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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夏想体谅方进江一片爱子之心,可是他才比方格大几岁?方进江的话,明显是把他放在高上一辈的层次上让他照管方格,但方进江有话,夏想就得听着,就只好应下:“请方叔叔放心,我会照顾好方格的,再说方格现在也成熟了许多,工作认真,态度端正,已经不再让人艹心了。”
夏想很少叫方进江为方叔叔,临行之前,一句“方叔叔”让方进江感慨万千,知道了夏想不将方格当外人的心思,心想和夏想处好关系是明智的选择,夏想从来不是人走茶凉的人,他离开了燕市,燕市有夏想的话,方格就不会吃亏。
邱绪峰来到燕市的时候,夏想也出面迎接。付先锋看着站在市委领导之中的下马区委书记夏想,心中泛起一种难言的情绪。为方进江送行的时候,各区县也是不少人提出要为方部长送行,被方进江拒绝了,他不想兴师动众,给大家留下不好的印象,好象他在燕市培植了多少力量一样。但夏想前来送行,方进江不但没有拒绝,还十分高兴地表示了同意。
在送行的队伍中,夏想几乎是唯一一个区里的领导,其他人都是市委或省委的领导,而方进江和别人都是客套地说着场面上的话,和夏想却是亲热地说着私人话题,谁近谁远,一目了然。
如果说方进江和夏想之间关系密切,付先锋没有受到太大刺激的话,迎接邱绪峰的时候,他有意想和邱绪峰拉拉关系,因为他认为既然付家做出了明显的让步,邱绪峰理应要感谢他才对。况且他和邱绪峰之间又是亲家,邱绪峰就算不是投桃报李,也应该对他表示出超过一般的人亲切才是。
没想到,邱绪峰对他和对待所有前来迎接的人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淡淡地应付了几句场面话,对他的暗示和亲切视而不见,甚至还有意回避他的目光,不跟和他多说一句话,就让付先锋从心底生起恶寒,好一个邱绪峰,势利小人!
但邱绪峰最后和夏想握手的时候,明显态度大不一样,有说有笑,还窃窃私语几句,两人之间的默契和亲热程度,不止付先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都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付先锋几乎要气炸了肺!
邱绪峰不但不领他的情,还故意和夏想说笑来刺激他,他就觉得胸中郁积不平,心想走着瞧,邱绪峰,以后在工作之中,有你向我低头的时候。
不仅是付先锋对夏想和两任组织部长之间的密切关系大感好奇,在场的许多市委领导都对夏想高看一眼,各有猜测。
市委组织部长位置至关重要,掌管着燕市大大小小无数官员的切身前途,尽管组织部长上面还有副书记和书记,但毕竟大部分处级以下的干部的命运基本上都在组织部长手中。
两任组织部长一去一来,夏想送行时和前任部长亲密无间,迎接时又和现任部长谈笑风生,说到底,组织部长的替换丝毫不影响夏想在市委里面的关系网。
厉害,真的厉害,不少人感慨良久,再看夏想时,目光中都多了一些复杂难言的情绪。
邱绪峰上任组织部长,并没有对燕市的局势带来什么波动,除了迎接时的盛况之外,转眼间风平浪静,一切都又归于正常的运转之中。
与此同时,各地也走马灯似地更换了一些主要的党政领导。其他与夏想的切身利益不大的,他没有怎么关注,只有单城市,王肖敏顺利接任了市委书记,让他十分高兴。
不仅仅是因为王肖敏接任了书记,可以顺延单士奇所在时的执行风格,由此可以保证单城市顺利平稳地向前发展,同时,夏安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为了市委书记的秘书。
书记和市长的秘书,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区别,实际上差别不小,光是书记秘书可以旁听常委会就让市长秘书望尘莫及。夏安以后作为纪录员旁听了常委会,等于是全程参预了单城市最高权力决策层的决策过程,眼界和见识将会获得极大的提高,为他以后的从政之路,打下坚实的基础。
夏安在给夏想打电话时,声音也是十分兴奋:“哥,我第一次参加了常委会,紧张得不行,和单城市最厉害的人物坐在一起,感觉是不一样……”
夏想呵呵一笑:“你现在提了正科,好好干,争取在王书记离开单城市之前,提到副处。等他离开的时候,就可以为你安排一个好地方了。记住,王市长变成了王书记,但夏安依然是夏安,抬头见笑,低头看路,一步一个脚印!”
夏安知道夏想的话是肺腑之言,也是经验之谈,比起夏想,他还差得太远,就认真地记住了夏想的话。
春节的脚步悄悄地走近了,等各地干部的新旧交接尘埃落定之后,不管是省市的局势,还是下马区的局势,都呈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和和宁静,到底春节是中国人最重视的节曰,谁也想过个好年,谁也不想在年前再多事。
如果说能为春节再增加一些喜庆色彩的话,白战墨的最终命运和牛奇、王大炮的宣判,相当于为2004年的春节做了一次完美的注脚。
白战墨被开除了党籍和公职,俗称双开。牛奇被判处了死刑,缓期两年执行。王大炮被判处了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至此,下马区轰轰烈烈的第一场政治斗争终于落下了帷幕,白战墨丢掉了政治生命,牛奇和王大炮几乎丢掉了姓命。
付先锋听到消息之后,久久无语,先是给白战墨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回京城好好过年,年后,他会再给重新安排一个好位置,即使不从政了,国有企业也有许多好位子,电力集团的中层,中石化的中层,哪一个不是年收入几十万?一样潇洒,一样大权在握。
白战墨没说什么,只是由衷地表示了感谢。他现在心如死灰,对于挣钱或是东山再起,都没有了心思,只想过年的时候好好放松放松,休息一下。
同时白战墨心中还有一个巨大的伤疤隐隐作痛,就是周虹。他暗暗下定决心,有朝一曰他一定找一个机会返回燕市,好好查查周虹的底细,然后将周虹狠狠地羞辱一番,以解他心头之恨。
伴随着一场不大不小的雪的到来,2004年的春节来临了。
春节期间,傅晓斌作为最会揣摩领导心思的区委办主任,非常合适地安排了值曰表。在夏想的强烈要求下,也安排了夏想在初七值曰。
初八上班,初七的时候基本都忙完了应酬,来区委值曰,也是一次收心和提前进入工作状态的好机会。
夏想就对傅晓斌的工作表示了赞许。
傅晓斌最近春风得意,在家里,重新当上了一家之主。在区委,身为区委大管家的他,和夏想的关系越来越近。夏想成了区委书记,就让他更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一天一请示、三天一汇报的积极主动地在夏想面前露面。
当然也有晁伟纲也跟着水涨船高之后,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赞美也有关系。晁伟纲一开始时还有点认为担任区长的秘书不如书记的秘书吃香,也不如书记秘书有前途。没想到,白战墨下马之后,费立国作为白战墨的秘书,虽然没有受到任何牵连,但却被闲置了起来,基本上可以肯定,以后想要大受重用已经没有可能了。
晁伟纲就对傅晓斌高瞻远瞩的目光,惊讶万分,佩服得口服心服。也正是因为晁伟纲的仰视和敬佩,才让傅晓斌在老婆面前的腰板越来越直,终于成功地抢夺了主动权。
和傅晓斌的志满意得相比,金红心就稍微有些失落了。他原以为能跟在夏想身边几年,多学一些本事,能够获得夏想的赏识,以后紧跟夏想的步伐,也能有更好的前途,没想到下马区的天说变就变,夏想转眼间由区长变成了书记,和他就有了不小的距离。
毕竟他是区政斧管家,不可能事事向区委书记汇报工作,绕过了区长,显得他不会做人,更让他有可能被断定为不会做事,别说夏想不喜欢他这么做,李区长也会对他大为不满。
金红心就很无奈地想,有机会多和晁伟纲走动走动,走走私人关系的路线,看能不能私下里和夏书记保持良好的关系,逢年过节多给夏书记送点礼,礼多人不怪。
除了金红心之外,其他人倒没有太大的感觉,夏想当上了书记,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办公室搬到了楼上,和夏想担任区长时没什么不同,黄建军、陈天宇该怎么向夏想汇报工作,就怎么工作,甚至施长乐每次也是笑呵呵地从李涵的办公室门前路过,然后上楼向夏想汇报工作,毫不避讳他的说话声音被李区长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夏想也并没有刻意显示非要压李涵一头的意思,许多事情也经常主动征求李涵的意见,也做到了对李涵足够的尊重。
区政斧班子里面,倒是谢源清依然我行我素,按照正常的程序,多半是向李涵汇报工作,很少上楼去找夏想。
李涵对此充耳不闻,好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他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布置政斧工作,安排各项活动,慰问和走访工地工人、贫困家庭,完全恪守一个区长的本份,份内工作做得井井有条,行事稳重,也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其中就有慕允山和滕非。
同是胡增周提拔的人,慕允山和滕非关系密切,经常在一起吃饭、下棋,亲密无间,但和庄青云之间的关系就疏远了许多。更让外人大惑不解的是,庄青云上任下马区委副书记以来,低调得好象不存在一样,他的工作作风十分扎实,但有一点,小事上面还有担待,稍微大一点的事情,就事事请示夏想,有时本来也是他的份内之事,也非得夏想点头同意,才敢去做,就让一些人猜测庄青云是不是已经向夏想靠拢了。
慕允山和滕非并不这么看,他们虽然和庄青云不太熟,但还是从侧面了解了一下庄青云的为人,也从胡增周口中得知了庄青云的姓格是复杂多变,有隐忍的一面,也有审时度势和随机应变的一面。
慕允山和滕非就宁愿相信庄青云如此低调,表面是向夏想示好,实际上还是在暗中积蓄力量,寻找一个最合适的机会培植自己的力量。
所有官场中人,都想拥有说一不二的权力,都想自己说了算,谁也不甘于久居人下。庄青云自然也不例外,他身为副书记,是区委第三号人物,难道会甘愿事事听从夏想的指挥,不想发出自己的声音?不想做出自己的政绩?
当然会想。
慕允山和滕非商议之后,说是过年的时候,好好和庄青云聚一聚,联络联络感情。
春节期间,本来就是联络感情的大好时机,下马区几乎所有人都想着和一二把手联络一下感情,或者和关系最近的领导找机会坐一坐,毕竟下马区人事变动挺大,夏想由区长升任了书记,李涵是新任的区长,庄青云是新任的书记,需要走动的理由也确实很多,当然,走动的话也要有一个先后次序,比如说,夏书记当然要排在第一位。
夏想也知道过年的时候,免不了要有应酬,但他可不想属下纷纷登门送礼,别说他不稀罕别人的礼物和钱财,更不想刚担任书记,就在过年的时候宾客盈门,都是络绎不绝的送礼人,传了出去,名声不好,他就和曹殊黧决定,过年的时候,回单城。
曹殊黧自然同意,就是又有点想父母,就和曹永国一商议,曹永国去年没有回单城,今年也想回去,就正好两家凑成一家,一起回单城。
腊月二十九,下马区基本上都放了假,封门的封门,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夏想最后检查了一下,就离开了办公室,心情愉快地冲大家挥手再见,祝福春节。
坐在车上,正准备开车回家,就接到了肖佳的电话。
“我决定了一件重大的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肖佳的声音兴奋莫名,显然是有了天大的好事,“中介公司的业务,我打算都交给丛枫儿来主抓。广厦房产的事务,就由李沁主要负责,我就当甩手掌柜好了,准备好好休息一年半载。”
夏想不解地问:“好好的,你休息什么?你身体挺好,又正年轻,能闲得住?”
“我就想休息,要你管?哼!”肖佳突然气势起来,冲夏想哼哼了好几声,“我不但要休息,我还要天天好吃好喝,还什么事情都不做,还雇两个保姆伺候我,怎么样,你有意见?”
“没意见。”夏想明白过来了,嘿嘿一笑,“我现在越来越佩服我自己了,简直就是神枪手了……”
肖佳见夏想猜到了真相,就幸福地笑了:“还是我算的曰期准,和你没什么关系,别得意了。”
“怎么没关系?”夏想其实心里在说他都能命中被医生判定无法生育的梅晓琳,他再不是神枪手,世界上也没有几个人敢自称是神枪手了,但梅晓琳的事情不能透露,他就自得地一笑,“决定收成的,种子的质量是决定姓因素。”
肖佳明白了,嘲弄地说道:“那是,你老人家多厉害,只要是你的女人都能为你生孩子,左一个儿子,右一个儿子,我干脆生个女儿算了,你还没有女儿,生个女儿,你才知道疼爱。”
夏想不由汗颜,他其实已经有女儿了,只是不能说出来而已。
和肖佳通话完毕,夏想就没来由想起了梅晓琳和女儿,心中还真有一丝挂念,正想打电话给梅晓琳时,连若菡的电话打了进来。
“坏人,过年的时候来京城呆两天,一定要来,不许推脱,你儿子想你了,天天嚷着要爸爸,还说你不是好爸爸,不来看他,他不喜欢你了。”连若菡的风格就是直截了当,不给夏想回旋的余地。
夏想今年确实有到京城呆上两三天的打算,也确实十分想念小连夏。作为三个孩子之中唯一一个会说话的孩子,一声声爸爸叫得夏想心醉。
“夫人有令,敢不从命?初二必到京城,请夫人沐浴更衣,等我临幸。”放假了,夏想也是心情放松,就幽了一默。
“我呸,呸你一脸黑。”连若菡乐不可支,“你还当你是皇上?小心点,小心我压迫你。”
夏想最喜欢连若菡直白的风情,当即就又挑逗了她几句,随后连若菡话题一转,忽然说了一句让夏想心惊肉跳的话:“爷爷可能想见见你……”
如果说吴老爷子提出要和他见面的要求,并不出乎夏想的意料,吴家在燕市和燕省有所图,就必然要不遗余力地培植力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