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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暖颤抖的看着他,整个人思绪混乱纷杂,而易宁绪正用阴森的眼神盯着自己,她泪流满面,终于忍不住崩溃出来。
她哭着冲他吼,眼泪模糊了一脸,分外难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就因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你凭什么?”
从意大利再次遇见他开始,她所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靠近他,而他早已将她遗忘,从一开始她就低到了尘埃里。
是啊,凭什么?可是若不是将自己真心给了那个人,又怎么可能弄的自己伤痕累累?
没有谁会因为一时冲动离开一个人,那些难过无助又一次次忍耐的眼泪他从来看不到,就像堤坝下逐渐因侵蚀而拓宽的裂缝,看见的,只是它崩溃的那个瞬间。
是要多绝望,才能义无反顾,这场爱,她如困泥沼,他置身事外。
她绝望的哭,“我后悔了。”
她抽噎着不能完整的说话,“我……我后悔了,我不该认识你,不该怀了你的孩子,最不该喜欢上你。”
如果知道当年他无心之举能让她日后遭受这么多的痛苦,她宁愿自己从未认识过他,佛说,种如是因,收若是果,一切唯心造,或许有些事情早已经注定。
易宁绪粗喘着起看她,脸色阴郁而苍凉,他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无力感,他不动,看着她声嘶力竭,她竟然说不愿意认识他。
向暖胡乱的擦着眼泪,却又很快重新汹涌出来,怎么也擦不完,她发现自己又做了一件蠢事,这样纠缠不休他大概很是厌烦吧。
或许是自己太过莫名其妙了,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世界里,然后莫名其妙的让他突然做了父亲,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他大抵也是讨厌这样的自己的。
她的哭腔很重,每说一句话都得断断续续,可是一字一句他听的清清楚楚。
她说:“以前我总以为只要对一个人好,他也会喜欢你,就像读书的时候一样,你付出多少,考试时总会有回报的。”
“可是你总觉得我像个神经病一样纠缠你,我也会很累,那天晚上,你没有强迫我,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有了孩子也只是一个意外,我以为你至少会高兴的,可是你却要我打掉,我哭着求你……”
她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你答应留下的时候,我还曾奢望,我以为你会心软,曾经有人告诉我,如果你爱一个人,你陪伴他,照顾他,那么这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可是,最后我发现,还是不行,你的心仿佛铜墙铁壁,我怎么也走不进来,我怀孕,你却从没陪我做过一次产检。”
她从泪眼朦胧中抬头看着他,她尽量挤出一丝笑意,可是不行,根本不可能,她的表情比哭还难看,“那时候,我才意识到,其实你从来没有过一丝期待。”
他只是死死的盯着她看,她好笑的摇了摇头,就好像个小丑,突然失了所有力气,这些动作,在他面前都显得那么徒劳可笑。
他想要反驳却说不出任何话来,没错,她说的全部正确,那些事情都是事实上,他也不至于为自己申辩,他没有期待过那个莫名其妙的孩子,就好像她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自己世界里一样,占据着他的回忆里。
他一次次推开她,她却总能自己上赶着来,她的那些倔强在他看来无聊又无趣,他从来不需要人同情怜悯,也不需要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关心,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招惹到了这么一个女人,他只觉得对于她的纠缠厌烦又厌恶到了极点。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在她离开后,一遍遍的想起她,为什么又要恨她呢?
她哭的小脸都皱在了一起,想要笑,却根本笑不出来,只能紧紧咬着唇角机械的告诉自己,不要去哭。
她擦了擦泪水,告诉自己不要犯蠢,这些告诉他又有什么用?可是有些压抑的委屈在心底掩藏的快要爆炸了。
他回过身,坐在床边,一手轻轻的将她搂进了怀里,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脑袋放在他的左肩处,然后她张嘴,狠狠的咬住衬衫下的皮肤。
他皱了皱眉,却没将她推开,许久,缓缓的说:“徐向暖,是我不好。”
她疑心自己听错了,抬起头想要看他,却听他继续重复,“我不好。”
“如果你愿意相信,以后我会对你好,一直以来我都没顾及你的感受,或许有些迟,但我还是想要告诉你,我很喜欢你。”
无论她相信与否,他都想要说,当时他想等到孩子出生后,他们就结婚。
她却哭的更凶了,她一直摇头,她抬眸对上他的眼睛,却又很快避开了,咬着唇瓣一脸倔强。
“如果你愿意,我们结婚吧?”他声音沉稳。
整个世界都好像静止一般,只听到她低低的压抑的抽噎声。
他的肩部被泪水浸湿,还带着丝丝血色,她一直咬着,直到有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她才放开他。
她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他又重复一遍,“嫁给我吧?”
他却只是沉默,他抬起她的下颌,强迫她看着自己,她突然哽咽着,“不,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他阴沉的脸色,急促的喘气都昭示着他的心情,她险些以为他要甩自己一巴掌,却听他继续说:“难道你想看着我跟别的女人结婚,然后你生的儿子叫别的女人妈吗?”
他从来都懂得威胁人,打蛇打七寸,韦恩是她现在唯一的牵挂,可是,她却没了勇气再去面对一次未知的命运,她笑了笑,却眼泪顺着掉了下来,“为什么你觉得你说结婚我就会跟你结婚?你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会答应你?你是不是觉得这简直是对我的恩赐?”
他闭嘴不说,虽然他压根没有这样的想法,可是他想不到理由她会拒绝。
他眯着眼睛,出神的看着她,“你还爱我吗?”
爱?他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出来?她凭什么还要像个傻子一般去爱他呢?
“没有,我早已经将以前的事放下了,包括你。”她定定的说。
“那上一次算是什么?”
她冷笑一声,却止住了眼泪,“意外。”
意外?见鬼的意外,他恨不得掐死她,额头青筋暴起,他努力平息着体内的怒火,“好,意外,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保单上受益人要写我?”
她惊讶的抬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他嘲讽的看着她,“还有话说吗?”
她紧抿着唇,心底一片悲凉,他那样的人怎么会懂?他根本不懂没有钱的悲哀,“你知道吗?因为没有钱,我亲手将父亲送向了死亡,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你永远不会懂,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懂,随便对一个陌生人都能出手阔绰,随随便便就是别人一辈子也赚不到的。”
他疑惑的看着她,“我多久对一个陌生人出手阔绰了?”
她苍凉一笑,只觉得悲哀,或许真的在别人看来只是随手之举,可怜自己竟然记得这么久,她突然很想笑,却根本笑不出来。
“呵,十年前,在医院。”
他只是阴着脸看她,眼底却满是茫然。
“十年前,你帮我给我医药费。”
他一向高速运转的大脑很快明白过来几分,然后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微微笑,眼底却满是森寒,“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喜欢我的?”
其实不是的,父亲死的那年她才读高一,心底对那个不知名的人心怀感恩,却只有感恩,那时候她成绩优异,因为学校知道她的情况,特别给她申请了困难补助,她再靠着周末时间兼职,如此到了高三毕业。
在意大利遇见他时,她意外的发现他竟然什么都看不见,整个人沉郁又不羁,丝毫没有几年前的阳光模样。
他的那些倔强桀骜,偶尔的自卑都让她在不断的接触中心疼不已,深深沦陷,她不知道他到底经历过了什么,竟然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可是此刻,他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想要试图从中找出几分端倪,他皱眉,“你说啊?”
说什么?
他勾唇讽刺的笑,“徐向暖,好,我告诉你,当年那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他粗喘气,顿了顿继续说道:“因为我根本不是那个人。”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从小就叛逆难驯,自视甚高,怎么可能去帮助一个无缘无故的陌生人,他没有那份心,也压根不会那样做。
他缓缓说,却如惊雷一般投在她心上,“我有个哥哥,双胞胎,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