滚带爬冲去厨房,哪晓得不到半秒,再次跑回她身前的三米之远,“绫香,你...”说了三个字,就卡在『你』的音调,全身上下的肢体语言满满透出『我有话说,非说不可,可是害怕你暴力制止不让说』。她不禁挑眉含笑,“吞吞吐吐,是想又一次试试我的拳头硬不硬?”
侑介脸色换了换,拖拉半天才说,“我在想...不,不止我在想,他们应该也是同样的想法,总之...”用力吸了口气,正言道,“你和她搬进来『』公寓后,家里变得非常热闹,很有活力,例如三餐时间,与你们在的时候相比起以前,完全是不同的情景,这几个月几乎次次都能到齐人坐在一起用餐。而且,饭后大家会抽出时间聚在一块聊聊天,在这之前除非是家庭会议,否则大家基本上都各忙各的,不会出现在客厅,还,还有什么...”
侑介急得在原地打转,看在绫香眼里,好笑之余,却不得不说这般实实在在的陈述,把自搬来这儿后一直被各式不安迷茫鞭策追赶的心情,被另一种温馨而暖乎乎地填平,说出的语气里却隐藏起这份情绪,调笑道,“还有是我和内酱的存在,要尼酱他们会减少作弄你的次数。”
“对对,就是这样...呃,不对,我不是要说这个!”
“重要的是家里没有人把你们当麻烦,即便是你的发生那些奇怪情况。”顿了下,侑介略带深意地睨了绫香一眼,耸耸肩平复下方才的急躁,坦然道,“但这不是很好吗?家里自从你们来后有各种的热闹,也有不可预知的刺激,以后的日子就好象玩游戏似的,有奇奇怪怪的东西跑来家里捣乱就打出去,打不过,我们就撤退回去讨论策略练级,不然就拉你那些奇怪朋友帮忙,定能刀砍枪打爆它们的头部。”
“别越说越离谱,你以为是在玩丧尸游戏?还爆头。”本来满满的感动被侑介开得离谱的脑洞吹得渣都不剩,黑线反倒在额角挂得满满。
倏地,侑介浑身发颤,宛如被一条滑腻的蛇缠上,立马有经验地后退至绫香攻击不及的范围,才望向绫香,果不其然,绫香乌溜溜的眼眸焕发得异常闪亮,一瞬不瞬地凝视他,逼得再次倒退了两步,“你又琢磨什么鬼主意?”
“没什么,想说声谢谢罢了。”
侑介被绫香故意发出软酥酥的嗓音叫得身体都冻直,一度以为自己身在冰天雪地的南极,搓搓手臂上密密麻麻冒出的鸡皮疙瘩,没声好气道,“免了,这种谢法可别再...”
“侑介哦~尼~酱~~”
侑介的脑子短路了数十秒后,才意识绫香说了什么,一下变身成只受了惊的兔子噔噔往后跳进墙角的阴影下,都还能瞧见脸红、耳红,脖子更红透,却仍不忘压低声音吼道,“你,你,你...我,我...”
然后?没有然后。
他已经逃之夭夭了,徒留下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的绫香。
绫香乐了个半天,揉了揉笑得有些发疼的肚子,打算与绘麻分享侑介那上一秒还在,下一秒消失得干干净净的遁地之法,便听见厨房传来侑介声音低沉对着绘麻说些什么,好奇之下,放轻手脚贴近厨房,悄悄探头往里边一看,微笑顷刻冻结在嘴边,双眸圆睁得大大,一脸惊愕过度的表情。
啥情况?咋侑介只是消失的短短几分钟内,就如此迅速和绘麻产生这么亲昵的进展?
绘麻乖顺得不给予任何反抗,任由侑介非常自然地两手将绘麻圈在双臂之间。
至于真相如何?让我们倒退绫香来到厨房的几分钟前。
侑介一逃进厨房,怦乱直跳的心脏还没稳定,就瞅见绘麻清晰的身影距离不到两米处,心脏霎那飙速到指数以外,下意识地抬腿想逃。可在他看见绘麻扶着料理台,踮起脚尖,艰难地抬手想拿距离半指之远的杯子,却没留意另边的一个杯子也跟着移动,快要掉出柜子外。
侑介顿时呼吸一滞,想也不想地握住绘麻的胳膊拉进怀里,随后两手一伸,千钩一发下,把两只杯子固定好,推回柜子里面,吓得快要停止的心脏才恢复运作。当视线触及一脸搞不清状况的绘麻,一时之间,担心的心情高过于什么羞涩,保持距离的理智念头,沉声道,“不是有我在场吗?怎么你们两姐妹都是这种不懂喊人帮忙的性格,下次一定要记得叫我...”
边说着,侑介边自然地单手扶着绘麻身后的料理台,一手伸向柜里,拿下绘麻所要的杯子递给她,丝毫没发现在外人眼里,他俩正处于极其暧昧的姿势。
绘麻这才了解刚刚发生何事,侧过头,直直对上侑介低蹙着眉,溢满担忧的双眸,以及眸底隐隐藏着些许尚未及散去的惊慌,一瞬间让那张无比熟悉的俊容添上几分男人的硬朗和帅气。
几乎同时,绘麻的心脏似乎被一股热流冲击,“怦”、“怦”、“怦”,不争气地狂跳动。而原本一句普通的道谢和放开她的话到了嘴边不由自主地咽下,不知所措,只好逃避般半敛下眼睑,把一切的情绪藏在其中,才接过侑介手上的杯子。
厨房外,绫香无语看着侑介毫无知觉地继续和绘麻说了会话,就直接走出来奔向饭厅;再看看绘麻,似乎也若无其事继续整理便当后,也接着坐到饭桌旁开动用餐。
真的是一切如常?
这答案,在他们去学校的半路上,侑介突然停下脚步大吼一声及涨红不已的脸庞就显而明见。
嗯,鉴定完毕,侑介的反射神经一对上绘麻马上碎成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