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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离沉默了,没再说话,过了好半晌才听见女子慢慢的说道,“不用再去想那些从前的旧事,过去的,你再想,也是回不来的。”
她下意识的握一握右手,才发现净枝没有在自己身侧,这才慌忙抬了头,女子幽幽的看着她,“我早帮你收了,不用惊讶,这本就是红莲狱主嘱咐过我的。”
她顿一顿,又继续说道:“对了,我叫祺昕,是灵蕴族的族长,日后你便随着他们一同唤我便是。”
青离有些微的讶异,“你,为何会......”她的眼睛正盯着她满头的白发,复而又转向她年轻貌美的面庞上,祺昕微微笑了笑,很是迷人。
“我已经七百岁了,你难道从前没有听过灵蕴族的人皆是长寿么?虽说不是无尽的生命,但好在比凡人要久上许多。”
她朝前行去,将右手抬起,她手下蓝色荧光乍现,青离凑近细细一看,竟是那净枝,一侧还有装着揽魂锁的漆黑小匣子。
祺昕将这两样东西浮至青离面前,淡淡道:“拿去吧,这是你的东西。”青离伸手接过,心才稍稍安了些,她适才在外面观察过。
玉顶山并不似从前的人界,在这里,竟看不见一丝一缕的魂魄,祺昕理了理自己的发丝,动作利落地盘了个简单的发髻。
“这里的人都不会死去么?”她疑惑地问道,祺昕嗤笑,放下手中的动作,道:“灵蕴族的人死去皆是化为仙魂,守护在这玉顶山的山峰处,你自然是看不见那些魂魄的,要记住,这里毕竟不是人界。”
祺昕朝里屋行去,转首见青离还在那站着,忙道:“随我进来吧,很多事还要同你交代。”
青离点点头,便跟随着她的步子行去,顺着那满地鲜花铺做的路走着,越过珠帘,直直进到一个漆黑的廊道。
她有些不适应,但很快便又有了光芒,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极为别致的里屋,只是在挂了红纱的墙面上空悬着一个个的透明珠玉瓶子。
约莫只有半个拳头那么大,还散发着浅绿色的光,她走上前去,手中握着的净枝便开始发出灼眼的光来。
只一瞬的时间,便又恢复原貌,祺昕上前去,指了那些瓶子淡淡道:“你日后收的魂魄便都要用这惜瓶去装了,而后每过一段时间,狱主会派人前来收取,而你要一直去做这件你再熟悉不过的事。”
青离自嘲般的笑了笑,“那又有什么要紧呢,我如今也不再是我了,呵,我一直都是别人呐。”
祺昕的眸中有些心痛,但那抹神色只是一闪而过,“还有,你渡魂使的身份,断不可同任何人说,包括灵蕴族人,现在他们皆以为你是圣使,日后我会下族书,你倒也不用过多去担心,只是切记,不可暴露了你的身份。”
青离叹了口气,回道:“是,我明白的。”祺昕走至一叶帘前,伸手缓缓掀开,里面是各式各样的衣裳,或是艳丽,或是仙魅。
“你可知为何他们在见到你的时候会这样惊慌么?”祺昕轻声问她。
青离摇了摇头,祺昕又继续说道:“从前的羽灵的父亲,是魔界的首司,而她母亲不过是区区的凡人,偶被他看中,不久后便有了羽灵,只是这孩子的出世,必不会平静。
此事轰动了三界,魔主甚至是下令将羽灵处死,她的父亲本就是心冷之人,又如何会去恳求,他亦觉得这是个孽种。
只有羽灵的母亲,不顾一切只为保护她,可世人皆道她是不祥之体,会带来无尽的劫难,于是她的母亲只有将她带来了玉顶山,这一路的艰辛,你也可想而知,那会是多么的困难。
那时的我初为族长,见到羽灵的第一面便知道她的不寻常之处,开口将她留了下来,可是她的母亲却逃不过命运,终是被魔界的人抓到,处以了绞刑,却终是没发现羽灵,只因我用了另外一个婴儿同她对换,生生将那孩子烧死。”
祺昕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浓浓的恨意浮现,青离从未想过自己的这具身体竟会有这样的故事,继续听她所说。
“后来,羽灵渐渐长大,可是眸中的戾气渐盛,根本不似一个孩童该有的神色,似乎当日她母亲的惨状,她都记得,于是,这些年来,本有欺负她的那些人,皆死于她的眸色,而那时的羽灵,有一种特殊的能力,或许也是人魔结合所产生的。
只要她的眼睛变为血红色,看她的那人,就必定会死,于是我只得用封存已久的术法将她的戾气封印起来,而羽灵也渐渐变得正常起来,我因着她的这事,让她做了圣使,希望能慢慢将这些戾气去除。
怎奈平静的日子只过到了十八岁,那一天,她的戾气再也抑制不住的爆发出来,说一定要去到魔界,去找那些杀害她母亲的凶手,有人试图阻止,后果可想而知,灵蕴族那天死了很多人,血流成河,我却如何也狠不下心来,只得用自己毕生的功力将她封印起来,置于冰潭之中,时间倒也过得很快,百年光景不过眨眼,再后来的事,你便也都知道了。”
青离神色凝重的看了祺昕,又低头看一看自己的双手,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那她,现在还有意识么?”
说罢青离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祺昕面色有些惨然,“实话说,她的解封日子只怕也不远了,好在狱主想起了你,青离,只有你有这个能力,正因为你是渡魂使,所以希望你在她身体里的这段时间,除了渡魂,还要等待,我不知道这个过程是多久,但一定不会远。
只有你,能够渡羽灵的魂,虽然这样对青离你来说是很不公平的。”
青离却是淡淡打断了她的话语,异常冷静的道:“所以,我只不过是再一次被利用了而已,可以,没问题,我早已习惯了,我的命,生来,便不再是自己的!”
说道最后,她才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祺昕哀叹一声,“青离,是我对不住你,是我去求狱主的。”
青离眼里有泪光涌现,却是倔强的不愿掉落,“呵,怪你作甚,我只该怪自己不是么......”
她若当年不意气用事跳入忘川,而蜃不随着她,亦不会变成如今这幅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