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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叔公的大院与傅家的老宅只隔了两户人家,傅伟平在傅叔公的灵堂上没找到老太太,便跑回了自家。
房子是老式的砖木结构,傅伟平进去时,听到二楼的楼板传来摇椅晃动的声音,便冲了上去。
刚想推门,里面就传来二哥忿忿的声音,“妈,您也太偏心了,辰龙和辰祥也是您的孙子,凭什么四弟他的儿子还没影子,您就要给他房子和店面。”
三哥马上接口,“就是,那房子两层,足有二百七十多平方,按现在A市的房产,最少值七百多万,还有店面,怎么说也能卖个一千万,老四的孩子这还没生呢,就分了这么多,我和二哥的孩子出呱呱落地,也就逢年过节拿个压岁钱。”
“你们从哪听的?”傅老太吹着碗口边浮着的茶叶,虽然这些年喝的都是极品的龙井,可她更喜欢的还是牛尾镇自已摘的粗茶,再用粗糙的碗泡着,等凉了后,大口大口地喝,特带劲。在傅家,如果这样喝,恐怕会被那些佣人瞧轻了。
“还不是马家的人在外头传,说是等女儿嫁过去,头胎是男的话,您就马上给过户房子和店面,我家那口子的丈母娘听了,特憋屈!”
“怎么,你们兄弟俩觉得亏了?”傅老太沉着脸,毫不客气的斥责,“你们怎么就不算一算帐,你们在老大那每年兜了多少的便宜。”
“妈,您可别听外面的人,净胡扯,还不是想离间我们与大哥?”
“别以为我不知道,光老三你管的那个药品仓,每年药品都要亏个几十万,这笔钱可全都是我老太婆替你补上?”老太太拍着扶着,瞪着三角眼,“你拿着这些药偷偷卖给外头的药店时,怎么不想想,你四弟在外头帮别人开车呢?还有老二,你儿子女儿媳妇全在傅氏上班,连着你儿媳妇的那些亲戚,一个一个没完没了地整进去,一年到头,捞了多少的好处,就不用我老太婆一点一点的指出来吧。这些年,老大对你们意见很大,要不是我压着,你们早就被扫地出门,还有闲情在这跟我抱怨。”
傅伟年对两个弟弟在公司的胡作非为当然是一清二楚,他是宁愿给一笔钱让他们出去,可兄弟两不愿意舍了这块肥肉,每一次提起,他们肯定要闹个翻天,还要翻出旧帐,说当年家里所有的钱都给了老大念书,他们小小年纪就出去务工,赚的钱除了吃住外,全往家里头寄。
傅伟年大学能顺利毕业,他们兄弟俩功不可没。
现在有钱了,做企来老板了,几千人的企业却连自家两个兄弟也容不下。
这帽子一扣,加上傅老太太帮两个儿子撑腰,傅伟年也是无耐,只好忍下。
三哥的声音顿时小了,“妈,那我们怎么赚也比不上您一出手就是两千万,您要是愿给儿子两千万,儿子立马从傅氏辞职!”
二哥依旧理直气壮,“都是傅家的儿子,凭什么这么不公平,妈,叔公要是在,他肯定得说您!”
傅老太太脚一顶地,摇椅停住,她把手中的茶重重往旁边的矮几一放,怒吼,“这房子这铺子,是你大哥这些年孝敬我的,跟傅家的祖业一点不搭边,我愿意给谁,谁敢说半个不字?”
说起傅家祖业,也就这一破屋子,卖了都不值几个钱。
傅老二马上软了下来,“是没人说,我和三弟这不是和您商量么,怎么说,辰龙和辰祥也是您的亲孙,怎说也得给他们留一点!”
“老二老三,你们知足吧,妈年纪也大了,你们两个都成家立业,有儿有女,就老四让我操心,他不象你们,脑子里净钻钱眼去了,我这个老四呀,从小就心眼好,不会算计人,我哪一天要是等不及,象你们叔公一样,突然两腿一伸,他有这些房子铺子留着,我也放心了。”
门外,无法言喻的苦涩感在傅伟平的胸腔蔓延开来,升起的手怎么也使不出力去推那扇门,他神色痛苦地蹲了下来,眼泪控不住地流了下来。
是呀,老人都七十多岁了,能有多少年,为什么不让她老人家活得痛快些。
何况,宁夜对他的感情,他其实也明白,感恩大于爱情,是他一直在强求罢了。
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后悔了,马志红都出席叔公的丧事了,如果再带回纪宁夜,难不成,还要让他妈这么大把年纪跟乡亲们解释。
明天,去F市,让他的好朋友帮他打个离婚证。
反正当初他领证,纪宁夜也是没空一起来,也是央着民政局的好朋友殉私办下,如今赶紧把婚离了,省得纪宁夜还要背着个骂名——
倏地,傅伟平的心一沉,猛地想起方才自已失魂落魄时,似乎跟无关紧要的人说了他和纪宁夜已婚的事,而这个沈姝瑜,显然是心怀叵测。
傅伟平越想越心悸,直觉自已方才不经大脑的话可能给纪宁夜惹了麻烦,马上冲上四楼自已的房间,准备给纪宁夜打电话,提醒她小心。
但电话是处于关机的状态,傅伟平看了一下时间,这时候纪宁夜肯定是在上课。
他心里耐不住心事,便发了个短信给她,把刚才的事情简单地呈述了一遍,并把视频转发到纪宁夜的手机里。
最后,他又留言:“宁夜,对不起,我看了视频,有点糊涂,脑子一冲动,胡言乱语了,如果公司有人乱传,我也会站出来为你解释!”
在他心里,纪宁夜过得太苦,既然他给不了她僻护的港湾,还不如让她跟着孔劭寰,就算最后进不了孔家,但至少,纪意文的病不怕没钱治,纪宁夜再也不用为了弟弟的事过得那么辛苦。
晚上,纪宁夜看到未接电话和短信,便先给家里人打电话。
纪意文生病后,家里的老房子卖了,现在纪父和纪母暂时挤在她爷爷留的老房子里。那房子在十多年前纪家三兄弟分家时,分给了老三。
今年年初,纪意文手术完不久,老人过世,纪父纪母住在那就更难挨。
纪宁夜父母的房间没有安装电话,所以,她每次打回家里,只能打她三婶家,烦她叫一下。
纪母很快来接了。
“妈,您下午打电话时,我在上课,所以没接到您的电话。”
“宁夜,你和伟平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今儿妈听你三婶说,傅家办丧事,伟平带回城里一个女的,很时髦,看他们关系也不一般。”
“妈,您别管这些事,我什么事也没有,过得很好。您好好照顾弟弟,我元旦会回家看你们。”纪宁夜并不敢在电话里多说,因为三婶很热衷于八卦的女人,她担心三婶会拿卧室里的分机偷听。
“好吧,长途电话很贵,那妈就不多说了,你也注意身体。”纪母叹了声,挂了电话。
纪宁夜又给傅伟平回了电话,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悲喜。
“四哥,你别担心,那个沈姝瑜本来就是喜欢造谣惹事,我懒得理会她!”纪宁夜看着公司内部的网页,上面有一则喜讯:祝我们傅伟平司机大哥和秘书二科的纪宁夜新婚快乐!
纪宁夜挑了一下唇,觉得异常好笑,这沈姝瑜可真是闲得蛋疼!
“宁夜,是四哥无能!没有守住承诺。”
“不,四哥,我们只是没缘份。”车祸术后回F市,她连父母都忘了,都是后来慢慢记起。对于傅伟平这个未婚夫,她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如果不是后来事情一件一件接踵而来,她会好好跟傅伟平商量,解除婚约。
“你还年轻,以后会更好的。”傅伟平重重喘了口气,抬头看着广阔无垠的夜空,有些伤感地开口,“以后,你就把我当成亲哥哥吧,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可以来找我,我会尽一切力量帮你的!”
“好的,四哥!”纪宁夜看到沈姝瑜的贴子下面,有一个马夹的小号回复:小三也有春天?有人肯娶她?长得不好可以整容,人品不好怎么办?看着吧,傅伟平一旦知道真相,两个人马上会离的。不过,小三总是耐不住寂寞,没准还会更上一层楼呢!
接着又一个小马夹回应:南大的事被掩盖住了,所有与小三有关的人都三震出局了,小三,果然懂得上位谋略!
她心底知道是谁,面对傅伟平的关心,她夸张地扯出一丝笑容,“谢谢四哥!”
纪宁夜关掉电脑。
周五,符鸣凤趁着下午没有手术安排,请了半天的暇。
未到康宅,就发现前方记者已把康家的大门围个水泄不通。
符鸣凤以龟速开车,因为大门被堵,车子无法顺利进去,小区的保安虽然极力维持秩序,无耐那些记者个个身手不凡,硬是拿着摄像相挤到了车窗前。
“符医生,请你对我们说几句吧!”
“传闻卓家已经退婚,符医生你是否知情?”
“傅小姐此前是不是被家人强行带回戒毒?”
幸好小区的保安及上前,为她腾出一条道,加上康家的佣人及时把大门打开,她这才解围。
“爸爸和小宁呢?”符鸣凤换了拖鞋,看到客厅空无一人。
佣人回答,“老院长吃了饭后,去午睡了,小姐在楼上书房。”
“这几天都这样?”符鸣凤指了指大门外的一堆记者。
“是呀,老院长说由他们去闹,闹久了没花样,自然就不闹了。”
符鸣凤走进来时,傅康宁正坐在摇椅边,悠闲地喝着咖啡。
身上是白色毛衣和牛仔裤,一头长发松松地绑在脑后,水晶壁灯的粲然光束斜照在她身上,雪肤明眸,干净圣洁得如同教堂壁画走出来的少女。
“舅妈!”她抬首一笑,微翘的唇角透着几分稚气娇慵,让人生怜。
“看,舅妈给你带来什么?”符鸣凤扬了扬手。
“你的晚礼服下周会到,总算赶工好了,现在,只欠东风了……”傅氏五周年庆,傅康宁没理由不出席,为此,她亲自打点她的礼服。
“什么只欠东风?”
“晚宴大多数是成双成对,你一个花季少女,总不能无人相陪?”
“不是舅妈您么?”她知道,目前陪她出席傅氏五周年的最好人选是卓郁也,可她更清楚,乔家母女不会让她如愿的,所以,她没打算去凑这个热闹。
“我?”符鸣凤失笑,将钻石项链从垫满厚厚丝绸的黑檀盒里中取出,埋首一边小心地解开锁扣,一边戏谑,“我可不愿与你一起站在镁光下,活脱脱把我衬成一个中年妇人!”
符鸣凤弯着腰,绾着低垂的发髻,有一缕垂落下来,双手指节白腻,圆润的手腕上带着油碧的翡翠镯,轻捻手中的链扣时,只觉每一个动作是那么轻柔,看上去,就象是艺术家在摆弄着精贵的磁器。
“舅妈,世间有一种人,岁月不会给她带去苍老,反而把最美的光影投注在她的身上,慢慢沉碇成一种光华,您就是那种人!”她上前,轻轻握住符鸣凤的手,指尖感觉柔滑细嫩,“瞧,你的手,就是一种写照!”
符鸣风声音里添了些笑意,“我照单全收了!”
冰凉的触感围上她纤细的颈项时,傅康宁对着镜子一照,惊喜万分,“舅妈,这是谁的设计,怎么没看过发布会?”
“傻丫头,发布会出来的作品是卖向大众的,这是私人订制,设计师只为欧州皇氏成员和沙特贵族订制,符家这么多年,也只收集到四套。这一套,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本来要留给我结婚用,可后来因为找了你舅舅,我母亲就不肯让我带走。六年前,才转到我的手中,而我也没机会戴了。”符鸣凤的语气不无遗憾,这么好的首饰却一直放在银行保险柜里,一放就是六年。
可她已届中年,珍珠或是翡翠显得更适合她。
“等将来你出嫁了,舅妈把她送给你!”符鸣凤将她的钻石耳钉摘下,换上了手中一对粉色钻石,每一粒足有五克拉大,耀眼夺目。
“为什么不留给未来的表嫂?”傅康宁左右端详,越看越喜欢,谁说世间有些女子并不在乎珠宝,其实只是没遇到让你无法不爱的。
“自然是自家的女儿尊贵,这天下没有一个女人会疼儿媳妇超过自已的女儿!”
“舅妈,您对我真好!”傅康宁嘟了唇,眼眶微微泛红,搂住符鸣凤的腰,将脑袋依在她的肩上,娇嗔着。
她三岁母亲过世时,就被带到了康家,幼年时,身体很弱,是由符鸣凤一手带大,与符鸣凤的感情,如同母女,就算隔了多年时间不见,也丝毫不见生疏。
这时,手机响起,符鸣凤一看来电显示,便接起,“大姐。”
孔太开门见山,直问,“最近我看到很多报道关于你侄女的,小妹,你跟我说,是不是真的!”
“有心人作鬼罢了,姐姐你大风大浪经历过的人,如何会相信这些!”
“我只想慎重一些罢了,这种事若不事先预防,到了无法挽回时再补救就来不及。”孔太微一叹息,看着桌面上一张照片,穿着大红滑雪服神彩飞扬的傅康宁,眉宇拢着一层散不开的忧色,“若不是我让KEN去查,我还不知道,原来劭寰多年前就和傅家小姐认识,两人还一起在瑞士滑过雪!”
符鸣凤失语了好一阵子,看着傅康宁,“小宁,你曾去瑞士滑雪?”
傅康宁一怔,回忆了一下,几年前,自已确实去过瑞士滑雪。思忖间,不觉点了点头。
“劭寰这孩子,样样都听话,唯独在结婚对象这点,不肯听我的,对于福慧,真是太委屈她了,走前,一句报怨也没有,还肯叫我一声伯母,换成别的孩子,只怕从此怨上了。”孔太轻叹一声,“小妹,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有时也想让他过得恣意一些,谁没有年轻过呢?可傅康宁不行,无论那些网络传言是否属实,我都无法接受她。”
“大姐,这个你不用担心,恐怕是一场误会罢了。”符鸣凤心里虽然觉很奇怪为什么符鸣凰如此反对傅康宁,但也无从反驳,她确实不知道孔劭寰和傅康宁有交集。
那边,孔太又提议,“小妹,明天是周末,一起喝茶,我们好几天没见面了,叫上康宁。”
“大姐,你不是嫌傅家复杂么?我还嫌你孔家门槛高呢,你知的,连符家我都不待见,我如何肯让小宁进傅家,大姐,别的我不敢保证,我家小宁绝没有这般心思,你代我跟ERIC说一声,让他别一厢情愿!”符鸣凤心里不痛快,难免嘴里的话重了些。
孔太听了后反倒松了一口气,不但不不介意符鸣凤语气里的敌意,反而心情不错地笑起来,“小妹,你再不待见符家,符家却给了你最优厚的教育。”
符鸣凤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等不到明天,她便拨通了孔劭寰的手机。
“ERIC,大姐约我明天一起饮茶。她似乎在误会小宁和你的关系。”符鸣凤远远看到傅康宁正挽着康老爷子的手臂,两人在玻璃房中欣赏兰花。
孔劭寰走到落地窗前,修长的手指轻扣酒杯,缓缓摇晃着,“既然是误会,解释一声就行。”
符鸣凤一听火气蹭地一下就飙了上去,“ERIC,大姐可不这样认为,她提出要见小宁,我担心她会为难小宁。这孩子最近事情够多了。”
孔劭寰摆弄手中酒杯的动作顿住,沉默良久,“小姨,您放心,妈那边我会代解释。”
“ERIC,你明白就好,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而小宁是我养大的,你和小宁都是我的亲人,我希望你们都幸福,尤其是小宁,她太不幸,小姨见不得她受一丝的伤害,你明白么?”她视线落在花园中的一老一小,老的在那品茶,小的正表演跆拳。
傅康宁自幼被康老送去习跆拳,十四岁出国前已考上未成年组黑带二品。
也正是因为傅康宁身手不凡,康老最后才妥协允许傅伟年送走自已唯一的外孙女。
“明白,请放心。”
周末,赵秦打电话要接她到茉园,纪宁夜拒绝,还是坐公车到后岗羽若潼的合租房。
羽若潼包着被子在呼呼大睡,桌上还有吃了一半的泡面,窗户紧闭,因此房间里全是泡面的异味。
纪宁夜暗叹一声,“这个邋遢王!”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一点缝隙,让外面的空气流进来。
“你回来啦!”羽若潼半眯着眼,“哇,天都黑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临晨!”羽若潼伸了个懒腰,乐呵呵地,“睡得真舒服,在火车上打了一夜的牌,困死了。”
纪宁夜摇摇头,认命地开始收拾房间。
“收拾完后去做碗拌面去,你知心姐姐又饿了!”羽若潼趿着拖鞋,也不洗脸,直接盘腿坐在电脑桌前,开了电脑,回了几封邮件,又无聊地刷起网页。
“哇,十几天没看新闻,这傅小姐居然又添了二十多条的报道,每天至少还有两个专题。有偷拍的照片,也有网友提供她在国外时的照片,而网络的小编辑,为了点击量,用些暧昧不明的话,起到了煽风引火的作用。而报道下的留言每一条都超过一万,简直堪比明星出轨、吸毒引起的震动。”
“什么?”纪宁夜挨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傅康宁的事,总是会忍不住去关注。
“傅康宁上午刚被警局带走了,从康家被带出,上了警车的视频,现在点击量已超过五万了。”羽若潼打开视频,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全是记者,个个高抬摄像机,对准康家大门猛拍。
纪宁夜摇头不解,“傅康宁不过是个学生,如果没有人刻意去操作,怎么会影起这么多的关注。”
“肯定是豪门恶斗,果然是没人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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