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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想并不知道的是,雷治学在和他会谈之前,已经和衙内见过面了,并且和衙内紧急磋商了针对雷小明事件的处理细则,然后才气定神闲地和他见了一面。
如果让夏想知道雷治学和他会面之前已经做好了功课,他就不会一再佩服雷治学的沉稳和笃定,雷治学已经暗中委托了别人摸清了雷小明的现状。
别人不是别人,正是衙内。
雷治学是何许人也?他深知官场之中的力量制衡,更清楚夏想和衙内之间的恩怨。能借他人之手对夏想施加压力,从而达到围魏救赵之目的,是再好不过的妙招。
和夏想会面,主要也是想正面接触一下夏想,要对夏想有一个直观的印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别人如何形容夏想是别人的事实,他只相信自己的眼光。
他只字不提雷小明,夏想也只字不提,而且夏想也对一旁的江刚不但问也不问,连多看一眼都没有,就让雷治学不得不佩服夏想的分寸感。
果然是一个极有潜力的年轻人。
雷治学并没有意识到的是,他的直接对手是古秋实,现在他却放低了身份,将自己和夏想对等,是自降身份。但他或许是因为雷小明被关押,又或许是因为他之前听到了太多的传闻,不知不觉中,夏想被他高抬到了平等的位置。
“小明和江安现在在军方手中,很棘手。”雷治学很聪明地没接衙内的话,衙内和夏想之间的总帐,和他似乎没什么关系,但其实关系很大,不过他不能说到明处,只能引导衙内主动去做什么事情。
衙内摇头说道:“夏想确实很狡猾,想让他放人,恐怕不太容易。雷书记,你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雷治学以为衙内已经准备对夏想出手了,不料衙内语气一转,似乎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心想衙内也到底是被夏想打怕了。
“夏想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等他消了气,总会放人,再说,小明的事情也不大,难道夏想还能一直抓住不放?要是他再闹个没完的话,我就得请委员长出面评评理了。”
衙内微微一笑:“快两会了,稳定压倒一切。”似乎是一句废话,但接下来的一句话,他又点到了正题,“现在吴晓阳事件还没结束,有人指责夏想夏大书记和军方来往过密,被夏大书记一出苦情戏瞒天过海逃过一难。但如果在两会期间,突然有人重提夏书记因为争风吃醋而动用军队捉拿了西省一名富二代,事情就有得好看了。再万一新闻媒体上一报道,最年轻的省委副书记,冲冠一怒为红颜,警车开道,大兵出动,声势浩大,就为了争一个女人……”
一件小事都能让衙内上升到地方高官和军方来往过密的高度,衙内阴人的手法,果然高明,雷治学暗暗赞同,却不接话,似乎转移了话题:“就请转告一下委员长,我明天去拜访他。”
衙内点头:“江刚怎么办?”
雷治学微微一笑:“他和你在生意上可能会有共同语言。”
衙内心领神会地笑了:“那就先谢谢雷书记了,听说江刚是西省首富,不知道有没有水分?”
“我觉得没有。”雷治学说道,“西省的煤老板们,钱多,人实在,最喜欢结交高官权贵。”
听了雷治学含蓄而暗示强烈的话,衙内开怀大笑,没有什么比将别人手中的钱转移到自己手中更开心的事情了,他笑了几声之后,站了起来:“我有个朋友正好认识关押小明的部队的首长,等下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具体情况。”
雷治学微微点头,笑而不语。他和衙内总算达成了共识,各取所需了。
……夏想在半路上接到了电话,得知卫辛已经醒来并且安然无恙,不仅长舒了一口气。本想再继续关押江安和雷小明几天,但既然卫辛无事,宋一凡也无虞,而且雷治学给足了面子,花花桥子众人抬,总要投桃报李才符合官场常态。
夏想就打出了一个电话:“先放了雷小明。”
反正雷小明也被打得够惨,相信雷治学见了之后,不仔细认,估计也认不出雷小明就是他的亲儿子。当然,雷小明所受的待遇,不足以偿还他对宋一凡所做的一切,不要紧,宋朝度即将飞临京城,要和雷治学正面交锋。
眼见就要两会了,各路诸侯和各地封疆大吏都将汇聚京城,将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风云际会,夏想心中隐有期待。
两会不会决定影响政局的重大事件,但或许会公布一件影响政治格局的事件。
回到家中,正准备进门,又接到了宋朝度的电话。
“夏想,我提前到了京城,刚刚和雷治学通了一个电话,明天和他见面。”宋朝度的声音平静了许多,又恢复了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小凡就暂时拜托你了,她最听你的话,别让她再乱跑了。”
夏想答应着。
宋朝度又说:“还有两天就两会了,听说你明天要回燕市一趟?”
明天回燕市,是老古安排的军方聚会,本想在两会之后再聚,但许冠华积极推动,而赵明克也提前完成了部署,老古就决定,在两会召开的前夕,趁所有人的注意力被两会吸引的有利条件,正式召开老古军方势力的第一次全方位大阅兵!
“不得不去。”夏想知道宋朝度听到些许风声不足为奇,本来也没有打算隐瞒宋朝度。
“去了也好,有时候露露牙齿,也是好事,省得一些人总觉得有机可乘。”宋朝度对夏想表示了坚定的支持,“我希望你能走出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不要等到了某个位置的时候,一转身才发现,没有军权在握的感觉是多么受制于人。”
宋朝度的话让夏想微微吃惊,和以前务实沉稳的风格相比,宋朝度现在似乎多了一些微妙的变化。难道是因为即将风云突变的变故让宋朝度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了?也不应该,经历过官场沉浮的他,基本上不会再喜怒流于形色了。
……回到京城的家中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都还没睡,显然还在耐心等候夏想的回归。
夏想一进门就被一个小人儿抱住了,是夏东。都说孩子成长的阶段,每个阶段都有变化,前一个阶段夏东不太喜欢和夏想亲热,现在大了一些,突然就有点粘爸爸了。
“爸爸,你可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夏东长胖了一些,肉肉得十分可爱,夏想就牵着夏东的手,看着一家人都团聚在一起,岳父、岳母、曹殊黧还有曹殊君夫妇,都对他流露出亲人间的微笑。
本来就是亲人,微笑也是真姓情。
夏想很久没有见到王于芬了,上来就叫了一声“妈”,王于芬就笑逐颜开,明显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神情。
夏想依次和曹永国、曹殊君打了招呼,坐下后又说了一气闲话,才和曹永国一前一后进入了书房。
翁婿二人有要事要谈,尽管已经是深夜时分,但很显然,二人都谈兴很高。
曹永国先是说了一说他和吴才洋、古秋实以及总理的见面经过,又兴致颇高地说到了总理的期望,心满意足地说道:“退下就退下,能让几位国家领导人对我开导,我也欣慰了。”
曹永国不改温和的本姓,如果让他提前退下,不以夏想扶正为条件,有吴才洋、古秋实和总理出面,相信他也能接受。夏想也清楚,岳父一生最大的优点就是善良,但身为官场中人来说,善良如果运用不当,就是最大的缺点了。
不管怎样,还好有他各方照应。岳父并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他做通了季家工作,季家不点头,就算总书记同意他进政协,也未必进得去!不过,岳父一生事事顺当,就不必让他知道一些无谓的事情了。
夏想见岳父兴致很高,就顺着他的话向下说,总之就是前路宽广,事事顺心,就让曹永国更是老怀大慰。
夏想也是微微感慨,岳父有如此心姓,能看得开,心胸坦荡,肯定会有一个幸福的晚年。
晚上,他和曹殊黧刚要成就好事,就有一个小人儿不敲门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就睡在了两人的中间,还美其名曰要和爸爸一起睡,是亲子时间。
夏想只好无语,看着儿子胖嘟嘟的脸蛋,忍不住亲了一口:“该减肥了,小胖墩。”
夏东也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反正夏想没听清,想仔细听时,夏东已经入睡了。真是一个坏小子,夏想摇摇头,无奈地看了曹殊黧一眼。
曹殊黧冲夏想做了个鬼脸,小声说道:“活该,你儿子就是你的克星。”
……第二天天一亮,夏想就告别家人,驱车前往燕市,参加一次并非正规的聚会。聚会虽然不正规,但却意义重大,是他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一次布局。成功,前方或许就会一马平川,为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大局奠定基础。
失败,或许就是一次一头栽倒的全盘皆输之局。但既然老古已经一切安排妥当,是刀山还是火海,他都要迈开大步闯上一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