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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书记器重夏想,外界知道的人并不多,虽然夏想有过在团中央的半年的经历,但官场中人还是将他当他家族势力的一系。
刚才郑盛已经明明提醒总书记在召开常委会,总书记却毫不掩饰对夏想的维护之意,甚至不惜当众批评郑盛——批评郑盛没有什么,郑盛是总书记的嫡系,骂得多重都是爱护——就是太明显的敲山震虎了,因为总书记爱护夏想器重夏想之意流露无遗,就是故意说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付先锋大为动容。
叶天南大为震惊,并且一脸灰白!
几乎所有人都一脸惊愕,整个常委会鸦雀无声,是从未有过的寂静……可怕的寂静,就连墙上石英钟跳动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总书记的电话已经断了,郑盛收起电话,目光威严地从所有人脸上扫过,有意无意在叶天南脸上特意停留了几秒钟,目光格外意味深长。
叶天南虽然冷汗已经流了一背,但他依然镇静自若,强打精神保持了风度,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怯场。
郑盛目光扫了一圈之后,直接对童凡说道:“立刻安排进京。”
然后只简单地一挥手:“散会!”
一场还没有开始就结束的常委会,是湘省史上最失败的一次常委会。
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猜到是谁的黑手,但谁也不会说破,也没人多看叶天南几眼。就连杨恒易和胡定也没和叶天南说一句话,转身离去,一脸黯然。
只有付先锋来到叶天南面前,叹气一声:“事情还是要把握一个度才好,要不,就破坏规则了……”
叶天南却依然淡然地一笑:“是谁下的狠手?确实是太过分了。”
付先锋一脸讶然地看了看叶天南,因为他听了出来叶天南似乎是在暗示他没有参预此事,难道不是叶天南?
但不是他又能是谁?
不止付先锋认为是叶天南所为,郑盛、胡定、杨恒易都认为是叶天南的手笔,其实,都冤枉叶天南了,事情,还真不是叶天南所为。
还没有回到办公室,叶天南的电话也响了,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天南,立刻来京城一趟。”
不说理由,不说事情,就一句命令,然后电话就断了。
叶天南感觉背上的冷汗被风一吹,衣服都粘在了身上,十分难受,但此时他没有心情理会衣服,因为事情确实失控了。
而且夏想的事情,也确实不是他做的!
至于是谁,他心里有数,虽然在一瞬间也埋怨过他的鲁莽,但听说夏想现在还昏迷不醒,有可能身受重伤之时,说心中没有庆幸那是假的,夏想如果一死,就世界清净,万事大吉了。
政治之上,刀光剑影常见,杀人夺命也常见,别说夏想一个副省级干部了,就是到了国家领导人的级别,也有暗杀的事情发生,有些事情更是提也不能提,是红线。
到了叶天南的级别,许多内情也都清楚,哪怕不知具体经过,也知道病死的高官之中,就有许多得的不是真病,是人病。
消灭一个政治对手的最高境界就是肉体上消灭,当然,付出的代价会很大,风险和后果也可能让人承受不起。
但依然会有人在盛怒之下采取消灭对手的极端手法。
叶天南不会,他哪怕会找人暴打夏想一顿出气,甚至会陷害夏想,但不会指使他人谋杀夏想。他不是没有胆量,而是不屑于这么做,他的原则和理念也让他保持了一个底线和准则。
杀死夏想固然可以痛快一时,但夏想背后的势力,绝对会让他痛苦一世。不过眼下的情景却又让他十分舒畅,夏想出了大事,却和他无关,能亲眼见到一个对手倒下,而自己不用承担任何责任,该是世界上多么幸福的事情。
其实如果非让叶天南总结的话,他更愿意将上面的一句话改为——消灭一个政治对手的最高境界就是借刀杀人,而且,刀柄上还不留下自己的指纹!
……夏想的汽车并没有驶入市区,一下高速,就不知所踪。
夏想并没有住进湘江的医院,因为,医院也可能不安全。对方既然敢明目张胆地在高速公路上跟踪并且撞车,必定还有后手。
因为此次对方出手,犹如疯狂,如果得知他安然无事,说不定还会在湘江布局,一张大网正等他入网。
……是的,没错,夏想早就醒了,他之所以放出昏迷不醒重伤在身的风声,是因为他意识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就是直觉告诉他,和以往的黑社会人身威胁不同,这一次的出手,严密、冷静而且计划周密,高速公路上的雷霆一击,有失误在内,因为如果不是他下车救人,恐怕现在已经遇难了。
对方三辆新车,要的就是万无一失地夺他姓命,显然是有组织有预谋的一次精心行动。
本来一开始夏想也以为是叶天南的手笔,后来冷静下来一想,不大可能,叶天南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而且他和他之间,还没有必须拨刀相向。况且以叶天南的为人,也不会如此。
随后警卫对昏迷司机的检查,证实了夏想的猜测,对方是军人。
夏想就立刻冷静地分析了局势,做出了决定,一方面通知省委,另一方面,立刻通知了张晓。
车一下高速,他就悄然下了车,和秘书躲在一处等候张晓的到来。
果不出夏想所料,有人以为他还在车内,汽车一进市区就有人一路追随,虽然很隐蔽,但还是让警卫察觉到了有人跟踪。
对方既然下了狠手,怕是不死不休了,夏想坐在路边一家非常不起眼的茶馆里,一边喝茶,一边对曾卓说道:“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但医院也是最不安全的地方,死过很多不该死的人……”
曾卓到现在还惊魂未定,见夏书记早就平静如初了,心里着实佩服,也暗道侥幸,幸好夏书记反应快,要不今天真要出大事了。
不过想到夏想劳累之下,被车轻轻带了一下,还是受了点轻伤,昏迷了十几分钟,心中还是十分难受,领导有事,下级失职,他十分痛恨行凶之人。
“医院里死人多了,谁都不想死,可是谁该死谁不该死,怎么分得清?”曾卓不明白夏书记在出了大事之后,怎么闲聊说起了医院。
“是呀,正因为不好说清,所以才不能在湘江住院。”夏想也只是点了一点,许多机密曾卓不够级别知道,国内的医院也是政治较量的一个重要的战场。
曾卓恍然大悟地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前段时间突然病死的……”
“话多了。”夏想及时制止了曾卓的失言,“从现在起,你和外界断绝联系,谁的电话都不要接,直到事情解决之后再说。”
真有这么严重?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曾卓的念头刚起,夏想的电话响了。
夏想随手接听了电话,只听几句,就眉头一锁:“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他才对曾卓说道:“我们的车刚才在堵车的时候,有人发现了我不在里面……”
曾卓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太胆大妄为了,敢在市区也拦阻堂堂的省纪委书记的车?不过又想起刚才夏书记所说的话,再联想到对方特殊的身份,就只剩下害怕了。
又过了不多时,张晓终于赶来了。在见到张晓一瞬间,夏想总算长出了一口气,危险,终于暂时解除了,死里逃生的感觉,真是不错。
不过……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他不反手一击,他就不是诚实可靠小郎君,更不是玉面杀手夏想了。
张晓一见夏想安然无事,紧绷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松动:“走,去京城,马上走,越快越好。”
曾卓一时紧张失言,多插嘴了一句:“真有这么严重?”
“有人觉得后台硬,谁也不放在眼里,当年还有人敢冲总书记开……”张晓也是一时气愤,差点说漏嘴,忙恼怒地瞪了曾卓一眼,“你要留下也行,小心死了告状都没有地方去。”
曾卓吓得一缩脖子,再也不敢说话了。
是夜,在数十名军人的护送下,夏想一行北上,直奔京城而去。
是夜,京城之中,老古被电话惊醒,他抓住电话就恼怒地骂了几句,但在听到对方汇报的情况之后,先是猛然一拍桌子,随后又要求所有在京的少将、中将,立刻前来见他。
随后,老古沉思片刻,几十年来第一次半夜时分,拨通了吴老爷子的电话。
吴老爷子接完电话,久久无语,随后却是看向京城某一个方向,说了一句话:“下了就下了,不要拿后生晚辈出气。就算出气,也要看清是谁……吴家在军中,也不是没人!”
是夜,湘省省委书记郑盛、省委副书记叶天南,乘坐红眼航班进京。
是夜,湘江各大医院都有人打来问询电话,查询夏书记的病情,却全部一无所获。
是夜,付先锋一夜无眠,打电话回京,说了足足半个小时。
是夜,梅晓琳一夜无眠,打电话给梅升平,说了足足一个小时。
是夜,总书记正紧急和古秋实商议事情之时,古秋实接到了夏想的电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