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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粒种,落地就会生根。同样,一个人的所作所为也是一粒种子,种下善良,收获的也是善良,种下仇恨,收获的也是仇恨。
就和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是一样的道理,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丝毫不爽,不可能种下痛苦却收获幸福,就和种下一粒西瓜不可能收获一株芝麻一样。
夏想不是包青天,他惩治贪官打击恶霸,或是为民请命为民伸冤,也有政治斗争的私心在内。但政治斗争是为了更好地掌握大权,掌握大权是为了更好地推广他的执政理念。
夏想不是没有私心,但他相信,他的私心肯定要比许多人要少,而且他的私心也在建立在双赢的基础之中。
许多人不明白一荣俱荣一损皆损的道理,都自私地认为,我制造的食物有质量问题,是用地沟油炸制,我可以不吃,就没事了。其实不然,人人都如此想,就形成了中国在食品安全问题上最严峻也是最滑稽的时代——易粪而食。
所谓易粪相食,就是每种食品的生产者都清楚自己制作的食品是垃圾,有问题,因此从来不吃。但问题是,炸油条的不吃油条,总得吃大米——有毒大米。
卖有毒大米的不吃有毒大米,喝牛奶,结果是毒牛奶。卖牛奶的早餐吃了油条,午饭吃了大米,晚饭喝了工业酒精的酒,并且吃了有毒蔬菜。
都抱着不吃自己生产的食品的美好想法,认为可以只害别人不害自己,却不知道,人间的美好需要每一个人创造。无论愿意与否,在食品安全问题中,没有人是一座孤岛,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
在这种思维方式下的中国的食品产业,没有人是赢家,都会被对方的有毒食品毒死。
归根结底,其实是被自己的私心毒死。
夏想伸手想要扶起王总,结果拉了一下没有拉动,他心中很是不解,就算他是省长,也不至于惊得对方跪倒在地。一想也不对,王总口称他为恩人,必有隐情。
他确实做过一些实事好事,但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值得让人一跪的事情,就说:“王总,先站起来说话……”
“夏省长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王总伸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我今天心情不好,冒犯了夏省长,请夏省长批评我。”
夏想生气了:“你再不起来,我就走了!”他见不得动不动就跪倒的人,不管他对别人有多大的恩情,也不想受人跪拜。
王总只好站了起来,搓着手,流着泪:“夏省长,我王之志不是东西……”
夏想脸一沉:“有事说事!”
“李向文是我的表哥……”王之志说道,“如果没有夏省长,表哥的冤情就石沉大海了,我……”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在王总的叙述中,夏想听清了事情的始末,当李向文在晋阳被狄国功陷害而死时,王之志就痛不欲生,在京城花了巨款想要打通环节替李向文申冤,结果钱花了不少,事情却没有办成,让王之志痛不欲生之余,又对官场的黑暗深恶痛绝。
不料,当他以为李向文的冤情石沉大海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之时,却被素昧平生的夏想遇到了李老汉,在夏想的过问下,李向文的案情不但重审,不但沉冤得雪,而且还牵连出了一连串的贪官,就让王之志长叹苍天有眼。
更让王之志对夏想视为恩人!
夏想的心情久久能以平静。
很多时候他惩治贪官打击恶霸,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回报,他在其位谋其政,是为国除歼为民请命……但话又说回来,也确实因为他的惩治贪官打击恶霸而让无数人受惠。
王之志就是其中之一!
为官者最大的政绩就是造福一方百姓,最大的欣慰是让百姓有冤伸冤,让百姓在法律的底线之下还能感觉到希望。
最后王之志打了六折卖了卫辛一套别墅——本来他非要白送一套,夏想不要,他又要打三折,夏想还到了六折,毕竟有些事情不能太露骨了——还额外赠送了一个小院和一个车位,同时终身减免物业费,其实还是和三折差不多了。
减去成本,王之志卖与卫辛的别墅,其实是赔本出售了。但他也没有赔,他赚到的是心安和快乐,能当面向夏想道一声谢,并且为夏想的朋友做出什么,他少赚几百万也值!
回去的路上,卫辛和宋一凡一直沉默无语,好象受到了什么触动。过了很久,宋一凡才幽幽地说了一句:“夏哥哥,原来你还这么伟大……”
仅仅是前一句也就算了,夏想也不会说些什么,不料宋一凡又多说了一句:“我一直以为你就是好玩……”
夏想差点没被逗得哈哈大笑,宋一凡太气人了,明明一句好话非让她说出了喜剧的效果。
卫辛也说:“就是,原来他还真是一个平凡并且伟大的人。”
“我的伟大在于,我是一个平凡的人。”夏想说道,“我的平凡在于,我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好了,送你们到家了,我要去应酬了。”
不顾宋一凡捣乱式的反对,夏想放下二人,转身去会叶天南了。
总算帮卫辛解决一件大事,西山别墅,有山有水有阳光的地方,可以收获卫辛全部的希望和忧伤。希望卫辛在今后的曰子里,可以快乐地生活,可以幸福地幻想。
夏想的美好愿望实现了,在卫辛的有生之年,她一直住在别墅之中,和宋一凡情同姐妹,快乐无忧,她的隐疾也一直没有发作,或许是别墅周边的山水让她心情舒适,又或许是宋一凡的陪伴让她心情舒展,总之,卫辛一直生活在京郊的别墅之中,安逸而从容。
宋一凡也实现了她的梦想,将别墅的一个房间装修成了书房,里面摆满了藏书。
不管怎样,夏想的决定,让卫辛的身心安居在了山水之间,成就了一段幸福美满的时光。
……和叶天南的会面,是在岭南会所。
岭南会所,就是以前的岭南驻京办。驻京办撒销之后,都改成了会所姓质的酒店。
夏想赶到的时候,叶天南已经恭候在门口相迎了。
夏想也没和叶天南客套,只简单一握手,就一言不发随叶天南到了包间之中。叶天南神情凝重,也没多说话,只是头前带路,脚步匆忙而沉重。
夏想就知道,肯定事情变数不小。
到了房间,叶天南等夏想先入座,然后他才坐下,一坐下,就开门见山地说道:“夏省长,事情有变,形势变化很快。”
夏想和叶天南打交道多年,很少见到叶天南惊惶失措的样子,就连当年叶天南惨败之时,他也保持了风度,但眼前的叶天南,一脸慌乱不说,还语气极快,浑然没有了往曰的镇静自若,就证明一点,形势确实发生了巨变。
“天南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夏想也能猜到一二,事情应该是朝不利于他的方向发展了,就是说,他的危险系数增大了,但他的镇静不是假装,而是心里早有预感,知道事情必定会有一定程度的倾斜,或者说,事情必然会朝反方向推动。
但到底何时推动,又是几方推动,他就不得而知了。
从叶天南急急约他见面,到他现在和叶天南面对面坐在一起,夏想其实多少猜到了几分叶天南的真实意图,但不敢肯定,毕竟他和叶天南之间有过过节,虽然修复了不少关系,却并认为叶天南真会为他着想,并且会暗中通风报信。
但眼下看,叶天南有倒向他的可能,夏想心中就满是期待。
“夏兄……”叶天南不再称呼夏想职务,而是微叹一声,说道,“有人想拿言论事件上升到政治高度,就是说,要在代副总理和夏兄中间二选一……”
话不必说透,夏想完全明白叶天南的暗示,二选一的意思就是必须让一人承担言论事件的后果。
“哦?”夏想应了一句,既然叶天南主动向他透露消息,就证明叶天南想说向他透露一些内幕。
叶天南毕竟是总理的亲信,而且还曾经是总理最倚重的人,他和周鸿基同时出现在中南海,本身就说明了许多问题。
“保守派找总理了,请总理对言论事件表态,总理咨询了我的意见。”叶天南在斟酌语言,“我从客观的角度为总理提供了几条参考意见,希望总理置身事外,但总理好象没有听进去,反而让我提供更好的建议……”
所谓更好的建议,就是如何利用言论事件达到利益最大化的建议,夏想微微皱眉,他可以理解总理的做法,毕竟他和总理之间没有过硬的交情,在重大问题之上,总理没有责任维护他的利益,也没有必要照顾他的情绪,官场中人,很多时候利益优先。
而且总理此举未必就是针对他,很有可能是要制衡代复盛。
“天南兄又怎么说?”夏想问道。
叶天南微微摇头:“我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表示希望言论事件尽快过去,不要影响了大局为好。总理没再说什么,就让我先回岭南。”
叶天南的话有一定的可信度,但不可全信,夏想对叶天南有一定的信任度,但不会全信。叶天南此举,是背叛总理之举,如果让总理知道的话,必然会对叶天南大为不满,所以说,叶天南冒了一定的政治风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