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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什么时候回家?”
杜子聿刚回到民宿,三姐的电话就杀过来,杜子聿不禁看了眼手表,竟然还有两天就是除夕了。
“我的货被海关扣了,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叹了口气,杜子聿打开空调,推门走上露台,夜风吹起来很惬意,他靠在围栏上,点了根烟。
“老爷子念叨地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你再不回来他就得派李戊去捉拿你!”三姐笑笑:“咱爸和大姐明天就回来了,海关的事情棘手的话,我跟爸打个招呼?”
“再看看。”杜子聿说着,想起上午的事,便问起来:“姐,你说如果明明是件假货,还不少买家叫价,最终高价成交,是怎么个意思?”
“你都能看出是假货,看来假的挺没诚意的?”三姐那边调侃着:“你说的这种情况可能性太多,不太容易分析,倒是有一种情况和这个类似,听说过‘收藏洗-钱’么?”
“怎么讲?”
“洗-钱公司以雇主的名义拍出某件藏品,这件藏品价值很低,却操纵‘买手托’哄抬出高价,把雇主的‘黑钱’以这种方式支付给雇主,他们再从中抽取佣金。”三姐说着,哼了一声:“这种洗-钱法,往往搅乱了整个收藏市场的行市,甚至某些名不见经传的东西因此忽然成为热捧藏品,又很快跌价。我们这行里,还有不少人跟这个风取巧赚钱!”
杜子聿不由得皱起眉头,脑子里一条条线索因为三姐这番话逐渐清晰,他从口袋里拿出赵老板的名片,在指尖翻弄,然后用手掌挡住下面4/5。今天下午买翡翠的时候,江滨打开钱包,他看见的就是这样窄窄的一条。
怪不得沈石说这个赵老板旺偏财,看来他真的在帮一些人洗-钱?那么今天的翠青罐子,有没有可能是给江家做的局?
“杜子聿,你有没有在听啊?!”
这时候,忽然有一通电话进来,杜子聿看见屏幕上江滨两个字,立刻回答道:“姐,一会儿给你打过去,我有个急电。”说完,赶紧把江滨接进来。
“江先生?”
“你海关那批货是翡翠赌石吧?2月7号扣的?”江滨开门见山,语气不见起伏:“明天去取货。”
杜子聿没应江滨的话,只是问道:“翡翠戒面,伯母还喜欢吗?”
江滨顿了顿才肯定道:“你很有眼光。”他语气有些不悦又有些无奈:“我不喜欢欠人情,以后,杜先生你最好有话直说。”
杜子聿心想我直说你会这么痛快帮我办事么,但是嘴上却哄道:“我冒犯你了?对不起……我当时没想这么多,只想给伯母也随一份礼,你看你如果不提是给长辈的礼物倒也罢了,既然知道了,我怎么也要懂点礼数不是?”
“……”江滨沉默了一下,也不知道信不信杜子聿的剖白,这时背景音忽然变得嘈杂,他有些不耐地说了一句:“行了,就这样吧。”便匆匆挂断电话。
杜子聿放下手机,深吸了一口香港夜晚潮湿的空气,把烟蒂丢掉。江滨会不爽也是正常,毕竟被自己算计了,送出去东西才发现自己冲了份子钱,又收不回来,只能帮自己这次。但这个人还能亲自打电话过来说货的事,还真是……杜子聿嘴角勾了勾,觉得自己大概在这个江少爷心目中形象还算过得去。
第二天一早杜子聿便联系物流公司,海关那边果然痛快放行,货的问题就算解决了。赵老板那里也给回答复,杜子聿跟他在价格上周旋了一番,最后以85%的折扣卖掉这批赌石。这一趟在香港耽误了将近两个星期,但总算没白折腾,杜子聿订了最近的飞机,赶回t市过年。
对中国人来说,再大的事儿大不过过年,尤其是老一辈人更是讲究除夕这天的团聚。杜子聿飞机一落地,满街的红灯笼和中国结满满都是年味儿,出租车广播里也放着恭喜发财的歌,心境立刻就放松下来,一时间归心似箭。
两个人踏进小院,扑鼻的就是一股梅姨牌肉香,杜子聿去厨房扒望,四个灶眼上全是锅子,分别炖着五花、排骨、肘子和牛肉,杜子聿皱皱鼻子,梅姨了呵呵地给他夹了一筷子牛肉直接喂到嘴里。
“小少爷你可回来了!快进屋,看这天儿阴的,说晚上有大雪呢,冻坏了吧!”这么念叨着,又朝着沈石招招手,笑眯眯地喂了他一块儿肉。
“我梅姨炖的肉香吧?”杜子聿笑看一眼沈石,俩人说话间进了屋,客厅里支起大桌,三个姐姐忙活包饺子,杜父和李戊在里屋陪老爷子嗑瓜子喝茶,杜子聿一进门就挨骂,三姐笑骂他掉钱眼里了,大过年的还往外跑。
“行了,先把行李拉回去,换身衣服赶紧出来帮忙。”大姐笑笑,赶小狗似的对着杜子聿摆摆手。
杜子聿连连应着和沈石回到卧室,床上放了两件崭新的红毛衣,也不知道是谁选的,明明是一个牌子还是不同款,他的这件是麻花针,沈石那件中间是大菱格,在肩部留了两道麻花。杜子聿失笑,脱了大衣,套上自己的,把另一件丢给沈石:“穿吧!让老爷子高兴高兴。”
衣服是羊绒的,又软又暖,杜子聿看着墙上漆黑的电视屏幕里映出两个人红晃晃的影子,一时心里也又软又暖。
从卧室出来,杜子聿先去书房写了两幅对联,他从小练得一手好字,每年的春联都是他一个人承包。等墨迹晾得差不多,他让沈石也拿一副,带他出去贴对联。这会儿天空已经开始飘雪,两个人贴完对联,顺便把窗花吊钱也贴了,冻得鼻子耳朵通红,配上红色毛衣,整个儿两团小火球。
回屋时,三姐已经开始张罗着往饺子里包硬币当彩头,杜子聿赶紧扭头跟沈石耳语:“晚上吃出钱不许吞,都给我吐出来,听见没?”
沈石一脸不解,杜子聿便解释给他:“这是彩头,中了表示你来年走好运。”
“嗯。”沈石点了点头:“那我都给你好了。”
这话说得杜子聿舒心,他笑了笑,说了声好。
年夜饭六点准时开席,一家人围坐一桌,有酒有菜有饺子。李戊拿了鞭炮喊着杜子聿和沈石去门口放,噼噼啪啪声中,红色的炮皮子飞到空中和雪片混在一起落下,浓烟呛得李戊直咳嗽,杜子聿搓了搓通红的手,后退一步正撞在沈石怀里,红毛衣蹭在一起,发出细小的放电声,沈石也学着他的样子搓手,然后手掌附上杜子聿红红的耳朵。
杜子聿抬头看了他一眼,这小子望着天空时不时爆开的烟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身后有点动静,杜子聿扭头正看见父亲走过来,立刻不着痕迹地从沈石怀里错出身来,对着杜父伸了只手:“爸,新年快乐,恭喜发财啊!”
杜父嘴角扬了扬,大过年的心情也是不错,红包早给杜子聿备好,递到他手上却是双份,杜子聿一愣,见父亲只是笑笑,没再多说,心里瞬间了然,伸手扯了扯沈石:“我爸给你的。”
沈石虽然不懂得红包的意思,却识得钱的味道,他先是对着杜父恭恭敬敬说了句谢谢,然后一推杜子聿的手:“你拿着就好。”
“给他做什么?你拿着!”杜父忽然对着沈石要求道:“那臭小子拿了钱就知道乱花,你拿着,真想给他花,买点正式东西,让他长点肉……”
沈石煞有介事的嗯着,眼看着杜父先回屋了,杜子聿觉得好笑,忍不住问沈石:“你嗯个什么劲儿?你知道给我买什么?”
“烤鸭、清江鱼、基围虾、小馄饨、阳春面……”沈石当真在回忆,一脸求知欲地望着杜子聿:“你还喜欢吃什么?”
杜子聿愣了愣,听见自己喜好的食物被这小子脱口而出,脸上浮现出笑意,他没回答沈石,却把自己那份红包塞给他:“你尽管买,我都喜欢。”
杜子聿说出这话时,眼睛微微弯着,烟花明明暗暗之中,漆黑的眸子里目光温润如水,沈石望着他,觉得很奇怪。
为什么明明干冷的空气忽然变得凝滞,明明凛冽的夜风忽然柔软下来?
为什么心口又酸又软,还好像被什么压着?
为什么今天杜子聿的眼睛特别好看,像宝石那么馋人?
为什么他忽然变得很饿……
沈石正要说话,李戊忽然走过来一拍他,对着杜子聿道:“你们俩还在这大眼瞪小眼干嘛呢!没闻见饺子都出锅了吗?赶紧进去开饭了!”
除夕自然要守岁,晚饭吃过,一家人凑了两桌麻将,沈石是杜子聿的上家,却整场打的完全不在状态,都三圈了,杜子聿竟然一把也没胡牌。
“沈石,你是不是累了?”比起输钱,杜子聿倒是更奇怪沈石的状态,他看过去,又觉得这小子精神的很。
“要打一夜,不睡觉?”沈石问道。
“你想睡觉?”杜子聿更觉得奇怪了,明明这小子不需要睡觉吧?
大姐这时候□□话来:“既然小沈困了,你就让他去睡吧,谁也别熬着了,想睡觉的都去睡,想打麻将的凑够一桌就行!”
已经过了十二点,杜老爷子和杜父便也说不打了,回房间睡觉,杜子聿想了想,还是决定陪沈石回去,让李戊和三个姐姐继续玩。
已经过了瞌睡的时间,杜子聿并不想睡,洗好澡靠在床头看笔记,沈石在他身边躺下,杜子聿便说道:“累了你先睡吧,”说着,自己摇了摇头,自语着:“我也是搞不懂你,到底需不需要睡觉……”
沈石却没有听话睡觉,而是直勾勾看着他:“一起睡。”
杜子聿一愣,失笑道:“还要我陪你吗?”见沈石不说话,却固执地看着自己,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便又尝试着问:“你想让我睡?”
沈石轻轻嗯了一声,杜子聿叹了口气,嘴角微微扬起:“知道了,这就睡。”说完,放下笔记,顺手关了灯,慢慢躺下来,缩在被子里。可闭上眼,却并不怎么困,只好默默催眠自己,这样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倦意终于袭来,迷迷糊糊之中,沈石似乎翻了个身,接着他闻到了这小子的味道。
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很快嘴唇便触碰到柔软,杜子聿呼吸一滞,沈石似乎是怕吵醒了他,轻轻一碰便立刻撤开,但却没撤远,鼻息还在,没多久,又试探着印了个浅吻。一次、两次、三次……杜子聿僵着不动,这小子就不知餍足,像小鸡啄米似的,一次次侵-犯着他的嘴唇。
实在不耐,杜子聿翻了个身,背对着沈石,身后的人应该是吓了一跳,半天没有动静。杜子聿也是僵硬着不敢动,明明是被这个小子偷吻,为什么他却那么紧张?
床铺吱呀了一声,后背似乎着了一团火,沈石炙热的胸口靠过来,接着是他的鼻息一下一下喷在耳根,继而,这混账小子一个没忍住,亲了亲他的耳垂。
心如擂鼓。
杜子聿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膛撞出来,耳畔全是咚咚声,吵得他烦躁不已。沈石在试探,不敢太碰他,却用身体的热度和有一下没一下的吻撩拨着。他晚上本就喝了酒,神经脆弱,现在这混小子要亲不亲的……
“你还有完没完了?”杜子聿咬着牙低喝一句。
沈石身体跟着一僵,半天才干巴巴道:“你醒了?”他没有撤开,说话时气息就在杜子聿耳边打转,惹得杜子聿轻轻一颤。
“我要不醒,你还有完吗?”杜子聿猛地坐起来,摸了摸脖子,打开台灯时昏黄的灯光映的他耳根红通通一片。
“多久了?”杜子聿皱着眉,瞪了沈石一眼:“你这么偷偷摸摸,不是第一次吧?”
沈石不说话,那副样子已经是默认,杜子聿眉头皱得更紧,一想到自己熟睡时一直被这小子偷着做了什么,就又羞窘又恼火,恨得牙痒痒:“好小子……你还想干嘛?”
沈石看着他发火,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示好似的:“我就是想亲亲你。”见杜子聿手指颤了颤,沈石便干脆拉住他的手,凑近过去,死死盯着杜子聿别开的视线:“我想吻你。”
杜子聿挣脱了一下,沈石死不放手,他嗔怪地看过去,却遇上对方炙热的视线,被这种注视烫到似的,心漏跟着跳一拍,沈石便又凑近了些,埋怨似的:“是我亲的不好?你不喜欢了?”
“……”杜子聿一时语塞,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亲吻与喜欢之间复杂的关系。沈石还在充满期待地看着他,他在等一个准许。杜子聿望着他,在他黑漆漆的眼仁里也看到了自己。
过年了,杜子聿想着,发个福利吧,给这小子,也是给自己。
“谁说不喜欢?”杜子聿忽然拉着沈石的手,主动迎上去,嘴唇触碰的瞬间,仿佛有蜜在唇缝里化开,他吸吮了一下沈石软软的嘴唇,低声道:“张嘴啊,傻小子……”
沈石怔了怔,接着舌头便不管不顾地冲过来,他似乎更焦急,杜子聿只觉一股冲撞力把自己扑倒在床上,然后被这小混蛋欺身压住,牙齿磕碰到一起,沈石宽大的手掌摸着他的脸,抓进头发,然后又托着后脑,用力把自己拉向他。
他要被这小子憋死了!
杜子聿心里咒骂,却用舌头缠着沈石,安抚着让他冷静下来,手慢慢抚触着沈石的背,轻轻拍了拍,沈石终于温顺了些,杜子聿嘴角勾了勾,卷着他的舌根,仰了仰头,让他能更深入,唇舌纠缠的水声回响着,两人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哼声……
杜子聿放任着沈石,也放纵着自己,这是他们吻得最激烈的一次,也是吻得最久的一次,直到杜子聿因为缺氧有些晕眩,才推了推沈石,软软道:“够了……”
沈石又吮了吮他的嘴唇才肯撤开,两个人的喘息声此起彼伏,杜子聿发现自己竟然出了一身汗,便推开沈石坐起来,正要起身,忽然发现……这小子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