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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你们果然也是为了血玉灵犀来的。”
林夷靠在沈醉怀里眨眨眼奇怪地问：“血玉灵犀到底是什么？能吃吗？”
首领犀牛听了气得直跺脚，沈醉一手揽着林夷的腰轻轻一跃落下地来，淡淡道：“血玉灵犀又算得了什么？让开，别妨碍我破阵。”
“你……能破阵？”首领犀牛迟疑地问，可惜暮云翻译不出迟疑的味道。
沈醉懒得看他，重复道：“让开。”
他明明还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却带着上一世花妖之主临天下的傲踞之气，两只犀牛怪竟不敢不从，往后退了半丈。
沈醉单手揽着林夷走到原本吃货犀牛沉睡的地方，道：“抱紧了别松手。”
林夷赶紧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有些好奇沈醉要怎么做，两只犀牛怪更是大气都不敢吱一下。毕竟也是被关在这里数百年，对这个恐怖的地方总是有许多恐惧。
沈醉就在三双眼睛的期盼下挥动手臂划了个圆，然后双掌朝地打了一掌。
“嗷……”两只犀牛怪不由得往地上一趴，两只前蹄捂住了眼。却只听轻轻的一声“噗……”的响声，没有预料中的地动山摇。两只犀牛怪睁开眼，只见沈醉身前的地面上被打出一个犀牛蹄子大小的坑。
那么大的架势就打出这么个坑？两只犀牛怪对望一眼，一齐仰天大吼起来，暮云面无表情地翻译道：“啊哈哈哈哈哈哈——”
“嘁……”林夷本来想生气的，没得又觉得掉身价，干脆不理那两只，仰头问道：“阵眼就在坑里？”
他知道？沈醉头一低就看见林夷仰起的脸，少年的容貌介于男孩和少年之间，白皙而且软乎，一双眼睛黑而且清澈，几乎将他的样子完全映现了出来。那双眼睛里传达的是毫不掩饰的相信，没有嘲笑没有轻视没有疑惑，只有一丝好奇。
这样毫无保留的相信……沈醉心中莫名的一动，忙移开视线，左脚在地面上一跺，一枚碎骨便从坑里弹起。沈醉右手搂住林夷，左手握住碎骨，然后嘴角露出个冷笑，猛地将那碎骨捏成齑粉！
“轰——哗啦——”
整个世界刹那间震动起来，天空碎成无数块红色的碎片，如天火灭世般纷纷砸向大地。地面以沈醉打出的小坑为中心，裂开无数道深不见底的裂缝。世界摇摇欲坠，犀牛部族全都惊慌失措地到处奔跑，却被坠落的天火砸伤、焚烧，最后落入大地的裂缝深渊之中。
“嗷——”首领犀牛一声咆哮，愤怒地朝沈醉撞去，却刚迈步就和吃货犀牛一起落入深渊之中，留下一声不甘而怨恨的怒吼。
“没见识的东西。”沈醉冷哼一声，又道：“抱紧了。”然后将林夷横抱起来，跳入大地的裂缝之中。
无数的火光与巨石在身边掠过，好像瞬间就能要了人命。林夷靠在沈醉的怀里，不知为何觉得无比安全，忍不住伸手捞了一把火光。一手捞去，果然从火光中穿过，只带起一阵气流。
沈醉低头看了他一眼，斥责道：“鲁莽。”
“嘿嘿……”林夷笑嘻嘻地说，“我看你这么淡定就知道是没有危险的。”
沈醉道：“哦，我不确定。”
“什么？”林夷叫了一声，眼前的景象一变，绿水蓝天草地鲜花，两人已经脚踩实地了。林夷揪着沈醉的衣襟问道：“你不确定没有就敢破阵啊？要是真的天火巨石怎么办？”
“自然有方法逃生，不过就是受些皮肉之苦。”沈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敢揪我的衣襟？嗯？”
“呃？嘿嘿嘿……”林夷忙笑着放开，狗腿地帮他抚平了，做完才想起：尼玛，我怕毛线啊？我是师叔啊！正想说话，却听轰隆隆重物坠落的声音接连不断，一只又一只的犀牛怪从天而落，摔在地上震得大地也抖了三抖。林夷正庆幸两人没被砸到时，一个晶莹的东西从天而降，叮铃一声摔在林夷跟沈醉跟前。
是一枚红色的东西，长不过一寸，像是某种野兽的牙齿。
“吼……”首领犀牛顾不得摔了个七晕八素，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沈醉抱着林夷冷哼一声，看了不看那红色的牙齿一眼，转身就走，找传送阵去。
“等等。”林夷抓住他的衣襟，“你把暮云忘了。”
沈醉脚步不停，应道：“无妨，他会跟着修仙者走的。”
林夷趴在他的肩头看去，果然见暮云坐在地上茫然了一会儿，然后转头望向两人，就像找到了气味信号的蜜蜂，一骨碌爬起就向两人走来，嘴里还不忘呜呜呜地翻译给犀牛怪翻译两人的话。
首领犀牛望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沉默了很久，吃货犀牛也眨了眨眼，忽然嗷呜一声叫了起来，嘴巴一咬叼着红色牙齿地动山摇地向两人跑来，二话不说用庞大的身躯挡住去路，呜呜了数声后张大了嘴。
暮云：“这个是茵茵给我的，现在送给你们。”
沈醉冷哼一声表示不屑，林夷看着那被口水染得湿乎乎的东西，实在有些不想要，委婉地推辞道：“这个……恶道士关了你们那么久你们也没给，你们还是自己留着吧。”
吃货犀牛张大着嘴巴不能说话，闻言圆乎乎的眼睛里包了一汪眼泪，伤心无比地看着沈、林二人。
“我说……”林夷无语了，它们这是要怎样啊？
“呜……”首领犀牛走了过来，暮云：“二位救我族出困境，无以为报，之前我族又多有得罪，还望二位收下这枚血玉灵犀，否则我族将愧疚万分。”
沈醉转了个方向就走：“你们愧不愧疚关我什么事？”
首领犀牛又叫了一声，暮云边走边翻译：“佩戴血玉灵犀者可通妖界所有部族的语言，二位将来外出历练，必定能用得上。”
通妖族语言？沈醉不屑地笑了一声，只要他进入驾鸿秘境找到《化妖诀》，两个月之内他必定能突破通智期进入化骨期，要这血玉灵犀有何用？
“沈醉等等！”林夷趴在他肩上问首领犀牛，“那个，给我实验一下。”说着右手一甩，一缕细细的蛛丝卷住血玉灵犀飞回林夷身边。林夷嫌弃它满是口水不想接，却听一道清而且媚的声音道：“如何？我岂有骗你之意？”
话音与暮云刻板的声音重合，内容一模一样。林夷瞪大了眼望着首领犀牛，被雷了个里焦外嫩：这清新中带着点点妩媚的声音，是……是这皮糙肉厚的犀牛怪发出的？
沈醉看了僵硬的林夷一眼，道：“既然他喜欢，那就收下了，你我之间恩怨一笔勾销。”说完抱着呆住的林夷和傀儡暮云走了。
“沈……沈醉……”直到两人走出好远林夷才回过神来，悲愤地叫道：“我不能接受！犀牛怪怎么能发出美少年的声音！”
“那又如何？”沈醉转了个方向，他隐约听到了水声：“眠沙也不过五百来岁，放在犀牛怪部族里连少年都算不上，顶多人类的十四岁吧。”
林夷依旧被这巨大的差别给震撼了，又想叫喊，却见沈醉越过一棵松树，眼前出现了一条溪流。
这溪流……林夷立刻将犀牛怪有美少年音这种不痛不痒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了，他神色凝重地抓了抓沈醉的衣襟，低声道：“沈醉。”
这溪流两人来过，那歪脖子柳树，那河中平坦的大石头，上一次两人就是在这里吵架给洪水冲到石洞里，然后才遇到青冥的。
他们会出现在这附近，说明刚刚困住两人的阵法也布置在附近，那就是说……恶道士是紫冥阁中人。
沈醉和林夷同时眯了一下眼，林夷低声道：“他会知道是我们破了阵法么？”
沈醉摇头：“不，犀牛部族的妖气太重，你我修为太低，他无法察觉。”事情会推到犀牛部族的头上。
“那就好。”林夷勾着嘴角笑了一下，眼中闪着冰冷的光。“沈醉，这次你要不要继续保持低调啊？”
沈醉低头望着他道：“你不怕？”
“我怕什么？”林夷自信地笑道，“我是全修真界都求之不得的丹木灵根，是凝丹长老唯一的亲传弟子，还修炼了《春江花月》。这可是最宝贝的移动药园子和高效炼丹炉，我就不信谁敢动我。”他说着不由得担忧，但是沈醉不一样，火灵根的亲传弟子，还没什么天赋的样子，不知道多少人想干掉他自己取而代之。
“你明我暗。”沈醉不容拒绝道，“暮云跟着你。”
林夷想了想没拒绝，他现在清楚得很，玩花招诡计他肯定不如沈醉，出智慧这种事还是让沈醉来做好了。
那个什么恶道士，准备接招。敢害老子的人，要你百倍地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