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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通往苗疆的路上,一辆马车速度奇快,哪怕是皇帝的十二骏马车也比不上它的速度。当然,马车有这样的速度是不正常的,细看之下,每一匹马的足下都隐隐有着金光闪现。
车内,一红发男子与一道人正在为南宫无惑疗伤。
道人看着越来越虚弱的无惑,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个情况下去,无惑是撑不到苗疆了,然而他掐指一算,却又疑惑的皱起了眉头,只听他自语到。
“怪了怪了,为何算不出他的命呢?到底是什么干扰了我的卜术?”
与此同时,顾南城也收了功力,缓缓的睁开了双目。
“老道,你在自言自语说什么呢?”
“天机不可泄露。”道人却是神秘的一笑什么也不说,心中却在想若是让老鬼知道自己算不出这小子的命,肯定又要挖苦自己,绝不能告诉他!
“哼,装神弄鬼。这小子活不了了,看来这也是他命中定数,把他埋了吧,莫要死了还拉上我这车沾点晦气!”
在一旁旁观的道人都看出无惑必死,更何况亲自疗伤的顾南城?无惑能不能撑到苗疆,他自然心知肚明。并非他不救,非亲非故做到这个份上也算仁至义尽,一个必死之人则没有继续浪费下去的必要了。
“也好,那便埋了吧。”
道人也不反对,想来也是,无惑也不是道人的亲人,二人也是努力过了,甚至连自己炼制的仙丹都用上了也救不回这小子的命。虽然很想看顾南城出血,可一个必死之人还要坚持则显得道人无理取闹,可i昂起顾南城怕沾晦气,也是情理之中。
“刑儿!前方找个树林停车!”
既然道人也不反对,顾南城大声喊道。这人毕竟救了,自然不能抛尸荒野,无论是怎么埋,都好歹让人家入土为安。
刑儿应了一声,这里已经入了大理境内,大理本就多山多水,树木繁茂,树林还不是随处可见?不过一会的功夫,马车便缓缓停下。
“老道,你可要给这小子算个风水地?”
车刚一停,两个大人便先后走下马车望着这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顾南城微笑的问到,作为异国人,顾南城并不相信赵国这些道法或风水什么的,总是喜欢调侃道人。
二人在车下轻松谈笑,却是苦了年幼的刑儿,八九岁正是玩耍的年龄,却要给这两个老头子天天做劳力。虽然刑儿身体强壮,可毕竟是孩童,而无惑却是个成人,只见他费力的搬着无惑,小脸憋的是通红通红的,两个大人却是视若无睹。
“小爷我真是命苦,当初就不该救这个死人……搬了死人还得挖坑,唉……老天爷啊,下辈子您就让我投胎做条富人家的狗吧……”刑儿心中来气,明明这二人可以轻松搬下无惑,可偏偏让他这个孩子动手。
“刑儿!你又在嘟嘟囔囔什么!”顾南城此人修为深不可测,小孩子说话又拿捏不好声音大小,自然难逃顾南城的耳朵。
“啊?爹……我什么也没说啊!”刑儿顿时吓得浑身冷汗,自己每次嘟囔,十次之中九次都会被听到,可自己却总是忍不住喜欢嘟囔。
“哼,你当我是聋的吗?!原本这挖坑没打算让你去做,既然你想做,那就交给你好了。”
一听这话,刑儿死的心都有了。不过顾南城说本没打算让他挖坑,这话刑儿是绝对不信的,尽管这老鬼修为高深一道内力就可挖好一个坑,可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老鬼就是喜欢折磨自己。
道人与顾南城找了一处阴凉地,也不知从哪来拿出来的茶具,竟然坐在树下喝起了茶来!而可怜的刑儿则在一旁烂着脸挖坑,不过幸运的是顾南城给了他一把铁锹而不是徒手去挖。
茶道,是一门极其讲究的学问,只见顾南城又是洗茶又是泡茶具,折腾了好半天这才倒上茶来。二人沉默不语握着茶具缓缓转动细细品味着茶香,之后才缓缓端起茶来品味。
“老道,你说这如今天下可还有仙霄吗?”
刑儿是累的大汗淋漓,可这两个成人却悠哉悠哉,光喝茶不说话自然没趣,于是顾南城便找点话题来说。
“呵呵,当然有了,你不就是吗?”
道人泯了口茶淡淡说到,很显然顾南城的话题不如这茶有吸引力。这也难怪,他一个云游四海的穷道士平日里哪能喝得此等好茶?虽然和顾南城一起结伴,可这抠门老鬼却不是每次都会拿出好茶来,因此这难得的机会岂能放弃?
闻言顾南城微微一顿,随即笑到。
“老道,你又胡说了,这些年来我虽有突破,可也不过只是大圆满之境罢了,怎么就仙霄了?”
道人泯了口茶又倒了一杯,笑而不语。
“爹,挖好了!”
气喘吁吁的刑儿喘着粗气走了过来,他早就口渴难耐盼望着早点挖完能被爹赏口茶喝,即便不是茶,是口水他也知足了。抱有这样的想法,刑儿化念想为动力,很快便挖好了一个刚好能埋下一个人的坑。
刑儿眼巴巴的站在一旁,看着清亮的茶水咽着吐沫,其实他口中根本没有水去咽,只不过是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罢了。然而刑儿想的美,顾南城却没那么仁慈。
瞟了眼刑儿挖的坑,无惑正躺在一旁已经濒临死亡,顾南城的目光转回刑儿的身上,目光瞬间变的严厉了起来。
“这种事情还需要我去说吗?你就不会自觉的给埋了吗?!”
刑儿都快哭了,心中暗想好歹给我喝口水吧?不过心中这样想,却不敢真的说出来,一想到不听顾南城的话又要被收拾,刑儿强行打起精神一个抱拳。
“孩儿遵命!”随后,可怜的刑儿拖着疲惫的身躯搬动无惑那沉重的躯体。
看着刑儿,道人也心生怜悯觉得刑儿颇为可怜。
“老鬼,你为何对刑儿这般严厉?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顾南城瞟了眼道人,鼻子中一哼气,冷冷的一笑。
“那你把你那壶茶给他喝点啊。”
不远处埋无惑的刑儿可竖着耳朵仔细在听,此时他内心的激动的,心中暗想终于有机会喝茶了!只要能舔一口,这辈子都值了。
然而道人一听要给自己的茶,再一闻这茶香,如此上等的茶自己也难得喝一次,犹豫再三,道人还是舍不得茶。可话头是自己开的,总得给个说法吧?只见道人眼珠子一转,随即莞尔。
“小孩子就应该多锻炼,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想我小时候比他可苦多了,现在的孩子,唉,都是享福啊!”
刑儿此时的内心的抓狂的,早就把道人的祖宗都问候了遍,这些大人每次一说起自己小时候就一个比一个惨,一个比一个苦,结果呢?还不是一个比一个没出息!
“就会说小的……光说不练假把式……说起来一个比一个能……”
心中想的一多,刑儿又忍不住嘟囔了出来,然而这一次顾南城却装着没听到,只顾微笑着喝茶。而道人脸皮则很厚,顾南城假装听不到,他也做聋作哑怡然自得的继续喝茶。
……
“爹……埋……埋好了……”
又过了好一会,刑儿终于把无惑埋了起来,一个简陋的小坟包连个碑都没有。想不到堂堂一代天骄却死的这么简简单单,除了这三个萍水相逢之人,甚至没人知道他埋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