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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几日的晨昏定省,可以明显感觉出皇后纪琉云的情绪不高。
这也难怪,琳妃伏法获罪,虽然并无审问出与皇后或者纪家有任何联系,但是毕竟宫中多年,人人皆知陆卓琳是她的心腹,皇后又如何能完全撇清干系呢。
众人私下议论不少,逐渐连皇上也有所耳闻,再加上她二人素来情分亲厚,皇帝看见纪琉云免不了又想起废妃的恶毒阴狠,当下以朝事繁忙为由,少来坤宁宫走动探望了。
纪琉云心情不好,众女察言观色自然不敢造次,连话都不敢多说,原本热衷于唇枪舌战针锋相对的女子们全部收了声,晨昏定省终于恢复了它应该有的样子。
这一日黄昏,大家坐了没多久,纪琉云便说头痛,神色恹恹地吩咐众人散去。独留了唐禾媗。
皇后眯着一双细长的凤目在她脸上打量良久,状似关心的道:“婕妤最近是否心情不愉?脸色不太好,人看着憔悴了许多。”
唐禾媗微一抬眼,顺着她的话道:“臣妾畏热,想是这几日晚上未能睡好,仪容有亏,请娘娘恕罪。”
心里想的却是:我若是容光焕发花枝招展地出现在此地,恐怕睡不好的就是你了。
“孤枕的确难免。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得不到不可怕,守不住才是个笑话。”纪琉云弯眼勾唇,难掩幸灾乐祸之色,“今年新进了些血燕来,等下你拿些回去罢。”
血燕产量稀少,乃燕窝中的珍品,从来只是帝后和贵妃之尊才可享用,唐禾媗目前只居婕妤之位,一听之下,自然推辞,“此乃珍贵贡品,臣妾怎么敢当呢。”
纪琉云心情实在是好,得意的笑道:“女人心情郁结最易损伤容颜,血燕美容滋养最有效果。婕妤拿回去多补补,否则仪容有损,莫说皇上,本宫瞧着也心疼的紧呢。”
最后一句话摆明了讽刺,纪琉云几乎忍不住要闷笑出声。
芙瑶去拿燕窝的时候也凭白受了几句,回来气的直掉泪,想着自家小姐的委屈,拿着燕窝就要扔出去,被唐禾媗出声拦住。
“别犯傻,这可真真是好东西,若非皇后赌气,以你家小姐目前的级别还享受不到呢。”
芙瑶犹自存疑,小声说道:“小姐,会不会被下了……药?”
唐禾媗轻轻一笑:“放心,她不至于跟自己过不去。”
“可是,这是皇后给的东西。”芙瑶想着坤宁宫的遭遇,仍未消气,郁闷地问:“小姐你吃的下去啊?”
唐禾媗展颜,笑的温柔:“你现在便是把纪琉云给炖了,我也吃的下去。”
纪琉云嘲讽几句,便放了她出来,并未耽搁多少时候,出了大殿没走多远,正巧遇到施玉色结伴而行,未及说几句话,后面一个脆亮的声音含笑叫道:“两位妹妹请留步。”
来人叫宋楚茹,正是从前的茹嫔,此次也循例晋升也封了婕妤。皇帝年岁尚轻,六宫不沛,不说子嗣,便是这妃位也大多悬空未能填满,一个位一人尚且不足。只有这个宋楚茹从嫔到婕妤,与她同步同行,两人也算得有缘。只是宋婕妤早她三年入宫,平日也素无往来,如今她主动开口倒不知所谓何事。
施玉色刚从才人进到嫔位,矮身正欲行礼,被宋楚茹一把拉住,爽快笑道:“妹妹无需这般多礼,否则后面这些妹妹也依着相互见礼,咱们就不用说话儿了。”
这才瞧见她身后跟着几个品级不高的宫嫔,见唐禾媗的眼睛看过来,粉嫩的脸蛋上满是讨好的笑意。居然在里面看到了储秀宫时的两个旧识——楚淮秀和葛覃兮。
唐禾媗微微一笑,点头招呼道:“许久不见了。”
楚淮秀面色一胀,心虚的低了头。
葛覃兮很是惊喜的样子,红着脸喜道:“娘娘还记得我们。”
宋楚茹微讶,而后笑道:“妹妹既是这般顾念旧情之人,那么我找你商量的事便更好办了。”
“未知宋姐姐找我商量何事?”
“如今皇后之下锦妃娘娘为众妃之首,她受了惊吓一直卧床休养心情不畅,我寻思着咱们俩人挑个头儿,众姐妹一起去探望陪她说说话,未知妹妹意下如何?”
她们是早一届入宫的姐妹,情谊自然深厚,不过是如今琳妃倒了,锦妃之下以她们二人的婕妤分位最高,宋楚茹如此客气询问给足她面子,其中不乏拉拢示好之意。
之前远居半山别院,加上自己有心为之,唐禾媗跟后宫众女并不熟络,搬到江蓠宫后连着一些事情陆续发生,也无心刻意走动交往。
宋楚茹与她平起平坐,资历更在之上,如今伏低先开口相邀,又请了后宫众人作陪,并且锦妃胆小怯弱与世无争,在后宫口碑一向不错,这些人相聚,想来应该不会有诈。况且当着众女的,唐禾媗根本推辞不得,挽了施玉色的手笑道:“施姐姐也一起去。”
宋楚茹也笑:“那是自然,我正要邀玉嫔妹妹一起呢。”
施玉色神色如常,微微点了点头。
锦妃看到她们果然高兴,忙叫人开摆酒席,美酒佳肴竟是一应俱全,倒像早有准备似地。
宋楚茹笑道:“锦姐姐,妹妹不负所托,帮着把人都给请来了。”
锦妃穿着一件宽松的轻薄绸衫,下配补色长纱裙,头发松松挽起,看起来清爽闲适很是舒服的样子。
“越发是个猴儿嘴了,这是光明正大的要讨赏么。”锦妃调笑的嗔了她一句,两人关系果然交好。
见大家矗着,宋楚茹反客为主帮着把众人都安排入席,自己才坐下,还不忘笑着回锦妃刚才的话:“娘娘赏什么,嫔妾都少不了要收着了。”
众人跟着一乐。
锦妃有心设宴,菜色布置的甚是精致,又直说算作她下山搬宫迟来的洗尘宴,不住地劝酒。喝了几杯,大家稍微放开,不如初来时拘谨。
锦妃很是好客,自己也喝了多了两杯,看着花枝团簇,突然有些感怀:“后宫人员不沛,以前不觉得,如今少了两个,倒显得越发空落了。”
听她突然伤感,众人都些许意外,唐禾媗端着茶杯的手顿时停在唇边。
宋楚茹见状连忙打圆场道:“那两人是自作孽,姐妹一场用心却如此歹毒,原不足惜。况且那个陆卓琳封妃之后,对娘娘多有不敬,也何必为她们伤怀。”
“琳妃是聪明人办了糊涂事。后宫人人自危原是不错,只是她不该用手段去谋害别人,宫中从不乏新人,她又仿的了多少。”锦妃美目侧转,意有所指地道:“身居高位,不若一子傍身。能怀龙裔为皇上开枝散叶,方为后宫立足之本。”
皇帝此时不过二十多岁,年纪尚轻,膝下并无一子半女。若能此时身怀龙裔,不论皇子公主,皆是天大的恩宠,势必成为后宫第一人。
唐禾媗在心里轻哼一声:纪家怎么可能允许旁人先皇后一步诞下皇嗣?!
最初谁不曾有过这样的期许?不过到最后竟无一人能如愿。
在座之人除了唐禾媗自然无人知道,又都是心怀梦想的低等小宫嫔,听了锦妃的话各个脸色微赫,但眸子里羞涩混合的跃跃欲试把一双眼睛染的晶亮。
只有施玉色面露无聊之色,随手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眼见气氛冷场,宋楚茹忙朝锦妃笑道:“娘娘说的是自是正道,他日娘娘怀上龙嗣,不必等孩子呱呱落地,娘娘怕是就要封贵妃了。”
“你惯会取笑我。”锦妃红面啐了她一口,然后想起了什么,低低哀叹了一声,才道:“本宫是不中用的了,皇上几月难得来此地一次。再者本宫年岁已大,也不指望了。只盼着我不害人别人也莫要害我,无论各位妹妹谁得圣眷,本宫都替她开心。”
酒喝到这份上,众人才品出些味儿来,锦妃摆低姿态以退为进,撇清自身之余言语中亦不乏试探之意。
在座的几人,数得上的就她们四人,有两个小宫嫔至今还未能被安排侍寝。而这几人之中,唐禾媗因受禁地之事牵连,这段时日被招寝最多的是施玉色。
见众女眼巴巴地瞅着自己,施玉色眉眼一沉,冷冷地道:“没有。”
唐禾媗紧跟着摇头,但是众人明显对她更加不信任。
宋楚茹心直口快地道:“咱们几个属唐妹妹盛宠最渥,一月中说到底皇上还是去妹妹那里最多,照理你该有了。”
她能有才是真的出鬼了!
唐禾媗红着一张脸,半羞半恼地道:“嫔妾入宫时日尚短,终究是福薄。”
“妹妹该寻个太医请请脉,保不齐已经有了你尚且不知。”边说边暧昧地看向她的小腹,宋楚茹笑道:“闹出个惊喜,一准儿封了妃跟锦姐姐作伴。”
今晚从她口中几次说出封妃之话,唐禾媗心底生疑。未等她有所反应,那边锦妃美目一凌,端起酒盅轻柔笑道:“本宫预祝各位姐妹心想事成得偿所愿,只盼望大家腾达之际,能勿忘今日薄酒,本宫便满足了。”
说着一饮而尽。
从锦妃宫里出来,芙瑶明显感觉到小姐情绪低落,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她也不晓得里面主子们究竟发生了何事,但见小姐坐在湖边吹着冷风,对月相望,横眉怒目,长吁短叹。
状态实在不怎么正常,芙瑶瞧的心惊,眼见圆月高挂柳梢,忍不住劝道:“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小姐犹如梦中的神情,茫然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痛声怒道:“怎么回去?!一开始便走错了方向,现在怎么做也补救不了。就算日后我历尽千辛尝遍万苦终于成功,也不会有人相信我的!”
“……什么?”芙瑶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
小姐不再理她,转头对着明月又叹:“莫非注定我将一生长困于此,永无逃出牢笼之日了么?!”
两人回去的时候,江蓠宫出奇的安静,守护的侍卫们似乎也比平时站的更直溜。
没见着青芜,芙瑶四下张望,道:“姑姑可能去睡了。”
唐禾媗摆了摆手,示意她也去睡。
劳累一天,心力憔悴,连一句话都不想说。
直接进了自己的寝殿,黑暗中她也不点灯,连衣服也未脱,就这么闷闷地侧身反卧在床上。
躺下立时发觉不对,大床内侧属于另一人的温热气息轻柔而均匀地喷洒到她脸上……
——床上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张过期的旧船票还能否登上日更这艘破船……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