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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生母和想象中的相差太多,毅起初以为狱寺不过是在一本正经的和自己开一个玩笑。
(因为,那可是让那个老爸几近疯狂的女人哦?)
毅印象里的生母不说有多么的艳光四射,至少也应该更加的妩媚、更加的妖异,更加的具有诱|惑力……能像掺了吗啡的蜜糖般令人上瘾,亦能像熟鸦片那样散发出强烈的甜美气味,让人控制不住的接近。否则那个心志坚定的山本武不会对她产生瘾君子般的戒断症状,更不会因为任何人靠近她而丧失理智。
然而事实远比想象要来得更加不真实。照片里的北条铃奈怎么看都没有超越她年纪的魅力,亦不像有超越她年纪的深沉。她只是普通的稚气着,普通的柔弱着,普通的可爱着。
要说哪里有什么特别的话,那大概就是她的眼眸干净到了只能用澄澈来形容。那份具有色彩,却又让人感觉几近透明的澄澈是山本毅从来没有在周遭的任何人身上见过的东西。
回了家,再去看生母的遗照,毅的心情已不同往昔。
一直笼罩在佛坛之上的那层浓郁深灰像是从不曾存在于那里,毅轻易的在生母的遗照上找到了少女的影子。
不知该说是“可惜”,还是该说是“果然”。遗照里的女子虽有当初的影子,给人的感觉却和少女大相径庭。
“究竟是为什么呢?”这样的念头一旦出现在了脑海里,毅就没有办法把这种念头抹去。十多年过去了,这是毅头一次对自己生母的产生好奇的念头。
“好冰、好冰啊——”
在三十分钟倒数最后几秒吃完了整个圣代的铃奈不住地打着颤。即使出了甜品店的店门,站在太阳下晒了好一会儿太阳,她的脸色仍然没有完全恢复。
(啊啊,果然是可爱得不得了——)
心里这么想着,嘴|巴上却是心口不一:“所以我才说我来帮你吃掉啊。”
“不、不行……因、因为那、那是要一个、一个人完、完成的挑战……”
像是舌|头都被冻僵了那样,铃奈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
心口不一的脑子里装的是真想亲|吻一下那冰冷但应该十分柔|软的嘴唇,把舌|头伸进她的嘴里分她一分温暖,顺便尝尝看她的津液是不是和想象中一样甜美。心口不一的嘴|巴里吐出的是:“所以我也有说过,如果你吃不下,我来付钱就好啊。”
“不行!让毅君付钱什么的……”
想都不想的拒绝,脸上写着“怎么能让孩子付钱”的铃奈强硬不到半秒。
(嗯,所以说这个人真的不是装作不明白的样子。)
(她是真的不明白。)
不明白自己并没有用看待母亲的眼光看待她。
不管怎么说,北条铃奈都是山本毅的生母。诚然毅完全没有关于生母的记忆,不理解“母亲”是种什么样的存在的他也不曾用儿子看待母亲的眼光去看待生母。毅也仍然对自己心中这份对铃奈的感情产生了排斥。
山本武把儿子对少女时代的生母一见钟情的事情当作是玩笑话,狱寺也不太在意毅口中的“一见钟情”。哪怕是认真的纲吉也不太把毅对铃奈一见钟情的事当作是一回事。没有人真的挖根刨底的问毅他所说的“一见钟情”是不是男人对女人的“一见钟情”。
所有人都认为毅的“一见钟情”不过是青春期少年产生的无数错觉中的一个。这种幻觉就像肥皂泡泡一样不用人戳也会自己破掉。一切不过是迟早的问题。
谁都没能看到毅心中的困扰。
(生母?)
人类会禁止近亲通婚是因为近亲通婚会使人类基因中的隐性基因有很大的概率变成显性基因。也就是说近亲通婚容易造成下一代多病、弱智、人格缺失、道德缺损、精神障碍。可是,反其道而行之的家族无论是在过去还是在现代都依然存在。
毅认为这些家族追求的“纯血”不过是无稽之谈,血“纯”或是“不纯”什么都无法代表。毅无法理解的是:当事人明白彼此的结合对下一代有致病致患的可能性,并接受这种可能性带来的后果,为自己的选择全权负责的情况下;在这个世界的医疗科学已经能够人为调整人类胚胎基因的情况下;为什么近亲通婚还被视为一种禁|忌?
说到底,自己对那位少女甚至没有“生母”的意识。在自己的概念里,少女不等于遗照上的女子,亦不等于老爸的妻子。这样,对少女的感情还算是禁|忌吗?
毅想自己大约和畜生没什么区别。因为自己的道德感居然淡薄到了和畜生没什么两样的地步。
薄弱的道德感不能让毅像其他人一样发现自己已越过禁|忌产生恐慌感、罪恶感和恶心感。唯一能阻止毅继续对少女抱有情愫的只有山本武这个男人。
山本毅比任何人都明白山本武有多么的深爱他的妻子,有多么的后悔失去他的妻子。又是有多么的想要与他的妻子重聚。
知道自己的感情一旦真的暴露在山本武的面前,让山本武理解到这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感情,自己的感情一定会伤害山本武这个男人。不忍再往父亲心头伤口上撒盐的毅便悄悄地收敛起了对名为“北条铃奈”的少女的感情。把这份见不得光的念想沉入了心湖之底。
“这样就不冷了吧?”
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抱住铃奈的身体。毅闭眼在铃奈的耳边笑道。
大约是习惯了毅动不动就对自己进行肌肤之亲,又或许真的是被圣代冻僵了身体,这次铃奈这次没有特别表现出惊讶,也没有因为生理性地对异性的碰触有心理抵抗而僵硬。她只是稍微有点害羞。
但这种害羞也很快被冲淡。
“乖,乖~”
像哄小朋友或是大型犬那样抚|摸着毅的头顶,铃奈轻道。
毅先是一怔,后复一笑。
(还有比这更好笑的吗?)
明明没有身为人母的自觉,总是把自己当作是同级生的少女正努力的用母亲对待儿子的态度对待自己。
从未把眼前的少女当作是母亲,在触碰到少女后更不可能把少女当作是母亲的自己拥抱着的少女正是自己的生母。
接到父亲死讯的时候,毅有几秒的呆滞。他完全理解不了那个几小时前还和自己开着没营养的玩笑的男人怎么会就这么轻易的死了。在被人告知他父亲的死因是和自己见面之前就受了的伤后,毅更加无法理解那个男人怎么还能用那样平常的脸和自己开那样没有营养的玩笑。
山本武的遗体很完整。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看似十分愉快且解脱的笑容。
见了这样的山本武,狱寺的第一反应是快步走到他的面前要揍他一拳。拉住了狱寺的纲吉只是用微哑的声音道:『住手,狱寺。……山本他这是到铃奈前辈的身边去了。』
去了?谁到谁的身边去了?山本武到北条铃奈的身边去了?现在?为什么?
毅不是没有察觉到父亲对于生的疲惫以及想要用死来解脱的情绪。可是这么多年来山本武一直都好好的保护着自己,没有去寻死觅活,也没有故意放水等着敌人杀了自己。
毅以为自家那不近女色的老爸终会耐不住寂|寞续弦再娶。
毅以为自家那强悍无匹的臭老头能寿终正寝。
山本毅以为只要自己还存在,哪怕山本武再怎么厌世,他也会活着,继续做自己的臭老爸。
然而那一天,日常戛然而止。
山本毅的世界里除了粉碎的日常风景之外,就只剩下被留在枷锁已崩溃的日常之中的山本毅。
(所以啊~我,决定了——)
“反正只有一个星期~当作是累积经验也好,铃奈和我交往没有损失吧?”
握着铃奈的手在日光下行走着,毅很快听到了铃奈回答。
“但是、我不太明白,什么叫做‘交往’?”
“不,应该说,‘交往’究竟是什么?”
被铃奈问出了自己从来没想过的问题,自然也没有答案的毅脚步一顿。
“等一下,铃奈你从来没有和任何人交往过吗?”
啼笑皆非地望着铃奈,毅看着铃奈认真地颔首。
“想要交往的人也没有吗?”
“……不明白交往是什么也会产生想和什么人交往的念头吗?”
皱着眉头提问的铃奈确实是在认真地寻求着答案,而不是在反讽或是反驳。
“……”
毅又是一怔,接着大声笑了出来:“啊哈哈哈哈哈~”
“毅君?”
莫名其妙地望着忽然像是被戳到了笑穴继而捧腹大笑的毅,铃奈不明白自己是说错了什么。
“是啊,‘交往’究竟是什么呢?”
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的毅看着面前一脸茫然的铃奈。
“那么先不去管交往的事。和我在一起好吗?就像刚才那样在一起。”
“……?”
不染阴霾的碧眸疑惑地眨了眨。
“像刚才那样在一起就算是‘交往’了吗?”
于是毅再一次笑了起来:“哈哈哈~要说是也算是,要说不是也不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