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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法全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和兴奋,回身悄然打了一个手势。
暗处,有人回应了一个手势,意思是一切准备妥当。
眼见夏想的车缓缓驶出了出站口,向右一拐,不出所料就进入了布置好陷阱的死亡之路,陈法全心跳加快,眼睛瞪大,手心出汗,最紧张最刺激的一刻就要来临了。
接应陈法全的楚省军区的人是一名中校,名任友安,他接到秘密指令之后,提前布置好了一切。他只负责执行命令,至于车中的人物是谁,为什么要被处置,他一概不问。
知道得多,反而死得快。
任友安见车辆进入了死亡之路,就悄声用对讲机发布了命令:“一级准备,各单位,各就各位,听我命令。”
“一号位就位!”
“二号位就位!”
“三号位就位!”
“目标车辆距离300米。”
“目标车辆距离200米。”
夏想的汽车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巨大的危险正在逼近,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了上空,就如黑暗的天空一样,随时准备扑下。
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人眼的盲点和视觉疲劳到了极点,最是容易出车祸的黑色一小时。
“目标车辆距离150米……”
任友安正准备沉着冷静地下达命令,陈法全正准备露出胜利的笑容,就在此时,突然,损坏的路灯一起点亮,一列浩浩荡荡的车队风驰电掣一样驶来,前面有武警开道,后面有警察护送,一行共十几辆车,将夏想的车团团围在中间。
也将任友安暗中布置的力量,全部隔开!
陈法全一愣,忙问任友安:“怎么回事儿?是你安排的人?”
“不是,武警又不是一个系统,我也指挥不动武警。”任友安也十分奇怪,“难道还有人想要夏想的命?”
陈法全比任友安反应快,立刻知道来人是在保护夏想,顿时急了:“不对,他们是来保护夏想的人,怎么办?友安,就差一点,能不能强行突破?”
“不能!”任友安坚定而缓慢地摇了摇头,苦笑一下,“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
“上面下了死命令……”陈法全恨不得现在就拿枪打死夏想,从望远镜中甚至可以看见夏想淡定而得意的笑意,竟然在他眼皮底下又逃过一劫,他几乎要暴跳如雷了,天大的好机会,要是错过就太可惜了……“再有死命令,我也不敢冲省委书记下手!”任友全一脸无奈,用手一指刚刚从车上下来的一人,“中央委员、楚省省委书记、省军区党委第一书记陈风!”
陈法全还没有疯,更不是不知道省委书记在国内的政治序列之中,是什么样的分量,而且陈风年纪不是很大,两年后,甚至还有进入政治局的可能。
也许陈风对军队没有指挥权,在军中也没有影响力,但他是国内30几名的封疆大吏之一,是进入中央序列的绝对实权人物之一!
莫说陈风的警卫就难以突破,再有陈风直接带领上百名武警出动,摆出的就是万一事变就不惜一战的阵势,陈法全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敢对一名省委书记下手的地步,即使他敢,也没有半分取胜的把握。
就这么败了……陈法全懊恼地一拳打在一棵树上,恨恨地说道:“夏想真他妈的命大!”
任友全不说话,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此时他才知道车上的人物是谁,有什么背景,又有多么惊人的影响力。
只是后悔无用,身为军人,站了队之后,只有一道路走到黑了。
陈法全气急败坏,眼睁睁看着夏想坐上了陈风的专车,然后在无数武警和警察的前呼后拥之下,扬长而去,而躲在暗处的力量,始终未敢动上一动。
难道就此任由夏想远走高飞?不,不行。陈风可以接夏想一程,但不可能全程陪同夏想出楚省,从江城到楚省和豫省的交界处,还有几百公里的路程,还可以为夏想设置无数个死亡陷阱!
夏想,你别想逃出生天!
陈法全当即打出了电话,和湘省军区、羊城军区通话之后,又和任友安说了几句,然后二人上车,迅速驶往一处秘密地点,继续商议下一步行动。
……在下高速的时候,夏想先和古秋实通了一个电话,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古秋实应该正和总书记商议应对之策。
果然如夏想所料……于是,夏想在向古秋实简单说明了情况之后,总书记就亲自向夏想交待了两句:“动员一切力量,保护自身安全。你不要担心,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困难。”
话很简短,但总书记的语气很坚定,表明了对他一如既往的维护之意。
一下高速,夏想就知道肯定对方已经挖好了坑让他来跳,但也只能闭着眼睛跳,不跳,没法当着陈风的面引蛇出洞。
结果陈风前来接应的阵势惊人,出动了上百名武警,让对方没敢露面,也让夏想微感遗憾,因为他没有看到对方的底线。
同时他心中更明白,怕是对方仍然不会善罢干休,因为从楚省北上,就是豫省,而豫省军区,也有对方一半的力量。
坐在陈风的车上,夏想的心情安定了不少,其实事态发展到现在,他反而有了更深层次的想法,有人一路追堵,其实也是好事,完全可以借机看清对方隐藏在幕后的力量到底有强大,到底在军中有多少人死心追随。
陈风一脸愤慨地说道:“夏想,我已经安排好了,现在送你去机场,坐专机直飞京城,保证一路畅通。一到京城,再也没有人敢拿你怎样。”
夏想知道此时陈风的爱护,发自真心,并非演戏。他和陈风结识多年,知道陈风的风格喜欢夸张,有时入戏深了,谁也不知道他的喜怒是真是假,但现在,陈风却没有半点演戏的意思。
也确实,陈风现在无法形容他的心情。
尽管陈风也知道,夏想或许艹之过急了一些,不该过早地接触军方力量,历来军权为禁忌中的禁忌,省委书记名为军区党委第一书记,也不敢对军区的事务指手画脚,否则就越界了。
但话又说回来,夏想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不过是交了几个军方的朋友,就值得大下杀手?陈风和夏想认识10年了,夏想是他一点一滴看着成长起来的,能有今天的成就,实属不易,而且他也相信,夏想终有一曰会成长为参天大树。
只是现在有人想将这颗大树连根拔起,就触动了他的底线!
在他的心目之中,甚至放眼国内,在官场之上,夏想是他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只有面对夏想之时,他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不用演戏不用伪装地坦然面对。
对于夏想,陈风始终有一种亲人般的感情,早就超越了官场之上一般的合作同盟的关系,他永远不会忘记燕市之时,为了化解他和高成松之间的矛盾,夏想暗中周旋,为他做了许多影响他命运前途的事情。
如果没有夏想当时的幕后运作,他不会有今天,也许已经被高成松打落尘埃了。官场中人都清楚得很,一旦落马,就别想再东山再起了,即使高成松后来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但他所犯下的错误,没人会替他弥补。
所以,在内心深处,陈风对夏想总有一丝感激的情怀,永难忘怀。
却有人要置夏想于死地,自从步入正部级之后就很少动怒的陈风,终于不可抑制的愤怒了。
他接到夏想的电话后,一刻不停地安排好了一切,将省委书记的权力发挥到了极致,专机,调动武警,让省委办公厅协调各方关系,让所有的部门立刻待命,等等,一有问题,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投入工作。
权力意志在此时此刻显示出的巨大的力量,惊人而恐怖。
在陈风看来,现在起,夏想乘机飞往京城是最快最安全的方式,不容置疑。
夏想却回绝了陈风的好意,脸上的表情既不是陈风意想中的担惊受怕,也不是怒火中烧,反而是一脸平静,甚至还有一丝阴谋的味道:“陈书记,要我说,我从楚省到豫省,再穿越整个豫省一路北上,经燕省再到京城,是最好的一条康庄大道……”
陈风先是惊讶地一愣,随后又想明白了什么,摇头无奈一笑:“你呀你,太不听话了,以身试险,风险太大了。”
“感谢陈书记的关心。”夏想一脸神秘地笑了,“一路北上,一路尘烟滚滚,各色人物粉墨登场,露出各自的本来面目,很有趣,很有意义。”
“不过还是太凶险了,万一,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夏想,就太不值得了。”陈风郑重地拍了拍夏想的肩膀,“你一定要考虑好,我不勉强你的决定,我就一句话,爱惜你自己,是爱惜许多人对你的期望,也包括我!”
陈风动了感情,夏想也很感动:“陈书记请放心,我骨子里有冒险的一面,但我也是一个很怕死的人,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随后,在梅升平的全程护送下,夏想一行在当天下午到达了楚省和豫省的交界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