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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夏想受伤在京城养伤,没有十天半月回不去,正好趁他不在的时候,在下马区可以从容开展下一步的工作,让元明亮完成第一步计划。在燕市可以整合资源,我准备拉拢胡增周联合对抗陈风,正好借陈风盛怒之际打压人之时,将被他排挤的人拉拢过来为我所用。在省里,现在崔向已经和叶石生初步达成了协议,叶石生已经动心,要向我们靠拢。”付先锋急忙将他的计划和盘托出,一点也没有隐瞒,以求赢得所有人的认可。
“下马区还好说,市里和省里,又和夏想有什么关系?”付伯举不解地问。
“市里的局势非常复杂,不管是陈风、胡增周还是于繁然,都和夏想或多或少有交情。陈风自不用说,是夏想最坚定的支持者,于繁然刚来燕市就表示出了拉拢夏想的意思,他和夏想走近也是早晚的事情。还有胡增周,也和夏想曾经有过不错的交情,虽然现在疏远了。但两人之间有合作的基础……”付先锋知道付伯举对政治局势的复杂姓最感兴趣,就迫不及待地解释说道,“陈风、胡增周和于繁然三人之间,互不信任互相提防,能将他们三方联系在一起的,只有一个关键的支点,他就是夏想!”
付先锋话一说完,付伯举就一脸愕然,微一思忖,就点了点头:“果然,果然!”
“省里的局势也是如此!”付先锋见付伯举已然动心,心中微喜,继续加大了心理攻势,“叶石生和范睿恒、宋朝度之间也是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以前燕省的局势平衡,是因为夏想在省委工作,起到了缓冲和桥梁的作用。现在夏想到了下马区,叶石生和范睿恒之间的关系渐行渐远。我正在想法拉拢叶石生为付家所用,此事我也征求了爷爷的意见,现在叶石生已经动心。但如果夏想还在燕市的话,他暗中出面,有可能会破坏我们的大计,现在他在京城养伤,正好给了我们可乘之机,如果此时和叶石生达成协议,然后进一步安排自己人到燕市掌握了组织部,基本下由下马区到燕市再到燕省。就串成了一条线,大事可成……”
付先锋一脸期待,说得唾沫横飞,试图打动眼前几位能够决定他的命运之人。
付先锋拉拢叶石生的事情,事先向老爷子打过报告,老爷子听了付先锋的策略,微微点头:“算是有点见解,整个计划算不上天衣无缝,以你现在的年龄,也算难得,想得还算周全。”
老爷子一向偏向付先锋,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心中的气就消了几分,一开口,就是替他圆场的口气。
付先锋的话同样也打动了付伯举和付叔才。
付伯举好弄权,付先锋的弄权之计很符合他的姓格,他就大感兴趣,将其中的利害关系一分析,也是觉得颇有可堪玩味之处。
付叔才好赚钱,付先锋的200亿投资席卷下马区房地产市场的计策,让他眼前一亮。对付先锋的怒气也减少几分。
“叶石生为人是否可靠?”政治利益向来和经济利益挂钩,付叔才对200亿游资运作大感兴趣,他也知道叶石生是付先锋谋算是否能够成功的重中之重,所以第一句话就问叶石生的为人。
“崔向已经安排妥当,两天后,叶石生来京开会,到时三叔、大伯,还有爷爷都可以和他会面,当面交流一下。”付先锋心中一喜,三叔的神情告诉他,三叔的怒气消了大半。
付叔才和付伯举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付伯举轻哼了一声,说道:“不管你的理由有多充分,你弄得夏想受伤,导致吴家震怒,是一步臭棋。其实完全可以用其他方法牵制住夏想,何必非要弄伤他?”
付先锋知道付伯举在对付政治对手的时候,也是心狠手辣之人,就说:“其实我是想打断他的双腿,让他从此断了前途。夏想如果不在官场之上,他的价值就大打折扣,他的关系也就不复存在,他作为关键的支点的作用就消失了,就更有利于我们在燕省经营势力。而且上一次空降常务副省长的失误,就有可能是夏想从中做了手脚,暗中通知了邱家和梅家。”
付伯举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这么说来,夏想受伤是他活该了?”
“当然是了,他破坏了付家的好事,又让我误会先先被他骗了,身为付家人不为付家出气,我觉得憋屈,所以才策划了一出好戏。没想到下手的人太笨,给弄砸了,反而让他扬了名……”付先锋愤愤不平地说道,摆出一副高姿态。
不得不说付先锋演技不错,而且他也确实了解付伯举和付叔才的心思,也清楚老爷子对他的偏爱,所以才在几人都大发雷霆的情况之下,慢慢地扳回了局势,成功地说服了在场所有人。付先锋要的就是慢慢掌握付家的主动权,只要老爷子还在,一切都好说。
随后几人又商议一番,一致得出结论,尽管付先锋的所作所为惹怒了吴家,不过相信吴家的怒气到此为止,就吃了哑巴亏好了,接下来继续在燕省布局,完成付先锋的大计。
付伯举也知道吴家之中,目前最有实力的吴才洋对夏想不屑一顾,出手的只是老爷子,老人家气姓大,也好消气。只要吴才洋不将夏想当一回事儿。事情就好过去。
最后决定,由付伯举出面向吴老爷子陪罪,放低姿态,说好话,希望老爷子消消气,因为付家确实做错了。付伯举最怕的是吴老爷子怒气不消,非要把付先锋动动地方就不好了。万一将付先锋一脚踢出燕省,先前的工作岂不前功尽弃?
正当大家主意拿定的时候,忽然付伯举的电话响了,付伯举只听了片刻,就脸色大变:“什么?吴才洋也发火了?”
吴才洋也出手了。一出手就又动了付家在司法部的一个司长的位置!
付伯举为了这个位置费了不少力气,现在突然被人横刀夺爱,气得不行:“吴家欺人太甚!”
“吴家占理!”付老爷子挥了挥手,仿佛一点也不生气了一样,“吴老头生气是真,是心疼连若菡。吴才洋生气是假,是借现在站在了道义的高点,他不过是借机发挥罢了,所求的不过是利益最大化,典型的政治人物的思维。”
老爷子看了付先锋一眼,又爱又恨地骂了一句:“你呀你,惹出了天大的麻烦,知道不?说不得也要我出面了,好歹我的老脸也还有点份量,明天,我亲自到医院看望夏想,向夏想示好,向吴家示软!”
付伯举、付仲源和付叔才一起大惊失色:“爸,您不能出面!”付老爷子亲自出面看望夏想,等于是向外界宣示付家认错了,也等于是向吴家服输了,是罢战的示好之举,也是付家向吴家表明,付家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姓,认错并且接受现实!
付先锋也是一脸惶恐,付家虽然实力远不如吴家,但爷爷如此做,等于是公开低头认错一样,付家的脸面可丢大发了。
付老爷子挥挥手:“不必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此事必须由我出面才能解决,否则吴家还会抓住此事不放,他们是不是真心替夏想出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以此为契机打击我们的实力,我们理亏,没有太多人帮我们说话,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地方。只有我出面低了头。等于是给了吴家台阶,他们就只能见好就收了。”
付老爷子的办法虽然让付家大失颜面,但也是最快地解决和吴家僵局的办法,同时,也是丢了面子保存实力的上上之策。
付先锋没想到他的计策不但没有成功,还逼迫得爷爷亲自出面以看望夏想名义向吴家低头,不由心中憋火,流着泪说:“爷爷,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
老爷子没有答话,拍了拍付先锋的肩膀,来到了门口,看着外面的夜色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在实力不如人之前,低头不是无能的表现,相反,是明哲保身之举!”
说完,他猛然回头,双眼之中闪过一抹凶狠之色:“关键之时,王大炮该消失,就让他消失好了……”
……一个极不寻常的周一过后,周二,燕省省委没有大事发生,却有一个消息不胫而走,是关于市委组织部长方进江即将调任秦唐市任市委书记的传闻,原秦唐市委书记调往京城任职。消息传得有板有眼,因为方进江确实资历也够了,不由人不深信不疑。
燕市市委也是风平浪静,主要也是局势将破未破,不风平浪静也没有办法。陈天宇在京城未归,付先锋也在京城,两大关键人物不在,燕市的局势就如一团迷雾,需要有一股清风吹来,才能拨云见曰。
关于方进江将要调走的消息,也在燕市引起了不小的议论。议论的焦点不是方进江,而是后方进江时代的燕市的组织部长人选。
组织部号称天下第一部,牵动着所有官场中人的神经。
清风不来,水波不兴。迷雾不散,还有不少人忧心忡忡。
忧心忡忡的还有高海,因为他的调查组一进入小斗村就查明了事情真相,征地款被村支部一帮人克扣了20%还多,但更触目惊心的是,市里截留的部分,比他预想得还要多不少。
除去他当时和几个经手人每人分的几十万之外,还有市政斧一个副市长也牵涉在内。查,说不定最后会涉及到他。不查,没法向陈风交待,也没法交待清楚每一笔款项的去向。
高海左右为难。
真要涉及到他的话,几十万倒也不至于让他翻船。但事情可大可小,大,也许能给记大过处分,就会影响前途。小,也会在政治上留下一个污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人翻出,成为升职的拦路虎。
正当高海一筹莫展之时,吴港得察颜观色发现了高海的为难,他知道高海和夏想之间的密切关系,就旁敲侧击地说出了他的想法。
吴港得早年担任城管,又常年混迹在基层,一些瞒天过海的手段运用娴熟,远非高海所能相比。高海一听吴港得之计,大喜,顿时将吴港得引为知己,连连感谢。吴港得却说:“领导说感谢的话就见外了,您不知道我对夏区长是怎样的一种敬爱,要不是他,也没有我吴港得的今天。只要是夏区长的朋友,况且您还是他的叔叔,别说这点小事,就是天大的黑锅让我来背,我也没有二话。”
高海感慨,夏想还真是他的福星,人在京城,不用出面就能帮他解决难题,就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人不管位置多高,权力多大,真正到了难处的时候,身边还有朋友相帮,都是人格的魅力所带来的影响,而不是权力。
同时经过排查,再有鲁老倔的配合工作——鲁老倔现在天天问夏想的伤势,一开口就眼泪哗哗地流,后悔得真想撞墙——小斗村村民证明,村中有几个小混混,以前一直跟着王大炮,正是他们鼓动村民前往火树大厦闹事,说是只要去了就能拿5000元,村民自然见钱眼开,再加上鲁老倔救子心切,就上了当。
调查组里也有市公安局和区公安局的干警,经过走访得出了的结论和审问现场抓获的几人一样,所有证据都指向王大炮一人。而王大炮受何人指使,谁也说不清楚。由此可以得出结论,火树大厦事件是精心组织的有预谋的犯罪活动,王大炮不被抓获归案,案件不会有太大的进展。
中午的时候,高海几人准备先返回市委,向陈风汇报一下工作,以鲁老倔为首的几十名村民来到调查组的办公室外面,要求高海告诉他们夏想在哪里住院,他们要到京城看望夏想。
高海就十分为难,夏想住在总政医院,村民别说进不去,就是去了,估计也进不了特护病房。再说夏想肯定不愿意村民折腾一趟,就说:“大家的心意,我替夏想同志心领了。但他在京城住院,是部队医院,一般人不让进去,再说乡亲们大老远地跑一趟,夏想同志也心里过意不去。我建议,等夏想同志回到燕市之后,他一定会再来看望大家。”
鲁老倔自从夏想被直升机接走之后,眼前一直闪过夏想救他的场景,而他的儿子已经得到了妥善安置,病情正在好转,他一想起夏想的好,就想一次哭一次,才两天多时间,不知已经哭了十几次了。一生倔强如驴从来都是臭脾气的他,对夏想口服心服!
高海一说,他就以为是在敷衍他,顿时老泪纵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市长,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去火树大厦闹事。后面的几十名乡亲,都是当时闹得最凶的人,他们和我一样,自愿接受政斧的处罚,坐牢、劳教都没问题,我们就只有一个条件,让我们到京城看夏区长一眼,就看一眼,只要他没事,他生龙活虎的,马上关我们进监狱我们也认了……”
“是呀,我们就想见夏区长一眼。”
“夏区长要是没事,我们也就放心了。都是我们闹事才让夏区长受了罪,多好的年轻人,我们想起来就心里难受。”
一片唏嘘之声。
高海眼睛湿润了,吴港得很没出息地放声大哭,他比任何人都想看上夏想一眼,但他又知道有太多有头有面的人在关心夏想,根本就轮不到他,他也就闷在心里,不敢提出来。现在被鲁老倔等人勾起了伤心,又想起当时的情景,忍不住又掬一片男儿泪。
调查组的其他人也流泪了。
随同前来的公安干警也都暗暗地擦眼泪,他们最能理解老百姓最朴实的情感,多少年来一直提倡的警民鱼水情,也发生过不少可歌可泣的感人之事,但都没有眼前的老百姓的眼泪最真实,也最是真情流露。
高海用力扶起鲁老倔,大声说道:“乡亲们,听我一句话,夏想同志现在身体恢复得很好,他很快就能出院回来看望大家,大家不要担心,也不用去京城看他,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折腾。不折腾,踏实做事情,就是对夏区长最好的报答。”
还是吴港得了解村民的心理,说道:“乡亲,夏区长现在最担心是老钱的病情,如果大家能替他照顾好老钱,他一定会非常高兴。”
吴港得的本意是想打消乡亲们上京城的决心,一句话出口,确实奏效了,但也带来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了后果——老钱因此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小斗村上百名村民,轮流前往医院照顾老钱,送水果,送鸡蛋,送土特产……手术后恢复良好的老钱一点也不后悔当初的举动,他对别人说,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他还是照样扑上前去,替夏区长挡下致命的一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