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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颖兮到Black Rose是为了考察和悠西类似档次的餐厅招牌菜特色、服务水平等,从而上任城西那家悠西餐厅店长做好准备。除了Black Rose,城中其他数十家餐厅也是她的调研对象。
一个人去吃饭,经常会让人觉得奇怪,罗颖兮以此为借口拉上陶瓷一起去吃吃喝喝。这对陶瓷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体验,可以汲取各大餐厅菜色上的长处,弥补自身的不足。
罗颖兮是个精力旺盛的人,而且她见识广,又很会讲冷笑话,跟她在一起,陶瓷永远不会觉得无聊。除了每天一起吃饭,他们还像高中时一起去书屋看漫画,一起去音像店试听音乐……有罗颖兮作伴,每天的行程被他安排得满满的,陶瓷很难抽出时间来胡思乱想,被她多年不变的乐天派性格感染,他的心情也一天天好起来。
她就像上天派来的天使,为他苍白的少年时光带给他一抹斑斓的色彩,又在他因为失恋而痛不欲生时回到他身边,带给他友情的温暖,抚慰他被戈锐重重刺伤的心。
失去了爱情,他重拾了友情,陶瓷忽然又对生活充满了信心,他安慰自己,人生不会永远只是低谷,一切不好的事情都会过去的……
重逢的第二个月,是罗颖兮生日,她表哥宁紫萧大手笔免费提供整家宁会所让她宴请朋友,庆祝“学成归国”和二十六岁生日。
罗颖兮邀请了很多昔日的中学同学,还有她回国后新交的一些朋友。做为她的“好姐妹”,陶瓷自然也是受邀宾客。
前一晚,她就给他打电话,嘻嘻哈哈地说:“我最近认识了很多你的同类,其中很多都是帅哥喔,到时介绍你认识~”
陶瓷哭笑不得,“你这是要做媒人吗?”
“不要说得这么老土,大家都是年轻人,就当是多认识几个朋友嘛,总之,明天晚上你给我早点来!”
“我明天要上晚班,恐怕过了九点才能到……”
“跟人换班!”
“好,我找同事商量一下。”
结果第二天晚上吃过晚饭后,餐厅里其他两个厨师助理都说有事,而且都是比陶瓷更重要的事,一个要去哄大发脾气扬言要分手的野蛮女友,一个要带孩子去医院挂水。
还有一个本该和陶瓷一起值班的则说她要去相亲。对着这位已经相了十多次恨嫁恨得咬牙切齿地的大龄剩女同事,陶瓷没好意思说自己也要去“相亲”,挥挥手道:“你先走吧,我扛到打烊。”
餐厅是十点打烊。张大厨看他一边做事一边频频看表,道:“反正也不回来什么客人了,你有事就先走吧。”
“谢谢师傅!”
陶瓷换了衣服,打了辆的士匆匆赶到宁会所。
下了车后,再次站在这座销金窟前,想起上次和常煜、路唯一起来唱K的情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走进会所二楼,里面已经一片喧闹,宴会厅成了舞厅,摇曳的灯光下,陶瓷四处环顾,在嬉闹的人群中找到罗颖兮。她穿着一条镶着无数金色水钻的红色深V开叉长裙,蹬着一双恨天高在跟一个高大英俊的外国男子跳恰恰。
陶瓷笑着看她跳完,正要上前奉上精心为她挑选的生日礼物,忽然有人大声叫了他一句,“陶瓷!”
陶瓷惊讶地回头,看到被一个男子搂在怀里的萧叶。
“你怎么会在这?”两人异口同声地问对方。
萧叶语速更快,又问:“难道你也认识我姐?”
“你姐?”陶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仍在跳舞的罗颖兮,眉心直跳,“罗颖兮是你姐?表姐还是堂姐?”
“不是堂姐也不是表姐,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她舅舅也就是宁紫萧的老爸,是我的姑父,宁紫萧是我俩的表哥,所以我也叫她姐。”萧叶解释道,然后问,“你和她怎么会认识?”
陶瓷被他所说的亲属关系给绕得有些晕,“我们是高中同学……”
“这么巧?世界真小啊……”萧叶感慨道。
陶瓷这才注意到他身边的男子,“这位是?”
“嘿嘿,我男人~”萧叶一脸甜蜜地勾着男人的胳膊,“亲爱的,他是我和路唯的朋友,名字叫做陶瓷。”
“你好。”男人对陶瓷客气地笑笑。
陶瓷回以一笑,“你好。”
“对了,一会儿路唯也会过来玩,我们三个好久没聚了,我俩都怪想你的……”萧叶忽然想起什么,毫无征兆地惊叫一声。
男人和陶瓷同时问:“怎么了?”
萧叶有些无措地看着陶瓷,“我姐不是一直都很喜欢戈锐嘛,我就想着她生日,我送她一份大礼得了,所以我也叫了戈锐过来,他可能马上就要到了……”
陶瓷愣了愣,戈锐也会过来吗?
分手快两个月了,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他会一个人来,还是和蒲颜尧一起来?
他以为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结果一听到他的名字,一想到马上要和他再见面,他就马上如临大敌,乱了阵脚。
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让萧叶十分不忍,“你是不是不想看到他?不然我现在马上打电话给他,叫他不要过来了……”
陶瓷看一眼远处乐哈哈的罗颖兮摇了摇头,今天是罗颖兮的生日,他希望她开开心心的,不该为了他,剥夺她本该得到的生日惊喜。
“帮我把礼物交给你姐,跟她说我有点事不能为她庆祝生日了,明天我再给她补过。”陶瓷把包装好的礼盒交给萧叶。
萧叶为他忿忿不平,“你干嘛要躲着戈锐啊,他要是还有点良心,你在场时他就该自己闪远一点……”
见陶瓷的脸色苍白,他男人连忙拽拽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这种话刺激陶瓷。
“对不起啊,陶瓷,你别难过了,为戈锐那个混蛋不值得。”萧叶道,“改天我和路唯约你,我们一起吃饭吧。”
“好。”陶瓷笑笑。
他连招呼都没来得及跟罗颖兮打一个,躲避洪水猛兽似的,匆匆下楼,结果就那么巧,电梯门一打开,他就与门外的戈锐、蒲颜尧面对面碰了个正着。
他们两人都穿着休闲T恤和黑色长裤,都戴着帽子,两人都又高又帅,又都是一副情侣般的打扮,怎么看怎么登对。
戈锐望着陶瓷表情有些发怔,而蒲颜尧则勾起唇角,冷冷地对陶瓷笑了笑。
等戈锐反应过来,想开口叫陶瓷,陶瓷面无表情地走出电梯,从他们二人中间的空隙走了过去,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就像那天离开戈锐家一样迅速。
戈锐对他那么狠那么绝,再见亦是朋友这种事情永远无法套用在他和戈锐身上,他没办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淡然自若地跟他打招呼。
做不成恋人,他们只能做陌生人了。
走出宁会所,上了回家的的士,陶瓷紧紧捏着双拳,咬着下唇控制着自己,不许自己再为戈锐流一滴眼泪。
快到家时,罗颖兮来电话了。
在一片嘈杂中她几乎用吼的跟他说话,“陶瓷,你有什么急事非得今晚处理啊,竟然也不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
“对不起啊,我……”
罗颖兮根本听不清他说的话,继续吼道:“我今晚太激动太兴奋了,我一个弟弟竟然和戈锐是朋友,我男神戈锐!哈哈哈,他今晚也来了,而且要为我献唱歌曲耶——你听——”
戈锐的歌声透过手机传过来。
他没有唱自己的歌,而是唱了一首兰色花园的《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祝你快乐
比昨天大了一岁算什么
生日快乐祝你快乐
没钱之前还是听我唱这首歌
你一直都在我心里
就在今天你开始了生命
多美丽我多幸运
可以这样和你一起
多美丽因为有你
生日快乐祝你快乐
比昨天大了一岁算什么
生日快乐祝你快乐
没钱之前还是听我唱这首歌
我愿用生命一直保护你
怎么会有人比我更爱你
多美丽我多幸运
可以这样和你一起
多美丽因为有你
……
听到一半,陶瓷安静地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