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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少爷。”办公室外,新上任的秘书有些扭捏,看起来不情不愿的:“简氏医院的电话找您,给您接进来吗?”
简歌掌握简氏还不久,前不久和gm私下里合作的股票收售力挽狂澜,更是敲山震虎,可是眼下,那群人只是暂时因为景岩的参与被压制了一段时间,他必须要在三个月之内,彻底将简氏拿回手里。
“接,以后这种事情你需要自己分析过滤,不要再来问我。”简歌有些疲倦地靠在椅背。
原先爷爷的秘书被二叔以其他名义给调走了,现在派了个新秘书,真是帮了不少倒忙。
话音刚落,电话已经转了进来,办公室外的另外一个女孩走过来,利索道:“电话已近给您接上了。醢”
方才的秘书被女孩推搡出去,拉上了门。
简歌皱了皱眉,却也没多想,先接起了电话。
“简少爷,苏小姐在医院昏厥了。缇”
简歌手指的力道瞬间加大,“怎么回事!”
“苏小姐孕吐的妊娠反应很厉害,最近可能因为这点作息不正常,身心状况都不是很好,加上苏小姐本身肠胃就不好,怀孕期间肠胃蠕动不佳,消化状况不良,有腹胀的情况……”
“沫冉现在在医院?”简歌将文件夹合上,拿过外套,径直朝办公室外快步走出。
“是的,苏小姐上午就已经到达的医院,她的妊娠反应异常严重,严重的孕吐可能会产生栓血症,我们已经安排苏小姐去做了检查,近期的孕吐反应让苏小姐有脱水的轻微现象。”
“孕吐不是怀孕很常发生的状况吗?为什么她会这么难受?”
“孕妈妈一般需要放松心情,在十二周左右就会改善了,但是苏小姐的心理压力可能很大,加上休息不足,饮食方面三餐不准时等原因,所以可能有不正常的孕吐状况,我们已经安排苏小姐做全面性的检查,建议是住院观察,但是苏小姐她……”
简歌视线一冽,摁下电梯,声音低沉:“我马上就来。”
……
沫冉下了车,自然注意到老李一直在不远的地方跟在她的身后,于是她步行到小巷,三下两下将老李绕开,然后重新打车去了简氏医院。
“刘医生,最近我母亲的身体怎么样?”
主治医生将近期体检的文件拿出来,放在桌面上,双手交叉,“林女士的身体病情没有持续恶化下去,这一点在化疗上来说,还算是好消息。”
“您的意思是有坏消息?”沫冉紧张地捂住腹部,单手握拳,唇角发青。
刘医生低头看向文件:“虽然病情没有恶化,但是林女士对于药物的使用,渐渐开始产生抗药性……”
沫冉别过脸,似乎不想再听下去,她站起身,“她在哪里?”
“林女士已经转到了护理病房。”
沫冉在病房门口犹豫了很久,她总是不敢进去又不舍得走开,怕给林然带来危险,又觉得始终不去看她,也是不孝。
“苏小姐,你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啦?”
李阿姨突然拉开门,看着站在门外的沫冉,高兴地笑,确是吓了沫冉一大跳。
当初在机场接机的时候,李阿姨还见过沫冉,眼下看着沫冉,更是开心,上前抓住沫冉的手臂,万分热络:“你妈妈可想你了,你怎么一直都不来看她,工作再忙,父母还是很重要的啦,就算医生再好,哪比得上你来的更好,你说是不的啦?”
病房里,林然侧着脸偏向门口,她最近总是很疲倦,闭着眼也能听见走廊传来的轻微脚步声,听见李阿姨说的话,她睁开眼,视线很淡,却带着光彩。
“李阿姨。”林然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很清楚,“帮我把床摇上来。”
“好嘞。”李阿姨松开沫冉,走到病床外握住摇柄,一点一点地摇上床头,一边看着林然直笑:“你看看,我说今天天气这么好,苏小姐肯定会来,一会儿想吃什么我给做。”
“嗯,那你看着随便买一点,我和她聊一会儿。”林然皮肤透着病怏的白,戴着帽子遮挡已经没有头发的脑袋,看起来无关却依旧端庄秀丽,气韵犹存。
李阿姨笑了笑,帮林然枕好,于是跟沫冉又说了两句话,带上门出去了。
“妈。”沫冉双手紧张地握在一起,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坐下来,让我好好看看。”林然温婉一笑,侧过脸看着沫冉落座,伸出清晰的五指让沫冉把脸贴过来,“你瘦了。”
“不可能,最近吃得多,瘦不了。”沫冉心里一酸,却努力微笑:“妈,你瘦了才对。”
“你从小就因为肠胃不好吃不胖,但是你瘦没瘦,妈心里有数。”林然摸了摸沫冉的脸,笑意淡了几分,“我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你恨我也好,怪我也好,你的人生终究要自己走。”
“妈,别说这种话,不会的,医生说你的身体在渐渐康复,会好的。”
林然抚了抚她的脑袋,“傻孩子,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何况我想早点去见你爸爸。”
沫冉眼眶红了,“妈。”
“前几天,在梦里你爸爸怪我,他怪我没有照顾好你,他不想见我,活了大半辈子,到最后还是他先走了。”林然喃喃自语,有些疲倦地闭了闭眼,“想找个爱自己的人不容易,想安稳地活一辈子也不容易,我只希望你能好好过……”
“妈,我知道,我不怪你。”沫冉把林然的手背贴在脸上,擦了擦眼角,努力微笑:“爸爸年轻的时候就帅,肯定是有漂亮阿姨跟着他,妈,你可要看好了。”
林然闭着眼,可是唇角自然上扬:“他不敢,借他俩胆。”
“也是,妈你这么漂亮,有谁能比你更好看?”
“沫冉,要找个爱你的男人,妈也希望你幸福,我不放心不把你交给景岩,即便那件事不怪他,可是他依旧做错了……”林然柳眉微蹙,轻叹口气:“简歌是真心喜欢你。”
沫冉摇了摇头,看着凛然疲倦的样子,心疼道:“妈,我知道的,您休息会儿,别累着。”
“嗯,我有点累了……”
沫冉扶住林然的手放回被褥,将床头一点一点放下去,掖了掖被脚,转身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带上门,转身离开。
眼前忽然一黑,她头晕目眩地扶住走廊的栏杆,撑住了身子,摇了摇头,脑袋里好像有个铅块一样,头重脚轻。
她睁眼,努力撑着朝前走了几步,忽然手上一软,瘫倒在地。
★
睁开眼的时候,坐在身旁闭着眼小憩的人,是简歌。
他穿着西装革领,看起来很正式。外套脱了放在手边,领带有些松垮,最近简歌早出晚归,经常和沫冉错开,索菲娜和薄教授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沫冉左手刚想抬起,被子发出了摩擦的声音,动静很小,但是简歌紧跟着就睁开了眼。
“醒了?”简歌的眉心轻拧,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简氏的事情不好处理,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眉峰之间的阳光也被冲淡了,“你最近休息和饮食都不好,是张妈没有照顾好你吗?”
“不管张妈的事情,是我总是找不到合口味的,吃了又想吐,吃的就不多,张妈一直变着花样给我做饭,她已经很辛苦了,是我不好。”沫冉唇角微勾,“你最近很累吗?看起来似乎和我一样,瘦了不少。”
简歌一愣,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有点,但是事情快处理好了,当务之急是你的事情。”
“我没什么事儿,张妈照顾得挺好的,等熬过孕吐期,我就要大吃特吃。”沫冉作势要吃掉一大碗的饭,动作有些滑稽。
简歌勉强笑了两下,视线落在沫冉的腹部上,“你的肚子开始显出来了,他没怀疑过吗?”
“他以为我最近吃胖了。”
“那孕吐呢?”他微微不悦。
“我说我肠胃感冒不舒服。”沫冉吐了吐舌头。
“沫冉,事情不是这么处理的。”简歌单手把外套挂在椅背上,手肘顶住双膝,看向沫冉:“他迟早会发现的,在他发现之前,按照你说的,我们需要尽快解决这件事。”
“怎么解决?”沫冉落下眼睑,笑容淡漠如水,“我现在没有丈夫,也不会有人愿意娶我就为了遮掩这件事情。”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
“简歌。”沫冉打断了简歌接下来想要说的话,“我没问题的。”
“没问题吗?”简歌向来温和的脸上有了愠怒,“那你为什么在晚上的时候都睡不好,那你为什么一天三餐都吃不好,如果你真心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就不该让它在你肚子里受罪!”
沫冉张了张嘴,一下子说不出话。过很好一会儿,她才勉强得开口问:“因为在我肚子里,它就是受罪吗?”
简歌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简歌,他下礼拜就应该结婚了。”沫冉撇过脸,眼睫轻颤,唇角带着一抹淡漠的笑,“等他结婚后,我会带我的母亲和索菲娜回美国。”
“你怎么知道?”简歌的眉角下扬,“他告诉你的?”
“你知道却没告诉我。”沫冉秀眉轻抬,柔软的视线对上简歌的眼,“我没事的。”
简歌的手心一片冰凉,心里出奇的难受,“你不能再这么下去……”
“我说过了,我没事。”沫冉从床上坐起身,从床头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拉开被子打算下床。
简歌忙拦住她:“你做什么?”
“我该回去了。”沫冉眉眼低垂,像是在喃喃自语:“一会找不到他该着急了。”
“沫冉,你这么下去孩子会吃不消的。”
沫冉的动作顿了一顿,手掌贴上了腹部,声音凉薄:“那就是这个孩子没福气。”
简歌低吼着:“那就让我替你们做点什么!”
“简歌,你做的很多了,什么都不需要再为我做。”
简歌没办法阻拦她,直直坐着,脊背挺得笔直,等沫冉走到门口,他忽然开口,“你就连一点机会都不能给我吗?”
沫冉放开紧握住手把的五指,没有回头,呼吸很轻,苦笑却落进了眼底,“简歌,这样的机会,我不能给你。”
“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
“简歌,我要的,你给不了。”
因为是他,所以你给不了……
“为什么?”简歌的手隐隐攥成拳,手背青筋毕露,“我为什么不行?”
“简歌,你做过美梦吗?”沫冉清浅一笑,思绪渐渐飘离,“有时候人做梦,知道那是噩梦,会醒,可如果是美梦,你知道它会醒,可是你愿意继续睡,多一分多一秒都好。”
她的声音一顿,忽然变得凄凉,“我做一场迟早要醒的美梦,即便接下来换来的是一场噩梦,可哪怕多一分多一秒,我都愿意继续睡下去,因为这是一场最美的梦。”
“哪怕美梦过后,换来无止境的悲伤。”简歌声音毫无情绪,如果不是那隐忍的表情和深深掐入扶手的指尖,将看不出他心底深渊的失落。
沫冉的拧开手把,走出门,淡淡一笑:“哪怕接下来是地狱,我也愿意换。”
★
午休时间,秘书室都空了。
趁着这个时间,沫冉才能不引人注意地回到了办公室,可惜到了门口的时候,还是撞上了唐绍,唐绍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只是在她出了电梯的时候,看见空无一人的楼层,好心提醒:“他还在办公室。”
沫冉没来得及道谢,电梯门就自顾自地关上了。
蹑手蹑脚地走到办公室门口,打算突然推开办公室的门吓他一跳,下一秒,他的脸突然出现在被拉开的门内,反倒是吓了她一跳。
“跑哪儿去了!”他沉着一张脸,眉梢紧蹙,“你知道不知道你到处乱跑,让老李着急坏了,你下次……”
沫冉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的唇,俏皮一笑:“是李叔叔担心,还是你担心?”
他的怒气瞬间消失了大半,可是语气依然责怪,“别以为这样就没事了,你这样乱跑遇到危险怎么办?”
“有你在不会有危险的。”沫冉歪了歪脑袋,一脸调皮,“有的话就是你的不对。”
景岩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跑哪儿去了?”
“我去医院看病了呀!”沫冉拍落他的爪子,嘟着嘴推开他进门,“你不是要我去看吗?”
景岩侧过身子,让她进门,随即锁上门,随手放下窗,走到她背后:“医生怎么说?”
“吃吃药就好了。”沫冉模棱两可的一句话带过,“上午帮我请假了吗?”
“嗯。”景岩从她的身后抱住她,将她搂在怀里,“你没事就好。”
景岩靠在她的肩窝,整张脸贴在她的左边,温热的呼吸撩过发丝闹得她痒痒的,她伸出手想要挠一挠,刚举起右手,就被他单手攥住。
“怎么了?”沫冉疑惑地想要转过身,奈何被他抱得紧紧的。
景岩一句话也没说,抓住她手腕的位置,手指一点一点向上挪,移到他的手背,五指深入她的指缝,将她小小的手掌禁锢在大大的掌心,丝毫不能逃脱。
温热透过皮肤,将温度一点一点渗透进她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闻着她发间的幽香,闭了闭眼,“沫冉,别离开我。”
她抿住唇,表情细微,垂落眼睫,唇角平扬,“你怎么了?”
“别离开我,好不好?”景岩的左手加大力道,将她的腰身紧紧抓在怀里,“别离开我。”
沫冉下意识试图挪开他碰触腹部的手臂,景岩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却以为她想要推开他。
左手猛地拽住她反抗的手臂,带着她正面拉入怀,低下头,用力含住她的唇。
轻轻吸允了一会,再慢慢一点一点叩开她的牙关,将她的抵抗在稀释中一寸一寸软化,再让她渐渐瘫软在他的怀里。
他的手伸进了她的裙子,她软软地哼了一声,却没意识到他的手越往下。
“嗯…别。”她的话被他含在了嘴里。
唇角扬起一抹坏笑,“别停?我就知道你是个小馋猫,你都湿。透。了。”
身上一凉,一个激灵,她忽然清醒过来,“不行。”
他皱了皱眉,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固执地脱掉了她的外衣,“为什么不行!”
她一眼就注意到了小啊岩不听话的反应,脸颊通红,忙蹲下身捡起衣服,稀里糊涂地往身上套,“我还没做好准备。”
“你需要做什么准备,你都做好准备了。”他像是吃不到糖的小孩,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他恼了,上前捉弄她,就是不让她穿上,“你的身体告诉我它需要被锻炼。”
沫冉羞赧地笑出声:“别胡说,堂堂一个gm总监在这里欲求不满。”
“对,你虐待我。”景岩不悦地看着裙子被一点一点穿回去。
沫冉漫不经心道:“我可不负责,我只是野花,你的家花还在等你采摘呢!”
“我可不是家养的蜜蜂,我就喜欢你这朵野花。”景岩的手顺着大腿往下扽裙子。
沫冉扯了扯裙角,一口咬住他的手掌,“野花有刺。”
“越凶越要摘越有成就感。”景岩唇角一勾,顺着她的力道将裙子重新拽到脚踝,“你这朵野花我摘定了,摘回家慢慢养。”
“你想的美。”沫冉拽不回裙子,偏过脸,哼了一声,“外面可都是想要爬上你床的姑娘,你随便找一个去。”
“找你。”
“你是禽兽吗?”
“嗯,我是单一性食肉动物,只吃你。”景岩硬拽掉了她的衣服,丢到了一边,缠着她不肯松手。
“我看你就是屎壳郎,吃屎。”话刚说出口,沫冉忽然觉得挖了个坑让自己跳了。
景岩低声笑了起来,沉稳的笑声通过胸腔的震动隐隐地带上身,“你对自己的评价还挺特殊的,我没见过谁这么谦虚过。”
“景岩。”沫冉大囧,转过身,觉得丢脸丢到家了。
他的手顺着肩膀往下滑,轻轻一拍,扣子全开。声音渐渐嘶哑,含住了她的耳垂,“丫头,我想要你,你很久都不让我碰了。”
“哪有,就一两个礼拜……”
“你仔细算算。”他的手胡乱地煽风点火。
“嗯…两个礼拜?”
他含糊不清地说:“加上节假日双休日。”
“啊…一个月?”
沫冉心里一软,终于城池被一点一点的攻陷。
景岩打横抱起沫冉,心急火燎地进入房间,一脚踹上了门。
“嘘,你轻点,万一午休结束了……”
“距离午休还有一个小时,我们还有点时间。”
“啊,你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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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在我们的公寓外面收到了一份大礼。”索菲娜在电话里,异常冷静。
简歌略微皱了皱眉,知道这种语气大概不是出事的反应,于是松了口气,“是他吗?”
“除了他,不会有别人。”索菲娜嘲讽一笑:“也没人会这么混球。”
“也是,他送了什么小礼物惹毛了你?”简歌略带轻松地口吻,调侃了几句,神经却已经紧绷了起来。
索菲娜略一停顿,“我未婚夫的戒指。”
“就是你说不见的那个戒指,被他用作收藏纪念的那个戒指?”
“对。”索菲娜深呼吸了一口气,头疼道:“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做过检测后发现里面有带着段筱指纹的文件袋,还有林姐的项链,如果他送来的礼物都代表了纪念意义,那么,也许受害者远远不止这么多。”
简歌沉默了一会,声音低沉:“大概有多少人?”
“如果一样纪念品代表一个受害者,那么这五年,他也许每年都杀了数十个人,因为纪念品远远超过了一百件。”索菲娜听着电话另一端完全安静的简歌,握住听筒,终于彻底站在了薄教授的立场,“简,我们需要让su走最后一步。”
“不,我不同意。”
“简,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
“我。不。同。意。”简歌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绝对不同意。”
“简歌,这件事我们会和su商量,我相信,她会同意的。”
简歌愤怒低吼:“索菲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