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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厌恶的王婆婆硬拽着那只小博美从她身边快步走过,期间白色的小狗还不死心地龇着牙冲她发出“唬唬”的声音。
与王婆婆擦肩而过的瞬间,阮桃甚至清楚地听见她的咕哝:“哎哟喂,现在的人哦,脸皮可真厚,也不知道心是不是石头长的,唉,世风日下……”
阮桃:“……”
她严肃地思考着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说真的,其实阮桃很想拉住王婆婆的衣袖,大声质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厉害咯,她一个恋爱经验为零的单身狗,居然被人指责抛夫弃子。
老花眼也不带这样的吧!
但垂下的手指微微一动,话在嘴边溜了半圈,终究还是没能出口。
小区里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阮桃沉默地站立在人行道上,看着每一个从她身边匆匆经过的街坊邻居,他们神色各异,但无一例外地,在望向她时都没什么好脸色。
低头看看衣服和鞋子,再抬起手拽拽头发,阮桃咬着下唇,心中涌起了深深的怪异感。
虽然出门着急了点,但是她全身上下都没毛病啊!她也知道自己在现实里有轻微的交流障碍,但是面对这些邻居,平常见面了大家也是会点头打个招呼,怎么独独今天,却遭遇了那么多横眉冷对?
阮桃这厢正烦着呢,忽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一把将她拽进人行道左边的树丛里。
被这么猝不及防一拉,阮桃脚下重心不稳,眼见着就要栽到杂草丛里,那只手却顺势往她腰上一绕,轻轻将她抱进怀里。
然后头顶上就传来熟悉的调笑声:“我的殿下……这么鲁莽可不行,要是摔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来人似乎是故意低头在她耳边呢喃,温热的气息吹拂在敏感的耳蜗上,令她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
阮桃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倒不全是因为来人有点过界了的举动,而是因为——
“你怎么出来了!!!”
阮桃一站稳,立刻拍掉腰上的大手,扯着来人的衣领往下拉,咬牙切齿道:“你是想被人围观吗笨蛋!”
阮桃并不算矮,一米六五的个子在女生中也是高个儿了,可是相比起面前这位银发青年,她就差了一大截距离,伸手去拽人衣领时不得不微微踮起脚尖,看上去颇为吃力。
最后还是银发青年极度配合地弯下腰,主动凑近了去,阮桃才无需昂着脖子辛苦仰视。
“殿下,您这般体恤下属,真是让我受宠若惊。”纪梵答非所问,那双蔚蓝的眸中盛满笑意。
这个家伙是听不懂人话吗!不对,他本来就不是人!
阮桃反手将纪梵往树丛深处推去,边警惕地扭头往道路上观察,边祈祷千万别有人看见了。
这些人形化妆品的造型实在都太独特了,先不说发色和容貌,光就那拉风的衣服,活生生就是从西幻小说中走出的王公贵族,跟她所在的大天/朝老居民社区格格不入。
现在邻居们看她的眼神就不太对了,要再被他们瞧见这个一身骚包的家伙……
阮桃牙齿一酸,几乎可以预见别人看神经病的目光了。
纪梵摊着手,任由阮桃在自己身上施为,像是怕累着她一般,还主动地往后多退了几步,宛如画家精心描绘出来的眉目间蕴着十二分的纵容。
“殿下,如果是您的话,无论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哦。”
趁着压在胸膛上的小手还未撤走,纪梵抓紧时机握住那似乎一折就碎的细白手腕,小心翼翼地捧起凑近唇边,而后在纤长的中指指尖印下一吻。
清晨和煦的日光从顶上的叶缝间漏下,抚在银色的长发间,仿佛镀上一层金色的流光。青年低头含笑,眉目缱绻,这个场景恍若绝世油画。
阮桃非但没有怦然心动,相反,她面无表情地抬手,狠狠往青年的肚皮上砸了一拳。
“变态!”
“无礼之徒!”
与阮桃的斥责一并响起的,是另一个冷凝如冰的声音。
纪梵忽地一皱眉,轻轻松开阮桃的手腕,身子往旁一侧,敏捷地躲开了身后袭来的攻击,同时手掌向上一翻,掌心瞬间多了一匹锋利的匕首。
“阿莱尼斯——来得可真及时。”
纪梵嘲讽着,上半身微向后仰,银刃斜擦向上,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半弧形的寒芒,眨眼就将逼近身前的黑色法杖牢牢格挡住。
哐当——
两个人都全无保留,所用力度之大竟在撞击的瞬间擦出短暂的火花。
“给我住手!”他们闹出的动静可不小,阮桃往外面看去,发现已经有路人疑惑地四处张望寻找响声的来源,不禁面色一变。
“你没听到么?”纪梵对着眼前白袍的男子,那副调侃的表情就立马收敛起来,眼中泄出点点不耐,“殿下让我们收手。”
“以下犯上,怎可轻饶!”阿莱尼斯疾言厉色,死死卡住那柄匕首,双方就维持着僵持的态势,谁也不肯先行退让。
“够了够了,快别在这闹腾了!”阮桃隐隐听到有人朝这边走来的脚步声,其中还夹杂着细碎的交谈,她连忙上前,试图掰开这两人。
——劲儿太大,掰不动。
阮桃眼神漂移了一瞬,果断放弃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方法,心念一转,面色登时一肃,强忍住内心的羞耻感,装出声色俱厉的样子:
“你们要造反是吧!”她直直盯住两人的眼睛,一字一句,“再说一次,给、我、住、手!”
“……”
对峙的两人不着痕迹地互望了一眼。
“叮”地一声,纪梵率先收手,衣袖一拂,掌中那柄匕首就不知滑到哪儿去了,接着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嘴上仍不忘讽刺:“竟然惹得殿下生气,阿莱尼斯你怎么不去切腹自尽呢!”
白袍青年静静松开握住法杖的手,那根半人高的黑色木杖就化作一股青烟,消隐不见。他没去回应纪梵,而是转头面向阮桃,微一颔首:“谨遵您的命令,殿下。”
阮桃也就试试,没成想真的劝住了,她舒了口气,正在绞尽脑汁地思考怎么将这两人藏起来,忽听阿莱尼斯说道:
“殿下,现下是七点过十分。”
他看了看日头,面色严肃:“距离早餐时间已超出十分钟了,很抱歉,是我等无礼的举动耽误了您进餐。”
阿莱尼斯一手置于腹部,深深地行礼,头颅低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那自责的声音:
“我等已为您备下餐食,请您移驾享用。”
.
掏出钥匙打开家门,阮桃还在心中感慨。
半小时前,她还恨不能离家出走,现在却是乖乖地滚回来了。
这样也好。
阮桃脱下鞋子,自我安慰着,比起放任这两个显眼的家伙在外面乱晃,还不如带回家中藏起来,最起码不会引起骚动。
家里的客厅跟餐厅是连在一块的,阮桃刚绕过玄关,就闻到了煎蛋的香味,不由一愣。
虽然回来之前阿莱尼斯说过为她备好了早餐,但阮桃自己却是清楚,她宅在家中快一个星期了,冰箱里的存粮昨天就已经被挥霍一空,她本来还计划今天出门采购来着。
这些人哪里找来的食物?
阮桃心下疑惑,她穿过餐厅,正要进厨房查看一番,迎面却撞上了一个也正从厨房走出来的女孩。
那女孩身穿鹅黄色的麻布长裙,腰间还围着阮桃那条浅紫色的碎花围裙,栗色的长发在脑后绑成一根长长的麻花辫,她似乎受了惊吓,双手一抖,手中捧着的那盘菜肴差点打翻。
阮桃眼疾手快地托住盘底,这才避免了菜毁碟亡的悲剧。
“殿、殿下……”女孩慌慌张张地从阮桃手上抢过菜碟,脸蛋涨得通红,“我、我不是有意的,殿下,请、请您原谅……”
女孩缩着脖子,尽力将身子蜷成一团,阮桃怀疑若不是她手中还拿着东西,她就得掩面而泣了。
“殿下,对、对不起!”女孩的嗓音中已隐约带了点哭腔了。
这样弄的她就像一个欺凌女性的恶人啊。
阮桃叹了口气,接过栗发女孩手中那盘菜,转身摆放到餐桌上,顺带扫了一眼桌上的食物,除了煎蛋,居然还有烤肠和吐司,再加上这盘羹汤,真可谓是异常丰盛。
不管怎么说,对比经常把方便面当饭吃的她来说,这顿“早餐”简直良心。
“你也是跟他们一块的吗?”阮桃用眼神示意跟过来的两个男人,问道。
女孩用手指紧张地揪住裙子,听见问话,马上开口回答,好像生怕迟了一秒阮桃就会生气似的:“是、是的,我是爱丽,在殿下的世界中,我的名字……”
“叫爱丽小屋。”
“什么叫‘我的世界’?”阮桃忽略了自己听不懂的化妆品名字,敏锐地抓住女孩话里的关键词,追问道。
“关于这个。”女孩爱丽正呐呐着不知如何应答,阿莱尼斯走到桌边,拉开椅子,做出邀请阮桃落座的手势,“请殿下先用早点,我等会为您一一解惑。”
于是在阿莱尼斯的坚持下,阮桃只好妥协坐下,刚拿起筷子,纪梵就又腆着脸凑过来,慵懒地挂在阮桃肩上,微张着唇道:“殿下,我可不会用这种餐具呢——不如您喂我如何?”
原本夹向烤肠的筷子拐了个弯,啪地抽在纪梵的俊脸上,留下一道鲜明的红痕。
阮桃冷着脸:“要么自己吃,要么到一边待着!”
跟这种不要脸的家伙是不需要客气的,阮桃十分干脆地将他赶到桌子另一头坐着,然后别过脸看向呆立在墙边的栗发女孩,出声询问:“爱丽,你怎么不吃?”
“我……”爱丽低着头,声音细小,“这太不合规矩了。”
她有些苦涩地道:“您可是尊贵的女王殿下,我只不过是个平凡的乡下女孩……是没有资格与您同桌的。”
“等等!”阮桃差点把刚咬了一口的烤肠吐出,指间的筷子啪嗒掉落在地,她瞪着眼睛,颤颤巍巍道,“什、什么女王!!”
纪梵就坐在她对面,此时以手撑着下颌,笑意盈盈地望她,漫不经心地说着令人不可置信的事:“本来就是啊,是您的灵力唤醒了陷入黑暗深渊的幻界,赋予了我们重新化形的机会,您自然就是我们的女王。”
阮桃还维持着举筷的姿势,但双眼无神,喃喃道:“你们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我等绝不会认错。”这次出声的是阿莱尼斯,他站起身,走到阮桃面前单膝跪下,万分认真地看进她的眼底,用起誓一般的语气说道:
“……是您给予我等新生。”
“整个幻界都将臣服于您脚下,奉您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