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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筠的专车夏想当然认识,能在北大的校园之内和涂筠见面,因为麻帆的事情而起了正面冲突,夏想倒想看看,涂筠如何处理矛盾。
麻帆砸坏了奥迪车的挡风玻璃,又砸了车窗玻璃,还不解气,手持甩棍朝夏想冲来,颇有点狗仗人势的疯劲,冲着夏想当头就打了下去。
胡国立想拦着,却被孙秘冷寒的眼光制止,孙秘他惹不起,算了,装没看见好了,他只好无奈地转过头去,心里却想,等真出了什么大事,黑祸肯定要由他来背。今天真倒霉,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事情?
夏想才不会让麻帆打中,他向旁边一闪,手一把拉住麻帆的胳膊,脚下轻轻一勾,麻帆就站立不稳,一个狗啃屎摔倒在地!
倒地之后,顿时哇哇大哭:“打人了,打人了,有人行凶伤人了,快抓住他!”
十足一个无赖流氓的形象,真会演戏。
但事情往往是会叫屈的人能博取同情,涂筠从车上下来,正好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勃然大怒,她三步并成两步来到近前,从地上扶起麻帆,对夏想怒目而视:“夏想,你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好一个堂堂的常务副市长,从郎市来到京城,就为了和一个未成年人争风吃醋?传到艾书记耳中,你自己掂量掂量后果!”
夏想一脸淡定,对涂筠的指责轻轻摇头:“涂市长,麻帆是不是未成年人先不说,你说我欺负他?你先看看郎市人民政斧的公务用车被他砸成了什么样子?如果把车的照片放到网上,加注说明着重指出是京城副市长的儿子大打出手,对郎市常务副市长人身威胁,你说,会有什么后果?”
涂筠一下愣住,没想到夏想冷静应对,居然还能想出上网炒作的手段,真有一套。不过涂筠可不是胆小怕事的人,她冷冷一笑:“如果网上都大肆炒作郎市常务副市长和一个女大学生关系暧昧,你说,会有什么结果?”
针锋相对,毫不退让?夏想呵呵一笑,伸手一指宋一凡:“涂市长所说的女大学生,她一直就是我的小妹,你要是非要污蔑我和她关系暧昧,我也没有办法,就请小妹自己说说,我和她之间是什么关系好了。”
宋一凡眨眨眼睛,上下打量了涂筠一眼:“听说你是麻帆的姨?麻烦你好好管教一下他,天天缠着我,想让我当他的女朋友,拜托,他以为他有一个副市长的爸爸和一个副市长的姨就能横行霸道,想让谁当他的女朋友谁就得当?我爸爸说了,夏想哥哥就和我的亲哥哥一样,我找不找男朋友,找什么样的男朋友,全由他说了算。”
涂筠被宋一凡的话气笑了:“你爸爸是什么爸爸,真是傻得可以……”
宋一凡马上严肃地点头:“你叫涂筠,对不?是郎市的副市长,是不是?”
涂筠一下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了?”
“回头我告诉爸爸,说是郎市的副市长涂筠说他是个傻瓜。”
“他就是有点傻,哪里有把自己女儿交给别的男人,还让他当你的哥哥……他是做什么工作的?”涂筠知道麻帆不停地换女朋友,她才不知道宋一凡是何许人也,而且她最近忙着农业部的事情,对于夏想和哦呢陈之间的激烈碰撞虽然有所耳闻,但并不知道详细经过,也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女孩到底是什么身份。
“爸爸也在政斧部门工作,好象比你官儿大了一点,他叫宋朝度,你也许也听说过他。”宋一凡眨动到一双调皮的大眼睛,一脸俏笑地看着涂筠。
涂筠本来还想再冷嘲热讽几句,却一下愣在当场,张大嘴巴,好象嘴里被什么东西噎住一样,脸发红,头发晕,有点站立不稳,心中一阵阵后悔,怎么就口不择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说出了常务副省长是傻子的话——就算宋朝度真能大度到不往心里去,但眼前的女孩却是他的女儿,而且,她还说了宋省长的女儿和夏想关系暧昧的气话……就算夏想真和省长女儿关系暧昧,就算燕省所有人都知道,官场中人,谁也不会当众说出。背后议论领导的事情,人人都干过,但在公众场合,谁也不会说领导的不好,否则就是不会做人。
不会做人的人,在领导眼中就是不会做官。
涂筠追悔莫及,宋朝度是下届省长的热门人选,基本上坐实省长宝座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她在京城再有后台,得罪了未来的燕省二号人物,也不是明智之举。
涂筠一脸尴尬:“我,我不知道您是省长的千金……”
“不知道就算了,我也没打算认识你。”宋一凡挥挥手,“夏哥哥,你的车坏了,怎么办?”
“谁砸坏的,谁赔。”夏想目光直视涂筠,他就是要看看涂筠到底有多大的底气。
涂筠一时犹豫,还没有说话,麻帆又叫嚷起来:“姨,不能放过他,我今天就要灭了他,谁也不能拦我。”
说话间,麻帆还想冲过来,孙秘急忙伸手拦住麻帆。他也看出来了现场的气氛不对,事件已经由单纯的麻帆追求宋一凡,上升到了夏想和涂筠之间的对峙。此时,麻帆不适合再添乱了。
夏想漫不经心地看了涂筠一眼:“涂市长,麻帆的表现你也看在了眼里,是非自有公论。”
涂筠想了一想,问道:“那你说,今天的事情怎么收场?”
作为他和涂筠之间正面过招的预演,今天,是一次最好的试探涂筠底线和底气的机会,夏想不会错过,他看了被砸得面目全非的奥迪车一眼:“一,负责全部维修费用,二,向宋一凡道歉,并且保证以后不再搔扰宋一凡。”
夏想的要求很正当,应该说一点也不过份,但涂筠却犹豫了,不敢一口答应。因为她知道,她答应下来就等于她在夏想面前低头认输了。而她一向自恃比夏想高上一头,怎么可能在他面前服软?
但夏想的身后有一个宋朝度!
就算宋朝度不可能因为一件小事就拿她如何,但对她记在心上,也终归不是一件好事。完全答应夏想的要求,也显得她太没有坚持了,再说就算她同意,麻帆也不一定答应,麻帆是什么脾气她心里有数,根本就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主儿。
而且麻扬天也非常护短,让麻帆修车并且低头道歉,基本上没有可能。修车还好说,她想个办法就能解决,让刺头麻帆认错并且不再搔扰宋一凡,她办不到,就是麻扬天也未必能管得了他。
麻帆,从小到大就一直是麻烦。
涂筠迟疑片刻,说道:“修车的事情……好解决,但让麻帆低头认错,办不到,而且我觉得今天的事情他也没错。他和宋一凡之间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劝劝他,让他收敛一点。”
诚意不够,没有达到夏想的底线,夏想轻轻摇头:“必须认错并且道歉,而且还要保证不再搔扰一凡,否则,涂市长,事情闹大了,到时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涂筠一听就火了:“夏想,你不要得寸进尺,答应给你修车已经不错了,你还想怎么着?让堂堂的京城副市长的儿子低头认错,你还不够资格。”
好,好,涂筠一怒,才符合她的姓格,夏想不但不退让,还又冷笑一声:“那我是不是可以说,京城副市长的儿子,还配不上常务副省长的女儿?或者说,副市长的外甥,还不配常务副市长的小妹!”
夏想的话,直接击中涂筠最敏感也是最在意的排序!诚然,麻扬天是京城副市长,但既非市委常委,也非常务副市长,不过相当于燕省一名普通的副省长,和宋朝度的省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的职务相比,表面上级别相同,实际在党内排名和权威,还是无法相提并论。而且宋朝度有成为一省大员的可能,麻扬天的可能姓微乎其微。
同样,夏想身为常务副市长,接任市长的可能姓比她也大多了,尽管她在市政斧班子之中,总是有意无意抢夏想的风头,但也只是求一个心理平衡而已。因为只要涉及到排名和座次,夏想总会排在她的前面,而且在市委排名之中,甚至比她还高出几个名次。
夏想现在当众点出麻扬天不如宋朝度,她不如他,就让她努力克制的火气再次熊熊燃烧:“夏想,现在是在京城,不是在燕市,也不是在郎市,见好就收还好,要不万一出了什么冲突,我也没有办法拦着,你吃了亏,可别怪我!”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夏想哈哈一笑:“我还就想告诉涂市长一句话,不管是在燕市、郎市,还是京城,我还真不是一个喜欢吃亏的人。如果你不答应,我就用我自己的办法解决了。”他倒要看看,涂筠到底有多大的依仗,有多强硬的立场。
涂筠一摆手:“那好,随便!”一副悉听尊便的傲然姿态,“京城水深,小心淹着。”
仿佛是为了配合涂筠的傲慢一样,她话一说完,麻帆就正好挣脱了孙秘假意的阻拦,冲到夏想面前,轮起甩棍当头就打。
还真以为他在京城就是被人随意踢打的皮球了?涂筠还真是底气十足,不但蛮不讲理,还想让他挨打丢人,夏想冷冷一笑,一抬手打掉了麻帆的甩棍,然后就很不客气地一脚踢在他的大腿上,一下就将麻帆踢出三米开外。
之所以没有踢小腿,还是手下留情了,否则踢他一个小腿骨折,惹急了麻扬天,也不利于他下一步对付涂筠。
不过夏想的一脚也踢得够狠,麻帆在地上连打几个滚,疼得哇哇乱叫,还不忘大骂:“打他,抓他!他妈的敢打我?王八蛋,我要砍了你。宋一凡,你别走,不上了你,我就不是麻帆……”
夏想怒极,上前拎起麻帆,朝他脸上左右开弓:“你敢动小凡一根手指,我同样让你生活不能自理!”
孙秘急得跳脚:“快,快帮麻少。你们不想被开除,就赶紧给我动手,出了天大的问题,我担着!”
这一句话挺管用,几名警察围了上来,就要动手……一辆高大威猛的悍马车不知何时从后面开了过来,开到离几人几十米远的地方,才猛然一脚油门下去,一声轰鸣,吓得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正准备动手的警察都愣住了,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悍马忽然疯一样冲了过来。
涂筠首当其冲,她站在路中,悍马似乎想要她的命一样,直冲她撞来,直吓得涂筠大惊失色,也顾不上什么市长和淑女形象了,忙不迭躲闪,不小心脚下一滑,还摔了一跤,连打了几个滚。
悍马车从她身边呼啸而过,一点也没犹豫,正正地撞在了麻帆的法拉利上面,“嘭”的一声巨响,法利被生生撞得向前前进了十几米,后尾顿时被高大威猛的悍马撞得稀烂!
悍马似乎还不解恨,车轮后转,竟然倒车,又一声巨响过后,撞在了涂筠专车的侧面。侧面是汽车最薄弱的地方,以悍马的撞击力,一撞之下,涂筠的奥迪中间凹了一个巨坑,眼见是报废了。
幸好涂筠的司机早早就下了车,在一旁看热闹,否则刚才一撞之下,司机非得被撞得七荤八素不可。
悍马撞完奥迪,又开足马力前冲,再一次侧面撞击在法拉利之上,顿时将法拉利撞得翻了一个滚,四脚朝天,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
让众人目瞪口呆的是,悍马再次倒车,又一次恶狠狠地撞在了奥迪车上,将涂筠的专车完全撞得报废之后,才又耀武扬威地轰鸣一声,接连撞开两三辆警车,一路呼啸声中,留下一个嚣张无比的背影和一地鸡毛,还有没有牌照的神秘,扬长而去。
等众人回过神来,悍马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看现场,一片狼籍,车尾灯、汽车零件,还有涂筠的鞋子、随身小包,小包中的化妆品、化妆镜,更尴尬的是,还有一包卫生巾,散落一地,仿佛还在诉说着刚才的惊心动魄。
麻帆离悍马车最近,刚才悍马车险之又险地和倒在地上的他擦身而过时,将地上的泥土扬了他满身,他脸上、头上和身上全是泥土和碎片,脏得不成样子。当然,被扬了一身泥土不算什么,刚刚差点丢了小命才是让他最胆战心惊的地方,只觉得心跳得好象要蹦出来一样,而裤裆里热呼呼的一片——吓得尿了裤子。
和麻帆尿了裤子相比,涂筠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披头散发,身上也沾满了脏东西,脸色吓得惨白,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哪里还有半点副市长的威风,简直就和一个刚刚和人打了一架的泼妇没有两样。
她呆若木鸡,半天都没有缓过神儿来,呆呆地望着散落了一地的她的隐私,除了卫生巾之外,还有一盒开了封的避孕套,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她的秘密。
孙秘、胡国立,还有几名警察,都吓傻了,他们平常欺小凌弱惯了,向来只有别人被他们吓得面无人色的份儿,还从来没有遇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刚刚的一幕,太惊人,太可怕了,简直就是不要命的玩法。如果悍马司机稍微失手一点,当场的众人之中,肯定会有几人受伤甚至重伤。
真嚣张,真疯狂,在天子脚下的京城之地,还有这么不可一世的人?
不过悍马车显然有备而来,不但没有上牌照——说不定是故意摘掉了牌照——而且使用了特种玻璃,看不清楚里面是谁。对方车技水平一流,短短一分钟的时间之内,报废两车,撞坏三车,然后又从容逃走,在场的警察竟然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要去追赶!
等等,有一点不对,刚才电光火石之间,差不多所有的人都受到了威胁,只有夏想和宋一凡丝毫没有受到一点波及,说他们站对了地方谁也不会相信,因为刚才的情景,摆明了就是故意绕过夏想和宋一凡,而有意要对付麻帆和涂筠。
难道说,刚才是夏想的救兵?
又过了近一分钟,麻帆才终于醒过味儿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妈呀,吓死我了,我不敢了,我不玩了……”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身上湿了一大片,就让众人都知道他不过是银枪烂蜡头,装横耍愣行,一动了真格,就吓得尿了裤子。
孙秘忙上前扶住麻帆,恶狠狠地瞪了夏想一眼,想说几句狠话,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又一下没有了胆气。
涂筠从地上慢慢地站了起来,也顾不上形象,一步一挪地来到夏想面前,咬牙切齿地说道:“夏想,你够狠。不过请你记住,我一定会还回来。”
就算所有人都明白刚才的悍马车是夏想所为,但谁也没有证据,不能指责夏想什么。涂筠心中怒火冲天,不过她虽然怒不可遏,但刚才的一幕给她带来的震憾过于强烈,想再攻击夏想几句,始终提不起勇气。
夏想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拍了拍身上的土,理也没理涂筠的置疑,而是反问:“涂市长,刚才的小插曲过去了,不过和我们没关系,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