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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的管事就和晋王一样嚣张,却是带着无知的嚣张,只见留着山羊胡子的管事伸出食指,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戳到了赵府尹的鼻子,“施仲谋可是晋王的得力下属,十分倚重,现在死了怎么也要有个说法来,不给晋王一个合理的交代,管你是西陵赵家的嫡子,也要摘了官帽打入大狱。”
赵楚容一张脸本就看不出喜怒,此刻更是让人琢磨不定,也就晋王府的管事看不个所以然来,觉得自己掌握了大局。赵楚容疑惑的问道:“可是施仲谋是晟国公点名要找的幕僚,怎么转眼间就成为了晋王府的幕僚?”
管事嗤笑一声,“这也你也不懂,当然是施仲谋的本事,被晟国公看中后引荐给了晋王,王爷龙子风孙、身份贵重,当然要最好的幕僚、最好的谋士。”
“哦,原来是这样。”赵楚容了然的点头,“因尸首出现在偏门一事太过的蹊跷,也无多少线索让本官办案,请问这位管事,施仲谋可是住在晋王府,如果是,可否让本官带人去查探个究竟,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线索了。”
“这……”管事迟疑,不知道该怎么办!
“难道管事无法做决定,如果不可以,那就算了,本官会上禀陛下,请陛下裁夺,是否要去施仲谋的住处一探究竟!”
“这种小事怎么要上禀陛下呢,太小题大作了啦,施仲谋其实不是住在王府里面,只是王府旁边一个不起眼的院子里头罢了,赵府台要去,我自当舍命陪君子,同你一起去的。”管事不可行背了一个办事不得力的名声在脑袋上,施仲谋也就是王爷身边的一个比较得力的谋士了,还不需要让这么一个人脏了陛下的耳朵,给网页惹来麻烦。
“那就麻烦管事了,本官指派一下人手,马上就好。”
在隔壁花厅的厉景琛和姜弼宁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特别是厉景琛,兴奋的简直要发抖,本以为晋王最起码要隔个两日才来认施仲谋,没有想到他这么急不可耐的认上门来,真不知道应该说他胆子大,还是说他足够的愚蠢。
人高马大的大虎推门进来,蒲扇大的手上两套青衣皂隶的衣服就像是两块帕子似的,其实大虎长相挺俊朗的,浓眉大眼,还有些异域味道,只是长得太过高大,厉景琛站在他身边感觉只到他胸口,如铁塔一般的大虎给人的压迫感十足。说话的声音却异常的好听,厚重且富有磁性,“大人让我送来衣服,两位公子换上吧,我就站在门边,换好后请二位公子出来。”
衣服都显得宽大了一些,腰带在腰间绕上好几道才算是扎进了,显得两个人怪滑稽的,结合先前听到的,难道赵楚容要带着他们二人去晋王府哪里?!想再多都无济于事,只有事实才是真道理,厉景琛和姜弼宁二人换了衣裳就开了门,在大虎的带领下混进了差役的队伍里头,他们二人加进去正好是十个差役,其他差役显见着是被嘱咐过了,多了两张生面孔也未声张。
晋王众位皇子中最早封王的,不管他因何而成为王爷,都不妨碍他享受这份最崇,偌大的府邸占了一条街,青石板的街道没有行人走动,显得空落落的让人不安。晋王府的管事领着赵楚容一行人来到了晋王府的侧墙,那边人来人往就热闹许多了,施仲谋的院子虽然在晋王府中,但是单独开着一个进出的小门,赵楚容让一个青衣皂隶前去敲门,敲了半天才开了一条小缝隙,一只眼睛在缝隙后面出现,“我家老爷不在家,改天来吧。”眼珠子白多黑少,咋一看还是挺吓人的,声音很细小怯弱,应该来自于一个十几岁。
“你家老爷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把门打开。”说话的是急不可耐的管事,车子上实在是太热了,还不如在外面舒服,用袖子扇着风,管事没好气的吼了一声。
门后的少年吓了一个哆嗦,“可是,可是老爷说过,不让别人进来,老爷吩咐过的。”
管事翻了个白眼,“施仲谋死了,你自由了,开个门都娘们唧唧的,呸,用屁股伺候人的玩意儿。”
少爷讷讷的重复,“老爷说过,不让别人进来,老爷吩咐过的。”
“赵府台,这是个傻子,还是让人闯进去吧。”
赵楚容深深的看了一眼管事,错过身走到门边,“开门吧,施仲谋让我们来帮他那东西的,你开了门他不会说什么的。”
“真的?”少爷胆怯的问了一声。
“是。”为了让少年信服,赵楚容还用力的点点头。
少年脑子并没有问题,可是长久的打骂、拘禁、虐待,从身到心都彻底的学会了臣服,对施仲谋的吩咐没有不执行的。打开门,就看到门边站着一个瘦弱的少年,一身水蓝色的衣裳松垮垮的挂在他的身上,少年虽然瘦弱,却十分的精致漂亮,垂着头、抓着手,胆怯的小摸样让人恨不得将之狠狠地揉进身体里,看到他哭得模样,这就是施仲谋来到晋王身边后,晋王送的。
赵楚容让青衣皂隶搜屋子,大虎带着厉景琛和姜弼宁也加入其中,少年就缩着肩膀待在一边,看着皂隶们翻箱倒柜,箱笼里头的衣服都落了一地。
管事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挪到屋檐下头,让身边的小厮出去买些茶水回来,“让小厮买了些茶水回来,赵府台也到屋檐下凉快凉快,这鬼天气热的,都这个时候了还燥热成这样,连一丝风都没有。”管事看了一眼赵楚容身上的穿戴,暗暗咋舌,赵楚容知道冷和热的区别吗?
“不用了,心静自然凉。”赵府台冷冷的回了一句。
不说在外面晒太阳的赵楚容,屋里面大虎领着厉景琛和姜弼宁四处找着什么,让厉景琛有些疑惑的是,大虎好像有着目标,并不像别人那般翻箱倒柜、弄得东西到处都是。大虎在一个美女耸肩花瓶前站定,花瓶半人高,里头插着三只荷花,一朵绽放得正艳,还有两朵含羞待放,放在室内只能是让人眼前一亮。大虎可不像是有那个兴致赏花的人,他也不是惜花之人,粗鲁的将荷花从美女耸肩花瓶里头拔了出来,娇花仍在地上甩出一地的水,大虎准备将手伸进美女耸肩花瓶里头,只可惜花瓶口太小,和他的胳臂完全不是个型号的。
厉景琛刚说,让他来试试,就见大虎将花瓶砸在了地上,“啪”一声,瓷片四碎,瓷片躺在一地的水里面,不对,和瓷片一起的还有一个牛皮纸包,大虎将牛皮纸包拿起来就喊道:“大人,找到一物!不知是什么。”
“拿出来看看。”屋外,赵楚容也喊了一声。
“是。”
另一边在施仲谋的书房也有人找到了东西送了出去,盒子用封条封着,拆开封条就看到里面四四方方的折着一张字,打开一看,是一份供词,伤害还有施仲谋的签字画押,一目十行的看下来,赵楚容的目光变得更加的深邃。挥退皂隶,将供词小心的叠好了放入怀中,厉景琛出去就看到这一幕,心中一动,如果没有看错,赵大人放进怀中的就是施仲谋签字画押的供词了,没有想到舅母会以这样的方式让供词大白于天下。
不知为何,厉景琛觉得供词落入赵楚容的手中是最好的方式。
就当大虎拿着牛皮纸纸包出来准备交给赵楚容的时候,小院的角门传来了骚动声,一个略显亢奋的身影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胡人侍女,侍女妇人打扮,一身行头美艳动人,柔若无骨的身姿如蒲柳一般。和端午白杨河畔一见相比,四娘的姐姐越发的清减了,吹弹可破的皮肤上隐隐的有青色的血管,轻轻一捏就会破一样。
亢奋的身影就是晋王,神色间的戾气更加的浓重,眼下的青影怎么都无法让人忽视,眼珠上爬满了血丝。晋王一进来就看到了大虎手上的牛皮纸纸包,竟然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大虎的身边,一把就将纸包给抢了过去,近乎贪婪的打开纸包,一股奇异的甜香慢慢的飘了开来,炎热的夏日好像更加的焦躁了。
“微臣参见晋王殿下,殿下万安。”随着赵楚容的动作,其他人也一一行李,包括躲在大虎身后的厉景琛和姜弼宁。
晋王不耐烦的挥手,“起来吧,起来吧。三娘,三娘,把我的烟枪拿过来,闻着真香,好东西啊。施仲谋这混账东西,下作的死物,明明有阿芙蓉膏却哄我说没有,真是该死!”抬起头眯着眼看着大虎,“阿芙蓉膏是否是在施仲谋的房间里找到的?”
“是的,晋王。”大虎不卑不亢,从容应对。
晋王狠狠的皱了一下眉头,“下作的东西,赵大人那东西是不是在你那边,本王不要了,直接扔到乱在岗喂狗,本王没有这样吃里爬外的东西。”
“晋王的意思是说,施仲谋肯定是您的幕僚是吗?”赵楚容不知为何,着重的问了一声。
晋王此刻满脑子都是一品阿芙蓉膏的美味,哪有心思猜测赵楚容问话后面的意思,“那是当然!不是本王的幕僚还会让他住在这里吗!?”
“可是下官有一事不明,为什么晟国公也说施仲谋是他的幕僚呢?”赵楚容故作不知的问道。
晋王皱眉,“怎么,晟国公明明将施仲谋给了本王当幕僚的,难道晟国公还要要回去不成,那行,一具尸首而已,直接扔给晟国公好了。”
晟国公当初将施仲谋给晋王的时候,弄得很是隐秘,以晋王的脑子根本就不会对此在意,还会觉得晟国公是在拍自己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