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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永国来到京城,已经是第二天了。
夏想前来京城的事情,他暂时还不得而知,一落地,就和家人团聚,也没顾上和夏想联系。
曹殊黧接上了曹永国,夏东也见到了姥爷,再加上曹殊君夫妇特意从燕市赶来,除了夏想之外,一家人算是团聚了。
曹殊黧在京城的房子200多平方米,虽不算大,也够住了。在曹永国前来京城之前,王于芬也提前一周左右来到了京城,就是为了和曹殊黧熟悉一下京城的环境,为曹永国有可能调来京城,做好前期工作。
对于王于芬来说,照顾好曹永国的生活是重中之重,女儿现在生活得很舒心,不用她艹心,儿子虽然成就不大,但知足常乐,也让她十分安心。少年夫妻老来伴,现在她的心思一门扑在曹永国身上,只求老曹身体健康,事事顺心就行了,什么副国级待遇,什么政协副主席,对她来说有和没有都一样。
老曹是不是副国级领导人,在她眼中,都一样是要归她照顾的一个老头子。
不过在王于芬看来,老曹能进政协的唯一一个好处就是能在京城生活,而且还能轻闲不少。在京城生活,可以和女儿在一起,也可以陪陪外孙,而且离燕市也近,想看孙子也可以随时回去。再者老曹卸任了省委书记的担子,事情少了,烦恼少了,还可以多活几年。
是好事,绝对是好事。
也正是一家人对曹永国是否担任省委书记并无要求,才让曹永国对于即将卸任省委书记一事,十分看得开。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曹家卸任了一个省委书记,还会扶正一个正部级干部,而且扶正的正部级干部比卸任的省委书记,前途远大多了。
曹永国进京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拜会了吴才洋。
以前,曹永国和吴才洋也见过面,不过是在中组部的办公室,是公事公办式的会面,总共也没说几句话。但这次见面,是吴才洋特意的安排,而且会面地点也安排在了一家私人会所,完全是私人姓质的会面。
能和中组部部长私下会面的省委书记,不是没有,但也不会很多,一是中组部部长不会高调到和封疆大吏建立密切的私人关系,容易犯忌,二是吴才洋自恃身份,也不会轻易和哪个省委书记走近,尽管他不是政治局常委,但却是拟定中的人选。
所以对于和吴才洋的私人会面,曹永国还是微微兴奋,还有一层原因就是,不仅仅因为吴才洋是四大家族之首的吴家的未来掌舵人,还因为夏想和吴家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和吴才洋的会面,进展很顺利,谈了一些私人话题,聊了聊京城的生活和天气,最后重点落到了曹永国的下一步之下,吴才洋只点了一点:“我正在各方做通工作。”
曹永国就心里有数了。
见完吴才洋,曹永国又和古秋实见了一面。
古秋实的话和吴才洋的话,大同小异,不过他比吴才洋说得含蓄,暗示他会尽可能多方努力,一定会给曹永国一个满意的答复,不让一生为国为民的曹永国感觉党和国家亏待他。同时,古秋实又更含而不露地转达了总书记对曹永国的慰问。
曹永国心中大慰。
回去之后,细心一想才不由暗暗摇头,吴才洋也好,古秋实也好,肯耐心地和他见面并且解释,其实都是基于夏想的面子!
……将女儿嫁给夏想,是他一生之中做出的最英明的决定。
然而,令曹永国没有想的是,继吴才洋和古秋实之后,总理通过秘书传来消息,要安排一次和他的见面!而且还是私人姓质的会面。
怀着忐忑和不解的心情,曹永国和总理私下见了一面,是在总理最爱的一处会所,在轻松随和的气氛之中,总理对他表示了慰问和关怀。指出让他提前退下,并非是对他的否定,相反,是中央对他的肯定和鼓励,希望他在新的岗位上,继续以饱满的热情为党和国家贡献光和热。
最后,总理还再三叮嘱曹永国,要注意身体,京城春天风沙大,干燥易上火,让他安心留在京城。
如果说总理的淳淳教导已经让曹永国感受到了温暖和关怀,那么临别的时候,总理不但亲自送他下楼,还握着他的手,郑重其事地提到了夏想:“夏想同志是一个很优秀的年轻人,我很欣赏他为国为民的情怀。我认为,应该再给夏想同志加加担子,国家需要有他这样的人才到更重要的工作岗位上去。”
曹永国就心中更加笃定了,总理的话,给了他莫大的鼓励和安慰,一是告诉他,他的副国级待遇有望解决,二是夏想的正部之门,即将打开。
曹永国也知道总理肯热切地接见他,全因总理欣赏夏想之故,却并不清楚,总理现在对夏想不仅仅是欣赏和器重,而且在某些事情上,还有求于夏想。
是的,总理想要达到他所要的政治改革也好,或是其他目的也好,如果没有夏想从中代为传话打开局面,将会很难如愿。
夏想的重要姓,曰益凸显。
……夏想此时还并不知道岳父在京城受到了超规格的待遇,他第一次和雷治学面对面坐在一起,感受到雷治学淡定从容的气质之下藏而不露的气息,虽然不是扑面而来的威压,却是让人感受至深的深不可测。
宋朝度形容雷治学深不可测,夏想初见之下,只一照面就认可了宋朝度对雷治学所下的结论。
“夏书记,其实早就想认识你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今天能坐在一起,固然有小明的原因,也是时机成熟了。”雷治学端起一杯茶水,“先以茶代酒,敬夏书记一杯。”
“不敢,我敬雷书记。”场面上的礼节不可废,夏想先干为敬,“我也早就对雷书记的大名如雷贯耳,仰望很长时间了,今天一见,雷书记果然风采不凡。”
“呵呵,夏书记过奖了,在你的年轻和朝气面前,我是大感压力。”雷治学的笑容,有三分真诚四分谦逊,总之,让人感觉很和蔼很有诚意,一点也不做作,“说实话,我到西省之后,感受到西省人民对曹永国同志的怀念,就一直很崇拜曹书记,也想当面向曹书记讨教一些问题,只可惜,时机总不凑巧。”
“今天请夏书记过来,一来,认识一下,加深一下了解,二来,想托夏书记代我向曹书记传话,就说雷治学想向他就西省今后的发展,请教几个问题。”
雷治学的说法是真心还是假装暂且不论,至少他的态度十分端正,在夏想面前,既没有和古秋实齐名的最年轻正部级高官的傲然,又没有一个派系的后备力量的自得,甚至连一名省委书记应有的架子都不端,平常如邻家大叔。
而且摆出的也是和夏想平等对话的姿态。
再者,雷治学提也不提雷小明的现状,就更让夏想佩服他的隐忍。
“好,雷书记的话,我一定传到。”夏想的态度,不冷不热,不远不近,很有分寸,既然雷治学不主动提及雷小明,他也不提,反正他不急。
随后,又说了一气闲话,雷治学不但没有再提雷小明之事,连在一旁不停擦汗的矮胖男人似乎也遗忘了,就是不介绍他是谁。矮胖男人几次欲言又止,但暗中看了雷治学几次,见雷治学没有任何暗示,终究没敢开口。
夏想也就若无其事地陪雷治学说了半个多小时闲话,眼见天色不早了,就上了饭菜,要了酒,夏想却只小喝了一口,就以开车为由,不再沾酒,雷治学也没勉强。
晚上九点多,聚会结束,雷治学亲自送夏想上车,直到夏想坐到车上的一刻,他才随手一指一直跟在身后的矮胖男人:“江刚,江安的父亲。”
江刚终于听到雷治学提到了他的名字,忙点头哈腰地冲夏想陪笑:“夏书记,我是西省安达矿业公司的董事长,请多多关照……”
夏想随手接过江刚的名片,放到了车上,也不说话,一脚油门,开车就走。
江刚愣在当场,望着夏想迅速消失的尾灯,猛然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骂道:“一个省委副书记,狂什么狂?妈的,下次拿出一千万砸你,不信你不给一个笑脸!”
一回头,看到雷治学一脸不悦的脸色,他自知说错了话,忙陪着笑脸:“雷书记,我……”
雷治学不耐烦地摆摆手:“江刚,你先回去。”
江刚还想再说什么,雷治学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扔下他一人呆立当场,半晌没有动上半分。
雷治学回到房间之后,一个人静坐了一会儿,就有人推门进来,他自顾自地坐在雷治学的面前,说道:“雷书记,你可真有涵养,连一句正事都不提,要是我,直接就向夏想提交换条件了。”
雷治学微微摇头,抬头看了来人一眼,说道:“衙内,夏想说,他和你打过几次交道都胜了,你现在又能拿他怎么样?”
不动声色的一句激将,衙内蓦然火起:“雷书记不用激我,我和夏想的帐,马上就要结算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