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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村子里又有热闹看了,一大早的就有人发现张三狗就躺在村口,被人打的不轻。
刚开始人家以为是谁人家丢了一只麻袋呢。没想到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个人,那人被打得鼻青眼肿,看了半天才勉强认出来是张三狗。于是大喊一声:“快点来人阿,张三狗被人打了阿!”好家伙,一声喊,半个村子里的人都赶来看热闹了。看着一脸青紫的张三狗,大家都在议论这是啥人打的。有人讲张三狗是赌输了拿不出钱,就被人打了一顿。也有人讲,昨天才跟杨家吵架了,估计有可能是杨家人做的。还有的讲的更离奇,说有人看不过张三狗,所以要收拾他。总之讲什么的都有。
张三狗半死不活的被人从麻袋里拎出来,嘴里被人塞了一团臭袜子,袜子一拉出来,张三狗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口血沫还有二颗黄黄的牙。张三狗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副终于喘过气的样子。虽然张三狗被人打成这样了,但是依旧没有人去扶一把。只是围着看热闹。这村子口的人来来去去,有的赶来看热闹,有人是看过热闹了要回去。
王寡妇一大早起来准备做早饭,昨天自家儿子三狗一夜没有回来,王寡妇就觉得心里不大安宁:“也不晓得这死小子去哪儿了。估计又跟人家去赌了。一天到晚就晓得赌,也不管家里已经没有钱了。”结果她出来淘米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议论张三狗被人打了,立马这米也不淘了,捉着人家就问:“我家三狗怎么了?”
“还有啥事体阿,不过就是被人套了麻袋打了一顿。”他已经去看过热闹了,啧啧,被打的真不轻,看到张三狗被人打,他真的觉得是件好事:“一张脸都成猪头了。你还不晓得?就在村口那儿。”
王寡妇甩了淘米篮子就冲着村口去了,果然,跑到村口就看到许多看热闹的人正围在那头。有人看到王寡妇了,就讲:“王寡妇阿,你怎么才来阿,快来看看你儿子阿。”王寡妇扒开人群就看到自家儿子的惨样。眼泪就出来了:“三狗,怎么样?你有没哪里难受。快来告诉姆妈。”一边小心的摸着三狗。
张三狗到现在还在头痛呢,自己被人打了一顿,可是自己也不知道是被谁打的。这心里的火就大的不得了。王寡妇抱着三狗哭的伤心,可是她正压在三狗的伤口上,压得他痛的厉害!“姆妈,你不要压着我阿,压得我痛死了。”张三狗勉强的动了动身子,可这一动,胸口还有屁股就痛得不行。痛得他嘶嘶直叫。
王寡妇忙小心的扶张三狗起来:“来,我先搀你起来,慢慢点。”边上看热闹的人都给他们让了条道,好叫他们回去。
回到了家,王寡妇将张三狗小心的放在床上,再跑前跑后的给张三狗弄热水擦身,结果发现张三狗身上的伤也不轻,但好在都是皮肉伤,只是看起来不大好看。王寡妇一边帮着张三狗擦身一边抹眼泪:“天杀的,到底是啥人打的阿。三狗,你有没有看见?”
张三狗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我要是晓得谁打的我,我一定跟他们没完。哎哟!姆妈,你手轻点阿好阿!痛死我了!”三狗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来到底是谁打的他,只记得自己昨天晚上从隔壁村回来的时候,身边也没啥人。平时一个人走习惯夜路的,怎么这一回就出了这么个事情。等他好了,一定要去查一查的!哼哼,等晓得是什么人做的,不打他二顿就不算完!
杨为民跟玉祥、耀祥也去看了热闹了,看见张三狗那个惨样,就觉得心里舒服了。看过热闹后回家的路上杨为民讲了:“真真叫人舒服!看他一张面孔,真是好笑的不行!”为民左右看了看人,见没有人之后,才小声的讲:“我还想再打两记的,打光了他的牙算了。下次有机会了,我再打!”
“算了吧!你打了一次,那是运气,下一次他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就叫你得手的。”玉祥劝着杨为民,张三狗也不像是个能吃亏的人,肯定还会要跟人算帐的。
回到家,杨为民兴奋的拿张三狗的事情讲把了爹爹和姆妈听,讲得是眉飞色舞。结果,被出来吃饭的张梅花听见了,一张面孔当时就摔了下来:“我家兄弟被人打成这样,你还高兴?”
杨为民也没有好腔调:“你拿他当兄弟,他拿你当不当阿姐?你不要忘记你肚皮里的小人是为什么会没有的。我杨家的大孙子阿!他拿什么来赔。昨天他的样子你有没有看到?真真弄不懂你。就算你再没有气性,这件事也不可能转眼就忘吧!”
杨为民不留情面的一番话,讲得张梅花是眼泪直流。她也就弄不明白了,自从跟杨为民结婚之后,差不多隔三差五的就要吵一次,吵的内容不是跟她姆妈有关,就是跟她兄弟有关。这婆家人怎么就这么不讲理呢?
杨家大嫂看到自家儿媳妇在哭,忙上前劝:“不要哭,今朝早起我烧的糖鸡蛋,你姑姑拿得来的,我放了许多红糖,特别的补身体。你去坐好,我去端得来。”一边讲一边拍了杨为民一记,意思叫他差不多点。杨为民硬着个头,不跟张梅花多烦。以前张梅花一哭,李为民就觉得自己心痛的不行,现在,任她哭再长的时间为民也只当没看到。
除了张梅花的早饭是一大汤碗三只粮鸡蛋外,其他人的早餐全是一碗白粥配点自家腌的萝卜条。吃过早饭,李家姆妈就带着玉祥、耀祥回去了。回去的路上,李家姆妈突然问了一句:“昨天晚上,你们去做什么了?”
玉祥和耀祥一听自家姆妈这么问,那脸色都有点不对,勉强跟李家姆妈讲:“没有去做什么的阿。昨天我跟耀祥和为民早早就睡了。不信,你问耀祥。”玉祥一定下基调,耀祥自然是跟着往下走的。李家姆妈本来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还真问出了点问题。但因为是在路上,所以李家姆妈也就没有多问。等回家了再问。
玉祥和耀祥还以为李家姆妈问过了就算了。没想到一回到家,李家姆妈就面孔一板,对着两兄弟讲:“都给我站好!年纪不大,花头到不小!啥人出的主意?”
玉祥和耀祥看到李家姆妈这么大的火气,两个人也只好乖乖的立正了,李家阿婆看到了就来问:“招娣阿,出啥事体了。难得看你发这么大的火阿。”
李家姆妈头痛的不行,一路上走回来,想到昨天晚上起夜时看到三个人偷偷摸摸的回来,李家姆妈就觉得不对,再加上今天早上听到的消息,就更加肯定这三个人没出去做好事了:“姆妈,你问问,你问问他们昨天晚上去啥去了!气刹我哉!”
李家阿婆就改去问李家两兄弟了:“玉祥,你是大哥,你来告诉阿婆。你们做了啥事体叫你姆妈这么生气?”
玉祥和耀祥对眼看了看,然后玉祥才慢慢的讲了:“昨天晚上,我们两个和为民一起,拿张三狗打了一顿。”
“张三狗是啥人?”李家阿婆又追问!
耀祥就讲了:“阿婆,这张三狗是为民哥的小舅子,他最可恶了,他拿……”耀祥就加油添醋的把事情跟李家阿婆讲了一遍,然后总结讲:“阿婆,我们只是想教训他一下!看他下次还敢不敢!”
结果话还没有讲结束,就被李家姆妈狠狠的拍了一记后脑勺,然后拿起手里的竹子狠狠的朝他们兄弟两个抽了过去:“一个个本事大了,翅膀硬了,这种事体也做得出来了。是吧!”李家阿婆觉得这两小子是应该受点教育的,所以就看着李家姆妈抽,也不拦。而李家兄弟两个也不是傻的,自然不肯站在那儿任李家姆妈抽了。但是又不能不让李家姆妈出出气,所以一人被抽了二记之后,就飞一般的逃了。
从家里逃出来了,耀祥摸着被抽痛的屁股,跟玉祥讲:“大哥,姆妈生气了,一会我们去摸点小鱼回来吧,姆妈最喜欢吃红烧小鱼了。”
玉祥也被抽的不轻,听到耀祥的提议就点点头了:“正好昨天的套网没有收,今天去看看,红烧小鱼里再放点小河虾,味道还要好。”于是两兄弟就跑去起套网了。没想到这收成还不错,小鱼估计得有两碗,小河虾也有二十来只。只是两兄弟出来的急,谁也没有带竹篮。于是只好派耀祥又跑回去,偷偷的拿了只竹篮过来。
两兄弟拎着个竹篮,谁也不敢先进家门。从小到头,都是李家姆妈在管他们的。就是被打了、骂了,李家阿婆、李家爹爹也是从来不管的。反而有的时候,还会跟着一会管管。所以李家从来都是严母慈父。今朝这一回把李家姆妈惹火了,虽然兄弟两个加起来已经有三十来岁了,但是,还是不敢进门阿!