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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逢秦觉得自己真的像是被软禁了。
每日三餐会有人送到床边,伤口也有医生按时过来检查,换药吃药,都有人悉心照料。
只是她却不能出门。
虽然小腹上的伤口很深,让她根本不能靠自己的力气下床离开,可是她仍然能听到,每个进出的人在关上门后,那轻微的反锁门声。
甄芦笙把她困在了这个房间里,这个没有半点能与外界联络工具的房间。
苏逢秦出不去,也没有办法把消息传递出去。
她甚至见不到甄芦笙,从她醒来到现在已经又过了两天,她的身体精神都恢复好了很多。
但是她清醒过来后,却一次都没有见到甄芦笙,这个把她软禁起来,却又不现身的女人。
闭目养神了好一会,苏逢秦才睁开了眼,小腹依旧在隐隐作痛,只是这痛意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医生给她的药的确很好,短短两天,她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的恢复生气。
苏逢秦偏头看这窗外,苍白憔悴的脸恢复了一丝血气。
那双潋滟如同一汪清泉一般的眸子,静静的瞧着落地窗前,摆着的那几盆艳丽的玫瑰花。
果然是甄芦笙的风格。
甄芦笙最喜欢的花就是玫瑰花,她喜欢的,不是什么昂贵的稀有玫瑰,而是最普通的红色玫瑰,红的像能滴出血来的玫瑰花。
苏逢秦的瞳孔中倒映着几株长的漂亮的玫瑰,脑中却突然想起了席师紫的阳台,那个种满了各种花草,被绿色爬山虎爬满的那个绿色的阳台。
虽然在那里住了很久,但是一直到现在,苏逢秦都认不清那阳台上,到底种了多少种花草。
席师紫种的花草总是有些奇怪,她不种时下漂亮艳丽的花草,倒是喜欢种一些再寻常不过的玩意。
比如牵牛花,栀子花,含羞草,再比如狗尾巴草,甚至还有一盆不知道哪里挖来的不知名的草。
记得刚刚看到那盆碧绿茂盛的绿草的时候,苏逢秦还端详了许久,怎么看也猜不出是什么。
后来问起的时候,席师紫才告诉她,这盆草是她在公园草地上挖的一颗。原本只有孤零零的一棵,再过来几天来看,就已经是郁郁葱葱满盆了,翠绿的能滴出水来一般。
一想起席师紫,心底的思念就如同涌泉一般,源源不断的思念缠绕在心头。
真不知道她找不到自己,会是如何的焦急啊。
虽然席师紫总是那么一副冷漠清冷的模样,瞧上去不食人间烟火,但是照顾起人来,却细心体贴的让她汗颜。
外表清冷内里却那般温柔,有时又像个孩子一样单纯可爱。
席师紫唇角轻轻上挑,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迷蒙的宠溺和眷恋。
只是片刻之后,面上的笑容却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我知道你在看着我。”
苏逢秦敛着眸子,似乎在自言自语,声音清晰,还带着点点冷意。
“我不知道你将我困在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如果你想要蓝驿,恐怕早就得手了。如果你是想让我回心转意,那你更应该明白,这样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罢了。”
苏逢秦的声音慢慢的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
没有任何回应。
仿佛苏逢秦真的疯了一般,在自言自语。
只是真的是如此吗。
低着头的苏逢秦抬起头,目光笔直的看向房间角落,木质书柜顶部摆放着的一个青花瓷瓶。
那瓶子周身绘着漂亮的花纹,瓶身里插着几朵粉色的花。
只是在那花枝间,却能隐约看见一条极小的黑色细线。
苏逢秦目光清冷的直视着那瓷瓶,漆黑的眸子里的神情,是让人看不明白的压抑情绪。
“你知道我走不了,我在这里等你。”
苏逢秦微微仰着头,弧度完美的白皙下颚线透着点点倔强。
只是依旧没有半点声响,除了她的声音,再没有一点生息。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如果你想要赢,那么你已经赢了。蓝驿我不要了,你想要,我就给你。只要你放我离开。”
灯光昏暗的书房里,几乎所有入眼的颜色都是暗红色的。
身材修长凹凸有致的女人慵懒的依靠在暗红皮质的沙发上,白皙细嫩的手掌间,握着一个高脚杯。
暗红色的酒液轻轻的在透明的玻璃杯里荡漾。
甄芦笙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撑着额角,狭长的狐狸眼微阖着,看着面前似乎在发着光的墙壁。
仔细一看,那墙壁上是一片巨大的投影,上面清晰的投影着一整个房间的场景。
那正是苏逢秦所处的房间,所有的一切都清晰的可怕,甚至能看清窗台上那几朵玫瑰花的尖刺。
那巨大的投影上,有一双漆黑潋滟的漂亮眸子,幽深的瞳孔冰冷而锐利,似乎正隔空,与甄芦笙对视着。
明明相处两个空间,两人却如同交锋一般,谁也不退让。
“甄芦笙,有个问题我问了你很多次,你却从来就没有回答过我。今天我想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懂不懂什么是爱。”
苏逢秦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缓慢的透过电波,清晰的响彻在甄芦笙耳边。
甄芦笙的唇角一直上扬着,如同一个胜利的王者。
她戏谑般的说出这句曾对苏逢秦说过无数次的话,姿态轻松而高傲。
“这个世上,我唯一爱的人,就是你。”
甄芦笙这般说着,尽管她知道苏逢秦听不见,就算听见了,也依旧不屑。
但是她依旧开口了,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的性感。
“你爱的人,只有你自己。”
苏逢秦的眼睛透过屏幕,深深的看着沙发上的甄芦笙,仿佛真的听到了甄芦笙的话,再跟她对话。
这句话,今天她是第二次听到。
有另一个人也刚刚同她说过,就是她的那个名义上的丈夫。
可是李澈说的话,甄芦笙毫不在乎,甚至只觉得厌烦。
不过这句话从苏逢秦的嘴里说出来,倒是让她心底起了些波澜。
为什么总是说她不懂爱,为什么总说她爱的是自己。
她明明,明明是爱苏逢秦的啊。
甄芦笙甚至觉得自己是一个长情的人,这些年,她只爱苏逢秦,她一直对这个美丽倔强的女人念念不忘。
尽管五年过去,她并没有跟苏逢秦好好说过几次话,但她依旧想念苏逢秦,想她回到自己身边。
有时手段有些卑劣又如何,只是她在努力的尝试着争取着自己的爱罢了,这有何错。
五年前的那件事,她自知自己的确背叛了苏逢秦,的确对不起她,可是她这些年明里暗里帮了苏逢秦多少次。
那个单纯的女人真的以为,官场上那些老奸巨猾垂涎她的家伙,真的因为一些利益交换,就简单的放弃了对她的觊觎吗。
苏逢秦恨她,她知道。只是苦恼之余,又在心底暗暗庆幸,能如此的恨一个人如此久,那说明苏逢秦心底一定是有她的。
甄芦笙等了五年,她任由苏逢秦恨她,任由她去找盟友对抗自己。她一点也不在意,她觉得苏逢秦是在跟她闹别扭,一个比较长的别扭。
等有一天她看开了,就会回到自己身边。
这些年苏逢秦没有爱人,她比谁都清楚,她深信,除了自己,再没有人能挤进苏逢秦的心。
只是事实证明她失算了,她没有算到,苏逢秦竟然那么快那么深的,就爱上了那个叫席师紫的女孩。
对的,女孩。
一个未涉世事单纯的可笑的女孩。
一朵在家人的呵护下,成长的一朵温室花,脆弱不堪。
苏逢秦竟然会爱上她。
多么的可笑,多么的可悲。
甄芦笙有些走神了,她深吸一口气,胸口的起伏表示她现在并不如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平静。
“我最后说一遍,放我走,如果你不想得到一具尸体的话。”
苏逢秦的声音轻轻的飘进甄芦笙的耳朵。
瞳孔微微放大,甄芦笙捏紧手中的酒杯,她有些狼狈的抬眼看向面前的投影。
入眼的,却是房间里,床上,白色的床单上,慢慢渗出的那片鲜红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