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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豪侠一向游离于各方势力之外,而且和魔皇的关系也一直比较微妙。按理说,他根本没有必要帮助艾辛泽;甚至于站在一个天域修者的角度上,完全有理由对其落井下石。
不能怪别人这样想,因为连艾辛泽这个当事者也同样对此抱有怀疑态度。
“由你来换取本座,未免有些大材小用。”魔王的理性在关键时刻战胜了求生本能。这是他第三次拒绝剑者的好意,不得不说,他比旁人想象中的似乎多了一丝人情味。
司马御风是对付龙灵魔尊的一把好手。再加上他师出名门,将来如果真的挑起两域战端,剑圣的拥护者也会听从他的号召,成为一股不可小觑的战力。这样的人才,如何让人不动心呢?
纵使艾辛泽心比天高,也不会自大地以为单凭凡间现有的实力就能与魔尊抗衡。司马御风是他看上的合作对象,实在不应该提前牺牲在这种地方。
“本座留在这里,并无生命危险。假以时日,必能破封而出。你的好意还是免了罢!”
“没时间了,”剑者微微敛眉,语气更显凝重,“龙灵魔尊即将攻伐凡界。你等不起,我更等不起。”
“你怎知晓?”
“我为历劫而来,如今却是在劫难逃。权因大限将至,宿命神通方能发挥到极限——我这双眼,能够看见陈列在太古铜门背后的百万妖兵!”
龙灵魔尊出兵在即,他们确实等不起了。
艾辛泽仍不愿意放弃眼前这位盟友,不惜做出最后努力:“本座虽然受制于此,能耐倒还是有的。你有何困难,也许本座可以代为撑持。”
他乃是天道宠儿,本身并无灾劫。但他也从轮回树的传承记忆之中了解到,逆天修行的物种都会遇到劫数,或是地灾,或是天劫,最严重的无外乎人劫。
若是普通的灾劫,只要把握得当,大可以巧妙避开。即便避无可避,凭他和司马御风两个人的修为,随便抗几道天雷、地火,绝对没有问题。他有点搞不懂,仙剑豪侠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收起你的善心,你管不了,也不能管。”
司马御风破天荒地展颜一笑,神态点染了少许风|流,“废话这么多,不像你啊。”
“……”艾辛泽被他堵了一回,讽刺道,“情绪外露,也不像你。”
是了,今时今日的魔王,已经脱胎换骨。而此时此地的仙剑,却即将命归黄泉。重生之后的恣意与临死之前的放纵,确实让他们生出了不同以往的情态。
以前的“陆演”懵懵懂懂、瞻前顾后;现在的艾辛泽骋怀游目、天纵才情。司马御风则与他恰恰相反……
魔王看得出来,这位相交多年的老朋友确实已经有了决断,挽留无益。
“你将灵气释放出来,然后贴近这道光壁,本座自有办法脱身。”当断则断,这才是男人该有的处事准则。
司马御风听他一说,随即手中剑光一闪,将凤叱原身化作一道虹芒,冲着洞外掷了出去。那剑既是他的本体,自然暗藏着一股独属于他的意念,会自行回到他想去的地方。
估且把这当成最后的纪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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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大地震荡,天降异象!
前一刻还是烈日当空,后一秒却迎来了暗黑极夜。骤然下降的温度和转瞬即逝的光明,仿佛在召示着上天的惩罚!
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狗食日,将民众的情绪推向了濒临崩溃的临界点。原本发生在京城的凶案被不知名的造事者大肆渲染,乃至贵妃的遇害也被传扬成了“获罪于天”。
朝廷的威信面临挑战。偏偏在这个时候,民间又有了新的传闻——说是妖孽作祟,残害了不少百姓!此事传得玄乎其玄,就连皇上也没办法坐视不理,不得不派人详加调查。
没想到不查还好,这一查还真就让他们查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起先是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禅师主动上报朝廷,说是风池城早在四年前就发生过一宗妖怪吃人的案件。据说当地有名的法光寺就曾遭到妖怪的屠害,一百七十四名僧侣最后只剩下不到十人,连佛宝舍利子也被妖怪抢走。
此外,玉津一带也有官员上报,当地的好几户百姓无辜惨死,而且时间推进到了数月以前。若是普通的歹人作恶也就罢了,可是那些人的死状实在太过恐怖,不是被放干了血,就是被挖去了心!别说是平头老百姓,就是官员、差役也被吓得不轻。
皇上为了安抚民心,于是派人四处寻找多年未曾现世的斗星豪侠。相信以那个人的能力,一定可以在这件事情上面有所建树。
可惜斗星豪侠历来行踪飘忽,非是等闲之人能够寻得。不得已,朝廷方面只得转向寻访武林泰斗——仙剑豪侠。可想而知,这一次他们又要失望而回了。
眼看着官府逐渐失去公信力,威望一降再降。皇上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国师身上,希望他能速速抵达泰山,为民祈福。
祈不祈得到福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给老百姓吃一颗定心丸,让他们安心过日子、不要闹事。当权者的心思,不过如此。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银霄在一天之内收到了三封急诏,命他火速赶赴泰山,中途不得拖延!如有违抗,严惩不贷。
平流王抓住传旨公公问了半天,才知道朝中有人弹劾国师,说他借故推诿、抗旨不尊。还说他这些年来毫无贡献、有负皇恩,如果这一次不能完成使命,朝臣们只能奏请陛下罢免他的国师之位。
“哼!他们哪里是要罢免你,分明是想置你于死地!”管潮声将手中的圣旨扫视了一遍,砰地一声砸在地上。
银霄坐在离他不远的书案边,右手提着笔,左手压着案上的宣纸,不急不徐地继续勾划着什么。他面前的书案上摆着一幅“川南水域图”,上面详细标记着南疆一带的地型分布,以及河道走势。
此图出自《大郢地域志》,只是在原先的基础上画得更加细致了些许。银霄在这上面花了不少功夫,整整三天,全都拿来描绘这张地图了。
管潮声看他如此专心,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叹道:“我知晓你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但是银霄……我们老是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还是早日启程前往泰山吧。”
他们此时仍然住在临城的庄院里,耽搁了已有十几日。原先是考虑到帝葬生年幼体弱,又生着病,暂时不能赶路,所以管潮声才把他们师徒二人接过来休养。后来发现银霄也得了顽症,见天儿地呕血,吓得王爷六神无主。
假如银霄自己稍微配合一点,老实就诊,认真服药,说不定管潮声也不会这么急着催他去泰山。然而这人性子极犟,从来不肯爱惜身体,这才叫人着急上火啊!
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催促对方赶紧完成皇命,然后随他回京接受御医诊治。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嘘!你没看见孩子们还在睡么?”银霄听到他的话后,过了许久才放下毛笔,转头看向软榻上的一双孩童,轻声说道。
管潮声顿时郁闷了。
以往银霄疼|爱帝葬生也就罢了,现在又莫名其妙多了一个陆亦风出来分宠,简直气煞人也!这小崽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那日清晨突然出现在国师的床榻上,从此夜夜占领那块宝地。
说来奇怪,这个红头发的小鬼不是摩国的小王子吗?他不是被龟兹的刺客绑走了么,怎么不声不响就自个儿回来了?据手下来报,那位西域魔皇可还下落不明呢。
管潮声觉得这小子有问题——而且是很有问题!无奈银霄宠着他,不许任何人为难他,更别说带下去审问了。瞧着这个势头,帝葬生现在在国师眼里的地位说不定都要让他一头。
“这也太能睡了……”平流王靠近金丝软榻,背着手,俯身看着那两个小不点,语气极其不爽。
帝葬生只有三岁稚童的身量,头发雪|白,面庞娟秀,很是可爱。他脸上常年戴着白布,用来遮蔽那双“天瞎之眼”。也许正是因为眼盲才养成了乖巧懂事的性格,即使是在睡梦之中也规规矩矩,姿势非常文静。
与之相比,陆亦风简直就是另一个极端!
这小混蛋的满头红毛,每逢睡觉必定炸成一顶鸡窝,梳都梳不开。而且他的睡姿几乎可以用“五花八门”来形容,不是撅着屁|股、就是伸着胳膊,要不干脆拧成一个麻花……这么小的孩子,已经比妖精还要磨人,长大了还得了?
管潮声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厌恶他……
“今儿天气不错,要不带他俩去园子里走走?”
“风儿惫懒,恐怕要睡到晌午才会醒呢。”银霄不喜欢说话,但是只要话题触及两个崽崽,就一定会作出回应。这已经是他所有习惯当中最明显的一个了。
管潮生盯着红发男孩的睡颜,沉默了片刻。而后直起腰背笑着说:“无妨。反正今日咱们是来不及启程了,陪陪他们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