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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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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老头子吵翻了一晚上的天,没想到正准备各自回家时,天真的破了——水柱轰然从天际砸向大殿门前的地面,其声震天。

    “怎么回事!有谁闯了进来”,“大逆不道,谁敢擅闯鬼界?!”众老头七嘴八舌,对这个擅闯鬼界的‘千古第一人’表现出了莫大的好奇与震惊,怕倒不是很怕,直到水柱消失,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鄙人江楼月,是来找人的。”江楼月提剑微笑,弥夏跟在他身后,好奇的打量着那些老头子,“他叫乔凡,有人认识吗?”

    老头子们倒吸一口凉气,有几个平日里活泼过头的不由自主的悄悄看了一眼公仪,这一动就被江楼月发现了。他提着剑一笑,侧身找到了公仪:“他在哪里。”

    公仪捻须眯眼,看着江楼月一言不发,半晌后说了一句:“夜君一大清早远道而来,想必疲惫不已,不如进殿再说。”

    江楼月对公仪如何认出自己的倒不是很惊奇,但还是收敛了笑容,看了公仪一眼,像是在衡量着什么,最终还是哼了一声,跟着公仪走进了大殿。

    此时距离乔凡进鬼界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虽说江楼月以‘娶葬礼’断言乔凡不会有危险,但鬼界毕竟情况复杂,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因此江楼月其实也急,只是急的不怎么显山露水,只有弥夏得以窥见一二,他跟在江楼月后面意味深长的一笑,好在江楼月没有看见,不然肯定会先揍他一顿。

    鬼界大门不是尝月台的木门,饶是江楼月有本事强开,要花费的精力也不是一星半点,到鬼界时其实已经很累了,他虽说狂,但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的疲态掩饰的非常好,却被这老头一语道破,因此决定不可冲动,但若是这些老头子不讲道理,那就两说了。

    公仪那讨人厌的脾气可能是改不了了,他可能是还对自己的‘第二件事’抱着不可期许的幻想,在面对江楼月的追问时始终顾左右而言他,不要脸出了一个新境界,要不是强敌当前需一致对外,马然等同僚估计都想先把他给揍一顿。

    借着江楼月的荣光,弥夏也有一杯茶,他摩挲着杯沿,笑嘻嘻的看着公仪,用一贯的天真语气问道:“话说了这么多,公仪前辈准备何时将我们少夫人还回来。”他特地将‘少夫人’三字咬成了重音,生怕公仪借口自己耳背听不清。

    “乔公子是贵宾,还是待王来了再说。”

    他也真是有趣,明知江楼月和乔凡的关系,却还是能这么一本正经的打小算盘,这一刻江楼月和尽生一样产生了一个疑问:“他凭什么认为自己不会被打呢?胡子吗?”

    不过江楼月不是尽生,没必要迁就这长胡子公羊的臭毛病。休息也休息了,就是再告诫自己不能冲动,江楼月也忍不了了,只见白光一闪,江楼月长剑出鞘,闪电般架在了公仪的脖子上。剑风过处,公仪下巴上那修剪精良的胡子都少了几根。

    “你——”公仪愤然失声,大殿上的老头子也纷纷起身,神情紧张。

    “我什么?”江楼月嗤笑反问,“这非我本意,无奈公仪前辈欺人太甚......”

    话至此处,江楼月眉头一皱,猛然收剑,整个人往后疾退三尺,弥夏的双眼也成了竖瞳,盯着风一般闯入的不速之客。

    “公仪的脾气一贯如此,此举是有不妥。只是夜君以梵音剑对付公仪这老头子,怕是好吧。”

    来人是尽生,他看上去和昨晚并无两样,这使得大殿上不少人安了心。他负手而立,由于先前情急之下他直接用手指夹住了江楼月的剑,现在正隐隐作痛,不由心惊四圣之一的梵音剑名不虚传,而江楼月的夜君之称也绝非浪得虚名。

    江楼月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剑,只见上面有两道迅速消失的黑色指印,不由心里一惊,打量和敌意都隐藏在不动声色里。

    江楼月和尽生两相对峙,似乎都在评估着对方,大殿上一时间非常安静,落针可闻。良久后,先松动的还是尽生,只见他一笑,朝江楼月说道:“夜君来时正值深夜,容易烦躁不安,夜君不妨冷静下来,喝杯茶,慢慢解决。”

    按时辰算这会该是大清早,江楼月听出了尽生话里有话,恰好他对当初绿衣鬼一事仍旧存有疑惑,这次来了鬼界后又发现这里绝非传言中那般丑恶不堪,于是对鬼界,对尽生本人都十分好奇,略一思索后便坐了下来,弥夏还有点迷糊,但被江楼月暗地瞪了一眼,也乖乖不说话了。

    “乔凡与我有婚约,对我而言自是非常重要。”江楼月将之前的茶水握在手中并,没有喝下去,众目睽睽之下和尽生聊起了天来,“加上身份特殊,又是初来上界,他骤然失踪了,我更是心急。”

    尽生的‘都是误会’才开了个话头,就听见有人嘀咕了一句:“很重要还能让他被我们绑过来。”

    江楼月:“......”

    尽生:“......”

    那人不知死活的又嘀咕了一声:“再说他与乔公子二人尚未成亲,我听闻乔公子本人还是逃婚的,他怎的就知道我们王和乔公子......马然你别拉我,我胡子不好了......”

    马然感觉到江楼月和尽生的目光都停在了自己拉公仪的手上,于是收回了手,和诸位同僚一起不约而同的往边上挪了一步,以免受到牵连。而那公仪一大把年纪,随着脸皮越发褶皱,青春时的美貌与才智可能也都分给了自己茁壮成长的胡子了,这会他正心疼被江楼月割掉的那几根,整个人都伤心糊涂了,丝毫没注意到有什么问题。马然又看了他一眼,大概是觉得他没救了,于是又往边上挪了一步,并且认为若非同僚身份在这里,他也想把公仪给揍一顿。

    正主都来了,还说这种话,是不是傻。

    尽生的心情更是复杂,他那句没说完的‘误会’虽说只开了个头,但相信该懂的都懂,被公仪这么一闹就成了个不上不下的尴尬,他再次发自内心的疑惑:“他究竟凭什么认为自己不会被打呢?”

    而按江楼月的脾气可能是想折腾的公仪没脾气的,但他一看公仪那模样又觉得十分滑稽,于是好笑的看了一眼尽生,尽生接收到他的目光,无奈的笑了笑,转而说道:“留一口气就成。”

    这么多年过去了,鬼王尽生终于在解惑答疑这条路上迈出了小小的一步——他终于把公仪给卖了。

    江楼月挑眉起身,走向公仪,问道:“我不知这位前辈是不是对我与乔凡有什么误解。”

    “没有误解。”公仪抓着自己一缕胡子左右细看,心疼的快滴出血来,“以你夜君身份想要什么样的没有,为何非得执着于乔公子,况且你若是真执着于乔公子,怎能让他被我们以这么大的规模给绑过来。”他越看越觉得心疼,越觉得什么夜君什么江家的,都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年少意气,做事不讲道理,“终究还是个孩子,做什么事都欠考虑。”

    说的好像他考虑的很周密似的,马然等人都不好意思听下去了。

    前几句江楼月还觉得好笑,后一句‘孩子’和‘欠考虑’终于轻轻磕到了他心里的什么地方。江楼月那生于玄门,无坚不摧的心像是被磕出了一个小口,面上无所谓,自己却知道那个地方是空心的,别人是碰不得的。弥夏闻言就知道事情要坏,原本盯着公仪的视线开始紧张兮兮的盯着江楼月,时刻准备着在江楼月突然发难时帮一把手。

    “江楼月!!”

    然而江楼月还没来得及让自己心里汹涌着的情感爆发,就被突然闯过来的乔凡给打断了。乔凡早上一听说是江楼月来了,眼前一黑就跑了过来,这段路不算近,是以他现在扶着门框上气不接下气,拼死拼活也只有‘江楼月’三个字清晰可闻。

    乔凡刚赶过来,就听见那老公羊又在对着江楼月胡诌,联想到自己昨夜的遭遇,登时十分不满,又一看江楼月仿佛在被质疑,心中更是不忍,于是不顾大家的眼光,气刚喘匀就大声说道:“楼月年轻,与你相比自然是个孩子,但自我来此处,照顾我的是他,护着我的是他,对我有求必应的依旧是他。相反,在我二人被追杀之时,你没有帮忙就算了,还趁乱将我绑过来,给楼月添了许多麻烦,到底是谁欠考虑!”

    乔凡说这些话时脑内一片空白,凭的只是一时的冲动与热血,等说完了冷静了,才发现大殿上的人全都看着自己,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不对,背部立马出了三层冷汗,只是事已至此,后悔无用,于是只好挺起脊背,不躲不避的回应着那些目光,就像是过去面对质疑时的那样。

    即便孤立无援,即便害怕,也绝不后退,毕竟后方是他不堪入目的弱小内心,他退无可退。

    但是这回似乎有所不同。

    “以我夜君的身份,想要什么的确都不难。但我江楼月若是对谁动心,必然是永生永世,一心一意,绝不会有一刻欺瞒,一点背叛,一丝不敬。”江楼月不知何时到了乔凡身后,手掌覆在乔凡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别怕,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