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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矿山总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杜子聿陪着沈石去缅甸投资办厂、招兵买马一晃就忙了小半年,这半年里,沈石常驻帕敢,杜子聿则是中国缅甸两地跑,登机牌都攒了厚厚一沓,所幸半年光景,矿山就竞标下来了,沈石这个矿工头子得以正式上岗。
“这片山比想象得好开采,这几天回收的矿石都不错。今天你安排的那批加工师傅过来了,已经安排好住处,等第一批原石采集好,就直接加工。”
杜子聿开着免提,电话里“矿工头子”沈石汇报工作,他打开笔记本,屏幕里却是航运数据。杜子聿揉了揉眉心,喝了一口咖啡,把手机拽近些,把和沈石说话当做课间休息:“嗯,挺好。矿山有你压阵,我生意是稳赚的,没什么好操心的。”杜子聿笑笑:“你自己吃饱了就行,别总拿金珠子对付。”
“吃不饱。”沈石嘟囔一声:“缺营养。”
秘书这时敲门进来,递了一份文件,杜子聿皱眉扫着条款,有些心不在焉:“缺营养?什么营养?重金属元素啊?”
“缺你。”
杜子聿笔尖一顿,签名划歪了去,他耳朵一热,把文件递还给秘书,手机还在公放。
“老公,我们很久……”
杜子聿咳了一声,赶紧把免提关了。只见秘书小姐一脸诧异地退了两步,抱着文件冲出办公室。
杜总监原来是攻!
一分钟之后,秘书群里爆出这样一条八卦,接着各部门小秘书纷纷在底下讨论起小老板的身体吃不吃得消的问题,总监秘书立刻会意地往杜总的茶水里放了几颗枸杞。
“我们很久没见面了。”沈石说的话却异常纯洁。
“最近有点忙……”杜子聿笑笑,拿起台历翻了翻,近一个月的档期都排满了,他叹了口气:“我爸现在往死里使唤我,反正咱俩也不能给他生孙子,他也不在乎我这个儿子透支不透支,精-子质量好不好了……”
“如果你想生的话……”沈石有些迟疑。
“停!”杜子聿赶紧打断沈石这个略带惊悚的提议,笔尖点了点下个月月中的一个周末:“15号你能回来吗?我有个好地方带你去。”
对方毫无悬念的回应了个……汪!
*
沈石风尘仆仆赶回t市的这天,杜子聿亲自来机场接他,最近t市空气不太好,沈石从东南亚回来瞬间就感受到了,上车的时候,杜子聿也带着个口罩,看见他闷闷道:“哎,感冒了,见面吻就算了吧。”
沈石哪管这些,扯下他的口罩给他吻了个结实,杜子聿吓了一跳,挣扎了一下,后座的小狼嗷呜着跳到沈石身上,拿爪子抓他的头……总之,沈石这个吻亲的是非常不爽。
“晚上拿别的补给你。”杜子聿看着沈石鸡窝似的脑袋笑翻,一边梳理着他的头发,一边细细打量着他,沈石从手扣里拽出纸巾擦了擦他通红的鼻子,顺手摸了摸他的脸,他皱起眉,因为担心,都忽略了杜子聿的暗示:“是不是还有点烧?”
“看见我媳妇,什么病都好了。”杜子聿笑着抓住沈石的手,尽管在床上的地位翻不得身,他就是喜欢在嘴上占这些有的没的便宜,沈石在这点上非常配合,也不知是因为人傻,还是在其他方面太过餍足了……
“送给你的。”沈石忽然塞给他一块小石头,杜子聿失笑,人家情人送花送包送车送首饰,这小子每次回来,就知道带回来快破石头,而且也不知道他是按照什么标准评判,有时候这里面的翠料值钱,有时候根本一文不值。
“这个,又是像我?”杜子聿摸了摸小石子,他的眼睛已经没了能力,也看不出值不值钱,但也不在乎这些,反正沈石给他的,他就喜欢。
车子朝郊区开去,经过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开进一片山区,越往里开人越少,最终停在山腰上一处独栋别墅前。杜子聿锁了车带着沈石参观他们的新房子,像个房产经纪人似的,一一介绍道:“这是车库,出来有个挺大的院子,那后面是温泉。进来看看,一共三层,每层都是落地窗,这边的窗子早上看日出,对面晚上看日落,阁楼顶上的天窗,还能看星星。”
“喜欢吗?”杜子聿邀功似的讲完,扭头的功夫,肩头被忽然一沉,沈石把外套脱下来套在他身上了,沈石嗯了一声:“喜欢。”说着,帮他紧了紧衣服:“就是屋里有点凉,你去坐着,我把空调开开。”
杜子聿冷不防被这小子灌了蜜,也是笑起来,抬头就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不客气地使唤道:“冰箱里有吃的,你随便热点什么吧,再给我弄杯柠檬水,多放柠檬。”
沈石自然是乐意效劳的,他自己在缅甸大半年,家务厨艺早已不在话下,弄好了吃的端过来,杜子聿正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沈石放下盘子,坐过去摸了摸他的头,还是有些烫。
“没事,我吃点东西就喝药,下午睡一觉就好了。”杜子聿有些讪讪,好不容易俩个人能二人世界一下,本来计划着去爬爬山,泡泡澡,晚上再浪漫一下喝个红酒,却感冒一来全成了泡影,他只得撇撇嘴,端起盘子吃沈石给他热的意面,也是寡然无味……
“爸爸用你用得太狠了。”沈石不用吃饭,自然就全心身盯着杜子聿,他提到爸爸时,杜子聿动作顿了一下,笑得特别好看,沈石便跟个傻小子似的,也跟着笑了,伸手过去,蹭掉他嘴角的番茄酱,杜子聿挑眉瞪他,竟就就着他的指尖舔了一口,沈石呼吸一滞。
“我是病号。”杜子聿大笑起来。
沈石嗯了一声,无声摸着他的侧脸,杜子聿立刻抗议道:“我还吃饭呢,你小子别闹我!”
“想你了,忍不住。”沈石不要脸地直抒胸臆:“如果你不是病号,我们现在已经在床上了。”
“滚!”杜子聿踹了他一脚,勾着嘴角继续吃饭。等一顿饭吃完,甜甜蜜蜜的气氛已经把三层楼都填满,他把盘子一丢,让沈石抱着去卧室,心里暗骂自己不矜持,这要让公司里那群小姑娘知道他们小老板是这么对老婆撒娇的,舌根子还不得嚼烂了?
回到卧室,沈石照顾杜子聿喝了药,便帮他把被子盖好,亲了亲他的额头,杜子聿伸手拽他,沈石又皱眉捏了捏他的手:“你自己睡吧。”
“不陪我?怕自己忍不住禽兽了吧?”杜子聿嘲笑他,立刻被沈石惩戒似的亲了嘴巴,还咬了一口嘴唇,接着非常非常不要脸地说:“我已经硬了。”
杜子聿撩拨不成,反而闹了个大红脸。貔貅不说假话,他说硬了,那便是……杜子聿闭上眼,翻身背对着他,轻咳一声:“沈石,情人之间也需要适当的,说些善意的谎言。”
沈石不语,只俯身又亲了亲他的耳朵,转身出了房间。
其实自从为了单先生的是捐躯了一个脾脏,杜子聿的免疫力一直不怎么好,大病没有,发烧感冒什么的不小心就染上。因着这个,秦牧之特意送了他好多进口特效药,基本是早上吃了,晚上就能好的那种。于是,现在吃了药下午睡一觉,一身轻松,下楼的时候完全没了感冒的症状。
他起来的时间刚好赶上日暮,沈石坐在地毯上盯着夕阳发呆,小狼乖乖趴在他跟前,他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小狼的背。杜子聿也走过去坐下,小狼马上把头无赖地搭在他腿上,求抚摸。
“好看吗?”杜子聿自然而然地把头也无赖地靠在沈石肩上,沈石便上道地搂住他,嗯了一声。
“我好了。”杜子聿低声道:“补充营养吗?”
沈石眉头一皱,随手抓起空调又调高了几度,手滑到杜子聿腰间,一扭头两个人便亲到一起,然后慢慢把人放倒了,小狼被挤出去,绕着两个人跑了两圈,趴在一边,郁郁地嗷呜一声。杜子聿勾唇,地毯很软很舒服,他由着沈石脱自己的衣服,心里却是在得意,为了今天,他前些天可是费了老大的劲,把这个房子能铺的地方全铺上好料子的地毯,就怕某只貔貅发起疯来,咳……
好吧,他也是觉得在落日下、朝阳里还有星空下做一次,还挺浪漫的。
沈石轻轻吻着他左侧肋骨下的纹身,手指也摸来摸去,弄得杜子聿痒得不行,无奈地拍了拍他的头:“你就这么喜欢这个‘信物’么?”
“你这里有个疤。”沈石低声说着,无限怜惜地亲了亲那个已经非常不明显的疤痕,嘴唇便压在那里不动了。杜子聿忽然身子一僵,半天才反应过来,轻轻摸着沈石的头,叹了口气:“谁跟你说什么了?”
“你特意纹在这,怕我发现了?”沈石忽然起身,沉着一张脸,伸手把杜子聿剥了个干净,手指顺着大腿摸到膝盖:“这还有两个弹孔是不是?”
“……”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沈石生气了……杜子聿祈祷着他别知道眼睛的事。
“除了眼睛。”
“……”杜子聿全线溃败,还被敌人扒光了,一时间很没面子,他别过脸去,沈石却不放过他,低头又开始吻膝盖上被他精心呵护过,早就不明显的弹痕。
“骨头受过伤,阴雨天就会疼,病根落下,怎么也好不了。脾脏被切除,免疫力就会下降,一点小病也不容易好。换了视网膜……”
“你别说了。”杜子聿心口一阵难受,他想坐起来,却被沈石黑着脸按在地毯上,沈石一双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全红了,看得他这叫一个心疼,杜子聿张了张嘴:“沈石……你别这样……”
“我真想打你一顿!”沈石闷吼一声,压下来紧紧抱住杜子聿,胸口起伏,灼热的呼吸喷在他耳边,杜子聿听见他抽了一下鼻子,赶紧伸手抚了抚他的头:“你可别哭,你哭我也该哭了。你看咱俩好不容易见一面,别弄得跟牛郎织女似的行吗?”
“杜子聿,我的心都要被你揉碎了。”
杜子聿眼圈一红,拍了拍沈石的肩:“嗯嗯嗯,有长进呢,还会用比喻了。”肩头忽然被咬了一口,杜子聿吃痛,皱了下眉:“嗯嗯嗯,咬的好,我引以为戒,下次不乱折腾这身体了,只给你一个人折腾,我保证!”说着,杜子聿坏心眼地去摸不该摸的地方,低声哄道:“别生气了,臭小子,我给你欺负还不行?”
本以为自己是任沈石为所欲为的那个人,没想到还得主动诱惑……杜子聿真是红了一张老脸。
沈石抱了他好一会儿,忽然把人抱了起来,杜子聿吓了一跳,见这小子把自己往楼上抱,便知道他是心疼自己了,心里一软。两个人进到屋里,沈石把他放在床上,先把空调调高,杜子聿趁机把灯调暗了,拉了沈石一把,解释道:“眼不见为净吧?”
“我想看……”
“我不想看。”杜子聿哼了一声:“当你身上那些疤我不心疼吗?”说着,一边搂着沈石,一边糊弄道:“行了行了,咱俩彼此彼此,扯平了。”
“没扯平,你瞒着我的事,还没算账呢。”沈石倒是一点也不好糊弄,但动作却出奇地温柔……
就是因为这温柔……杜子聿觉得,这简直是两个人在一起以来,最为磨人的一个晚上。最后被这臭小子折磨得软在床上,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到底是谁告诉他事实的?等他找出来的,绝对不放过!
“沈石,算我求求你了,你……你能给个痛快吗!”
“怕你疼。”
“不不不,现在不是疼的问题……你……你个混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我只是心疼你。”
“不用你心疼,你……”杜子聿面红耳赤,被沈石弄得浑身都羞红了,他愤然一把把沈石按在床上,自己翻身坐了上去,羞愤地按着他的肩膀:“你就是故意的!”
这景致,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
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