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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信发过去几秒钟,便收到了江宁的回复:你在哪?
秦非看一眼就想关机,紧接着又进来一条:我们谈谈,好吗?
秦非盯着屏幕上的几个字。
“好吗”这是一种商量的语气,也是江宁很少使用的语气。
秦非的嘴角浮上一抹冷笑,终于还是把手机关掉,塞进口袋里,整个世界好像清净了许多。
接下来的几天,他一直住在西直门那边的公寓,房子离公司远了点,上班不如以前快捷,赶上早晨要开会还得提前出门,但他觉得无所谓,反正他夜里也很少睡得着。
外公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遗嘱也随之公布,外公名下的产业分别给了秦非和两个姨妈,至于那个惦记着遗产的王志达一个屁都没捞到。
这么一来,秦氏的股权重新分配,秦家的人除了秦非以外,两个姨妈也各占一份,秦非不是秦家持股最多的股东,两个姨妈所持股份与他平齐。外公生前做事一板一眼,遗产分得也是相当均匀,虽然他老人家疼秦非,但秦非怎么也只是外孙,最多也只拿到三分之一的遗产而已。
他的两位姨妈都是早年出国的,跟秦非总共也没见过几面,没什么太深厚的感情。处理完外公的后事,二姨妈就回澳大利亚了,倒是小姨妈没有着急回去,说是想在国内多呆一段时间。
而肖瑾那边的事,江宁联合遇难矿工家属的诉讼书正式递交,法院立案审理,很快肖瑾就收到了传票。
肖瑾从那以后也没有来找过秦非,两人再没有就此事交流过。
秦非晚上下班后懒得回公寓,就去找大春子喝酒,两个失意的人凑在一起,经常喝高。
两人嘴上没有把门的,什么玩笑都开,什么荤话都说,但其实彼此心知肚明,不过是说说而已,一直念叨要到陈大头那找新鲜货,谁都没有真去陈大头那儿,就连喝酒也从三里屯正式转移到后海了,两人都没想到改邪归正这么容易。
自从那天给江宁发过短信以后,秦非把手机关掉,一直没再开机,工作上的事情全部交由张助理帮他打理,这些天倒是落得耳根子清净。
有一天,张助理跟秦非说,江先生到公司来了,想见一见他。
秦非当时正在看文件,目光在纸面上停顿了几秒钟,没有抬头,“说我在忙。”语气平淡无常。
张助理出门去回拒江宁,秦非则在办公桌后愣神好半天,直到张助理再次进来,他才匆匆收起失神的目光,继续看项目进度。
从那以后好几天,都不再有江宁的消息。
但是秦非莫名地有一种直觉,他特别肯定江宁还在两人同居的公寓里住着没走。
那天下午,秦非带着销售总监出去谈事,回到公司的时候正好是快下班的时间,秘书见到秦非回来就上前汇报:“秦总,今天中午您侄子来了。”
“侄子?”秦非一愣。
“对,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说自己叫肖岩,是您的侄子。”
“岩岩啊,他在哪?”
“我说您不在公司,他就走了,说要去您家里等您。”
“家里……”秦非皱眉,岩岩只去过他在东三环的公寓,肯定是去那边了。
秘书看见秦非脸色不好,赶紧解释道:“我当时要给您打电话来着,您侄子说不用了,他说能找到您家,会自己给您打电话的,说完就走了。”
秦非点点头,示意秘书可以出去了,他最近比较严肃,跟他接触的人也有些紧张。
秦非坐下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拿起电话给公寓的座机打了过去。如果岩岩已经去了他的公寓,那么……可能会遇上江宁吧。想起江宁跟肖瑾的关系,秦非不由得有些不放心。
公寓的座机八百年没人用过,根本就是个摆设,还好电话号码是当年流行的吉祥号,秦非想了片刻,把号码记起来了。
电话响了不到三声便被接起来。
“喂?”江宁的声音平缓,与以往无异。
秦非握着话筒,想不到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是可以这么平静的。
江宁等了三秒钟,再次开口:“秦非吗?岩岩过来了,他心情不太好,似乎跟他爸爸吵架了,我下午陪他聊了聊,现在他去书房玩电脑游戏了。”
江宁就像早就料到他打电话的目的似的。
秦非皱了皱眉,还没说话,又听江宁说道:“你快下班了吧?回来吃饭吧,我已经做好了。”
秦非再次确定被江宁掌控谈话方向的感觉很糟,沉声道:“岩岩怎么样了?”
江宁沉默了一下,语调也变得低沉,“我与肖瑾有恩怨,但还至于拿一个小孩子怎样,秦非,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种无耻的人吗?”
秦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马上到。”
“嗯,”江宁的声音里突然带着几分难以捕捉的愉悦,“我等你回来吃饭。”
秦非不再说话,挂断电话时心中冷笑,吃饭……那个人还有心情吃饭。
从公司出来,秦非没让司机送,自己开车回了东三环公寓。
站在门外,正准备掏钥匙开门,大门便从里面打开了,就像有人已经等候已久。
“回来了?”江宁站在门口,脸上没有太多表情,那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秦非的脸,深邃的目光看不出什么情绪。
“嗯。”秦非应了一声,“岩岩呢?”
江宁看着他,“不打算进来吗?这可是你的家。”
秦非本来确实想带着岩岩先走,他和江宁之间的事情是需要了结,但他不想当着岩岩的面谈这些。可是听到江宁这么一说,他顿时很不爽,江宁的话就好像自己一直躲着似的,操,老子有毛可躲的,老子就是懒得见到你好吗!
秦非心里这么想着,脸色的表情也带出几分往常的傲气来,似乎是在昭示“我没不打算进来啊”!抬步就打算往里迈。
可是江宁就堵在门口,把进门的空间堵得严严实实,而且完全没有让开的意思。
秦非迈了一小步,不得不停下来,挑眉看着江宁,“既然是我的家,你能不能让让?”
俩人现在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只隔着十几厘米,秦非一说话,呼吸之间的温热气息在两人之间萦绕。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江宁突然往前迈了一步,一手按住秦非的腰,双唇重重地吻在秦非的唇上。
秦非一瞬间心跳都停止了,熟悉的温度和熟悉的触感,让他完全猝不及防。
江宁探出舌尖,在秦非的唇上扫了一圈,然后惩罚似的,用牙齿咬了咬他的下唇,便松开了他,整个过程很快,却留下令人无法忽略的余韵。
秦非瞪大眼睛,火气腾地上来,刚向朝江宁发作,就听见屋里面传来岩岩的声音:“小叔?你回来啦?”
秦非不得不把火气压下去,调整了一下呼吸,“嗯,岩岩。”
目光转回来时,竟然看到江宁的脸色挂着几分得意的、若有若无的笑意。
江宁闪烁的目光瞧着他,闪过半个身子,“进来吧,岩岩等你一下午了。”说的就跟自己从没做过刚才的骚扰行为似的。
秦非狠狠瞪他一眼,走进屋里,岩岩从书房里跑出来,眼圈红红的,“小叔……”
秦非揉揉他的头发,“怎么了?大小伙子还哭?跟你爸吵架了?”
岩岩点头,特别委屈,“我爸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不好,逮到我就是一顿教训!”
“所以你是赌气跑出来的?”
“嗯……”岩岩小声地应了一句,抬眼观察秦非的脸色,一看到秦非眯起眼睛,就赶紧跑到江宁的身边,跟找到了靠山似的,“小叔你别再教训我了,江宁哥哥都跟我讲了,我回去给爸爸认错不就得了。”
秦非有点吃惊,想不到岩岩竟然跟江宁如此亲近,之前岩岩也过来玩过几次,每次都能跟江宁玩到一起,他也不明白江宁那么个冷冷清清的人,怎么会让孩子对他亲热的。
江宁拉过岩岩的手,“去洗手吧,开饭了。”
“好嘞!”岩岩吐了吐舌头,小跑到洗手间去了。
孩子一走开,江宁就对秦非道:“换拖鞋吧,衣服也准备好了,回家来就别穿着西装吃饭了。”
说完,就去厨房拿盘子盛菜。
秦非在原地站了半天,看着江宁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心里莫名产生一股怄火,但又没法现场发作,只好去换上拖鞋,给肖瑾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岩岩没事,然后洗了洗手坐在餐桌前吃饭,至于换衣服什么的,他自动忽略掉。
一桌子都是秦非爱吃的菜,每样菜都很精致,岩岩一坐下就高兴地说江哥哥做菜好吃,他都不想走了,想在这儿住几天。
秦非刚要板起脸拒绝,就看见江宁给岩岩夹了一口菜,温和地说:“可以,不过你要先跟你爸爸认错,得到你爸爸同意后再住下来。”那语气就跟贴心的知心大姐似的。
秦非一看江宁那样子,心里就骂开了,早他妈没看出来这死小子段数这么高,跟老子眼皮子底下装开大尾巴狼了!
吃过饭,江宁去洗碗,秦非坐在沙发上跟岩岩聊天,结果没聊几句,岩岩就说自己要玩游戏,说什么今天是周五,晚上有帮派PK赛他不能缺席什么的,把秦非气个够呛。
等江宁洗完碗,就去跟岩岩说,玩游戏可以,但十点必须睡觉,也不知道江宁是用了什么办法,反正岩岩就真的痛快答应下来了。
秦非懒得看江宁在他眼前转悠,拿起烟上二楼的露台上抽烟去了。
坐在躺椅上,一根烟还没抽完,江宁推开露台的门走进来。
“天这么冷,你不穿外衣?”江宁把一件棉服扔到秦非的腿上,坐到秦非身边的那张椅子上。
两人并排坐着,就好像以前无数个夜晚那样。
江宁拿过秦非手里的烟盒,抽出一根来点上,深深地吸一口。
良久,两人都没有开口,直到江宁把那根烟吸完,才缓缓地说:“秦非,或许你已经忘了,或者从来就不记得,其实咱俩早在十四年前就见过面的。”
作者有话要说:那什么,我不得不隔日更新了,但是绝壁不会坑的,这点请放心,因为我有强迫症,是不允许自己名下有太监文的。这本书数据很差,一直没有榜单,所以我必须开始为下篇文存稿,否则我会一本接着一本扑的嘤嘤嘤,请大家理解一下,谢谢所有支持我的童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