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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让懒懒地看了她一眼,简单明了地扔下一个字:“说。”
“住在附近的宫室的虞贵人向臣妾禀告,她亲眼瞧见唐婕妤和十三王爷近日常于禁地秘密私会。原本姐妹一场臣妾不信婕妤会做出这等事,可如今见到那两张纸笺,臣妾不敢不据实以告,求皇上明察。”
她声音并不大,但是在这情形下何人敢抬头出声,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只有夜晚的凉风不识相,呜咽着一阵又一阵的刮过。
皇帝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把纸笺捏在手中,拇指摩挲良久,问道:“为何凭这两张纸笺你便可确定了?”
琳妃跪地俯身:“既有人证,如今又有物证,由不得臣妾不信。”
“虞贵人何处?想必也跟来了罢。”
听得皇上召唤自己,人群后快步走出来一个细腰窄肩的宫装女子,匆忙扑跪在地,在这样恶劣地环境下居然还能硬生生挤出一抹媚笑。
“臣妾清芙馆贵人虞氏参加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嗯。”萧让也不看她,直截了当地问:“说吧。”
虞贵人完全没料到这样的待遇,一时怔愣不知作何反应,琳妃咬咬牙,在后背暗推了一下,她在蓦地回神,连忙道:“启禀皇上,臣妾确实近几日都有瞧见唐婕妤和十三王爷相约禁地宫室,皇上有令不许任何人进入,臣妾不敢跟去一探究竟,所以,也不知他们进去所为何事。”
这几句话说的,咬死了唐禾媗和萧柏颜又同时撇清了自己,而且两人跑去无人能进的禁地里,虞贵人声音本就娇软,最后一句话更是刻意放轻尾音上扬,在场人心里都忍不住想象一个画面:一男一女进入无人之地,究竟干什么去了……
“你见过十三王爷?”萧让突然开口问道。
虞贵人是去年才入宫的宫嫔,萧柏颜刚回宫,只在众人口中经常出现,以她在宫中的资历不可能见过真人。
虞贵人反应很快,立时回道:“臣妾无缘得见十三王爷,但是有幸见过婕妤姐姐不下数次,那女子肯定是她,身边跟着的男子十分像描述中的十三王爷,臣妾不敢确认,只是今日又见怕出意外,所以才只悄悄告诉了琳妃娘娘。”
“那你瞧见他们出去了么?”
虞贵人摇摇头。
“那你便去找,这里任何一个角落任你随行。找得到便是检举有功,朕重重有赏,如若寻不到,那就是侮蔑皇室欺君罔上。朕向来赏罚分明,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在场的大内侍卫任你差遣。”在女子目瞪口呆地注视下,年轻的帝王轻轻一笑:“莫叫朕失望。”
“……”
结果绕宫溜达一圈自然是找寻不到,虞贵人再跪过来的时候,脸已然微微变色,不复早先的信心满满,她快速地扫了琳妃一眼,然后脑袋深深地垂了下去。
在皇帝开口之前,琳妃抢先跪倒,颤声道:“皇上,空穴不来风,臣妾相信借给虞贵人个胆子她也不敢侮蔑宫妃信口开河,求皇上三思。”
“你相信她,那么便由你来找。”萧让修长的食指对准陆卓琳,道:“若再找不到,她的罪便由你来背。”
两次栽倒在同一根手指上,琳妃眼前一黑,几欲气的昏厥过去,她咬咬牙不甘地道:“此处混乱不堪,是最易藏身躲避,夜晚灯光又暗,匆匆找寻又岂能轻易找到……”
话未完,被不远处太监一声嘹亮的通传打断。
“皇后娘娘驾到。”
暗处的唐禾媗不由地收紧手指。
她还奇怪这么欢欣鼓舞的气氛,纪琉云怎么没有来落井下石——原来她又想撇清自己又想踹着临门一脚,时间拿捏的可真是巧妙。
萧让眉心微蹙:“你怎么来了?”
纪琉云轻柔一笑:“这么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臣妾又岂能不知,皇上未能安歇,臣妾又如何能睡得着。”
“如此也好,皇后便一起来瞧瞧。”说着他又朝仍旧跪在地上的女子道:“夜色已深,那么依爱妃之意,该当如何?”
琳妃俯身叩首,倔强的仰头道:“刺客并非臣妾一人所见,到如今也未能抓住,臣妾自问无本事在此地找人。但是只要皇上现在派人去江蓠宫查看,臣妾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她必然不在宫内。”
萧让只不出声,皇后瞄了一眼,柔顺笑道:“皇上,琳妃说得也是个法子,不若去江蓠宫一看即知。”
“琳妃胆敢以项上首级担保,只是因为这两张纸笺么?”萧让扬起手中的纸条,似有不解地道:“可是这上面的字迹既非十三王爷,也非婕妤,你如何敢这般肯定?”
“未必需要亲笔书写,他们亦可找人代劳,还不至于落人口实。”
“你敢这般肯定是因为你确认这纸条到过他们手中,代劳的莫不是就是爱妃你罢。”
陆卓琳震惊之下,兀自镇定:“臣妾不敢,臣妾没有。”
皇后眼睛微眯,看了眼萧让的脸色,硬是把到嘴边的话吞咽回去,只看着不发一语。
萧让似乎有些疲倦,揉了揉眉心,然后伸手轻轻两下击掌。
一阵静默。
众人不明所以地看着。
萧让沉了脸,伸手又重重地拍了两下。
一晚上没见着人的莫时飞手提重物从半空一跃而下,顺手往前一扔一送,那人闷哼着骨碌两圈,然后爬起跪在地上。
莫时飞笑道:“他可真能忍,躲在树上连有蛇都硬是咬牙一动不动,叫我一顿好找。”
在场的三个人同时白了脸。
纪琉云抬眼瞧了萧让一眼,又瞬间敛了目光。
萧让仰仰下巴示意:“都去认认,看看是刺客还是十三王爷。”
琳妃和那个虞贵人皆是一动不动。
地上的那一团人影突然开口道:“奴才是集雅轩的首领太监,并非是刺客,求皇上明鉴。”
他话一出口,陆卓琳的脸色立刻由白转青。
莫时飞皱着眉道:“集雅轩的太监跑来这里干嘛?”
“娘娘说有可疑之人私闯禁地,让奴才小心跟着,她去禀报皇上。”
莫时飞问:“可疑之人指谁啊?”
这太监只是奉命假扮十三王爷引唐禾媗入局,本想任务完成躲到天亮便可交差,谁知叫莫时飞给抓了出来。眼见宫内主子齐聚,他到底也是见过些大场面的,当下灵机一动道:“是唐婕妤和十三王爷。”
“又来一个。”萧让忍不住好笑,眯着黑眸点了点头,道:“时飞跟着他,让他继续找,找不到人的话,三个一起治罪。”
被饱含在三个之一的虞贵人左右来回一看,终于忍不住扑到皇帝脚下垂泪道:“启禀皇上,臣妾并无亲眼见到婕妤和王爷,这些都是琳妃娘娘教臣妾说的,臣妾分位不如她,又……皇上,臣妾只是贪慕虚荣,其它的并不关臣妾的事,求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
夜色中她的哭泣声声刺耳,句句插心。
跪在地上的首领太监额头冷汗不断冒出,突然转头朝琳妃重重地磕了个头,然后俯身趴地面向帝后,低哑着声音道:“皇上,奴才也并未见到唐婕妤和十三王爷。主子有命奴才从命……奴才只求皇上赐死,不要累人奴才家人,求皇上开恩。”
纪琉云冷眼看着这一切,此时才幽幽地叹了一句:“唉,琳妃你真是糊涂啊!”
早在虞贵人反咬一口之时,陆卓琳已经生生把下唇咬出了血,心腹的背叛激的她一张俏脸已是毫无血色,纪琉云的话仿佛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咚’的一声向后躺倒。
莫时飞上去探了探脉,然后回身点点头道:“皇上,是气晕了。”
“把三个都带回去。”
年轻的皇帝冷着一张脸,走到前面一堆杂物处,突然横起一脚将里面的小矮柜踢到在地,又重重的朝地板狠踏一下。
地洞里瞬间沙石齐飞,尘土弥漫。
萧柏颜鼻子痒的想打喷嚏,连忙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又用另一只手捂住唐禾媗,两眼紧闭咬牙硬忍。
众人只当皇帝为后宫妃嫔争斗而心情不好,没人敢吭声,甚至无人敢抬头。
萧让冷哼一声,扬声道:“闹了一晚上,全部回去,闭嘴休息。”
龙颜大怒之下的命令谁敢不听,众人垂着头恨不能用奔跑的速度瞬间消失,纪琉云看了昏迷被抬出的陆卓琳一眼,抿着唇冷着脸也跟着往外走。
待到人群彻底散去再无声响,那一处被萧让糟蹋过的狼藉下一阵抖动,萧柏颜吃力地把压在上面的东西扔开,这才和唐禾媗两人灰头土脸地从里面爬出来
“皇帝这个小混蛋,真是越长越坏了!”拍打满身的尘土,萧柏颜呸土边忍不住骂,又看了唐禾媗一眼道:“不过对你倒还不错,也挺信任。”
是不错,他显然是发现了,但是却刻意保护他们还顺手除掉了陆卓琳……
不过十三叔的态度……
“皇叔,怎么你不喜欢皇上吗?”
萧柏颜眼睛一翻,“他小时候我喜欢,后来就不喜欢。”
她不禁一愣:“为何?”
他一边拍着头发上的土一边说:“因为他小时候可爱,越长越不可爱了。”
唐禾媗越听越迷糊,不过对着这位皇叔,她的心里竟异常的平静放心,丝毫未曾想过要防备他,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她曾为了自己对十三皇叔这种毫无戒备的状态迷茫了好久,后来她才发现,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那个坦荡磊落又如小孩一般心性的男人,是他有这种让人信服的能力。
“是因为皇位吗……”问题过于直接,她问的稍稍犹豫,只待他若生气便立即道歉。
没成想他回答的更令人胆战心惊。
“大梁祖制是父子世袭,除非上一代君主无子,才能兄弟继位。换句话说,我必须要把萧让和萧诚两个人都宰了,才能有机会。”
唐禾媗瞪大眼,立刻双手捂住耳朵:“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萧柏颜哈哈大笑:“怕什么,这在朝中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我既没有有力的外戚支持,又无兵权,还没定性——”他摊开手,无所谓地耸耸肩:“连防都不需要防。”
“……”
她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萧柏颜斜着眼打量她一圈,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呢丫头,你为什么不喜欢小皇帝?”
两张纸笺再如何不小心也不至于一齐遗落被人捡到,除非有人故意,在他身边最近有机会下手的只有……
唐禾媗低垂眉眼,耷拉着脑袋,突然认错:“对不起,那张纸条是我有意扔掉的。”
“我知道。”他颔首。
后宫诸女为了争宠无所不用其极,以退为进欲拒还迎皆属常见招式,萧柏颜自小宫中长大,对这些手段从来门清儿。
可是这个唐禾媗选的时机似乎不太对,即使她笃定他们不会被发现,又对皇帝的感情非常信任,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往自个身上泼脏水的行径实在有些匪夷所思。若非小皇帝有意相助,不堪入耳的流言便能毁了她的后宫之路。
偏偏她瞧着又不似愚蠢冲动,败事有余的主儿。
让萧柏颜好奇不解的是:“不过你为何故意这么做?似乎巴不得小皇帝猜忌厌恶。”
她自然无法将真实原因述诸于口,思忖着开口道:“后宫中风头太盛未必是件好事,从来箭射出头鸟,吃亏或许是福也未可知。”说着呼了口气,她抿着唇抬眼,内疚地道:“不管怎么说,总是我不对,利用了皇叔,对不起。”
萧柏颜定定地看着她,而后突然一笑,爽快的道:“叔是那种本人被人背叛了连眼泪都懒得流的人。你这个小把戏而已,算不得利用。”
作者有话要说:文下逆CP也太严重了,乃们肿么可以这样……话说收藏夹果然如传说中的血雨腥风啊,嘤嘤嘤,抱着一颗金刚葫芦娃的心去回评论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