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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那个邻居折腾了一夜,阿婆知道他喝得大醉,那个人一直在哭叫着什么“银角、银角”的,他甚至把自己的窗户都撞破了。
就是透过了那扇被撞破的窗户,阿婆看到了那个人的变化。就见那人不断在地上翻滚,他的五官变得越来越粗,然后有一只金光闪闪的独角从他的额心位置生长了出来。
要不就搬家吧,回乡下去躲躲。
阿婆在犹豫之中回到了家里。刚进楼道,她意外地发现邻居房东正在清理杂物——那个新搬来的邻居已经搬走了。
……
夜晚,正是人间阴气最重的时候,此时那些魑魅魍魉全部钻了出来,街道上面阴风阵阵。
凌晨的时候,一家住户在这里烧了纸钱,蜡烛还没有熄灭,纸灰飘扬在了空中,滴落下来的烛泪如同流血一样,街道上面隐隐传来了淡淡的哭声。
夜游一族早就缩进了被窝里面,一只黑猫沿着围墙前进。突然间,黑猫似乎看见了什么,它的毛发全部竖立了起来,然后是“嗷”的一声嚎叫,黑猫窜下了围墙远远地逃了开去。
一股阴风吹过,街道边上的那几只蜡烛终于熄灭了。
青烟顺着蜡烛芯飘向了天空,这些烟雾弯弯绕绕,它们凝而不散,在距离地面两米的位置停了下来,那些烟雾慢慢地聚成了一道虚影。
这道虚影脱离了蜡烛的上空,它向着街角一处黑暗的位置飘了过去。
虚影在一个角落停了下来,这个角落赫然立着一条身影,就见这人身着披风,长发披肩,他蓝色的眼睛在阴暗中如同鬼火一样。
虚影在这个人的身前跪了下去。
“大人,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们正在西边开凿地穴,一年以后应该能够完工,到了那个时候您的阴兵就可以冲出‘地面’了。”
一阵阴风卷进了街角,阴风将那个人脑后的头发吹开了几分,头发下面赫然露出了另外一张脸,这个人正是遁出地狱的牛头马面。
牛头马面“嗯”了一声,虚影起立恭敬地站在了他的身后,犹豫一阵后虚影小声问道:
“大人,齐天大圣终究会成为我们的阻碍,不知道大人打算怎么办?”
牛头马面没有回答,但他的脸色明显变得更加的难看了。
街角内又传来了“嘤嘤嗯嗯”的声音,半小时后那道虚影飘出了角落,它消散在了空气之中,凝聚在这里的寒意微微减弱了几分。
牛头马面步出了街角,他顺着街道走了下去,那件披风慢慢地消失在了夜雾之中……
十公里之处,这里有一片拆迁场,残垣断壁之下垃圾遍地。两只寒鸦驻立在了墙头上面,它们红通通的眼睛盯着远处的一片废墟。
在那片废墟的一角,一双人腿从石堆里面伸了出来,那双腿正在不断地抽搐,他的挣扎变得越来越弱了。
一条虚影正悬在了这个人的上方,虚影的骷髅面容时隐时现,它正抿着嘴不断地从那个人的身上吸食着元气,虚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凝实。
当地上的人彻底断气以后,这条虚影满意地“站”了起来,它检查了自己的身体,虚影的身体又开始变得恍惚——它准备离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大手突然间从虚空中伸了出来,这只手掌五指锐利,它一把就锁在了虚影的颈上。
虚影明明就是鬼魂,它是一只恶灵,原本不应该有实体,但不知道为什么,当它的颈部被那只手锁住以后,这只恶灵拼命挣扎,但它就是没有办法脱离那只手掌的控制。
手掌叉着那只恶灵,一道人体迈步从虚空之中走了出来。
就见这人生得十分高大,他的五官十分粗糙,一只金色的犄角长在了额头中心。
这个人叉着鬼魂转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是一只能够得到供奉的死灵,为什么你能够来到人间界?说,你的主人是谁?”
恶灵惊恐地盯着面前的这个人,对方能轻松地锁死自己,恶灵知道他肯定是一名修士,恶灵战战惊惊地说道: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是受阴司大人管辖,不知上仙驾临,还请千万原谅。”
“阴司大人?是牛头马面吗?我听说它叛出了地狱。”
恶灵见对方一口就道出了主人的身份,顿时知道他来历不凡,于是恶灵恭恭敬敬地说道:
“回大人,我家主人正是阴司牛头马面。原来大人与我家主人有旧,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那个人松开了恶灵,就见他摸了摸下巴,这个人的眼睛溜溜乱转。
过得一会儿,这个人答道:
“你可以叫我金角大王,我与你家大人有旧,听说阴司大人已经离开了地狱,你可领我与他一见,我正有事相询于他。”
……
广场公园,牛头马面与金角大王对坐在了一起,牛头马面没有想到能够见到故人,他的脸上全是惊异。
“金角,你也下凡了?上面不知道吗?”
金角大王微微一笑:“阴司大人,你是怎么出来的,我就是怎么下凡的,大家彼此彼此。”
牛头马面顿时心领神会,他笑着说道:
“大王是想了解银角的事情吧?他回去了,二郎神把他带回去的。恐怕银角此次归去会受到重重的惩罚。”
金角大王脸色渐沉,过得一会儿他沉声问道:
“阴司大人知道银角是怎么被带回去的吗?”
牛头马面笑了: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情与孙大圣有关!”……
半小时后,金角大王恨恨地骂道:
“又是那只猴子!当年他偷盗金丹,本就害我与银角不浅。想不到两千年后他居然又横生枝节,真是可恨啊、可恨!”
牛头马面道:
“确实可恨,这猴子好管闲事,我的大计同样被他破坏不少。不过这猴子修了定灵珠中的功法,现在实力突飞猛进。
虽然他仍然被锁灵阵禁锢,但等闲人等此时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不知道大王有什么样的打算?”
金角大王的脸上阴晴不定,他叹口气道:
“可惜我那紫葫芦已经被银角带走,不然如果我有那只宝贝,这孙猴子来多少只我都将他收了。”
牛头马面笑了:
“葫芦?不瞒大王,我倒是知道这凡间还有一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